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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曹彰父子战死绵竹,姜维刘永入蜀功成

    却说姜维裹毡而下七百里摩天岭,如神兵天降直捣蜀中,魏国朝野震动。

    章武十八年冬,一道紧急军报如惊雷般劈开了成都城的宁静。

    魏国皇宫中,

    曹叡手中的玉如意坠地,碎裂声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甚么?姜维过了阴平?”

    曹叡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脸色煞白。

    “那阴平道绝险七百里,鸟兽难渡,他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阶下群臣面面相觑,无人敢应。唯有散骑常侍孙阳颤声道:

    “探马来报,姜维令军士裹毡而下。”

    “凿山开道,已连克江油、涪城等地……”

    “如今距成都仅三百余里。”

    满朝文武闻言皆面露惧色,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

    “齐军如有神助啊!”

    “此非韩信故智乎?”

    “今朝姜维效仿,此乃天意乎?”

    曹叡环视这鸦雀无声的朝堂,心中怒火翻涌。

    他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群臣,最终落在角落一人身上。

    “郤令先!”

    曹叡疾步下阶。

    “满朝公卿,竟无一人为寡人分忧吗?”

    郤正从容出列,躬身施礼:

    “事已急矣!臣观姜维虽连战连捷,然孤军深入,后援不继。”

    “江阳侯曹彰尚拥兵万人于前线,可急令其出兵抵御姜维大军。”

    “若得曹侯爷扼守绵竹,姜维必难寸进。”

    曹叡恍然,即刻挥毫写就手谕:

    “速传孤旨,着曹彰即日回师,驰援绵竹!不得有误!”

    使者领命而出,马蹄声如雷鸣般踏破成都长夜。

    ……

    话分两头,

    汶江的秋风卷得令人心悸。

    曹彰赤足立在军帐前,手中军报被攥出深痕。

    涪城、江油接连陷落的急报,像两把匕首插进他胸膛。

    “五千守军,竟挡不住姜维三日?”

    他猛地转身,甲胄刮得舆图屏风刺啦作响。

    “马邈这庸才,当初就该斩了他!”

    参军杨冀趋前低语:

    “将军,今汉室三兴,天命在北。”

    “我军困守蜀中,而您手中又握有兵权。”

    “倘若投降姜维,必得汉室重用。”

    话未说完,剑光已掠过他的咽喉。

    曹彰抖落剑锋血珠,环视战栗的众将:

    “再有言降者,同此下场!”

    众皆悚然,不敢再议投降之事。

    帐角却传来清越之声:

    “父亲既掌大权,儿愿为先锋。”

    十七岁的曹楷踏土而出,银甲映着初升的朝阳。

    少年眉目间既有亡妻的秀雅,又带着曹氏特有的锐气。

    曹彰望着儿子,恍惚看见年少时的自己。

    “准。”

    曹彰掷出虎符,“汝率三千精兵先行,某亲统大军随后。”

    同一轮烈日下,姜维正在涪城府库观摩着《蜀道堪舆图》。

    此乃马邈所献,羊皮卷上朱笔标注里蜀中每一块地域详写标注。

    “廖化。”

    他忽然卷起舆图,“带你本部兵马,即刻出发。”

    廖化扶剑的手微微发颤:

    “将军,我军方经苦战……”

    “曹彰控遏白水关与汶江道。”

    姜维指向地图某处,“若让其抢占绵竹左麓的落凤坡,我军纵有十万亦难通过。”

    两人简单的对视一眼过后。

    “某这便去。”

    廖化系紧束甲丝绦,“只是将军需防邓艾从剑阁回师。”

    曹楷的先锋军连夜渡过沔水时,发现对岸丛林惊起无数寒鸦。

    少年勒马冷笑:“汉军果然要来抢落凤坡。”

    副将指着远处火光:

    “少将军,是否等主力先到?”

