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细雨,打湿了邸飞虎的脸,把他从熟睡中惊醒,这位来自河北定州子位村的武林高手历史上是考中了武状元的。
可惜在这个时空,他还没去参加武举就被同乡鼓动来欧洲闯荡了。
不过邸飞虎哪怕就算知道他会考中武状元,也不一定就会后悔来欧洲。
河北人嘛,做生意不行,做官也不太擅长,但是你要说整块地,修个碉楼,搞个马场,再搞点刀枪剑戟在地方上当豪绅地主,那他们真是兴趣满满。
从古至今,河北这地的豪杰,就喜欢这样的模式,从战国一直到明中期都是这样,不知道出了多少坞堡豪强。
只有到了明朝中后期,刘六刘七闹事之后,朝廷花了大力气来打击,开始式微,及至满清更是连根都刨了,河北人的这习惯才被按了下去,只留下了习武这一条。
不过到了大虞朝,北京不但地位降低,朝廷还有了用山西、河北的汉家骑兵威慑控制漠南、漠北的需求,也喜欢抽调河北、山西人去安西和北贺洲,这股风气就又开始迅速恢复了。
邸飞虎弯着腰,在微弱月光照射下,小心跨过一具又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一步步向前探索,等走了约有三四里地的时候,在一片低矮但茂密的灌木中停了下来。
“哥,这个给你,一会快打起来的时候吃几个好杀敌。”弟弟邸飞彪递过来几个用猪油和糖霜炒了一层厚厚油脂包裹的饭团,还有邸飞虎常用的鬼头大刀。
这是邸飞虎主动揽下来的任务,他趁着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把队伍中少尉以上的军官都叫了过来。
“你们看前面,阿斯佩恩村的敌军之所以能守住这个村子,靠的就是后撤和轮换。
他们会在扛过一波攻击后撤退换人,也会在我军大炮猛轰的时候出村躲避。
这套战法很好用,但非精锐不能用,因为稍微有一点迟疑,就有可能在我军发起进攻之前还到不了指定位置。”
邸飞虎拿起一块小石头,在地上画了几下,“我们的任务,就是当我军不是用大炮轰,而是用火箭炮打的时候冲出去,抢在法军换防的当口,把他们击散,然后阻击法军进入,直到我军把大炮架在村子中才能撤退。”
莫公泽的心比卡尔大公狠多了,该豁出去的时候,那是一点也不吝啬,夏藩三卫是他心头肉,但依然舍得拿出来‘堵枪眼’。
阿斯佩恩村是个高点,占据这里的最终意义就是可以架起大炮轰击敌军,所以法军与奥军才会反复在这里拉锯。
谁失去了阿斯佩恩村,谁就得挨炮打,还是没地方躲的那种。
“咱们这四百人可能要死一多半才能完成任务,也有可能全死了也完成不了任务。”邸飞虎看着军官们说道:“若是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十八年后再来就是。
若是不死还完成了任务,上尉以上军官是一千亩地和十五户佃户起步,士兵最少也能得到五百亩地和五户佃户,这是大王给出的赏格。”
邸飞彪听了哥哥的话,赶紧出来帮腔,“这些庄园都在黑海西岸,瓦拉几亚和比萨拉比亚可是好地方啊!
冬天比咱河北暖和,夏天比咱河北凉快,秋冬还有绵绵细雨种冬小麦都不用费力浇水。
要是想家了,坐船穿过黑海就是辽藩,辽藩过去就是安西,到处都有汉人。
这样的好地方,咱把坞堡修到一起连成一片,家家几千亩地,干活有佃户,那日子,别提多美,死也值了!”
