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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畏惧自杀?(求月票)

    阅兵直播大家看了没有?

    铭记历史、缅怀先烈!

    经历了老头的事,戴春风的情绪不是很好,阴沉着脸一直不说话,连身上的军装也脱了,换了一件便服。不知是还没有从情绪里走出来,还是近乡情怯,车队到了江山县城外,他再次让汽车停了下来,然后下车眺望着远处的大山发呆。

    毛权察言观色,岔开话题,指着远处的大山介绍:

    “诸位请看,那就是我们江山县的仙霞道,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山上还有一条大江奔腾而下。在风水学中,山象征着稳定和长寿,水代表着财富和智慧,这种格局被认为能够藏风聚气,我们这里正是风水大师所推崇的衔山抱水之地啊。”

    听他说起风水,戴春风也回过神来,做倾听状。

    毛权自得一笑,为自己抛出的话题很满意,与荣有焉地说:“诸位可知,我们江山在历史上曾出过两位大人物?”

    众人都摇头。

    毛权更得意了,看了一眼张义几人:“张处长?龚处长?贾副官?”

    贾副官摇头。

    龚处长则是没好气地说:“卖什么关子!”

    毛权却更来劲了,笑呵呵地看着张义。

    所谓的大人物,张义自然听说过,不过,感受到他的得意,知道此时不便多言,便笑着摇了摇头。

    毛权心满意足,侃侃而谈:“我们江西县曾出现过两位大人物,一是明嘉靖年间的刑部尚书毛恺,毛达和,因为遭首辅高拱排挤被夺职,回乡后死去,还被穆宗皇帝削去官职。

    另一位是清乾隆年间的湾岛总兵、福建提督柴大纪,一等义勇伯,因冒犯了权臣福康安被弹劾,押解京城处死。唉,这两位都是时运不济,命犯小人啊。”他说得摇头晃脑,全然没有注意到戴春风的脸又黑了几分,张义几人都不动声色和他拉开了距离。

    “因此啊,我们江山本地也有一种说法,说江山县地势西高东低,雨水一泻千里,难以积蓄。所以穷山涸水,养不住大龙,导致这里的大人物都不得善终.”

    啥叫得意忘形,啥叫马屁拍到了马蹄上,毛权就是典型代表,然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直到戴春风冷哼一声,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浑身哆嗦,颤声说:“戴,戴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围的气氛一时陷入冰点,大家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张义摇了摇头,这个毛权,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之前他还奇怪,戴老板的亲戚、内弟等无不是背靠大山,身居要职,偏偏毛权是个白身,原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见气氛尴尬,他轻咳了一声,说道:“这种说辞恕我不敢苟同,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命即是天命,指的是一个人生来就有的天赋根基,包括出身、家庭背景等等;运则指的是后天的机遇和运势。

    时势造英雄,戴先生有今天的成就,难道不是他靠主动抓住机会、洞察时事努力博来的?再说到风水,穷山涸水养不住大龙?那为何不能让水充沛呢?所以说,还是戴老板有先见之明啊,报考黄埔时心血来潮就改了自己的名字不说,特务处成立后,常用带水的化名,大势早成,未来可期,前程万里,岂能轻信那些迷信说辞,无稽之谈罢了。”

    听张义这么说,众人连忙附和起来。

    “对,封建迷信罢了,不足以凭。”

    “就是,戴先生有今日成就,是用命博来的。”

    戴春风脸色稍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刚才经毛权那么一说,他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作为土生土长的江山人,毛、柴二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但知道,还认为自己算是除了这二人之后,江山出的第三位大人物。青年时,命运多舛,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缺水,才改名为“笠”。特务处成立后,他用的都是“水汪汪”的化名,什么汪汉清、汪涛、涂清波、海涛源、沈沛霖等等,来弥补自己命中不足。

    除此之外,他认为只要自己做好本职工作,为委员长鞍前马后,只要日本人不败,委员长还做不出“飞鸟尽良弓藏”这种兔死狗烹的举动,否则寒了人心,谁还敢为他真心效力。

    这么想着,戴春风的脸色慢慢舒缓了,他看了张义一眼,哼道:“你也学会拍马屁了。”

    拍马屁,以往张义最反感当面说这种肉麻话。拍马屁可以容忍,把马屁拍马到对方脸上却接受不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环境变了,他也学会照人家脸拍了。

    在旁边如坐针毡的毛权,见戴春风他心情好转,松了口气,连忙说:

    “戴局长,我,我说错话了,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戴春风听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冷声打断他:

    “够了,你不是要回家探亲吗?还戳在这里干什么,要我八抬大轿将你送过去吗?”