    “兵贵神速。”

    曹楷银枪遥指,“传令:人衔枚马裹蹄,子时前必须占领坡顶。”

    三千精兵如暗流涌动。

    少年不知道,此刻正有双锐利的眼睛在坡顶松林里注视着他。

    廖化攥着弓弩的手微微出汗——这曹家小将布阵的路数,倒是颇像他老爹黄须儿。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两支军队在落凤坡的盘山道轰然相撞。

    曹楷银枪挑飞三面汉旗,忽闻坡顶传来熟悉的号角声。

    “父亲?”

    少年愕然回首,看见曹彰的主力竟提前抵达。

    而更远处,姜维的玄甲军正如铁流般漫过山谷。

    姜维在乱军中看见曹彰时,对方正劈开一辆偏厢车。

    两位名将隔着尸山血海对视。

    “少将军,可认得曹氏黄须儿否?”

    曹彰大笑,长戟扫倒企图近身的汉军。

    “可敢与某单独一会?”

    回答他的是突然响起的连环弩机声。

    曹楷纵马挡在父亲身前,左肩瞬间绽开血花。

    少年银枪拄地,嘶声喊道:

    “父亲快走!齐军的人数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太多了!”

    这句话让曹彰浑身剧震。

    他猛然抬头,确实看见姜维身后密密麻麻,有着数不清的汉军。

    但这些军士又不乏有熟悉面孔,好似有不少蜀人。

    “嘁!都是些背主之贼!”

    王师到后,大量蜀人向汉军投诚。

    使得姜维的部众不断壮大。

    曹楷突然挣脱父亲的手臂,单骑冲向姜维中军处。

    银枪在朝阳下划出决绝的弧线。

    “我儿回来!”

    曹彰的吼声震落松枝积雪。

    回答他的是漫天箭雨。

    少年连人带马被钉在落凤坡的石碑前,那碑上还留着先人写下的“汉祚永昌”四字。

    姜维默默放下弓弩。

    他看见曹彰抱着儿子的尸身仰天长啸,那哭声诉尽了父子的生离死别之痛。

    但姜维还是趁势挥师掩杀了过去。

    曹彰无心恋战,抱着儿子的尸体,且战且退。

    是夜,沔水两岸弥漫着血腥与腐草混杂的气息。

    曹彰彻夜未眠,在营帐中反复擦拭那杆伴随他三十年的虎头金枪。

    枪缨上凝固的暗红,分不清是昨日阵斩汉将的血,还是他咬破嘴唇时溅上的血沫。

    “楷儿……”

    他对着枪刃映出的憔悴面容喃喃,眼前又浮现少年被万军万箭穿心的凄惨模样。

    帐外忽然传来战马悲鸣,惊醒了这场噩梦。

    亲兵捧着断裂的银枪跪报:

    “少将军的兵刃……从沔水下游捞得的。”

    曹彰抓过那截枪杆,抱头痛哭。

    良久,

    “击鼓聚将!”金枪猛然顿地,“今日必取姜维首级祭我儿!”

    同一时刻,汉军大营里姜维正在观察沙盘。

    当探马报说曹彰全军缟素出战时,他手中代表廖化部队的赤旗微微一顿。

    姜维望向身旁的吴王刘永,“曹彰果然还是来了。”

    刘永攥紧佩剑,大声道:

    “孤愿为先锋!”

    “殿下不可。”

    廖化裹着渗血的绷带起身。

    “曹彰今为困兽,其势倍凶。”

    “昨日交锋,某与诸将合战犹不能敌……”

    话未说完,营外已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呐喊。

    魏军复仇的战鼓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一面残破的“曹”字大旗竟已插到营门百步之外。

    姜维掀帘望去,但见晨雾中曹彰单骑突阵,所过之处汉军如波开浪裂。

    那杆金枪每次挥动都带起血雨,竟在短短半柱香内连破七道鹿角。

    “取我弓来。”

    姜维沉声下令。

    “廖将军护住吴王左翼,麋威率弩手占据右翼高地。”

    然而战局发展远超预期。

    当曹彰发现刘永的蟠龙战旗时,竟弃了姜维本阵,直扑吴王所在。

    廖化挺枪迎战,不出十合便被震裂虎口。

    刘永年少气盛,挥剑欲斩马腿,反被曹彰夹手夺过剑柄,连人带甲掼出三丈多远。

    “护驾!”