黑海西岸确实是宝地,冬季温度在零上,夏季均温只有二十三四度,全年雨水均衡,土地肥沃又宜居。
而跟着邸飞虎的,自然大部分都是河北人,中间夹杂的一些也是河南人和山西人,生活习惯和梦想,都差不多。
是以听到邸飞彪这么说,几十个军官连连点头,一些挤过来的士兵也两眼放光。
邸飞虎见时候到了,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关二爷画像。
“既然咱都是生死兄弟,那就当着关二爷的面起个誓言,此战之后,活下来的兄弟要替死了的兄弟照顾妻儿老小。
有子女的,是儿子咱给你看管到十八岁,不让家产被人夺了去,也不让他给败了。
只有女娃的,咱不但给你管到十八岁,还做主给你招赘,让外孙跟你姓,保你香火不断。
没有儿女的,愿意给家乡兄弟的,就过继你兄弟的儿给你。
家乡没有兄弟的,咱就把自己儿过继给你,也保你香火不断!”
“千总讲究,咱这条命就卖给大王,就跟你刀山火海走一趟了!”邸飞虎话音刚落,军官们就纷纷低声响应。
这是啥,这就是华人军官们的勇敢药啊!
当欧洲的一线部队还在用鸦片当勇敢药的时候,华人一线部队早就用上精神勇敢药了。
当然,这也是大虞如今这个体量,但近卫军加京营依然只有三十多万的重要原因,多了是真的养不起啊!
凌晨四点多,天色蒙蒙亮,战斗继续进行,依然一开始就非常激烈。
法军难以接受自己败在多次的手下败将之手,奥军更是后退一步国家都要没了,双方都没有退却的理由。
而且今天更加残酷,因为奥军的炮弹已经在昨天用的差不多了。法军渡河受阻,河滩容不了太多的军队,导致补给运不上来。
两军没有了昨天狂射数万枚炮弹的奢侈,转而开始大规模组织白刃突击,血腥无比。
凌晨五点,奥军再次夺取了阿斯佩恩村,在随后法军在马塞纳的亲自指挥下,又以少数兵力将奥军赶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奥军再次前来,这一次法军的进攻能力一下就慢了起来,
因为法军的炸弹消耗严重,拉萨尔的骑兵也在昨天与夏藩步兵的血战中没有成功恢复过来。
卡尔大公敏锐捕捉到了法军在火力方面的虚弱,立刻增加兵力猛攻。
因为没有多少炸弹,法军就不可能快速给奥军造成大量伤亡,奥军的人数优势,终于可以发挥了。
法军守将马塞纳元帅也感觉到了奥军战术的变化,但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现在把法军撤出来用炮轰奥军的话,最大的可能是奥军追着法军出村,搞不好就再也反推不回去了。
他只能一边搜集所有的炸弹提供给阿斯佩恩村的军队,一边把警戒西边的部队都抽调了过来。
而这一面,正好是邸飞虎他们潜伏的地方。
阿斯佩恩村中,有一座粮仓异常坚固,它位于村中一个山包后面,用巨石垒砌而成,是两三百年前奥斯曼帝国围攻维也纳的时候,哈布斯堡家族修建用来屯粮的。
奥军七千多人攻入了村子中,一千余法军守卫者就依靠粮仓拼死拦截。
大片大片的奥军兰德维尔,也就是义勇兵举着老旧的步枪,破坏阻拦物的斧头,嚎叫着不断发起冲锋,他们就是来为正规军开路的。
法军居高临下,不断用炸弹把他们炸的血肉模糊,围绕着粮仓,全是奥地利人的尸体和濒死惨叫的伤者。
但法军更加害怕,因为他们打死的这些奥地利义勇兵毫无意义,真正的进攻者都藏着呢。
果然,两个小时后,法军与奥军在小小的阿斯佩恩村中汇聚了一万多人,法军炸弹开始接应不上的时候,奥军发动了人海白刃战。
法军人数只有奥军的三分之二,且早已精疲力尽,大部分都迅速被赶出了村,只有少数爬到粮仓上层在坚持。
但这也激发了马塞纳的战意,这位法军最优秀的统帅,将他所有的预备部队都派了出去,其中包含至少两个团的老近卫军。
不就是白刃战嘛,法兰西老近卫军没怕过。
随着法军老近卫军的加入,已经占领百分之七八十阿斯佩恩村的奥军,又开始被打的节节败退。
这纯纯就是在绞肉。
