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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许大茂回来了

    “哥——我都想你了!”

    一见李学武进屋,王亚梅这个撒娇啊,声音腻的甜能死个人。

    知道的是前小姨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过去有啥故事呢。

    “你来了。”王亚梅的父母也在,见他同王亚娟一起进屋表情中带着惊讶,不过说话倒是很客气。

    当年李学武同大闺女那点事他们就不说了,后来大闺女在单位受欺负,还是李学武出面解决的。

    真说起来,还就算不清到底谁欠谁的,毕竟小闺女在这呢。

    王亚梅以前是个啥德行,别人不说,他们当父母的心里还能没数?

    要不是李学武给安排了工作,早不知道跟谁跑了。

    现在能找个帕孜勒这样的好对象,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念李学武的好。

    就是每次想起来心里都会有几分遗憾,谁能想到呢……

    是了,当年谁能看得出来啊,那么混蛋的一个玩意儿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出息,都成了集团领导了。

    王父(王亚娟的父亲简称王父)就在纺织厂工作,同在东城区,哪个企业能不知道红星厂啊。

    现在问,谁又能不知道红星钢铁集团,哪个单位能不想跟红星钢铁集团合作,拿到关联单位的牌子。

    有了关联单位的牌子,就能在联合储蓄银行开户,就能入驻钢铁集团旗下销售总公司下属的津门贸易管理中心,也就拥有了参加供应链销售和出口贸易的集采项目。

    京城有不少纺织厂,现在哪家单位不是工人满编,产能是处于过剩状态的。

    这几年国家调控的力度越来越小,王父是知晓的,就纺织业来说,解决全国供销问题指日可待。

    也就是说,去供销社买布料很有可能不需要再使用布票了。

    如此产能过剩造成的溢出现象该如何解决呢?

    开闸放水式的处理必然会造成产品积压和降价,能做出口当然是最合适的,纺织品也一直都是出口的大项。

    既然纺织品是出口的大项,那纺织厂为啥还千方百计的想要搭上贸易管理中心的大船呢?

    很简单,纺织厂的产品按常规渠道出口只能交给纺织出口总公司来负责,没有议价权和签字权。

    该生产什么样式的,生产多少,全都由出口总公司来负责。

    赚多赚少跟纺织厂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们接到的不是采购合同,而是生产计划和任务。

    上级单位拨付生产经营所需的资金,不会多发一分钱福利待遇。

    现在被红星钢铁集团刺激的,京城多家单位都在找门路给工人解决和提高福利待遇问题。

    这年代工人的地位多高啊,伺候不好了能去厂领导办公室骂街。

    纺织厂当然也想要福利待遇,谁不想过富裕点的日子。

    走出口总公司的渠道,他们是拿不到什么钱的,多了也就是奖金,可那点钱对于庞大的福利待遇需要无异于杯水车薪。

    但在贸易管理中心的集采体系中不一样,虽然同样是接触不到外商,但他们接到的是采购合同啊。

    也就是说,只要在关联单位体系内,就有机会竞标集采项目。

    几乎每年、每个季度、每个月,甚至是每周都有这种竞标活动。

    只要你们厂的产品合格达标,只要符合生产标准,就有资格参与议价,拿到最合适的标底。

    集采都是大项目,基本上都是出口项目,拿到就是赚到。

    贸易管理中心的招标是有标准的,每一次中标的企业数必须超过三个,总订单数一定超过标数。

    这些订单真交给一个企业,在保证自身生产计划的同时还真有可能完不成,甚至会两头耽误。

    利用溢出的产能来竞标,解决企业灵活资金问题正合适。

    王父所在的纺织厂当然也加入了红星钢铁集团的关联单位。

    不过并不是通过的他,当初厂领导还真问了,谁有红钢的关系。

    有人提到了他,说他大闺女是红钢的,或许能找到关系。

    可王父自己清楚,大闺女当初去红星厂是靠了谁的关系。

    有些话还真不好说,当初京城铁路文工团面临着解散的危机,大闺女即将失业,他们两口子为难的两宿没睡着觉。

    结果呢?