    姜维急射三箭,箭箭皆被金枪挑飞。

    魏军趁势两翼齐出,汉军阵型顿时溃散。

    混战中廖化为救刘永,肩胛再添新创。

    若非亲兵拼死抢回,几陷敌手。

    败退二十里后,汉军在新垒寨清点伤亡。

    姜维柔声宽慰众人说:

    “曹彰是曹魏宗室名将,昨日丧子,今番携恨而来。”

    “因而能破我军。”

    “今不过回光返照耳,待其精锐打光,自然败矣。”

    姜维望着帐中带伤的诸将,目光最终停在麋威身上——

    这位麋竺之子对商贾不甚感兴趣,却对政治军事颇有兴致。

    “曹彰骁勇,不可力敌。”

    麋威捻断数茎胡须,“某观其丧子后心绪已乱,何不作书激之?”

    姜维蹙眉:

    “前日阵前辱骂尚不能激,书信何用?”

    “非为辱骂,实为离间。”

    麋威近前低语,“可伪作邓艾笔迹,言其子曹楷实因争功遭邓艾部将暗算……”

    姜维思虑半晌,终是道一声,“也好。”

    “取帛书来。”姜维挽袖研墨,笔锋在“邓士载顿首”五字上故意洇出墨渍。

    魏营中军帐内,曹彰正对着一具无头尸身饮酒。

    那尸体穿着曹楷的银甲,颈腔处不断滴落暗红。

    “将军……”

    亲兵颤抖着呈上汉使书函,“姜伯约遣人送来的。”

    曹彰拆开视之,只看一眼便道:

    “此姜维离间之计耳,岂能瞒我?”

    又见下文提到了姜维的劝降内容。

    其书略曰:

    “镇西将军姜维,致书于行军护卫将军江阳侯曹子文麾下:”

    “切观近代贤才,未有如公之尊父也。”

    “今魏主昏弱,王气已终。”

    “维奉天子之命,以重兵伐蜀,已皆得其地矣。”

    “成都危在旦夕,公何不应天顺人,仗义来归?”

    “维当表公为许国公,以光耀祖宗,决不虚言,幸存照鉴。”

    曹彰看罢大怒,扯碎书信。

    下令将使者斩首。

    俄顷,首级献上。

    “把这颗头送回汉营!”

    他踹翻案几,对呆立的从者咆哮。

    “告诉姜维,明日此时,某要把他剁成肉酱喂鹰!”

    当使者首级被扔到姜维面前时,汉军诸将皆面露怖色。

    姜维站在营帐前,望着远处绵竹城头飘扬的魏军大旗,眉头深锁。

    “曹子文不愧为魏室第一猛将。”

    姜维轻叹一声,转身对随行的麋威说道。

    “看来,他还是不信我那一番好意。”

    麋威拱手道:

    “将军以诚相待,奈何曹彰执迷不悟。”

    “只是这绵竹城防坚固,强攻恐非上策。”

    “纵使一计不成,也当以亲兵胜之。”

    姜维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帐下诸将:

    “曹彰性情刚烈,若以常法对之,必是两败俱伤。”

    “我观其近日用兵,愈发急躁,此正是可乘之机。”

    帐中诸将面面相觑,皆露疑惑之色。

    麋威上前一步问道:

    “将军既有妙计,何不说与众人知晓?”

    姜维抚须微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曹彰已狂,正可用奇兵胜之。”

    随即传令,“天水太守王颀、陇西太守牵弘听令!”