    毛权涨红了脸,张口结舌半天,不知该怎么接话,战战兢兢鞠了一躬,灰溜溜拉着妻子走了。

    毛权走后不久,江山县的大小官员闻讯赶来,在城门口列队欢迎。除了官员外,则是一些社会贤达士绅等头面人物。

    县长等政府官员清一色的中山服,驻军代表自然穿戎装,士绅等人穿什么的都有,绸缎马甲、西装、中山服五花马门,但军统的几人好巧不巧,包括调查室主任、军统少将姚则崇、调查室江山县行动组组长、军统少校魏哲秋等等清一色穿着军装,这下可好,和穿便服的戴春风等人形成强烈反差,显得格外刺眼。

    抛开军统家法不提,千万别小看这种着装差异,知情者明白是军统地方没有和上级及时衔接上,属于误会,不知情的可能就认为江山军统官员和局本部领导步调不一、离心离德,说小了是工作疏忽,说大了就是政治性失误。

    因此,戴春风对几人没有好脸色,简单和县长及士绅等头面人物握手寒暄后,径直上了汽车,直奔警察局,连军统机关都不去。

    到了会议室,和紧急赶来的浙江站站长童襄、警察局局长赵龙文、督察室督察连英汇合后,直接召开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戴春风先问督察室督察连英:“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连英有苦难言,垂头丧气地:“我本想当面提审柳莲芳,可姚主任各种推脱”

    戴春风冷哼一声,看向浙江站站长童襄: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童襄是黄埔七期,在金华做过通讯处主任,负责军需物资运转,后调往山城,今年初才出任站长,他愣了愣,随即说道:

    “现在有些刁民总喜欢告状,关键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以我对姚主任的了解,他应该做不出那种事吧?”

    “难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怕有些人权利熏心,肆无忌惮。我刚才和几位士绅聊天,他们说我江山老百姓,一向团结抗日,岂有汉奸间谍成集团之理,我深以为然。出现个把间谍,可以理解,怎么会牵连到七八十号人,还全部是女的?”

    “这么说姚则崇他?”

    “当然,事情还没开始调查。我倒希望他没事。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同仁出问题。”戴春风说这话时,眉头也紧皱着。

    童襄细细咀嚼着这话,不吭声了。

    戴春风又看向警察局局长赵龙文:

    “龙文兄怎么看?”

    赵龙文是义乌人,34年起就担任警察局局长兼江浙警官学校校长,是复兴社的核心成员,军统元老。

    他慢条斯理从怀里掏出一迭信,往桌上一放,说道:“现在的老百姓很不简单啊,这些都是他们联名写给我的信,恳请我为柳莲芳等无辜人员平反,且不说这些人是否无辜,即便真的无辜,事情也不好办啊。

    此案牵扯到这么多人,严查?不好吧,不好啊!

    要是将此事公之于众,败坏的可是我们军统的名声。再者,如今江浙一半地区已经沦陷,日本人虎视眈眈,牵一发而动全局。要是真查下去,恐怕牵连不小。人心乱了,还怎么抗日?所以有些人主张去查姚主任,我是不赞成的。他在调查室干得不错嘛?查了他,谁来抗日?我看有些人就是别有用心啊。非常之时,这种做法要不得!”

    戴春风拧着眉头:“那依你的意思?”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外有个交代就行!”

    张义坐在下首冷眼旁观,听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顿生反感,说不出的厌恶,难道那七八十个女大学生的身家清白、性命不重要吗?重要吗?或许对赵龙文这样的大人物来说,不过是几十条蝼蚁的性命罢了,不值一提。

    另外,从此人的话语中,张义判断他可能对真相一清二楚,说不定还参与其中。两人都是同一地方任职,正所谓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既然大家屁股后边都不干净,为免暴雷,何如彼此伸出援手拉兄弟一把。赵龙文这边出人出力,姚则崇平安落地,自然会投桃报李。官官、相护,自古就是官场独特、靓丽之一景,不仅传统久远,而且在这年头尤其得到发扬光大。

    戴春风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沉吟片刻,摇头说:

    “龙文兄,你把事情想简单了,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委员长,CC系和各方势力都在冷眼旁观,就等着抓住我们军统的把柄来攻讦我,因此,必须严肃对待,不仅要立案调查,而且要一查到底。”

    赵龙文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戴春风挥手打断:“好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件事情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因为一件间谍案,就将江山搞得人心惶惶。”

    说着,他起身,开始下达命令:

    “张义,你马上带警卫连去一趟,将姚则崇等一干涉事者全部逮捕扣押,另外,马上提审柳莲芳。”

    “是。”张义挺身敬礼。

    他刚来出门,就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大喊着:“连督察,连督察”

    话未说完,就被门口的卫兵冲上去按住了。

    “连督察——!柳莲芳死了!”这人不管不顾地大喊着,挣扎着往会议室的方向扑,卫兵将他按在地上,三人撕扯成了一团。

    戴春风看了一眼连督察,皱紧了眉头:“你的人?”