而在另一边的艾斯林村也一样,罗森博格亲王的奥军多次攻进村子,但依然被顽强的拉纳赶了出去。
卡尔大公在指挥所急的满头是汗,因为目前的进攻,是奥地利军队能发起的最大规模进攻了。
仗打到现在,奥军光是战死就已经超过五千,算上受伤,差不多三成的部队都失去了战斗力。
而且这三成,还是奥军中相对精锐的存在,反观法军,过河的人数已经超过六万,且还在不断过河,生力军在不断增加。
历史上的阿斯佩恩-艾斯林之战中,卡尔大公没有莫公泽和安西军,因此胃口要小得多。
法军只渡河了两万人他就发起了进攻,而此时都超过六万人了,奥军的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卡尔大公所有的指望,就是莫公泽的精锐突击兵,也就是邸飞虎他们,以及最重要的赛里斯安西军团。
下午两点,法奥两军持续战斗了快十个小时,绝大部分士兵都疲惫不堪,法军开始占了上风,因为过河的法军已经接近八万,至少有两三万生力军。
下午三点,虽然马塞纳还没有将奥军完全逐出阿斯佩恩村,但艾斯林村那边的奥军已经打不动了,两万多人被法军压迫着,不断向两村中间败退。
远在多瑙河对岸用望远镜观察的拿破仑,立刻意识到扭转战局的时候到了。
在他的命令下,让.拉纳元帅率领本部两万法军和尼古拉.乌迪诺元帅的一万五千预备队,朝着中间的奥军猛攻。
本来就在退却的奥军招架不住,被打的连连后退,三万五千法军中,乌迪诺元帅的一万五千生力军更是勇猛。
很快,法军在奥军中间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从这里一直往前切入,就肯定能把奥军切为两段,战斗就结束了。
卡尔大公在山上指挥所看着法军疯狂往前突进,半个小时就前进了一公里,缺口越来越大,他明白到最后时刻了。
“殿下,比利时陆军第一师听从你的指挥,下令吧!”
最关键的时期,莫公泽把他手里最后的队伍派了过来。
夏藩军在欧洲人面前一直是以比利时亲王军自称的,比利时陆军第一师就是夏藩三卫中最精锐的左卫。
“刘,我欢迎你加入德意志人第四线列步兵团,我们一起做最后的战斗!”
卡尔大公说完,扎着武装带,穿着改良版红色鸳鸯战袄,头戴黑色飞碟盔的夏藩左卫,就加入了穿着全白色军服,头戴黑色高帽的德意志人第四线列步兵团中。
第四步兵团全部由奥地利人组成,祖上基本都是跟着哈布斯堡家族起家的勇士,他们是奥皇的亲卫队,帝国最后依靠。
“奥地利人,为了你们帝国永存,冲锋!”
卡尔大公翻身骑上战马,亲自挥舞着奥地利帝国的旗帜,策马在军队左侧高喊,红色夏藩左卫和白色的德意志人步兵齐声高呼回应。
然后,他们直接撞入了宛若蓝色海洋的法兰西军队中。
枪声雷鸣,炸弹乱飞,刺刀的冷光在血肉中来回穿插,鲜血洒满了整片土地。
奥地利人嚎叫着,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为了帝国不灭亡,拼死一战。
就在这时,阿斯佩恩村中,马塞纳终于把所有奥地利人都赶出了村子。
他正要指挥法军追击,把奥军的炮兵逼退后,就在阿斯佩恩村架设火炮。
就在这时,天空中响起一阵阵的怪叫,无数长长的仿佛长矛一般的东西尾部带着浓烟,尖叫着就飞了过来。
“不好,这是火箭炮,该死的英国佬!”马塞纳大叫一声,赶紧让村子里的法军撤退。
就是此刻,已经在灌木丛中埋伏了整整十个小时,四百多人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在法军哨兵撤走之前动都不敢动的邸飞虎部突然暴起发难。
他们穿着从法军尸体上剥下来的衣服,背着鬼头大刀,双手持左轮枪,闪电般从灌木丛中扑了出来。
邸飞虎快速咽下两个拳头大小的饭团,喝了一口淡盐水,只跑了几步就觉得身体开始迅速恢复。
而面前的法军正在惊慌的从村子里面撤退,还以为邸飞虎他们是自己人呢。
“动手!”