    大闺女连同整个文工团都调到了红星厂,还转成了干部岗。

    王亚娟没解释,他当父亲的还能不知道,要没有绝对的关系,要没有大闺女的存在,红星厂凭什么要她们整个文工团啊。

    所以说李学武这个名字在他的内心是复杂的,也是纠结的。

    厂领导问他有没有关系,他能说什么,只能说闺女没什么关系。

    当时领导失望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记得,也造成了他至今都没能得到进步的机会。

    当然了,到他这个年龄,已经不再去想事业上的进步了,家庭和美才是他的追求。

    王亚梅有了一定,对象在卫戍区有发展,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唯独让他担忧的便是大闺女了,尤其是年中闹的那一场。

    他也是对大闺女发了火,没有订婚又悔婚的,这不是糟践自己嘛。

    可大闺女现在不受他的控制,说这个婚不结了就不结了,说要从集团调到钢城就立马调走了。

    现在可倒好,他想管都管不到了。

    你就说,任何一个单位,你想调哪就调哪啊?单位是你家开的?

    还别说,他闺女就有这个能耐,真让他说不出这个话来。

    可是吧,闺女真有这个能耐,在事业上真进步了,他又闹心了。

    这到底算什么?

    从小闺女的嘴里得知,李学武早就结婚生子了,现在两人又凑合在一起算什么?

    你说两人是清白的,可为啥李学武能这么照顾大闺女?

    干部岗是那么好转的?

    三年两进步,又从集团调地方,他都不敢说自己有这个能耐。

    要没有李学武,这种事怎么都解释不通。

    可真要有什么特殊关系,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是无法接受这种非正常关系的,不是他古板顾忌门风什么的,只是单纯的心疼闺女给人家做小。

    他也是从旧社会过来的,高门大院里的姨太太是个什么身份和生活他还能不知道?

    说是姨太太,可就是妾嘛,连最基本的保障都没有。

    他对自己的闺女有一万句话想说,可父女两个闹的很僵硬。

    现在大闺女同李学武一起出现在家里,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王亚梅跟小孩子似的,见着对方连蹦带跳的,完全不像坐月子。

    还没等李学武开口呢,他却紧张地招呼了一声,说完就后悔了。

    “王叔,您挺好的啊。”

    李学武看出了王父的尴尬,笑着问候道,同时递了一支烟过去。

    王父伸手接了,点头说道:“好,好,快坐吧。”

    “婶儿,您也挺好的。”

    李学武耳边忍受着王亚梅的叽叽喳喳,笑着又同王母打了招呼。

    “哥!还有我呢——”

    王亚梅喊了他道:“你要不要看看孩子?”

    这话说的,孩子又不是他的,着急看什么。

    “消停的,没老实时候呢。”

    王母实在受不了了,瞪了闺女一眼,转头看向李学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挺好的,快坐下说话吧。”

    “爸,妈。”

    屋里一时很热闹,反倒是王亚娟的话很少,只简单地打了招呼。

    王父看向闺女的眼神有些感伤,王母却径直拉了闺女的手。

    “说走就走,一去就是一年。”王母幽怨地嗔道:“你是真不想家,也不想我和你爸啊?”

    “妈——”母女两个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王父一个劲地吸烟。

    李学武看向表情丰富的王亚梅,好笑地问道:“孩子呢?”

    “在里屋呢,你要不要看?”

    王亚梅终于得到表现的机会了,给他招手道:“来——”

    “呵呵——”李学武也是给王亚娟母女两个说话的时间,同王父点头过后便去了里屋。

    很明显的,里屋的温度要高一些,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正躺在床上熟睡着,看着是长开了的,没有刚下生婴儿的皱皱巴巴。

    才不到一个月的孩子,竟然长的这么大,可见底子是真厚。

    “他叫西日阿洪,狮子的意思,帕孜勒给取的名字。”

    王亚梅还是乐天派,显摆似的给李学武介绍着她的孩子。

    李学武伸手碰了碰孩子的小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在了孩子的小枕头下面。

    “哥——”王亚梅娇嗔道。

    “别客气,给孩子的。”李学武笑了笑,说道:“长命百岁。”

    “谁跟你客气了——”

    王亚梅伸手捏了捏厚厚的红包,满意地笑着嗔道:“你是我哥,我是提醒你给少了可不行。”

    这也就是在家,也就是爸妈都在,要不然她真敢叫姐夫。

    在她的心里李学武就是大姐夫,当初大姐相亲订婚,她见那人连叫都没叫过,知道准不能成。

    还得是大姐夫,一出手就能让人满意,红包鼓鼓的。

    “你这孩子——”

