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军元帅马塞纳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因为他再不赶过去,拉纳和乌迪诺就真的顶不住了。
马塞纳的到来,很快帮拉纳和乌迪诺顶住了奥地利人的绝地反击,双方几乎是最后一次在艾斯林村周围进行了绞杀。
最后的残酷搏斗中,奥地利的德意志人第四线列步兵团损伤过半,夏藩左卫三千人光当场战死的就有两百多。
法兰西更是一波就阵亡了两千多人,不过好歹顶住了。
但拉纳和乌迪诺脸上没有一点喜色,因为他们很清楚马塞纳到这里支援他们意味着什么。
阿斯佩恩村已经陷落,说不定奥地利军队已经快要架好大炮了。
虽然阿斯佩恩村与艾斯林村相距并不近,不用担心阿斯佩恩村的火炮轰到艾斯林村。
但这也意味着之后法军不管是继续渡河还是撤退,都必须要在艾斯林村这边才能进行了。
仗打到这种情况,即便法军现在至少还有七万人,其中能作战的不少于五万,但也不可能再打下去了。
战争不是打游戏,打游戏到这时候只需要鼠标点一点,剩下的士兵继续作战,是很有可能翻盘的。
但这是现实,现实中士兵都是有血有肉,会害怕,会恐惧,会有小心思的人类。
他们不会去算己方还有这么多人,他们只知道阿斯佩恩村已经被攻占,奥地利人马上就要来攻打艾斯林村,唯一该做的就是撤退,不然命就要没了。
或许,这过河的七八万人全部是帝国卫队,也就是拿破仑的老近卫军,仗还能打下去。
但很遗憾,法军的主力目前在西葡两国的伊比利亚半岛。
这里的法军,很大一部分是新兵,以及从拿破仑继子欧仁.博阿尔内那里调来的北意大利人。
这些人,显然不具备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还能奋勇作战的勇气和毅力。
“现在就撤退吧,我担心阿斯佩恩村的奥地利炮兵一开火,我们这里就会士气崩溃。”三位元帅对望了一眼,马塞纳先开口说道。
乌迪诺则有些迟疑,因为他是带着生力军过河的,一点战功没有,反倒被暴打一顿。
现在又仓皇渡河回去,对他在皇帝面前的形象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陛下还没有下达让我们撤退的命令,是不是应该派人去问一问?”
“没这个时间了!”拉纳作为法兰西帝国中最善战的元帅之一,同时也是跟法兰西皇帝拿破仑关系最好的元帅,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我来承担责任,你们迅速安排撤退,不能耽误了,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新兵,他们有很大概率在面对死亡威胁时崩溃。”
正在这时,阿斯佩恩村与艾斯林村中间一个军营响起了让人惊恐的枪声与哭喊声,还伴随着冲天的火光。
原来一支游荡的特兰西瓦尼亚散兵无意间闯到了这里,发现了修建在这里的战地医院,然后迅速将医院中六百多法兰西伤兵全部杀死,还将医院一把火给烧了。
“这正是军队开始混乱的标志,很多人已经惊慌失措到不能坚守岗位了,撤退吧,现在就开始!”拉纳沉声说道。
而这个建议是绝对正确的,因为他拯救了很多法兰西士兵的生命。
在奥地利这边,历史上卡尔大公只放了两万多法军过河就开始进攻,等到法军过河接近五万的时候,奥地利在绝对优势兵力下,已经基本结束了战斗。
同时,由于担心法军过河太多打不过,所以开战前卡尔大公就在多瑙河法军渡河的上游准备了大量驳船并装满石头。
开战后,奥军将趁着多瑙河开始涨水的时候,放驳船到下游,摧毁了法军渡河的过半数浮桥。
这种情况下,没了浮桥的法军只能无奈撤退,最后算上被俘,损失了两万出头。
但这次,卡尔大公害怕提前安排驳船的消息被法军知道,从而导致法军识破了他的‘诈败’不敢渡河。
因此没有针对法军渡河做出安排,从而使得法军还是能比较顺利的撤退。
当然,法军的损失,实际上是比历史上阿斯佩恩-艾斯林之战要大的。
因为历史上损失两万多人,大部分其实是被俘虏的伤兵,战死只有四五千人。
而这次,伤兵跑掉了很多,但战死者已经超过了七千,对士气打击更加严重。
更可怕的是,这一战还没有结束。
暮色低沉,两万安西军排成十列纵队,在维也纳以西的马奇菲尔德平原上疾驰。
全军没有一个人乱说话,只听得见军官的命令和沉重的脚步声。
每一个士兵,都亲自背着自己的粮食和弹药,军官也不例外,两万人就是两万战兵,不含一个辅兵。
在大虞朝,安西军目前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在所有军队中的装备、饷银等方面,安西军只略低于随扈皇帝的禁军十二卫,以及驻守两京一都,也就是南京、北京和南都承天广州府的京营十六军。
至于兵源,基本是跟近卫军和京营齐平的,这是因为安西军现在是被默认为皇太子亲军,也就是东宫六卫率的。
皇帝莫子布已经多次表示自己将在十年内禅让,那么最多十年后,在安西军中追随太子的就都是从龙功臣了,未来肯定是前途一片光明。
是以这些年,大量大虞朝的文武精英都跑到安西去了。
比如安西使司协办大臣陶澍,他户部侍郎都不当了跑到遥远的安西使司做二把手,这就完全冲着未来首辅位置去的。
比如林则徐,他是第三任丞相,候官侯林乔荫的堂侄,十四岁就名满天下。
硬拼科举考中榜眼之后,没有留在中枢或者江南这样的富裕省份积累人脉和经验,反而在林乔荫的安排下,来到安西使司的高加索担任辽国相。
他就真的那么看好辽王莫洲杊,以至于前途都不要了?
