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李平生没有让他失望。
“不行。”
李平生摇了摇头,直接了当的拒绝了。
林海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李平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为了工作,为了帮你分担压力。”
“多谢林镇长的好意。”李平生看着他,“但我的压力还不需要别人来分担。”
“扶贫办的工作,我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划和安排,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中,不能中途换人。”
“否则,不仅影响工作进度,也是对扶贫办全体同志的不负责任。”
李平生顿了顿,根本没对他说。
“徐书记,我是县里派来做扶贫工作的,如果为了处理朗德村的事情,就必须放弃扶贫办的工作,那我选择不去朗德村。”
他的意思很明确。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你要我管扶贫办,我就不能被朗德村的事绊住手脚。
你要我处理朗德村,那我就必须确保扶贫办这个大本营的绝对掌控权。
想借机夺权?
门都没有。
李平生把皮球,又踢回给了徐长生。
林海洋气得脸色发青,刚要发作,却被徐长生一个眼神制止了。
徐长生深深地看了李平生一眼。
这个年轻人,果然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呵呵。”徐长生忽然笑了起来,“平生同志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扶贫工作确实不能乱,这样吧,丁百合代理扶贫办主任的事情,先不议了。”
“平生同志,你还是要两边兼顾,辛苦一下,朗德村的事情要抓紧,扶贫办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徐长生轻轻巧巧地一句话,就把林海洋的图谋化解于无形。
会议结束。
李平生没有回自己的新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二楼的扶贫办。
他把陈沁菲叫到了自己的小办公室。
“沁菲,坐。”
“李镇长。”陈沁菲有些拘谨地坐下。
“刚才会上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李平生开门见山。
陈沁菲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担忧:“我听说了,朗德村……那地方不好弄。”
“嗯。”李平生应了一声,“接下来一段时间,我的主要精力可能要放在朗德村那边,办公室这边就要辛苦你多盯着了。”
陈沁菲连忙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平生看着她,郑重地说道:“我说的盯着,不只是日常工作。”
“林海洋今天想安插丁百合进来,被我顶回去了,但他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
“你要做的,就是帮我稳住扶贫办这个家。”
陈沁菲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镇长想要搞你,我就算浑身是铁,那也不行啊。
“任何你拿不准的人事变动和项目审批都不要轻易签字,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记住,不管是谁,打着谁的旗号,只要我觉得不对就不能通过。”
“稳住,等我回来。”
李平生的话,让陈沁菲心中一震。
她明白,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工作交接,而是一种信任和托付。
“李镇长,您放心!”陈沁菲站起身,“只要我还在扶贫办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外人把手伸进来!”
李平生欣慰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
李平生约了胡杨在镇外一家不起眼的大排档喝酒。
“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高升了也不说请兄弟们喝一杯,今天这顿我可得好好宰你。”胡杨大大咧咧地开着玩笑。
李平生给他倒满一杯啤酒,自己也满上,碰了一下。
“最近风头太盛,得低调点。”
“也是。”胡杨喝了一大口酒,叹了口气,“你现在是副镇长了,盯着你的人多。”
“今天民主会上,林狗洋那家伙没少给你下绊子吧?”
李平生笑了笑:“常规操作而已。”
“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以后在单位咱们俩保持点距离,别走得太近。”
胡杨愣住了:“李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给你丢人?”
“你想哪去了。”李平生摇头,“我是为了保护你。”
“林海洋现在视我为眼中钉,跟我走得近的人,都会成为他的目标,我不想连累你。”
胡杨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生病的妻子,想起还在上学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
“哥,可以说句心里话吗?”
“嗯?”
胡杨看着李平生,眼神诚恳。
“以前总想着往上爬,觉得那才是人生。”
“后来我老婆生了那场大病,我才想通了,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虚的,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我现在啊,就想安安稳稳地干点事,对得起这份工资就行了。”
“你放心去干你的大事,家里这边,有我,还有沁菲那丫头,出不了乱子。”
李平生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些话,不必说透,兄弟之间,一个眼神就够了。
这顿酒,两人喝到很晚。
从这天起,李平生彻底放手,将扶贫办的日常管理工作,全部交给了陈沁菲,自己则一头扎进了朗德村那堆积如山的资料里。
他要去的,是一个战场。
不打无准备之仗,是李平生一贯的风格。
……
两天后,李平生将所有资料整理完毕,制定了初步的计划,准备第二天就动身前往朗德村。
他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李平生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美得让人有些窒息的女人。
她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职业套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玲珑的身材曲线。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优雅修长的天鹅颈。
她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
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帝最杰出的艺术品,尤其是那双眼睛,清冷如秋水,深邃如寒潭,仿佛能看透人心,却又隔着一层淡淡的疏离,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她没有化妆,或者说化了让人看不出来的淡妆,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与这个小镇格格不入的高贵。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会议室里仿佛都明亮了几分。
李平生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他从未见过。
她是谁?
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