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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消失的公交车(111)

    听着秦思明讲述的这个浸满了血与泪的故事,叶默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

    他看着候机室前方巨大电子屏幕上不断跳动减少的登机时间数字,他继续开口道:“女孩死了,以她父亲那种背景和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男孩的。”

    “是的,女孩的父亲,是那个年代盘踞一方、势力根深蒂固的黑老大,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当他得知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竟然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他怎么可能放过那个他一早就看不上的穷小子?他固执地认为,就是男孩害死了他女儿!如果男孩不带她回去,如果男孩有能力保护她……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极力反对他俩在一起。”

    “所以,女孩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叶默追问道。

    秦思明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道:

    “他带着一大群凶神恶煞的手下,浩浩荡荡地闯到了男孩那个偏僻贫寒的老家。他们冲进了男孩家里,砸烂了一切能砸的东西,扬言要杀了男孩全家给他女儿报仇雪恨……”

    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还能听到当时碗碟破碎、家人惊恐哭喊的声音:“那个时候,男孩觉得自己死定了,他甚至已经放弃了抵抗,只觉得对不起年迈的父母。”

    “只不过。”秦思明的话锋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转变,仿佛黑暗中出现了一缕微光:“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那个一路上同样受了巨大惊吓和创伤、年纪尚小的女孩的妹妹,却突然站了出来。她虽然身体瘦小,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用那单薄的身躯死死护着她的‘姐夫’。她觉得,这根本不是男孩的错!错的是那两个丧尽天良的劫匪,是那一车冷血麻木的乘客!她哭着对她父亲喊,如果非要杀人,就连她一起杀了好了!”

    “最终!”秦思明叹了口气:“在女孩妹妹以死相逼的激烈威胁和哭求之下,或许是残存的最后一丝父爱起了作用,女孩的父亲最终还是心软了,暂时放过了男孩。但是……暴怒之下总需要发泄,他命人……当场打断了男孩父亲的一条腿……作为警告和惩罚。”

    听到这里,叶默微微摇了摇头。

    他说道:“在那个无法无天的年代,这些所谓的黑老大几乎都是杀人不眨眼、睚眦必报的主。他们信奉的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又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小女儿的哭求,就如此轻易地放过他认为的‘杀女仇人’?即便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份求情的力量,恐怕也不足以完全打消他的杀心。”

    叶默的目光锐利地看着秦思明,“除非,这个男孩在当时,给出了某种能让那个黑老大暂时接受,或者认为有价值的条件。一个无法拒绝的交易,或者一个……承诺。”

    听到叶默如此冷静而精准的分析,秦思明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于对方能如此迅速地穿透表象看到本质。

    他随后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赞赏:“你说的对……女孩的父亲,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男孩。”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男孩……他并不想死。至少在那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死。因为在没有替他惨死的爱人报仇雪恨之前,他没有资格死!仇恨是他活下去唯一的支柱和燃料。”

    “于是,他给出了他的承诺。他当着女孩父亲和女孩的妹妹发誓。他承诺,三年之内,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出那两名劫匪,亲手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替女孩报仇!等报了仇,完成了这件事,他自当以死谢罪,绝无怨言!”

    “女孩的父亲……他同意了,但是……他没有给出三年时间。他只给了一年!一年之内,如果男孩找不出那两个劫匪,报不了仇,女孩的父亲就会亲自出手,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了他,以及他所有的家人。”

    闻言,叶默的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那么,这名男孩,他用了多久找到了那两名劫匪?”

