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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454章 一杯,一里,你喝!

    石燕子脸色一沉,将手中的酒杯“咚”的一声撂在桌上。

    “叶公子!我石燕子认的弟弟,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评判!这桌酒是我做东,我说他能坐,他就能坐!”

    威远镖局总镖头见状,哈哈一笑,打圆场道:

    “哎呀,都消消气,何必为了一个座位伤了彼此的和气呢?来来来,喝酒,喝酒!”

    旁边的沙蝎帮主依旧沉默不语,抱着胳膊,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我端着酒杯,脸上挂着那几分笑意,仿佛刚才的羞辱只是清风拂面。

    我无视了叶元之,转向其他人,继续说着未完的客套话:“江某初来乍……”

    “哼!”

    叶元之被我这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不愧是镇武司出来的,脸皮就是厚!你以为披着这身皮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在这凉州城,我叶家说话还算数!信不信我现在派人去镇武司,一个招呼,你们那刘主簿就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给老子敬酒赔罪!”

    石燕子胸口微微起伏,强压着怒火。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试图以退为进:

    “叶公子家大业大,我们自然知道。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弟弟计较。您人脉广,面子大,能不能……帮个忙,将他从黑石山那鬼地方,调回城里来?”

    叶元之闻言,脸上瞬间涌上得意之色,仿佛终于抓住了彻底拿捏对方的把柄。

    “帮他?行啊!”

    他拖长了语调,对身后随从吩咐道:“去,把这些酒盅都撤了,换海碗来!”

    随从将十个粗糙的海碗在桌上一字排开,咚咚咚地斟满烈性十足的烧刀子。

    叶元之指着这十碗酒,斜眼看着我,“从黑石山回这凉州城,不多不少,正好十里地。”

    “一杯酒,顶一里路!”

    他声音扬高,“把这十碗酒给老子干了!老子明天心情好了,就帮你活动活动!”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着我的反应。

    我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向前平稳地迈出两步,活动了一下手腕,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喝你妈!”

    话音未落,金光一闪!

    下一刻,袖间冰冷的税纹金箭,已经死死抵在叶元之的眉心!

    微微突出的箭镞刺破他皮肤,一滴血珠瞬间渗出。

    凌厉的杀气将叶元之全身笼罩,吓得他魂飞魄散,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冰冷。

    “规矩,你定的。”

    “一杯,一里。”

    “你喝。”

    眼见少主受制,叶元之带来的几名随从当即脸色剧变,“锵啷”几声拔出腰间兵刃,虎视眈眈地围拢上来。

    “都别动!”叶元之稳住心神,嘴角露出几分不屑,“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他话音未落,一名随从自恃方位刁钻,悄然潜至我侧后方,猛地挥刀向我后颈劈来!

    “弟弟小心!”石燕子惊呼出声。

    我左手已如鬼魅般探出,并指如剑,后发先至!

    “噗!”

    一道细微的割裂声响起。

    那偷袭者的动作骤然僵住,手中钢刀“当啷”落地。

    他捂住自己的脖颈,指缝间鲜血汩汩涌出,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我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叶公子一番‘盛情’,江某岂敢不从?”

    我作势要扣下税纹金箭的机簧。

    “我喝!我喝!”

    叶元之亡魂大冒,再也顾不得任何颜面,尖声叫道,“我喝!”

    我这才举着税纹金箭,缓缓后撤几步,但那股冰冷的杀意依旧笼罩着他。

    叶元之又不敢迟疑,狼狈地扑到桌前,端起那硕大的海碗,仰头便灌。

    辛辣的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刺激得他涕泪横流,咳嗽不止。

    酒水混杂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满身。

    一碗,两碗,三碗……

    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他重复着灌酒的动作,眼中的恐惧,渐渐化作无尽的屈辱和怨毒!

    等到第十碗勉强下肚,他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弯下腰,“哇”的一声剧烈呕吐起来。

    秽物溅了一地!

    我缓缓开口:“叶公子,好酒量!”

    叶元之强自撑着身体,满是怨毒地看了我一眼,“我们走!”

    在随从的搀扶下,叶元之仓皇逃离了瀚海阁,连那名被杀随从的尸身都无暇顾及。

    直到叶元之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才端起自己那杯从一开始就未曾敬出的酒。

    面带微笑,终于说完了那句被多次打断的话:“江某初来乍到,还仰仗各位多多关照。”

    我举杯示意:“这一杯,我敬诸位。”

    在场众人,皆神色凛然地端起了酒杯,齐刷刷地与我同饮了一杯。

    这一杯酒的味道,想必在每个人心中都复杂难言。

    我转向身旁的石燕子,语气带着些许歉意:“石姐姐,一时没忍住,给你惹麻烦了。”

    石燕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随即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江湖儿女的爽利。

    她先是摆手示意我无需介怀,然后迅速环视在场几位关键人物,开始商议:

    “诸位,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到了,是叶元之欺人太甚,我弟弟是自卫反击。但叶家势大,难免借题发挥。还需诸位帮衬,统一口径……”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威远镖局总镖头等人,“叶家恶仆先行凶,被当场格杀,叶元之是自己饮酒过量失态……当然,我河西镖局也不是让朋友们白白出力,城西那批皮货的生意,我看威远镖局来做就挺合适……”

    她迅速而高效地开始利益交换,力求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

    叶家的报复,来得比预想的更快。

    约莫半个时辰后,醉沙居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旋即,雅间门被猛地推开,一队镇武司税吏鱼贯而入,迅速控制了场面。

    为首的正是刘主簿,他阴沉着脸,身后跟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王贵。

    一进门,他的目光便死死锁在我身上,看到地上那具尸体,更是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江小白!你好大的狗胆!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行凶杀人!还不立刻跪下伏法!”