    二将应声出列。

    姜维吩咐道:“汝二人各引精兵三千,伏于绵竹城外十里处的山谷两侧。”

    “待我诱敌至此,便听号令杀出。”

    又对麋威道:

    “明日我自引兵前去搦战,佯装败退。”

    “曹彰性急,必率军来追。”

    “待其深入,伏兵齐出,断其归路。”

    诸将领命而去,各自准备。

    姜维独坐帐中,凝视着摇曳的烛火,喃喃自语:

    “曹子文,既然你不领情,就休怪姜伯约无情了。”

    次日清晨,雾气未散。

    姜维亲率五千兵马,直抵绵竹城下列阵。

    他特意挑选了军容不整的老弱士卒在前,精锐则隐于阵后。

    “曹彰何在?”

    姜维策马向前,朗声喝道:

    “大汉镇西将军姜维在此,可敢出城一战?”

    城头守军急忙通报。

    不过片刻,城门轰然洞开,曹彰一马当先冲出。

    他身披玄甲,手持长戟,怒目圆睁,声如洪钟:

    “姜维小儿,前日遣使巧言令色,今日又敢来犯。”

    “莫非欺我曹彰刀锋不利乎?”

    姜维在马上拱手道:

    “曹将军何必动怒?如今天子仁德,海内归心。”

    “将军若肯归顺,必不失封侯之位。”

    曹彰勃然大怒,戟指姜维:

    “大魏庄王之子,岂能屈膝事齐?”

    “今日必取汝首级,以雪前耻!”

    言罢,更不答话,拍马直取姜维。

    二将在阵前交锋,战不十合,姜维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曹彰哪里肯舍,大喝道:

    “贼将休走!”

    话落,率军掩杀过来。

    魏军见主将得胜,士气大振,纷纷冲出城门,紧随曹彰追击。

    汉军佯装溃败,丢弃旌旗战鼓,沿途一片狼藉。

    姜维边战边退,不时回马与曹彰交手数合,总是稍触即走。

    曹彰杀得性起,全然不顾部将劝阻。

    一路追杀十余里,渐渐深入山谷之中。

    正当魏军追击正酣,忽然山谷两侧号炮连天。

    王颀、牵弘各引伏兵杀出,顿时将魏军截为三段。

    汉军返身杀回,前后夹击。

    曹彰这才知中计,急令退军,奈何归路已被阻断。

    魏军在山谷中挤作一团,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不要慌乱!”

    曹彰大喝一声,长戟挥舞,连斩数名汉军。

    “随我杀出重围!”

    然而汉军早有准备,箭如雨下,滚木礌石纷纷落下。

    魏军虽拼死抵抗,终究难以突围。

    混战中,

    曹彰身中数箭,幸得铠甲坚固,未伤要害。

    激战持续两个时辰,魏军折损大半,

    残部护着曹彰,勉强杀出一条血路,退回绵竹。

    清点人马,出征时的八千精锐,仅剩三千余人。

    姜维乘胜追击,直抵绵竹城下,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汉军连夜修筑工事,深沟高垒,将绵竹围得如铁桶一般。

    曹彰退回城中,检视伤兵,心中悔恨交加。

    部将夏侯德劝道:

    “将军不必过于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

    “当务之急,是设法向成都求援。”

    是夜,曹彰召集众将议事。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

    “今日之败,皆因我轻敌冒进。如今被困孤城,诸位可有良策?”

    夏侯德挺身而出:

    “末将愿冒死突围,前往成都求救。”

    曹彰摇头:

    “汉军围困甚严,如何出得去?”

    “末将愿以性命相搏!”

    夏侯德慨然道:

    “若能冲出,便往成都求救。”

    “若不能,唯死而已!”

    曹彰见他意志坚定,只得应允。

    当夜三更,夏侯德率五百敢死之士,悄悄打开南门,试图突围。

    不料刚出城门不远,便听一声梆子响。

    四面火把齐明,汉军早已严阵以待。

    麋威立马阵前,高声喝道:

    “姜将军早有预料,尔等还想突围求援?”

    “速速退回,可免一死!”