    刚进来来的王母嗔怪着拍了她一下,道:“咋这么说话呢。”

    “明明就是嘛——”

    王亚梅将红包收了起来,笑着对李学武说道:“谢谢哥,我就不跟您客气了,往后让我儿子叫你干爹。”

    “呵呵——”

    李学武也是被她逗笑了,这还没怎么着呢,他是又搭红包又当爹的。

    王亚娟红着眼睛走在后面,听着他们说话坐在了床上。

    看着睡的呼呼的小孩子,眼里尽是温柔和喜爱。

    王母见她这样,刚刚收拾好的眼泪又有些止不住。

    “行了,就是来看看你。”

    李学武微笑着对王亚梅说道:“好好养身体,不要作妖,小心到老了遭罪。”

    他示意了门外道:“刚回来也没给你买什么东西,有从钢城带的干果,等你出月子了吃吧。”

    “哥,你这就走啊?”

    王亚梅有些不舍地说道:“吃了中午饭再走呗。”

    “还没到家呢,下午还有个会,等你出月子了咱们再聚。”

    李学武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又对王母说道:“婶儿,我就回去了,帕孜勒工作忙,您多辛苦。”

    这是本着当大哥的身份讲的话,在帕孜勒那他确实是大哥。

    两家人真说不好远还是近,就像王父王母对他的感情复杂一样,他在这也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从里屋里出来,王父听见他的话也站了起来。

    “这就走啊?”

    “王叔,下午还有工作。”

    李学武第一次主动伸出手,同曾经的对手握了握手。

    王父既意外又感慨,同他握手的时候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王亚娟在里屋稀罕孩子,王亚梅要送出来却被她妈骂了回去。

    是王父王母送了他出门。

    在房门口遇见单位的邻居,两家好像是很熟悉,还打了招呼。

    李学武并没有在意对方探究的目光,再一次道别后便下了楼。

    邻居看着穿着明显是高档呢子大衣,衣领露出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皮鞋带着十足干部特色的年轻人,笑着对王父问道:“这是亲戚?”

    “不是,小娟的朋友。”

    王母比王父更懂得应变,怕爱人为难,主动解释了一句。

    多少年的老邻居了,又是爱人的同事,怎么能不回答啊。

    真要是啥都不说,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来呢。

    就是这样讲,对方还一脸八卦地问道:“这是小娟的对象?”

    还没等两口子解释,那人抿着嘴角点点头说道:“看着挺吓人的,不过是有股子正派气质。”

    等从走廊的窗子里见着刚刚下楼的年轻人上了一台高级轿车,那人更是瞪大了眼睛。

    真是话多。

    他认出了比较特殊的车牌。

    再想跟王家两口子求证,可见人家已经关门回屋了。

    王家,两口子进屋后齐齐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好难过。

    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几许唏嘘。

    听着里屋姐妹两个的谈话,他们更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你咋回来的这么快?”

    王亚梅好奇地问道:“是跟他一起回来的?坐飞机回来的?”

    “嗯。”

    王亚娟的话少,回答她妹妹的问题也只是嗯,或者不是。

    “下飞机就过来了?”

    王亚梅话多,好像什么都很好奇,“他专门来送你的吗?”

    “不是。”王亚娟知道妹妹想问什么,没在意地讲道:“他就是专程来看你的。”

    “嘻嘻——”

    王亚梅掏出兜里的红包拆开来数着钱说道:“人来了就行了,你说还给了这么大的红包。”

    “你也长点心吧——”

    王亚娟回头瞪了妹妹一眼,提醒她道:“啥玩笑都敢开,你还敢把电话打到他办公室去。”

    “他给你电话是这么用的?要是被别人听见了怎么算啊?”

    “他都没阻止我,说明没有别人呗——”王亚梅没在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红包欣喜地说道:“五十块钱呢,姐夫……他太讲究了——”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夫”字说出去已经收不回来了,只能尽量小声,她也怕爸妈听见。

    可这话已经惹得她姐瞪了她。

    “你就别长大啊——”

    王亚娟没好气地嗔了她道:“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还这样,看以后孩子怎么笑话你。”

    “他才不会呢——”

    王亚梅随手将红包收在了床头,她并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儿,她欣喜的不是红包,也不是李学武给了她多少钱,而是这份心意。

    她知道李学武不差钱,给这么多只能是看重这份感情。

    帕孜勒的工资不老少,还有她父母的呢。

    再说了,她上班这几年也攒下不少,说起来她长这么大还真没缺过钱花。

    不过一次给五十块钱红包她还是第一次见,内心难掩欣喜。

    “你是不是心疼了啊?”