不,他是冲着皇太子大佬森去的。
连这样的重臣和明星都来了,其余各路人才就来的更多了。
因此安西军是不能简单当成边防军来看的,他们是近卫边防军,他们的战斗力不是普通边防军的水准,而是近卫军的水准。
哪怕这支安西军中的辽藩士兵也一样,要知道莫洲杊的外祖家是哪的,他是淮上人的外孙。
辽藩三卫的主力就是庐州、徐州、寿州、泗州、宿州、淮安这些标准的淮上地区来的。
自古以来,淮上都是出强兵的地方,尤其是骑兵在此时更是异常凶猛,有他们倾情加盟的辽藩军,肯定不会是弱旅。
“现在是凌晨四点,距离敌军还有十公里,马上就要进入他们的哨探区域了。”李兴泰在距离法军不到五公里左右的地方,停止了进军。
“我要求,全军从此地开始轻装前进,所有的火炮都留给三千后军运输,其余人就在这里吃一顿饱饭,休息一刻钟后出发。
我们只带武器弹药。除此之外,饮水、被褥、干粮,统统不允许携带。”
听到命令,辽藩左卫指挥使,光中二十四年(1799)武举二甲第五名,安徽六安人鲍友信有些迟疑的问道:
“大王,按照您和夏王爷制定的计划,咱们应该是走多瑙河以北给法军致命一击的。
可是咱们如今在多瑙河以南去袭击法军后营,与原定计划不符,会不会贻误战机呀!”
“是啊大王!”鲍友信的同科,光中二十四年武状元河北阜城人李云龙也赞同道:
“按情报,夏王已经放了八万法军过河了,奥地利人很有可能扛不住。
要是咱们再全军去打南岸的法军,万一北岸的法军把奥地利人击溃了怎么办?”
凉王李兴泰嘿嘿一笑,“要不老子当统帅,你们他妈的只能听我的命令呢,奥地利人死多少,关咱们什么事?
咱是来帮助夏藩立国顺带暴打法兰西人的,只要奥地利帝国还存在。他们多死几个人怎么了!
而且你们既然知道法军过河了八万,那我们还去河北岸干什么?
他过河了八万,那么南岸就只有一两万人了,辎重还都在南边,只要拿下了,北岸的法军还不军心崩溃?
到时候咱们衔尾追击,什么帝国卫队,一并给他干翻了!”
“凉王说的对!”在拿下玛丽亚公主堡(第比利斯)中立下了大功的少年豪杰,如今辽藩军的悍将葛云飞则赞同李兴泰的观点。
“如果法军击败了河对岸的奥军,那我们就烧了他的辎重,让他不得不撤退。
如果法军没有击败河对岸的奥军被迫撤回南岸,那我们此去就正好打在他们人心惶惶的时候。
我以两万虎狼之师,击敌军惶惶败犬,安能不大胜特胜!”
果然是历史上的成名人物,这个时空得到最好的教育,有更好的未来之后,葛云飞的眼界与能力,比历史上更强。
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安西军按计划去北岸,不过是锦上添花,但是去南岸,那就是历史的功臣了。
凌晨五点过,拿破仑.波拿巴的营帐还是灯火长明,他睡不着啊!
去年在西班牙的惨败,还可以说是将领无能,但这一次,他汇聚这么多将军,亲自上阵还打成这样,总不能还是别人的责任吧。
拿破仑很清楚,他就要吞下人生第一场惨败的苦果了,之前远征埃及还能够说是被海军连累,这一次可是自己来打的。
“陛下,我建议现在就开始撤退,这一战已经没法打下去了。
奥地利人看来吸取了奥斯特里茨战败的教训,他们战斗力比以往要强得多。
那么我们也需要抽调更多的老兵回来,在下一次战斗中再来击败他们!”