    “不好意思局座!”连英赶紧走出去,示意卫兵放人,“柳莲芳死了?怎么死的?”

    “跳楼,那边说她畏惧自杀!”

    会议室中的几人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都不禁变了变,案子才刚开始查,主犯就死了,还是跳楼自杀?

    就在几人皱紧眉头的同时,另一场会面正在富丽堂皇的饭店包厢低调地进行着。

    包厢中的两人,一人是二十五集团军司令李觉,另一人正是梅花间谍案的始作俑者姚则崇。

    姚则崇三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早在包厢里候了多时。一见李觉来了,立刻赔着笑端茶倒酒。

    “司令,这回您可得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救我一命。”

    李觉皱着眉头盯了他半天:“你不是说此案板上钉钉,证据确凿吗?”

    “司令您听我说,我也是被人蒙蔽了,主办该案的是行动组组长魏哲秋,要不是他当初信誓旦旦向我保证,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年轻人立功心切,可以理解,但也不能靠着扑风捉影办案吧。我早前就告诫过他,说办案一定要讲究真凭实据,他也答应了。谁知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瞒着我,捅出这么大的娄子,现在搞得我也很被动啊。如今,看戴老板亲自来了,终于慌了,才向我吐露了实情。唉,您说我当初怎么就信了这小子的鬼话呢!”

    “哦这就难怪了。”李觉砸吧了两下嘴,突然挑了下眉,“不对吧,我怎么听说那个叫什么柳莲芳的被你搞到床上去了?”

    “司令,我冤枉啊,说起此事我就来气,悔不当初啊!”姚则崇一脸愤慨地声讨,“魏哲秋这个小人,见色起意,调戏人家女学生不成,竟然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后来,害怕奸情暴露,为了将我拉下水,竟然把我灌醉,将女学生送到了我床上。现在好了,我也成了他的帮凶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脚下的一只手提箱放在李觉面前,打开来,左边是金条,右边是美金,“戴老板冷着脸,连我的面都不见,申辩的机会都不给,估计要公事公办,说起来我也是罪有应得,可我要是进去了,家里的狐儿寡母怎么办?所以,还请您老人家帮着敲敲边鼓,判得轻些,我就感激涕零了。除了这些,事成之后,姚某还有厚礼答谢。”

    李觉克制着心里的喜悦,不动声色地合上手提箱,放在了自己脚下,沉吟了一会,问:“这个魏什么秋那边?”

    “他愿意认罪伏法。”

    “柳莲芳呢?”

    “死了。”

    “死了?”

    “不怕您笑话,她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怀孕了,虽然不知道怀的是谁的孩子,但本着良心,我同意对她负责,结果这女人竟然得寸进尺,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明媒正娶,这怎么可能?我可是有家室的,糟糠之妻不可抛,如果我真这么做了,那不是当代陈世美嘛。唉,谁承想,被我严词拒绝后,她竟然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了,悔不当初啊,要是知道她这么刚烈,即便背负骂名,我也认了。”

    “山鸡飞上枝头,想做凤凰?这不是痴想妄想嘛。”李觉厌恶地摇摇头,然后又叹了口气,“世风日下啊,像这种为了上位以死相逼的事情,已经不足为奇了。”

    “谁说不是呢。”姚则崇附和着,毕恭毕敬给李觉鞠了一躬,“司令,那一切就拜托了,饭菜已经安排好了,都是您喜欢的,您慢慢用餐,我现在就去找戴老板负荆请罪。”

    “去吧,我一会就去见戴雨农。”李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作为驻扎江山县的集团军司令,自己的面子戴春风怎么都得给。

    姚则崇刚走,一个身着旗袍颇有姿色的女人款款走了进来,她是李觉的太太,饭店的幕后老板,今天这顿饭就是她牵线搭桥促成的,刚才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呢,有些好奇地问:

    “那个女学生,真那么刚烈,跳楼自杀啦?”

    “听他鬼扯。”李觉嗤笑一声,把玩着箱子里的金条,“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个女学生被扔下楼之前,已经被人勒死了,你以为呢?”

    太太恍然大悟,拍着胸口感叹了一句:“这些人真够狠的。”

    李觉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提箱合上:“老规矩,存美国银行。”

    PS:肯定完本的,写到抗战胜利,后面的就是番外啦。新书,大家有什么建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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