    王亚梅故意逗她姐,凑近了轻声说道:“他也给你零花钱吗?”

    “你是不是皮子紧了?”

    王亚娟瞪了妹妹道:“坐月子我就不敢收拾你了是吧?”

    “我又没问别的——”

    王亚梅委屈地看着姐姐说道:“你追他去了钢城,他也送你回家了,你们俩还清清白白的呢啊?”

    “关你屁事——”

    王亚娟没好气地刺了她一句,起身说道:“对孩子精心点儿。”

    “你干啥去?”

    王亚梅见她姐姐起身要走,追着出了房门,道:“不在家住?”

    这个时候她父母也看了过来,见她拎了地上的行李眼里全是诧异。

    “小娟,你这——”

    “这次算公差,得去招待所报到,免费提供住宿的。”

    王亚娟给母亲解释道:“等我放好了行李再回来。”

    “就在家住呗——”

    王母追了过来,关心地说道:“你的房间都给你收拾出来了。”

    “集团有规定,出公差必须按政策办理住宿。”

    王亚娟安抚了母亲,又看了父亲一眼,怕他多想。

    “走吧,我送你过去。”

    王父似乎是想开了,主动摘了衣架上的棉服和帽子,对爱人说道:“准备中午饭吧,回来吃。”

    王亚娟默许了父亲的意见,拎着行李等在门口,看着父亲换鞋,听着母亲的唠叨和叮嘱,这一刻她觉得李学武说的话是对的。

    她长大了,但也需要家人。

    ——

    “哎哎哎——”

    何雨柱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再瞧见真是他,便赶紧摆手。

    李学武从垂花门回身,见是他从倒座房里出来招呼便笑了。

    “穿的跟新郎官似的,结婚啊?这么隆重。”

    是瞧见傻柱穿着干净整洁的中山装,不是干部胜似干部了。

    “哎!真叫你说对了!”

    傻柱嘿嘿笑着走过来解释道:“不过不是我当新郎官,是我徒弟马华,今天是他的正日子。”

    “哦——”李学武眉毛一挑,问道:“你这是刚给那回来?”

    “当师父的总得矜持些。”

    傻柱咧着大嘴笑了,道:“我给他当证婚人,不能喝的五迷三道的,赖在那不走,多叫人寒碜。”

    “呵呵,行啊,懂事了啊。”

    李学武故意打量他一眼,开着玩笑地讲道:“比以前强了啊。”

    “嘿嘿嘿——”傻柱也不以为意,瞅着他问道:“你这是刚回来?”

    “上午回来的,去集团开了个会,刚结束。”

    李学武抬手示意了家里,道:“看看老太太,你忙着吧。”

    “行了,你等会过来啊。”

    傻柱见李学武的母亲从屋里迎出来了不好再继续打扰,同刘茵招呼了一声,又叮嘱了李学武一句。

    他示意了身后的倒座房,叽咕叽咕眼睛便转身回去了。

    这房子明明是在李学武的名下,现在赶像他家的了。

    “咋突然回来了?”

    刘茵接着儿子了,打量着他,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句。

    李学武看着母亲笑了笑,解释道:“回来开会,过几天出国。”

    “这就要出国了?”

    刘茵还是很担心,觉得哪好都不如家好,脸上没有任何儿子能出国公务的荣耀。

    母子两个边说边进了屋,冬日里的四合院就是这样,着阳的时候暖和,不着阳的时候阴冷。

    即便屋里烧了土暖气也依旧带着几分阴冷。

    这阴冷不是屋里的温度,而是心情,是太阳西斜的感受。

    南屋传来了大嫂的招呼声,说着话便见她从里屋走了出来。

    “回来咋不提前打个招呼呢?”赵雅芳笑着问道:“多暂到家的?”