    夏侯德大怒,拍马直取麋威。

    二将战不数合,汉军伏兵四起,将魏军团团围住。

    夏侯德左冲右突,终究寡不敌众,被乱箭射中,落马而亡。

    五百敢死之士,无一生还。

    城上守军见援军无望,士气愈发低落。

    曹彰在城头目睹夏侯德战死,捶胸痛哭:

    “德公为我而死,此仇必报!”

    次日,汉军攻势更猛。

    姜维亲自督战,汉军士卒奋勇登城。

    魏军据险死守,滚石檑木如雨而下,城下尸积如山。

    一连三日,汉军昼夜不停地轮番进攻。

    绵竹城防开始出现裂痕,西南角城墙被投石车砸开一个缺口。

    虽经紧急修补,已不复往日坚固。

    这日深夜,

    曹彰巡视城防,见守军士卒个个面带饥色,箭矢所剩无几,心中忧愤。

    回到府中,几位部将前来求见。

    “君侯,”裨将张敦禀报,“城中粮草仅够十日之用,箭矢不足五万。”

    “若再无援军,恐难久守。”

    另一将领道:

    “为今之计,除君侯之外,还有谁有能力突破齐军重围?”

    “不如君侯亲自前往成都求援,末将等誓死守城!”

    曹彰闻言,沉默良久,方才叹道:

    “诸君好意,我心领之。”

    “然我若突围,军心必散。”

    “绵竹若失,成都门户洞开,齐军可长驱直入。”

    “彰受魏王重托,镇守此城,岂能弃城而走?”

    他站起身,目光坚定:

    “……久守非良图。”

    “明日我当亲率精锐,出城与姜维决一死战!”

    众将皆惊,纷纷劝阻:

    “将军不可!贼军势大,出城野战,正中姜维下怀!”

    曹彰慨然道: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岂能困守孤城,坐以待毙?”

    “我意已决,诸君勿复多言!”

    翌日拂晓,曹彰召集众将,吩咐道:

    “张敦听令!我今率军出城决战,汝领三千兵马守城。”

    “若我不归,汝可……酌情处置。”

    张敦跪地泣道:

    “末将誓与绵竹共存亡!”

    曹彰扶起张敦,微微一笑:

    “……不必如此。”

    “若事不可为,当以士卒性命为重。”

    言毕,披甲持戟,大步走下城楼。

    城门缓缓开启,曹彰一马当先,率本部最后的五千精锐杀出。

    魏军士卒知是背水一战,个个奋勇,直冲汉军大营。

    姜维早有所备,见魏军出城,即令前军稍退,左右两翼向前包抄。

    不料曹彰此次抱必死之心,攻势之猛,出乎意料。

    “姜维何在?”

    曹彰在阵中大喝,长戟挥舞,所向披靡。

    “可敢与我一战?”

    汉军将士见曹彰如天神下凡,皆心生畏惧,不敢过分逼近。

    曹彰率军直透重围,连破三道防线,眼看就要杀出包围。

    姜维在帅旗下观战,见曹彰如此勇猛,不禁赞叹:

    “真虎将也!”随即下令,“放他出去。”

    麋威不解:

    “将军,为何纵虎归山?”

    姜维摇头道:

    “曹彰今日必死,我敬他是条好汉,让他死得其所。”

    随即传令各部,网开一面,待曹彰杀出后,再行合围。

    曹彰不知是计,见前方汉军退让,以为突围在即。

    大喜过望,率军急进。

    不料刚出重围,忽听四面号炮连响。

    汉军伏兵尽出,将魏军团团围在核心。

    原来姜维早在城外设下数道埋伏,专等曹彰自投罗网。

    此时汉军如潮水般涌来,将魏军分割包围。

    曹彰率亲兵左冲右突,杀死汉军数百人,奈何汉军越聚越多。

    魏军士卒相继战死,最后只剩曹彰与十余亲兵,被围在一个小山坡上。

    姜维策马来到阵前,高声喊道:

    “曹将军!大势已去,何不早降?”

    “维必奏明天子,保将军富贵终身!”