红着眼睛没有休息好的拉纳向拿破仑建议,如果没有安西军的话,此时法军和奥军加夏藩军实际上是打了个平手。
奥军和夏藩军一共十万出头,阵亡了八千多,受伤超两万,特别是精锐损伤很大,光是夏藩三卫就战死了一千出头,基本上失去了主动进攻的意志。
因此虽然法军明摆着开始渡河撤走,但奥地利那边也打不动了,卡尔大公害怕下一次进攻会让奥军现出原形。
此时法军在多瑙河对岸和河中间的岛上还有两万来人,已经退到河南岸的有六万多人,所以拉纳劝拿破仑现在就撤退。
拿破仑则摇了摇头,“我们不能丢下伤员,奥地利人已经失去了主动进攻的勇气,我们可以从容撤退的。”
“奥地利的约翰大公手里还有三万人,我担心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拉纳继续劝说道。
拿破仑难得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不要担心我的朋友,约翰大公是个软蛋,他的部队大部分都是新兵,不可能这时候赶过来。
就算赶过来了,也不可能对我们造成多大的麻烦.我..。”
轰的一声爆炸,拿破仑话还没说完,冲天火光就照耀了大地,一种法军从来没有听过的号角,悠长刺耳的传遍了多瑙河南岸。
微弱的月光下,一万多安西军仿佛突然出现的猛兽,没有一声冲锋的呐喊,没有初上战场的兴奋叫声,他们就这么沉默着,在月亮照射下,朝着法军大营发起了突击。
被拿破仑用来警戒的一个团法军惊恐的四处张望着,他们几乎看不见敌人,来突袭他们的军队就像是黑夜中的猛虎,当你看见他的时候,就是生命终结的时候。
安西军的战术很简单,那就是利用黑色军服做掩护,抵近之后先扔炸弹,然后挺着刺刀就上来白刃战。
至于举枪射击,那是缠斗后的事,这黑乎乎的可没有排队枪毙的空间。
啪!
一发从烟花改进而来的照明弹打上了天空,随着天女散花般的白光往下坠落,一名法军少将终于看清了是什么在围攻他们。
在他的营帐周围,全是穿着黑色军服,没有戴帽子,用红布捆了半个左胳膊作为标识的士兵。
即便照明弹把他们暴露了出来,但这些战士依然非常镇定,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充斥着一股来自最凶残野兽的残忍与死寂。
“不要喊,他们是在用声音辨别进攻的方向!”
少将恍然大悟,难怪这么黑的黎明,敌军依然准确的识别到了自己的方位,原来他们循着声音开始进攻的。
“糟糕,不该打照明弹的。”喊完之后,一股明悟升上了法军少将的心头。
果然,他的照明弹简直就是在给法军做标记一样,安西军立刻向照明弹升起的地方杀去,炸弹乱飞,刺刀闪耀着火光,不一会这支警戒的法军就被击溃。
他们溃退的惊叫,又引起了其他军营已经入睡法军的恐慌,许多人就穿着一条短裤被惊醒,随后也开始了跟着溃逃。
鲍友信带着一百多淮上精兵,他们手持牛尾刀,混在这些乱跑的法军中,一边乱劈乱砍,一边法军惊恐的呼喊声,不求杀人最多,但一定要把声势搞到最大。
在另一边,武状元李云龙带着他的河北阜城老乡举着大大小小的燃烧弹,到处纵火,将一个个法军营帐点燃。
而葛云飞则带领一个刺杀小队往法军军营深处摸去,他们不杀溃兵,专杀在收拢部队的军官。
这才是真正的精锐,突击坚决,分工明确,下手狠辣,最危险的地方带头的都是军官。
是以仗才开始打,这些以新兵和北意大利人为主的法军就扛不住了。
一时间到处都在哭喊,到处都在爆炸,连拿破仑都搞不清敌军从什么方向来的,来了多少人,甚至来的是什么人。
“是赛里斯人,陛下,赛里斯人来了!”最后还是帝国近卫第二师的师长,让.玛丽.多森中将发现了敌人是谁。
这支部队全部由老近卫军组成,因此多森将军放在东面的一个团顶住了两次安西军的突袭,看到了来人是谁。
“赛里斯人?”拿破仑皇帝难以置信的喊道,声音中终于有了几分慌乱。
“是的,就是赛里斯人,我猜应该是比利时亲王斐迪南请来的援兵,他们很可能早就到了欧洲,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多森中将满头是汗。
“陛下,请你离开!”拉纳元帅神情严肃的说道,随后不等拿破仑反对,立刻就示意马塞纳元帅和拿破仑皇帝的亲近参谋架着皇帝离开。
“请把陛下的旗帜留给我,我将率领第二军圣伊莱尔将军的师阻击敌人。”
拉纳对身边的多森中将说道,由于第二师是老近卫军师,因此他们是皇帝身边最后的屏障,就连皇帝的旗帜也在他们这里。
“不,让,我的朋友,我不能把旗帜留给你。”拿破仑知道拉纳要旗帜干什么,他是要吸引赛里斯人的全部火力。
