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拿出本子翻了翻:“明天上午有空。你来我办公室吧。”
高建立忙跟他握手:“好,那明天上午,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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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的霓虹人做事还是比较严谨的。
叉车的生产线已经由霓虹派来的工程师分模块调试了一遍,进行过操作人员培训。
试运行主要是测试系统联动与负荷运行。就是启动整个生产系统,依生产流程测试,按照设计负荷或分阶段逐步加载至设计负荷运行,检验系统在不同负荷下的运行情况。
然后测试系统在自动、手动、紧急停车等各种操作模式下的表现,确保操作模式切换顺畅,各模式下系统运行正常。
同时还要测试保护与报警功能。验证所有控制逻辑、连锁保护、报警功能在实际运行条件下的有效性,确保在出现异常情况时,系统能够及时发出报警并采取相应的保护措施。
其他产品测试,稳定性与可靠性考验测试,问题排查与整改,数据收集与参数优化什么的,系统在连续运行状态下工作一段时间才知道,今天测不出来。
生产线一开动,别的还好。
就是运行了一会儿,减速机开始漏油,然后出发警报整个机器都停了。
霓虹的工程师用日语自言自语:“昨天模块测试的时候没有漏油啊。探测器太敏感了也不好。”
他以为没人听得懂,就算有人听得懂也解决不了。
程时说:“没做24小时静态油压测试吧。传统垫片的耐久性不行要,用厌氧胶。要是不想一漏油就触发警报,就在下面安装一个称重传感器,油液损失达到一定量时才触发报警。这样就不会总停机。”
工程师很惊讶。
岑云舒:“能改吗?”
工程师从呆愣中惊醒:“能,能的。”
程时陪着他们把这个改好,试运行没问题,才回来。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岑云舒把程时送到家,才回程时给她安排的酒店。
程时留她吃饭,她也不肯。
程时看岑云舒发动车子的时候抖得厉害,本来想提醒她,转念一想,又没出声。
他就再帮段守正那小子一次吧。
一整天了那小子都没找到机会跟岑云舒说话。
他拨了个电话给段守正的房间。
段守正:“别催,等下就过来。你现在性子怎么这么急。”
程时:“岑云舒要开车从我这里回去。我这会儿忙走不开,想让你跟在岑云舒的后面送她回家。不然大晚上的不安全,反正送她到酒店,你在过来我这里,她不会发现你的。”
段守正:“你又发神经了。我跟着她干嘛?她那么大人了,自己会回去。”
嘴里这么说,手里却立刻挂了电话。
程时自言自语:“小子,着什么急,人又不跑了。”
岑云舒的车开出去五公里多就开始“咔咔咔”响,然后越来越慢。
她只能靠边停下来了。
前盖已经开始冒烟。
她下来看了看,一筹莫展:前两天这车就有异响。她这几天太忙,压根没时间去修。
这里刚好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地方,只能往前走一走打电话求助了。
这会儿还起雾了,周围越发变得阴森可怕。
远远看见两道灯柱从后面的浓雾中逼近,岑云舒吓得忙坐回车里,把车窗车门全部锁好,关了车灯。
一个年轻漂亮女人孤身在野外遇见的人,多半不是救星。
那辆车在车后停下,一个男人在灯柱下的雾气里慢悠悠走过来。
岑云舒往下缩,生怕被看到。
那人走到车前打量了一下,线条冷峻的脸庞被车灯照得半明半暗。
段守正.......
岑云舒一愣,呆呆看着走过来弯腰凑到车窗段守正那忽然无限放大的脸。
段守正用食指指骨敲了敲车窗,面无表情地示意她开窗。
岑云舒心里莫名的十分委屈起来,也不开窗,就这么望着他。
段守正以为她受伤了,眼里浮上焦灼,用力拍着窗,问:“你怎么了?门卡住了吗?往后躲。我打破玻璃救你出来。”
说着就一边转头找砖头破窗。
岑云舒忙打开门,说:“没有,我很好。”
段守正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确认她没事,便恢复了之前冷漠的表情:“我送你回去,明天再叫人来拖车去刚哥那里修。”
岑云舒:“不用了,我打个车回去。”
段守正微微皱眉:“向东市没有出租车。于大东的公司要下个月才会开始运营。”
他压根不打算跟岑云舒再讨论这件事,转身上了自己的车,然后默默等着岑云舒。
岑云舒转头看了看,犹豫了三秒,就下车,坐到了段守正的后座。
虽然不想跟段守正单独待在一起,但她也不是那种为了避嫌陷自己于危险之中的迂腐之人。
一路上,岑云舒都望着车窗外不说话。
段守正也不出声。
车子里的气氛冰冷,寂静,让人窒息。
十分钟路程,像几个世纪那么久。
上一次段守正开车带她出去是从穗城去钓鱼。
只是那一次,她坐在副驾驶座,他们有说有笑。
段守正把岑云舒送到“工友大酒店”前,连说“谢谢”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轰油门走了。
岑云舒苦笑:果然还是那个任性又张狂的富二代。不过他的气色比之前看着确实差了好多......
过去的他像一团闪电,滚到那里,哪里都要跟着他燃烧起来,颤抖一下。
现在他却像一块可燃冰。
看着冷冷的,其实一点就着。
看来边关的生活很苦,或者是因为受伤?
她只知道段守正受伤了,不知道到底伤得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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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守正刚才看到岑云舒的车坏在路边,才明白程时叫他跟着岑云舒的原因。
原来这小子是在给他制造机会。
这会儿心情大好,上程时家楼梯时竟然吹着口哨。
一进客厅,发现蒋郁东也在。
看来蒋郁东是有重要的事不方便在会场上说,所以单独来找程时。
段守正吃过饭要走。
程时却说:“听听呗。反正你这一次也说是来学习的。”
蒋郁东:“是,你听听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