    曹彰浑身是血,戟指姜维:

    “姜伯约!可敢与我一决生死?”

    汉军众将纷纷劝阻:

    “将军不可亲身犯险!困兽之斗,尤为凶猛。”

    “今曹彰败局已定,只教人放箭射杀便好”

    姜维凝视曹彰良久,忽然叹道:

    “曹子文求仁得仁,我当成全他的忠义。”

    随即提枪策马,向阵前走去。

    “将军!”

    王颀、牵弘等将齐声劝阻。

    姜维摆手道:

    “……诸君不必多言。”

    “今日之战,非为私怨,乃各为其主。”

    “曹将军既求一战,维岂能令他失望?”

    来到阵前,姜维拱手道:

    “曹将军,请!”

    曹彰朗声大笑:

    “好个姜伯约!”

    “今日就让你我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言毕,拍马向前,长戟直取姜维面门。

    二将在这小山坡上展开激战。

    曹彰虽疲惫不堪,但抱着必死之心。

    每一招都势大力沉,全然不顾自身防守。

    姜维知他力竭,只是稳守门户,伺机反击。

    战至三十余合,曹彰气喘吁吁,动作渐缓。

    姜维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心中不忍,虚晃一枪,拨马退开:

    “将军何不歇息片刻再战?”

    曹彰知其心意,苦笑道:

    “姜维果然高义!然彰今日唯求一死,以报国恩!”

    说罢,再次拍马向前。

    又战十余合,曹彰力气不支。

    被姜维一枪刺中肩胛,翻身落马。

    姜维急忙收枪,跳下马来,上前查看。

    曹彰躺在地上,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

    他望着天空,喃喃道:

    “父王……儿臣……尽力了……”

    言毕,气绝身亡。

    姜维站在曹彰尸身旁,默然良久。

    随后解下自己的战袍,轻轻盖在曹彰身上,吩咐左右:

    “以诸侯之礼,厚葬曹将军。”

    众亲兵见此,纷纷哭倒在曹彰跟前,大怄道:

    “将军为国捐躯,贱辈何得苟生耶?”

    遂纷纷掣剑自刎。

    “不要!!”

    姜维急欲阻止,却为时已晚。

    众奇兵纷纷死在曹彰跟前。

    姜维长叹一声:

    “蜀中仍有忠义之士也。”

    遂下令将众亲兵与曹彰合葬在一处。

    此时,

    绵竹城头,张敦目睹曹彰战死,痛哭失声。

    众将请命:

    “将军,我们誓死守城,为曹将军报仇!”

    张敦摇头叹道:

    “曹将军临终有言,若事不可为,当以士卒性命为重。”

    “今外无援军,内无粮草,何必让将士们白白送死?”

    次日,张敦开城投降。

    姜维入城后,严令不得骚扰百姓。

    并厚葬阵亡魏军将士,对投降的魏军官兵。

    愿留者编入军中,愿去者发给路费。

    绵竹既下,成都门户洞开。

    姜维站在城楼上,远眺北方,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

    麋威前来禀报:

    “将军,我军已控制全城。”

    “只是……曹彰旧部请求为其立祠祭祀。”

    姜维点头准允:

    “曹子文忠勇可嘉,理当如此。”

    稍作停顿,又道:

    “传令三军,休整三日。”

    “下一步,兵发新都。”

    “诺!”

    麋威领命,却又迟疑道:

    “将军似乎……心事重重?”

    姜维轻叹一声:

    “今日之胜,他日亦可能为我之败。”

    “用兵之道,胜败无常,唯有忠义之心,永世长存。”

    夕阳西下,姜维的身影在城楼上拉得很长。

    统一之路,终于走向尾声。

    而在这乱世之中,英雄相惜的悲歌,还将不断上演。

    不知道为什么,眼看着神州即将一统。

    姜维心中反而却扬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整天都在惴惴不安。

    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这时候,

    下人报说,吴王刘永率亲卫,有急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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