    “上午就到了,先回的家。”

    李学武笑了笑,同她们一起进了北屋,对同样关心他的老太太也一起解释道:“下午开了个会。”

    “真不够你忙的了。”

    赵雅芳穿着厚厚的睡衣,即便屋里的温度足够她也攥着手。

    这就是生孩子的代价了,冬天肢体冷是身体亏了的表现。

    “忙点好,忙点好。”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烟袋,示意他坐近点说话。

    李学武挨着炕头坐了,同母亲和大嫂问道:“李悦睡着了?”

    “哎呦,别提了——”

    刘茵苦恼地回过头,解释道:“大的睡着了小的磨,等把小的哄睡着了大的又醒了,这个闹腾啊。”

    “呵呵呵——”李学武笑着看了大嫂问道:“看着你是瘦了?”

    “睡不好觉能不瘦吗?”

    赵雅芳搓了搓自己的脸,说道:“我都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这一个跟两个可不一样。”

    刘茵长出了一口气讲道:“越是这时候越想着我大孙女的好。”

    “要李宁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们照顾不过来,可结果就属李姝乖巧,真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

    “小子是真淘啊——”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道:“也不跟你招呼,别着脑袋就给你翻箱倒柜,要不就是出去走去。”

    “现在你爸都告饶了,再这样下去必须分房睡了,他要去前院。”

    “呵呵呵——”

    李学武听着热闹,看向母亲问道:“李雪不回来睡啊?”

    “她也怕睡不好——”

    刘茵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不嘛,一上秋就给你后院炉子烧上了,自己搬后院去住了。”

    “我也想好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给赵雅芳讲道:“不行就我带着老大睡这屋,让你爸去前院。”

    “别了,我奶也受不了。”

    赵雅芳苦笑道:“李唐半夜里老起来玩,哄都哄不着。”

    “让老太太去后院吧。”

    刘茵长出了一口气,道:“去跟李雪做个伴,她一个人住在后院我老是不放心。”

    老太太倒没在意睡在哪,磕打磕打烟袋锅子对二孙子问道:“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出国了?啥时候走啊?”

    准是听见院里娘俩说的话了,这才问了一句。

    眼瞅着六十多岁的人了,烟袋锅子一辈子没离开手,耳不聋眼不花,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23号出发,先去港城。”

    李学武不觉得老太太问的烦,仔细介绍了相关的行程。

    也不知道老太太听得懂听不懂,反正是点头了。

    “哎呦,一去这么老些天。”

    刘茵不舍地问道:“回来还得绕道吗?得耽误不少时间吧?”

    “这得看安排了,我们去的时候随团,回来的时候也一样。”

    李学武尽量宽慰母亲,也尽量把话题往家里人身上引。

    父亲李顺算是从山上的研究所回来了,不过还兼着副所长。

    这倒是回来以后给的职务,以前中医院这边没正式承认山上的派出研究机构。

    从今年开始,山上的中草药种植有了营收,也成了中医院的宝贝。

    以前搞这个多半是为了保存实力,把一些情况特殊的医务人员送上山,省的出现什么意外。

    到底是中医院这些领导有先见之明,京城这些医院手扒拉挑,真正保存实力的还得是中医院。

    李顺每个月都会上山几次,其他时间正常坐诊。

    老话讲上阵父子兵,现在李顺同李学才父子真成同事了。

    这倒也成了中医院里的趣谈,就算这个年代讲究子承父业,但在医院里父子同事的还是不多见。

    倒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培养自己的孩子接自己的班,可这几年的风太大,不知道吹灭了多少人的希望。

    尤其是今年的工作分配形势,根本不管你是哪的人,都往远处分。

    像是李学才这种,在中医院实习、在中医院就业的不知道要羡煞了多少家庭。

    都知道李家现在牛了,三个儿子,两个亲家有能耐,谁让人家的儿子争气呢,有关系留在京城。

    “你大哥还是那样。”

    见李学武问起,赵雅芳笑着介绍道:“现在连学校都不去了,要么去实验室,要么去图书馆。”

    “你的那台自行车算是给他成全了,想去哪就去哪。”

    “别忘了给租金啊。”

    李学武玩笑道:“我那台车还带灯的呢,多花了五块钱呢。”

    “哈哈哈,找你大哥要去。”

    赵雅芳笑着说道:“等找着他了,顺便告诉他,他还有老婆孩子呢。”

    “咋了?他也离家出走了?”

    李学武好笑地问道:“当爹的不在家哄孩子?还往出躲了?”

