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宴刚要踹门,里面又传来急促柔媚的娇呼,血淋淋扎进他的耳蜗。
额头青筋爆跳,眼神嗜血般阴森可怖。
“穆司野,你真他妈该死!”
手中勃朗宁手枪,正要狠狠扣动,打碎铜锁冲进去……
身后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有大批人上楼,伴随着说话声。
“凌署长,属下问了这医院的院长,大少帅和梁大小姐就在这栋楼顶层,单独的病房,为了防止瘟疫病毒蔓延,把两人封闭在里头,不可随意出入。”
“据说梁大小姐处于昏迷中,还没苏醒。”
“大少帅忧心如焚,不顾自身安危尽心尽力照顾梁大小姐,陪着她一起禁闭隔离。”
凌凯叹气:“哎,阿野确实爱惨了梁大小姐。”
穆辞跟在后面,不断点头嘿嘿笑。
“我小叔啊,那可是绝世痴情大情种!这么多年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就是因为他心里一直装着小婶子,连刘师长的侄女周绮玉都不放在眼里。
幸好穆宴那狗东西背着小婶子,在外面跟梁曼如乱搞,既要又要贪得无厌,把她气跑了,才让小叔如愿抱得美人归。”
凌凯乐了:“穆宴可是你堂兄,你就那么讨厌他?”
穆辞猛拍胸膛,嘻嘻咧嘴一笑:“我爱小叔,小叔的情敌,就是我的情敌,我跟穆宴誓不两立。”
两人的对话,清清楚楚钻入穆宴耳膜。
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投射而来打在他脸上,赤红的眼睛底部,翻涌丝丝狰狞杀机。
最终收了枪,转过身,静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穆辞上楼,隔老远就大声喊:“小叔,小婶子,你们咋样了?”
凌凯没留意到背对他的穆宴,几个跨步就来到病房前:“阿野,梁大小姐还好吗?”
等了半晌,没听见穆司野放话,眉头微皱:“你他妈身体健壮的能打死野猪老虎,总不至于也传染了吧?没咋地就吱一声,好歹让我们知道点梁大小姐的情况……”
可凌凯等了又等,穆司野还是没吭气儿。
凌凯烦躁,不解里头发生了什么。
穆辞原地转圈,急得团团转:“这么久了,没半点动静,小叔是不是也感染了瘟疫?不行,我要拧断这些铜锁铁链,立马冲进去看个究竟。”
穆辞双手攥住铁链,身子往后倾斜,刚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扯开。
穆宴倏然扭头过来,冷冷地觑了一眼,上前拦住他:“你放手,不必多此一举,岁岁已经醒了。”
穆辞压根不信。
呲着一口白晃晃的牙,冲穆宴囔囔:“小婶子醒了,没事了,为什么门还锁着?”
穆宴瞬间闭上嘴,脸色铁青。
来自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没话说的吧?哼,你心里肯定有鬼,想要偷偷暗算我小叔,卑鄙小人。”
穆辞压低声音,边叽叽歪歪骂人,边继续上手想拧开铜锁。
走廊尽头角落站立的廖副官和袁副官见此状况,脸色变了变,急忙跑来阻止。
“凌署长,穆团长,大少帅在里面忙着,别,千万别打开房门……”
“大白天的,他忙个屁啊!”
凌凯烦躁地挑了挑眉,示意穆辞加快速度开锁,病房里头突然传来一道男人极致快乐时的低哑闷哼。
凌凯虎躯一震:“这这这……”
身为***几的成熟男人,又刚结过婚,他几乎秒懂了。
阿野那个蔫坏蔫坏的,果真在忙着欺负梁大小姐。
她可是感染瘟疫病毒,刚刚清醒,身体虚弱无比的人。
凌凯震惊了老半天,听着里头压抑而暧昧的声响,忍不住咬了咬腮帮子,嘴里骂了句。
“草啊,这样也行?阿野坏起来,简直忒不是个东西!”
穆辞松开拉拽铁链的手,睁大眼瞪着凌凯,半懵半不懂。
“凌署长,好好的,你骂我小叔干嘛?”