邸飞虎狂吼一声,手里的两把左轮枪噼里啪啦的就打响了。
由于隔得太近,十二发立刻打死了四个法军,随后他拔出鬼头大刀,冲进正在退却的法军中一顿砍杀。
法军压根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甚至有人看到穿着己方军服的人在挥舞着大刀,竟然还想上前解释一下。
四百人如同绞肉机一般,动起手来毫不客气,到了这个距离,别说法军没有防备,就算有防备,他们手里的刺刀也打不过这四百以河北人为主的武林高手。
而且这种利刃砍杀尤其血腥,往往能在极短时间内造成极大恐慌,法军就是这样,本来就在撤退,这下被一突袭,直接撤退变成了溃退。
邸飞虎领着四百人,在法军人群中来回突袭穿插,竟然将几千法军赶回了他们位于河畔的军营。
军营中的法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大量的自己人在自相残杀,不知道该帮哪一方,人都是懵的。
直到大刀砍到了自己身上,他们才惊恐的大喊了起来。
而这种叫喊,又将处于轮换中正在休息,甚至是战地医院的伤员给惊醒了。
这些人更不了解情况,还以为军队战败,直接就炸了锅,哭着嚎着就开始乱跑,甚至有为了自身安全,只要有人靠近就开火的极度应激者。
这就是营啸了,本质是人在极度惊恐情况下的应激,就像猫应激一样,一旦进入这种状态,是无法从外部安抚的。
虽然这营啸不是在晚上而是在下午,但依然很难控制这种情况,即便马塞纳这样的强力统帅也无能为力,甚至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大概猜到是被奥军摸进来了。
他只能将还没有被影响的军营大门关闭,严禁任何外来的士兵进入,不管他是什么人。
可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时间长了奥军就会利用这个间隙占领阿斯佩恩村,然后架设大炮直接轰击他的军营,这一战就输了。
好在拿破仑再次敏锐发现了情况,于是他赶紧下令让刚刚渡河的悍将让.拉普少将指挥一千多人的帝国卫队去处理。
让.拉普作战勇猛,经验丰富,他没有贸然进入马塞纳元帅的军营,而是直接奔阿斯佩恩村而去。
因为他知道,敌军突袭马塞纳军营的目的,还是为了阿斯佩恩村,这叫攻敌之必救。
这一招果然奏效,本来准备给法军制造更大麻烦的邸飞虎一见有法军往阿斯佩恩村而去,立刻不再恋战,转头也往村子里面去。
双方直接在村口撞到了一起,法军在远距离就举起步枪想要射击,一个来自河北省天津府沧州孟村的上尉带着十几人举着炸弹就冲了过去。
法军是纵队而来,前面几人开枪打倒了几个夏藩士兵,夏藩兵的炸弹就落到了他们头上。
这里并不开阔,法军无法展开,只能由掷弹兵冲过来互相扔炸弹,不可能打排枪。
邸飞虎则没有选择直接冲,而是向左绕到坡上,随后从山坡上冲下去与法军肉搏,他们没有长枪,炸弹也不多,只有贴近肉搏。
这突然的袭击,使得让.拉普将军也极不适应,甚至由于他处在最前面,连本人都被夏藩兵给缠住了。
双方在这一边是斜坡,一边是支流河道的村子门口,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邸飞虎砍倒了一个又一个的法军,正在奋力砍杀下一个时,大刀却陷进法军的肩膀中拔不出来,原来精钢打造的大刀都已经卷刃了。