    我神色不变,甚至向前迎了半步,拱手道:“刘主簿来得正好。”

    我伸手指向地上的尸体,“此人,乃叶家家奴,方才于此地,手持利刃,从背后偷袭下官,意图刺杀镇武司官员。下官依《镇武司执法条例》第七条,将其就地格杀。正欲回衙禀报,并查封尸身作为证物,刘主簿便到了,真是及时。”

    “放屁!”刘主簿气得脸色发青,“你…你这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他指着我鼻子骂道,“分明是你以胁迫叶公子在先!立刻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我收敛笑容,“刘主簿!你身为上官,抵达现场,不问缘由,不验尸身,不听人证,便要缉拿依法履职、险遭刺杀的下属?这,就是咱们凉州镇武司的规矩?”

    “我们可以作证!”

    石燕子立刻上前一步,站到我身侧,朗声道,“确是叶家恶奴先行凶偷袭!”

    “没错!”

    “我们都看见了!”

    几个与石燕子交好,或本就对叶家跋扈不满的宾客,也纷纷出声附和。

    在众人声援中,我再次逼近刘主簿,反将一军:

    “刘主簿如此急切地为凶徒张目,对遇刺同僚不闻不问,反倒喊打喊杀……”

    我故意停顿,目光如刀:“莫非,你与叶家,或者与这刺杀朝廷命官的凶徒,有何牵连?”

    此言一出,刘主簿脸色瞬间煞白。

    他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血口喷人!”

    我这句话,将他直接推到了“可能勾结匪类,谋害同僚”的境地,这个罪名,他担不起!

    刘主簿被我当众顶撞,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尤其是在王贵和手下税吏面前,他若退缩,日后还如何服众?

    他恼羞成怒,彻底撕破脸,厉声对身后手下喝道:“拿下此獠!胆敢反抗,以叛司论处!”

    几名税吏闻言,立刻气势汹汹地围拢上来。

    我毫无惧色,扬声道:“刘主簿!你无凭无据,仅凭叶家一面之词,便要缉拿我?按司内规章,缉拿同僚,需有监正手令或确凿罪证!你的手令何在?罪证何在?”

    让所有税吏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紧接着,我转向石燕子与在场所有宾客,朗声道:“石当家,诸位朋友!今日之事,我江小白是否无辜,刘主簿是否徇私枉法,还请给我做个见证!”

    这话一出,威远镖局总镖头、沙蝎帮主等人眼神闪烁。

    虽未明确表态,但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趁刘主簿恍惚的刹那,我向前一步,逼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刘主簿,你真要为了叶家,把事做绝?你猜,若是我将你今日如何巴结叶家、枉顾司规的事,‘流传’出去,司内其他几位主簿会如何看你?叶家能给你多少好处,够不够你填这个无底洞?”

    刘主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他明白,强行抓人,名不正言不顺,等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坐实了自己“徇私枉法”的罪名;

    可不抓人,面子又彻底丢尽了。

    短暂的死寂后,刘主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江小白,你很好!此事,本官定会彻查清楚!”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袍,带着王贵和一众手下,离开了瀚海阁。

    经此一连串变故,雅间内的气氛已彻底破坏。

    威远镖局总镖头率先起身,干笑两声拱手告辞。

    其余人等也纷纷效仿,片刻功夫,原本热闹的宴席便人去楼空。

    石燕子走到我身边,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

    “弟弟,你这次可是把叶家往死里得罪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冷笑一声,“我等着。”

    ……

    与石燕子告别后,我和杜清远返回城西小院。

    杜清远兀自有些愤愤不平:“姐夫哥,这帮人也太欺负人了!”

    我却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道:“赴任幽州,我带了一百零八颗人头做见面礼;入蜀州,我带了九幽教长老的人头。如今来这凉州,竟只杀了个恶仆……看来,我这是退步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正是李长风。

    他依旧是那副冷峻模样。

    我直接吩咐道:“去查清楚叶家的底细,尤其是他们见不得光的生意,和无道阁有没有牵扯。”

    李长风应了一声,身影再次融入夜色。

    当晚,我便在这僻静小院中住下。

    次日一早,天色微亮,我便独自一人,再次策马出了凉州城,直奔那十里外的黑石镇。

    策马回到巡查卫哨点,就见老倪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堂屋里转圈。

    一见我进来,他立刻扑过来,脸上满是惊慌,“我的江爷!您……您昨晚在城里究竟惹下什么天大的祸事了?”

    我将马栓好,不紧不慢问道:“怎么了?”

    “有人找你!”老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补充道,“天没亮就来了,一直在后头你屋里等着呢!看那架势……来者不善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已然明了。

    看来,叶家动作很快。

    在镇武司刘主簿那里碰了个软钉子后,立刻换了条路子。

    这黑石山鱼龙混杂,正是用“江湖”手段解决问题的好地方。

    我没有丝毫犹豫,径直穿过前堂,走向后院那间属于我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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