    “等你见着他了问问吧。”

    赵雅芳扯了扯嘴角,道:“说是把学校的房子收拾出来了,吃饭就在食堂,日子说多潇洒就有多潇洒,就差再处个女朋友了。”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李学武玩笑道:“就依着我大哥的性格,你要不主动帮忙介绍,他都懒得处这个对象。”

    “哈哈哈——”

    ——

    “你不知道吧?许大茂回来了,就前段时间的事儿。”

    傻柱挑了挑眉毛,道:“还往大院来了,说是他爹死了。”

    “扶灵回京埋?”

    李学武喝了一口热茶,问道:“他们家祖坟在京城吗?”

    “坐地户,你不知道。”

    傻柱点点头解释道:“我是没见着,也是听他自己说的。”

    “看着是挺嘚瑟的,带着他妈还有老婆孩子一起回来的。”

    “老婆孩子?”李学武抬起头,问道:“他有孩子了?”

    “嗯,小男孩,长的可俊。”

    傻柱笑着说道:“他媳妇儿长的好,杨花啊,那都是有名的。”

    “呵呵——”李学武当然记得杨花,也记得许大茂的父亲来求他。

    那时候要不是有他的运作,许大茂都够枪毙的罪过了。

    迄今为止,红星厂就没有比他们玩的更花的了,他还不算甚的。

    枪毙那几个死的一点都不冤,管咋地许大茂比他们还有点良心,知道给钱呢。

    那些被叫来调查的女人有说他别的,唯独没说他不给钱的。

    不给钱的叫强,给钱的叫瓢,性质不一样,处理的方式也不一样,所以他算躲过一劫。

    只是没想到他爹没躲过千里远遁的劫数,死在了外乡。

    “哎,他还感慨呢。”

    傻柱喝着热茶介绍道:“一进院见着我就给我来了一句物是人非,还问了几乎所有的邻居。”

    “唯独你——”

    他瞪了瞪眼睛,看着李学武讲道:“他唯独没有问你的状况。”

    “呵呵,我们俩没交情。”

    李学武轻笑着讲道:“没问我也是对的。”

    “嘿嘿嘿——”傻柱坏笑着讲道:“放心,我多热心肠的人呢,他不问我也告诉他了,哈哈哈!”

    “你还别说,他现在混的也不错,听说都成干部了。”

    坏笑过后,傻柱挑了挑眉毛,道:“隔壁邻居孙大妈真会说话,一个劲地夸他们家孩子好看。”

    “等他走了才来了一句,看着就不是许家的人。”

    “哦?这话怎么说的?”

    李学武也是从娄晓娥那儿知道的,这许大茂或许不该有儿子。

    不过他从没有跟人说过这个,多寒碜啊。

    傻柱不嫌寒碜,坏笑着解释道:“我瞅着也不像,关键是杨花那人我了解啊,不是老实且儿。”

    “呵呵,你也是恩客?”

    李学武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挑眉问道:“没想到啊。”

    “去——我咋可能是呢。”

    傻柱一摆手,自证清白地讲道:“我也是听人说来的。”

    李学武当然知道杨花以前是干什么的,许大茂他爹跟他介绍过。

    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他们家上哪找个好姑娘娶回家啊,只能挑暗门子来江湖救急。

    只是这杨花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儿,沾上了就是一辈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傻柱挤眉弄眼地问道:“你说我是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

    “你还懂医学啊?”

    李学武好笑地问道:“望闻问切呗,知道谁不是谁儿子。”

    “哎,我还真有这个本事。”

    傻柱脑袋一歪,笑着解释道:“孙大妈夸他们家孩子的时候,明显的许大茂他妈脸色不对,尴尬的很,对那孩子也不是很亲近。”

    “这我要是看走眼了,可对杨花我总得有个基本认知吧?”

    他信誓旦旦地讲道:“你是没瞧见,那会儿国栋回来,杨花的眼睛都快长到国栋身上了。”

    “他开车回来的?”

    李学武一瞬间便想到了,笑着问道:“国栋长的可很一般啊。”

    “国栋去区里开会了。”

    傻柱挑眉解释道:“那小白衬衫一穿,别提多带劲了。”

    “再加上开着小汽车,杨花恨不得扑过去认识认识。”

    他歪了歪脑袋,示意了院门口方向道:“就在这,我介绍许大茂他们两个认识,杨花都快贴着国栋站了,两只眼睛放绿光啊!”

