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说什么玩意儿?”
吴大厝回道:“运尸体啊,我们接了一趟活儿,有三具尸体要给别人运回去,正好你们在,搭把手帮一下忙。”
我有些恼火:“你们把我们当成免费苦力呢?!”
吴家兄弟很警惕,见我脸色不好,急忙退了两步。
“反正都是顺路去粤省,叫你们搭把手,又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损失,你生什么气?”
董胖子冷笑一声:“我说哥几个,你们弄条鬼虫子在我身上,道爷没啥本事,也就忍了。现在我兄弟来了,你当真以为破嘴念歪经的速度,能有我兄弟单身二十年的手速快?还真对我们吆五喝六起来了?”
吴大厝皱眉道:“我听说了,孟老板的点穴手段厉害,可你们想一想,你们在老福山还有一个漂亮妹子。如果我们出了啥事,人家能让我们带你们过来,也自然也有本事带她过来。”
此话一处,董胖子勃然大怒,抡起了烟灰缸。
“艹!敢动我妹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开了你们的瓢?!”
两个货吓得退到了门口,这次倒没对我们念咒驱虫,吴大厝站在外面,对我们说:“两位,我兄弟两人,平时就靠着运点尸体,带点活人为生计,与你们无冤无仇,我也不想你们出事!”
“你们就把我们当成两头拉货的驴,到了目的地,我们把你们身上的虫毒解了,收下雇主的钱,你们与对方怎么聊,与我们无关。大家以后说不定还是好朋友,何必现在就闹僵,影响你们的妹子呢?”
这话真的卡在我七寸了。
雇主相当有心计。
先以运尸为借口弄走董胖子,让我投鼠忌器,老实地跟吴家兄弟来找董胖子,再以完全不知情的小瑶作为要挟,让我们两人都心存忌惮,继续跟着吴家兄弟走。
我扯开了董胖子。
“行,我们可以合作,但前提是你们得把雇主是谁讲清楚。”
两个家伙互相对视了一眼。
吴小厝说:“大大大大......哥,要不告告告诉他们吧。”
吴大厝挠了挠头。
“本来我们不能说,但两位一路都很配合,我还是告诉你们吧。”
“雇主的具体身份我们不大清楚,只知道对方姓宋,他身边的人都叫她宋博士,四十来岁的女人,戴眼镜,文质彬彬的,但势力好像很大,讲粤语。前段时间给了我们十二万,让我们想办法带你们去粤省广市见她,十万算作我们的辛苦费,两万是你们路上吃穿用度的费用。”
“至于其他的,我们真的不知道了。”
这家伙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他们也没必要对我们撒谎。
我和董胖子面面相觑。
姓宋的女博士?
这个姓的人,我们好像从来没接触过。
董胖子问我:“小孟,难不成这宋博士是你以前的老相好?”
我回道:“滚一边去!人家是找我们两人,不是找我一个!”
董胖子挠了挠头:“这就有点莫名其妙了,道爷现在混得都跟未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文盲为伍了,什么时候女博士还有事找我?”
我脑海中倒是想到了廖小琴。
当时在滇省,我曾默背过她身后那个神秘机构的固定电话号码,号段就是粤省广市的。
后来有一次我套三叔公的话,三叔公嘴漏不小心说了个白云区三元里的地址。
难不成因为上次我打了廖小琴,她记恨让人来搞我们?
再转念一想,好像不大可能。
廖小琴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格局相当大,而且一天到晚忙成鬼,不至于跟我玩这种无聊游戏,她真要火大,肯定直接上门拿刀来砍我了。
左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作罢。
我对他们说:“行,走吧。”
吴家两兄弟见我们答应,很高兴,带着我们离开了农庄。
院子里除了那辆破面包,还有一辆车,模样很像依维柯,但车标都脱落了,门板上全是锈。
吴小厝递给我们一把钥匙。
“你们开开开......开这辆车,跟跟跟着我们!”
我不会开车。
董胖子接过了车钥匙,上了车。
这两个家伙也不担心我们跑,一来有小瑶拿捏着我们,二来只要车不跟他们走,他们马上驱动尸虫,我们立马要瘫。
到车上一看,发现内部经过改装,除了主驾和副驾,后面打通了,放着一块大床板,还有个小香炉,里面有些烧剩的香烛纸钱的残灰。
毫无疑问,这是专门用来运尸体的。
吴家兄弟是赶尸传人,这行虽然不像封建社会战乱年代需求那么大,但很多外出务工、游玩、刨食的,客死他乡,家属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带尸体回乡又不方便,就请他们运尸。
随着火化的推行,他们生意也变得差了起来,开始也接转运活人的黑生意,仇家寻人的、犯事离乡的、溜出边境的,乃至运一些黑市货。
讲白了,这种捞偏门出身的人,也没啥道德感,只要给钱,啥活儿都接。
车往大山深处开,傍晚时分到了目的地。
下车一看。
好家伙。
这竟然是一个黑山集。
什么叫黑山集呢?
跑山人去山里挖来的各种灵芝、孢子、人参、蛹虫草、马粪包、黄金草等奇珍异草,捕猎来穿山甲、翅鸭兔、钻地狐、喇姑、青皮小山猪等野生动物,由于很多都属于不允许售卖的东西,这种市场一般夜晚摆,卖完立马就散,有点像古董行当的鬼市,便被称之为黑山集。
董胖子问:“怎么着,运尸之前还准备买点好货给我们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