    “男孩……他本来就是机关内部的法医!”秦思明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对身份便利的复杂情绪:“他拥有一定的信息渠道和权限。凭借对那两名劫匪体貌特征、作案手法的深刻记忆,以及内部系统的资料库,他很快就在那份通缉令中,锁定了两名高度吻合的劫匪身份。他们正是警方通缉多年、犯下多起抢劫伤人命案的悍匪,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但是!”他的话锋一转,充满了现实的无奈:“知道他们的身份,和找到他们,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这两个人极其狡猾,反侦察能力很强,常年躲藏在川藏交界地形复杂、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里,行踪飘忽不定。即便是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和长相,想要在短时间内把他们从茫茫大山里挖出来,也简直如同大海捞针,困难重重。”

    闻言,叶默继续深入追问道:“那么,男孩究竟是怎么找到那两名劫匪的?他用了什么方法?”

    “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秦思明的眼神变得幽深,仿佛陷入了那段布满荆棘的追寻之路:“他几乎放弃了所有正常的生活,利用一切假期和业余时间,像个孤魂野鬼一样,独自一人穿梭在那些可能藏匿匪徒的区域。他风餐露宿,忍受着高原反应和恶劣天气,不断地打听、排查、蹲守……过程中,他遇到了很多事,看到了很多人性的阴暗与光辉,也无数次与危险擦肩而过……其中的艰辛和绝望,只有他自己知道。”

    听到这句话,叶默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电光。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张德吉的照。

    那个与秦思明容貌惊人相似的藏族男孩。

    他随即开口问道:“这名法医在寻找仇人的痛苦过程中,是不是……机缘巧合地,遇到了一个和他长相非常相似的藏族男孩?那个男孩大概二十岁左右,他当时,也在疯狂地寻找着一个人,他失踪的女朋友?”

    闻言,秦思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极其复杂、混合着痛苦、讽刺和某种宿命感的苦笑。

    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感叹命运的捉弄。

    “造化弄人啊……”他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世界上有些事情,就仿佛剧本早就写好了一样,无论你怎么挣扎,最终都会走向那个注定的节点。”

    “法医在一次排查中,听说那两名劫匪似乎又出来犯案了,他们在某个地方抢劫并重伤了一名男子,而且还抢走了对方价值不菲的摩托车。于是法医立即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赶往当地,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早日抓住劫匪。”

    “然而,就在这个过程中。”秦思明的语气变得有些奇异,仿佛在讲述一个传奇故事的开端,“法医遇到了一个男孩。一个……和他长得非常非常相似的藏族男孩。就像照镜子一样,连法医自己都惊呆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法医的父亲……很多年前曾经告诉过他一个家族秘密:他其实可能还有一个弟弟,但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不到一岁,就在一次动荡或意外中不见了。家族里找了很多年都找不到他,最终只能当作是没了。所以,当法医看到这个藏族男孩的第一眼,一个惊人的念头就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这名藏族男孩,会不会就是他那个失踪多年、生死未卜的亲生弟弟?”

    听到这里,叶默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开口问道:“法医的父亲有没有告诉他,他的弟弟当年到底是怎么不见的?是意外走散了,还是……被人贩子拐卖了?”

    闻言,秦思明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种对往事模糊不清的无奈:“谁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丢的。年代太久远了,说法很多。有的老人说是被山里的狼叼走了,有的说是被路过的不怀好意的人偷走、拐卖了,反正不见的时候,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不到一岁。真相早已湮没在时间里了。”

    “那这个藏族男孩,他后来证实了,就是那个法医的弟弟吗?”叶默又问道。

    “不清楚……”秦思明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地保留了余地,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或许是的吧,毕竟长得太像了,像到无法用巧合来解释。当时的法医也是出于一种强烈的好奇和一种莫名的血缘牵引,所以便主动和那名藏族男孩交谈起来。”

    “男孩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带着浓重的口音,但并不影响两人基本的交流。男孩告诉法医,他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这边找他女朋友来的,他的脸上带着焦急和期盼,并且给了法医一个地址,问他是否知道怎么走。”

    “法医看到那个地址的瞬间,心里就‘咯噔’一下!他瞬间想起了最近卷宗里记录的一起当地女孩失踪案,案发地点就在那附近!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于是他连忙问男孩,他女朋友的名字叫什么。”