这个法兰西老近卫也发了狠,他强忍剧痛一把抱住切入自己肩膀的大刀,嘴里喊叫着让身后同袍开枪打死邸飞虎。
关键时刻,邸飞虎爆喝一声把这个法军连带大刀推进了溪流中,随后快速拔出一把长匕首,瞬间撞进举枪的法军怀中,匕首迅猛的一阵狂扎,直接把这法军扎的鲜血喷涌。
“大哥!”身后的邸飞彪焦急的大喊一声,因为又有三个法军从远处扑了过来。
他顾不得什么,直接点燃手中的炸弹,从高处一下把这三个法军给扑倒了。
‘轰’的一声,邸飞彪惨叫着,半只左胳膊和大半个右手,随着法军的两条命一起飞上了半空。
“彪子!”邸飞虎眼睛血红的大喊一声,一匕首把没被直接炸死的法军结果了。
可是他却没有空去管在地上呻吟的弟弟,因为更多的法军从远方过来了。
“撤,往村子里面撤,去粮仓那里!”邸飞虎大声指挥着队伍往村子里面去,根本没时间管就躺在地上弟弟。
他死死盯着远处那个法兰西将军,他亲眼看见这个家伙的卫队扣动扳机,射向了地上的邸飞彪。
下午四点半,邸飞虎顶住了让.拉普两次进攻,四百人的队伍还剩一百多人。
让.拉普也有些精疲力尽,他的一千多法兰西帝国卫队(老近卫军)也损失了两三百。
这是他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让.拉普不禁有些气馁,如果赛里斯近卫军都是这个水准的话,确实该他们统治大半个世界。
因为法兰西只有三四万这样的精兵,赛里斯帝国据说有三四十万。
绵长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大虞专属,因为欧洲人的号角不是这么响的。
让.拉普看见了一面白底画着金橙色日月图案的大旗,比利时亲王带着他最后的卫队来了,而马塞纳将军的士兵还在远处。
“撤撤退!”让.拉普知道自己失败了,他守不住这个村子的,可他刚下达命令,炮弹呼啸着就飞了过来。
不过不是什么大炮巨炮,而是夏藩装备的几门一磅炮,这种小炮带炮车只有五六十斤,一个士兵就能推着走。
剧烈的冲击波把让.拉普将军给掀翻在了地上,身边的亲卫正想把他扶起来,粮仓中的邸飞虎等人就冲了出来。
他们迅速切断了法军,成功把让.拉普和他身边的几十人给逼进了旁边一条小道。
几分钟的追逐后,邸飞虎几个纵跃就从侧面追上了法军,一刀一个,邸飞虎再杀三人,看到他如此凶残,其余法兰西近卫军一哄而散。
绝望中的让.拉普抽出指挥刀,两人狂吼一声同时扑了上去。
一分钟后,让.拉普将军的指挥刀被鬼头大刀砍飞,随后他的头颅,也飞上了半空!
而就在此时,让.拉纳元帅和尼古拉.乌迪诺元帅的败军也被卡尔大公赶了回来,马塞纳元帅知道事情不可为了。
他一面赶紧让军营的法军登船,辎重带不走的就烧毁,争取在奥军于阿斯佩恩村架好火炮前撤退。
他自己则亲率精锐,去接应让.拉纳和尼古拉.乌迪诺,法军过河了足足有八万人,就算战败,也不能一下损失多了。
真要这八万人都交待在这里,帝国的都会面临巨大的危险,身处第一线的马塞纳元帅此时比拿破仑看的还清楚。
现在法军可能损失了七八千人,这点伤亡还可以承受,目前最好是赶紧退回多瑙河南岸去,争取下一战再击败奥地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