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前方众人,始毕可汗的神色有些凝重,面对威名赫赫的马展,他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当年马展尚未达到巅峰,便是生擒始毕可汗,而今他的实力比起当初突厥大战时,不知道强大了多少。
总之,在这种情况下,始毕可汗是绝对不敢掉以轻心的。
等始毕可汗捋清思绪,他方才说道:
“诸位,方才探子已经传来消息,那马展果然是领兵赶到定北城,若非我军退得及时,结局难以预料。
马展的威名,诸位应当都不会陌生,有此人在,我突厥想要重新夺回漠北,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是以,本汗想要听听诸位的意见,接下来我突厥该何去何从?”
可以说,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始毕可汗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急功近利,他表现得相当冷静。
而在场突厥众将,在听得始毕可汗之言后,亦是面露思索之色。
正如始毕可汗之言,他们对马展之名并不陌生。就说最近的,高句丽好不容易复国,却被马展领兵轻易镇压。
哪怕突厥和高句丽不同,但战场上的事情,谁又能够预料呢?
如果他们当真和马展硬碰硬,恐怕现在的突厥,也将重蹈高句丽覆辙。
很快,有人站出来说道:
“马展却是不容小觑,既然我们没有绝对的把握战胜此人,不如避其锋芒,等到他退兵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再怎么说,马展也是大隋镇国王,他总不可能一直留在漠北之地,只要他走了,那些个隋军,根本不足为惧。”
这个想法,倒是和始毕可汗不谋而合。
他就是这样想的,反正干不过马展,那就别想那么多,老老实实苟着就是。
难道马展还能和他们一起干耗着,那就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可是,在始毕可汗点头之后,又有一人站出来说道:
“启禀可汗,属下觉得,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虽然这马展不可能一直留在漠北,但大隋国力强盛,实力强大的猛将也不在少数。
先前大隋不知道可汗归来,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现在他们知道可汗在此,我突厥崛起,他们岂敢掉以轻心?
在这等情况下,若是大隋再调遣精兵悍将坐镇漠北,那我们的计划,一样难以达成,难道我突厥就要一直被困在此地了吗?”
原本始毕可汗的神色还算淡然,可是当他听得此人之言,目光却是变得无比凝重。
是啊,方才他只想着马展了,但大隋何其强盛,猛将也不止马展一人,还有着许多高手存在。
就算马展走了,可大隋一旦在漠北增兵,突厥同样无法如愿以偿,将漠北之地给重新夺回来。
原本简单的事情,瞬间变得复杂。
哪怕如今的突厥,实力也不容小觑,更是有着伍天锡这等大将相助,但要对抗大隋,仍旧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想到这里,始毕可汗还瞥了伍天锡一眼,他知道伍天锡也是大隋之人,后面跟着李渊西去,成为大唐的一员。
李渊麾下有着不少高手,可他拥有这样的实力,却还是被马展逼入绝境,这不是更说明大隋的恐怖了吗?
万般思绪浮现,始毕可汗久久沉默,这才郑重其事的问道:
“你说的没错,那你可有何应对之法?”
此人倒是没有迟疑,便是立刻道:
“启禀可汗,既然以我突厥一方之力,无法应对大隋,那我们何不找个盟友,一起来对付大隋呢?”
但听得此言,始毕可汗却是面露不解之色,感叹道:
“如今大隋威震四方,想要找一个盟友,共同对抗大隋,哪有这么简单?”
这就是现实,如今大隋周边的各方势力,都已经被平定,又有谁敢自寻死路,与大隋为敌呢?
哪怕是突厥,如果不是李渊有意为之,将始毕可汗放回来,恐怕现在依旧臣服于大隋,而不敢兴兵作乱。
但方才之人却是振振有词道:
“不瞒可汗,其实属下倒是有个选择。”
虽然始毕可汗并不确定,但出于好奇,他还是问道:
“你想与哪一方势力联合?”
此人接着道:
“在昔日吐谷浑之侧,有一个小国,名为吐蕃,曾经这小国实力衰微,只能臣服于吐谷浑。
但是,在大隋覆灭吐谷浑之后,这吐蕃便是抓住这个机会,大肆向外扩张领土,甚至侵占了一些吐谷浑疆域。
经过这些年的积累,吐蕃的实力亦是不容小觑,他们想要扩张,提升自己的实力,那就注定要与大隋为敌。”
讲到此处,此人无比自信道:
“所以,如果我突厥派出使者,前往求见吐蕃之主,与之联手共同对抗大隋,不管怎么样,也是多了一份助力。
这对于我突厥,以及吐蕃都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始毕可汗终于明白过来,他对这吐蕃也有些印象。
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当真没想到,曾经的弹丸小国,竟然抓住机会崛起了。
虽然始毕可汗仍旧对吐蕃的实力有所怀疑,但眼下的突厥,确实需要一个盟友联手,共同对抗强大的大隋。
想清楚这一点,剩下的事就简单了,始毕可汗认真点头道:
“塔坦,你说的有道理,那此事就交给你了,你带人前往吐蕃,告知那吐蕃之主,我突厥愿意与之联手。
虽然现在大隋尚未对吐蕃用兵,但马展何其强势,终有一日他会将目光转向吐蕃。
到那时候,再想要准备就为时晚矣……”
始毕可汗侃侃而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现在也不知道,这吐蕃是否能够看清局势,与突厥携手共进。
被称为塔坦的男子,倒是没有犹豫,他是计划的提出者,让他去付诸实施,亦是合情合理,他欣然答道:
“可汗放心,此事就交给属下吧,属下会尽快赶往吐蕃,与吐蕃之主达成联合。”
始毕可汗亦是肯定点头。
对他来说,多一个盟友就多一线希望,又何须犹豫太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