    “真是没想到,这女人主动起来真吓人,当着她爱人的面啊。”

    “国栋自己回来的?”

    李学武放下茶杯,问道:“小燕没在这吗?”

    “小燕听着说话声过来的。”

    傻柱笑呵呵地说道:“也是等他们都走了,小燕才说的,说杨花的骚气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得见。”

    “这是说给沈国栋听呢。”

    他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笑着说道:“就因为杨花跟沈国栋说了几句话,吃醋了呗。”

    “你媳妇没说你多管闲事啊?”李学武瞅了他一眼,道:“你最近是不是挺闲的啊?”

    “嗨,看热闹嘛——”

    傻柱笑着端起茶杯解释道:“那天正好买了冬菜回来没啥事,怎么说跟他也认识半辈子了。”

    “你们俩倒是惺惺相惜。”

    李学武好笑道:“你没留他多住一段时间啊?”

    “我就是留他,他也敢啊。”

    傻柱嘿嘿笑道:“你都没见着杨花冲着国栋发骚时许大茂和他妈的脸色,我看他锃绿锃绿的。”

    “他走了大家伙都说那孩子不是他的,因为长得一点都不像。”

    他戏谑地说道:“许大茂还拐弯抹角地问了娄晓娥呢,问她从这搬走后去哪了,就是没有人知道,看样子是去娄家找过了。”

    说起许大茂和娄晓娥,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人和事了,傻柱也是颇为感慨,有种故人重逢的感觉。

    “他可老的厉害,这几年应该没少遭罪。”

    “怎么可能呢,川省多养人呢。”李学武微微摇头,道:“那儿出来的姑娘脸蛋儿都是水嘟嘟的。”

    “水嘟嘟的许大茂我是没见着,干巴瘦的许大茂我倒是见着了。”

    傻柱感慨道:“我听说是没啥收成,有不少人饿着肚子呢。”

    “也不知道这一家在川省是怎么活下来的,现在看着还不错。”

    他笑了笑,解释道:“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就是走的有些狼狈。”

    “应该是偷偷打听了你的现状,印证我的介绍呢。”

    傻柱见他看过来,笑着解释道:“吓都吓死他,我看他那样子是报复心没死,结果被你的现在吓了个半死。”

    “挺遗憾的,我也想见见他。”李学武笑着讲道:“人这一辈子又能见到几次故人,再想见一面多难。”

    “有啥难的——”

    傻柱说话真损,“等他妈死了你就又能见着他了。”

    ——

    12月21日,红星钢铁集团创业东北高质量发展工作会议在集团双子座办公大楼9楼小会议室召开。

    集团管委会班子成员参加,李学武向管委会做述职报告。

    他在报告中悉数列举了去辽东工作以前与工作后的改变。

    首先生产资源不足的困难得到了充分的解决,预备产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煤炭、钢铁、电力等工业产业在这一年时间里突飞猛进。

    其次是办公制度与管理制度的革新,李学武到辽东工作以后基本上已改变了原有的面貌,职工工作积极性和思想状态得到了十足的提高。

    第三,纪监监察工作成绩突出,有效地解决了组织工作的矛盾,提振了全体职工的工作积极性。

    第四,人事问题得到了充分解决,集团对工业企业的影响力大大地加深,集团一体化目标得到了体现。

    第五,环境卫生问题,自引入再生能源处理厂以后,红星钢城工业园区内的卫生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在厂区内再难见到成山的垃圾堆和废旧料堆。

    第六,医疗保障政策推行效果显著,联合工业医院和疗养院在钢城落地,组建和建设联合工业医院钢城院区,千山疗养院区,为集团职工医疗卫生提供了充分的保障。

    第七……

    李学武的报告详实有力,真真正正的工作成绩摆在了众人的面前,也是向管委会交了一份优秀的答卷。

    其实班子成员有哪个不知道他的工作能力,不是惊讶于他的工作成绩,而是惊讶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造如此辉煌的业绩。

    集团驻辽东的工业企业资源是在今年,也就是在李学武的任期内整合在一起,形成了战斗力。

    他们坐在集团办公室不用下去调研都能感受得到来自辽东的、蓬勃发展的动力。

    这真真印证了那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李学武一年干了两年的活,他们该想想怎么应对下一步了。

    至少老李就该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安排李学武,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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