“陛下,法兰西帝国可以没有我让.拉纳,但是不能没有皇帝陛下,而且我也不一定会战死。”
说着,拉纳在多森将军手中接过了象征皇帝拿破仑的旗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凌晨六点半,天色渐亮。
法军虽然大部分由新兵和意大利人组成,但依然展现出了欧陆第一陆军的战斗力,是有很多法军陷入了混乱,但依然有很多人在自发的坚持战斗。
而随着视线的恢复,大量法军以团、营甚至以连为单位,展开了零星的阻击。
安西军则因为冲杀了一个小时,突击的速度慢了下来。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被一个山包上的法军阻挡住了,那些法军居高临下以凶猛的炮火封锁道路,安西军如果要绕过他们,就要承受极大的伤亡。
李兴泰看着山包上那一面高高飘扬的红白蓝三色旗和一面纹饰复杂,颜色丰富的罗马帝国鹰旗,这是法兰西皇帝拿破仑亲临的表示。
不但李兴泰看见了,天亮后许多法军士兵也看见了,他们自发的向着这面旗帜开始汇聚。
“葛云飞,你说法兰西皇帝拿破仑到底在不在上面?”李兴泰拍着葛云飞的肩膀问道。
“大王,拿破仑在不在,咱们都必须要主攻这里。
因为拿破仑不在旗帜下面,那是他狡猾逃脱了我们的追捕。
可要是在这旗帜下面,咱们不主攻让他跑了,那就是我们放跑了一个皇帝,失去擒王的大功。”葛云飞快速的给出了答案。
“哈哈哈哈!”李兴泰大笑了起来,“你小子说得对,拿破仑在不在,咱们都必须打这了。”
“保宁,你率领两千骑兵继续追击,一直追到你的骑兵打不动为止。其余人去帮后军把大炮拖来,打这样的山包,没有大炮可不行!”
上午八点,安西军火炮到位,随后开始了强攻。
而此时对面奥地利军队也发现了情况,开始猛攻多瑙河北岸的一万的法军伤兵,河中岛的法军则早就乘坐蒸汽机船开始跑路了。
上午十点,安西军发起了五次集团冲锋后,终于接近了法军的最后的阵地,一个修在山包顶部,用石块垒砌的军需库。
让.拉纳元帅被火药熏的满脸黢黑,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他麾下的悍将,中将师长圣伊莱尔胸口中弹,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鲜血把担架的白棉布都已经浸透了。
“我的老兄弟,看到你这样子我真伤心,虽然我们都曾希望在陛下面前更多表现,以获得近卫军的指挥权,但那不过是我们忠于帝国,忠于皇帝陛下的展现。”
拉纳有些絮叨的说着,而被拿破仑称为大兵团作战中最完美的师级指挥官,有铁腿将军之称的圣伊莱尔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
他看着拉纳元帅,语气微弱,艰难的说出了最后的遗言,“请告诉陛下,我尽责了。”
拉纳元帅不禁露出了苦笑,“我恐怕没办法替你转达了,因为我大概率也见不到陛下了。”
而事情就是这么巧,拉纳元帅刚说完这句话,一枚炮弹尖啸着就飞了过来,然后猛地砸到了担架上的圣伊莱尔将军和拉纳元帅中间。
圣伊莱尔将军瞬间就断成两截飞上了半空,而拉纳元帅惨叫一声,膝盖以下血肉模糊。
他的亲卫飞扑过来,想要把拉纳元帅扶起来,但是轻轻的一搀扶,拉纳元帅的两条腿就从膝盖以下,直接就掉落了。
剧痛中,拉纳元帅叹息一声,让亲卫他把放在了靠墙角的地上。
“你们可以投降了,这场战争结束了,你们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愿上帝保佑你们,愿赛里斯人不会像英格兰人那样热衷虐待俘虏。”
四十分钟后,李兴泰亲自率兵到达了这个法兰西最后的堡垒,他看着地上的拉纳元帅,也叹息了一声。
“拿破仑皇帝果然不在这里。”随后他指了指拉纳,“虽比纪信差了几分,但也是忠义之士,抬下去抢救一下吧。”
已经陷入半昏厥的让.拉纳指了指断成两截后被拼凑回来的圣伊莱尔将军尸体。
“请收殓这位英雄的尸体,法兰西人会感激你们的。”
言罢,再次昏厥了过去。
五个小时后,双腿俱断的让.拉纳元帅因为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死在了安西军战地医院的床上。
这位马夫的儿子,染布坊的学徒,走完了他璀璨的一生。
对拿破仑战争产生巨大影响的阿斯佩恩-艾斯林会战,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