    说到这里,秦思明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了悲剧的色彩:“男孩毫不犹豫地说,那女孩叫桑玛。他说两人早就约定好了今年要一起参加盛大的骑马跑山会,他还给她准备了礼物,可是迟迟没能等来她的消息,他担心极了,所以便不顾一切地亲自过来找她。”

    说到这里,秦思明停顿了很久,才缓缓继续,语气沉重的继续道:“当听到‘桑玛’这两个字从男孩口中清晰地说出来时,法医……彻底沉默了。他看着男孩那双清澈、焦急、充满期盼的眼睛,内心经历了巨大的挣扎和痛苦。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告诉男孩真相。他告诉了男孩,桑玛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警方正在调查但毫无进展的消息。”

    “男孩知道后,情绪当场就崩溃了!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随即又变得异常激动和固执。他不顾一切地就要去找她,发誓哪怕走遍天涯海角,翻遍每一座雪山草地,也一定要找到他的桑玛!”

    “法医在男孩身上……看到了当初那个绝望、疯狂、不顾一切的自己。同样的失去挚爱,同样的追寻无果。于是,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他决定帮助这个和他容貌相似、命运也相似的藏族男孩,一起寻找失踪的桑玛。”

    闻言,叶默开口问道:“这名法医和藏族男孩,是怎么寻找桑玛的?”

    “法医因为本身就是警察系统内部的人,因此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以调查案件为由进行走访调查,不会引起过多的怀疑。而藏族男孩,则假扮成他的助手或者翻译,跟着他一起去各个地方打听桑玛的下落。两人就这样,组成了一個奇特的‘寻人组合’。”

    “然而!”秦思明叹了口气:“现实是残酷的。两人走遍了桑玛可能去的无数个地方,问遍了可能认识她的人,都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桑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听到这里,叶默突然开口道:“最终,法医凭借他的专业知识和侦查思维,开始怀疑桑玛可能不是简单走失,而是被人贩子绑架了,或者遭遇了更坏的情况。于是他便开始将调查方向转向当地的黑恶势力,特别是那些有拐卖、绑架前科的团伙,对吧?”

    “没错!”秦思明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将目标最终锁定在了黑老大日青多吉的弟弟,朱青扎布的身上。因为有不止一个线索源可以确定,在桑玛失踪后,曾经隐约见到过朱青扎布和他的手下在那个区域徘徊,行为鬼祟。而这个朱青扎布,在当地本来就是臭名昭著的混蛋,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

    他的声音逐渐变冷,带上了一种计划性的冷酷:“于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开始在法医的内心逐渐浮现、成型……”

    听到这里,叶默已经完全明白了其中的逻辑关联,他随即开口道,语气肯定:“借刀杀人计划,利用朱青扎布的死,来引发他哥哥日青多吉的疯狂报复,从而借黑老大的势力去挖出那两名藏匿深山的劫匪。”

    “没错。”秦思明对着叶默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近乎残忍的理智光芒:“法医认为,他既然靠自己短时间内很难找到那两名劫匪,那就借本地最大黑社会头子的手,去帮他找到!那两名劫匪喜欢抢摩托车,而黑老大的弟弟朱青扎布也恰好喜欢玩摩托车,并且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为何不设计杀了这个恶魔,然后巧妙地将嫌疑嫁祸到那两名劫匪身上呢?”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变得清晰而冷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完美的方案:“如此一来,日青多吉一定会因为弟弟的死而陷入疯狂,他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发动所有力量去给弟弟报仇。本地黑社会的地头蛇网络,用来寻找两个藏匿的匪徒,远比一个势单力薄的法医要高效得多!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既能为民除害,杀了朱青扎布这个恶棍;又能利用他的死,将祸水精准地引到那两名真正的仇人身上。这对于那个被逼到绝境、心中充满仇恨的法医来说,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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