“你年纪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
凌凯随口安抚两句,目光灼灼盯着房门,又紧盯着穆宴瞧了几眼,挑起眉头戏谑道:“你小叔狂起来,真他妈是个人才,分分钟能把人气到吐血,杀人于无形,老子谁都不服就服他了。”
穆辞懵逼。
穆辞挠头。
穆宴听了后,眼神变得赤红冰冷,脸色更是阴沉无比:“凌署长慎言。”
“大实话而已!穆团长不爱听,就别他妈自找虐听墙角啊!”凌凯淡淡讥诮道。
穆宴眸色冷意森森,气得想杀人。
无奈单枪匹马,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压制心底汹涌怒火,暂时作罢。
约莫一刻钟左右,穆司野懒洋洋的嗓音,带着那种事餍足的慵懒,终于响起。
“阿凯,开门。”
凌凯听令,朝那两个副官招了下手:“没听见?叫你们赶紧开锁。”
钥匙在廖副官手中,闻言,立即低头拿起钥匙捅锁孔。
咔嚓。
锁开了,缠绕一圈圈的铁链也取下。
但不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况,凌凯带来的一群人,谁也没胆子推门而入。
惟有穆宴,嫉怒攻心之下,房门被他狠踹两下就吱呀开了。
眸光倏然森寒,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窜进去。
可看着眼前凌乱暧昧的一幕,饶是他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刺激得气怒攻心,张嘴溢出一口鲜血。
梁岁岁脸颊绯红,像是做完那种事过后的娇懒模样,身体软绵绵被穆司野抱在怀里。
她绯润的脸埋在穆司野胸膛里,耳垂都染透嫣色,脖子上,锁骨处,布满新鲜的吻痕。
浅红的,深红的,有几处甚至肿了。
可以想象穆司野吮吻的时候,吮得多用力。
穆宴气到歃血沸腾,咳咳两声后,又是一声闷哼,血色溢出嘴角。
他揩了嘴角的血,眯起的眸底迸射凌厉杀气:“穆司野,岁岁是我的,你想通过趁虚而入这种下三滥手段得到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世上,你给我等着!”
穆司野手臂用力,把梁岁岁抱得更紧,却故意露出敞开的大半个结实胸膛,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眯眸,坏坏地痞笑一声,刻意侧过身躯,让穆宴看得更清楚。
邃黑瞳孔里,翻滚一丝得逞的,狂野的笑意。
“岁岁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新婚夜老子就主动献身了,现在,不过是合法地睡。”
梁岁岁听了这话,面颊倏地爆红。
手指滑到他精悍的腰间,不轻不重掐了把,无声张唇:“你闭嘴。”
夫妻间的隐私,她不想被外人知道。
穆司野低而沙哑地笑了,胸腔震动,一阵阵鼓鸣。
他低头,薄唇吻她的鬓角:“刚才爽的时候,怎么不叫我闭嘴,嗯?”
梁岁岁“……”
这混账男人脸皮比城墙还厚,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她了。
察觉到肚子抽痛的厉害,又是一股潮涌,濡湿了裤子,她难堪极了,抬手拍打他的胸口,催促道:“你赶紧离开吧,我身体很不舒服。”
她急着要洗澡,换干净的衣服,还要购买“高泰丝”月经棉带。
刚才他趁她意乱情迷时,正要与她零距离接触,忽然她肚子一痛,来了那个……
都怪他,还把血迹不小心蹭到白色床单上。
梁岁岁抬眸,气鼓鼓瞪他一眼。
难得的娇媚模样,让穆司野心神激荡,勾起薄唇,笑的又坏又邪肆:“都听你的。”
刺激穆宴的目的达到了,他懒得逗留,抱紧梁岁岁就往外走。
穆宴站在原地,怔怔地,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从头到尾,梁岁岁都没有看他,甚至连一个眼风都没有。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碎,疼得他瞬间瞳孔歃红。
慢慢回头,望着病榻上卷成一团的床单,一抹鲜红明晃晃映入他眼眶,触目惊心。
男人挺拔修长的身躯,陡然僵硬无比,“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岁岁,我不许你跟他亲热……你是我的,是我的啊!”
穆宴面无血色,絮絮低喃,懊恼和后悔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他突然身子晃了几晃,紧闭双眼,往后直挺挺栽倒在地上,气息几乎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