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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心累

    “你以为?你啥都你以为!”柴米猛地站起身,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声音在寂静的院里显得格外尖锐,“喂牛是你的活!牛啥状态你看不出来?拉稀拉水带血丝这是小事吗?!这指定不是今天第一天拉稀了,最低也有两天特别严重了。你成天就知道东家串西家看热闹!自己家的活干得一塌糊涂!牛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拿什么赔!”

    柴有庆被女儿劈头盖脸一顿骂,脸涨成了猪肝色,又羞又愧又委屈,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叹息声。

    苏婉看着丈夫这样,又看看怒火中烧的女儿和奄奄一息的牛犊,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好了好了,柴米,别骂了…你爹他…他也不是有心的…现在骂也没用了…要紧的是牛犊…”

    “不是有心?他什么时候有心过!”柴米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柴有庆,“上次我妈住院,他除了蹲墙角抽烟还会干啥?这次牛犊病成这样,他又在干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哪件不是我在操心?他在干什么?他就知道添乱!拖后腿!”

    “姐…”柴秀轻轻拉了拉柴米的衣角,想劝她冷静点。

    柴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用。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感:“算了。我跟你吵什么?吵赢了牛犊就能好?妈,你和柴秀先去歇会儿,我守着。爸,”她看向蹲在地上的柴有庆,语气冰冷,“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在这儿碍眼,回屋去!明儿一早,该干嘛干嘛去,喂牛喂羊的活,我另找人!”

    柴有庆身体一僵,叹息声停了。他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茫然和痛苦,看了柴米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最后一步一步的回屋了。

    苏婉看着丈夫的背影,抹了把眼泪,叹了口气,对柴米说:“你也别太担心了,我陪你守会儿…”

    “不用,妈你去睡。我看一会儿就行。”柴米语气缓和了些,“柴秀你也去睡,明天还得早起帮我包饺子。”

    柴秀还想说什么,看着姐姐紧绷的侧脸和牛棚里微弱喘息的小牛,最终点了点头,拉着苏婉回屋了。

    牛棚里再次安静下来。柴米重新蹲在牛犊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瘦弱的脊背,感受着它微弱的呼吸。

    “争点气…”她低声对着牛犊说,更像是对自己说,“活下来,好好活下来…这个家,指望不上别人,只能指望我们自己争气…”

    风吹过牛棚,带着深秋的寒意。

    柴米拢了拢衣襟,家里这一堆烂摊子,哪一件都让她心力交瘁。

    炸鸡生意刚起步就被偷,还是特么的二叔柴有福偷的,偷完自己盖的花钱去看他……

    哎……

    现在牛犊又命悬一线………

    而那个本该是顶梁柱的父亲,却永远像个需要别人收拾残局的孩子。

    这日子,真他妈的累。

    柴米是素来了解柴有庆的,所以很多事情,她也懒得和柴有庆计较。甚至好几次,她都会退一步。

    其实,已经给足了柴有庆的面子啊。

    以前自己和老宅那几个干仗的时候,哪次柴有庆像个人了?

    就算这样,柴米也没有发火。

    觉得好歹是亲爹。

    但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吧。

    做啥都做不了,各种捣乱。柴米在前边和老宅吵,他在后边装死拖后腿。自己出去摆摊做生意,他成天假装起来劈柴不让人睡觉。

    只要有点啥事,他都想参与一下。

    觉得自己有点主意。

    这辈子没过好,从不怪自己没本事,只是说大家都这样。

    柴米叹了口气,又看了看牛犊,随后进屋呆了一会儿。

    苏婉看柴米脸色不好,也没敢说话,下地倒了一碗白水,递给柴米,柴米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悠悠的问道:“我二叔,腿折不了吧。”

    “没啥事,就是掉层皮。也没花多少钱,就是有点遭罪了。那肉也掉了块,不过没伤着骨头和筋,也算是万幸了。要是伤着筋了。咱们这也治不了,恐怕就得瘸了。”苏婉说道:“柴米啊,你也别和你爸爸置气,他就那样了。他还挺精心的,天天喂牛可勤快了。”

    “嗯嗯,是挺勤快。牛犊子都快死了,他都看不着。”柴米说道。

    苏婉一时语塞。

    “那能治好不?”过了会儿,苏婉问道:“我看那牛犊子可蔫吧了,不好整。”

    “我也说不好,牛犊子太小了,到今天才四天。药打多了还不行,打少了不管事。”柴米也很无奈:“我估摸着,应该是我爹闲的没事,给老牛吃青草了。他这假装勤快的劲,贼特么烦人。我都不用问他,指定是这么回事。”

    “额……你爸爸前天确实整了点青草,说牛吃了省料……”苏婉低声说道。

    柴米都气笑了:“哎……我一寻思就是。不是……”

    柴米自己都有点纳闷了:“他不知道这牛刚下了牛犊,不能吃青草吗?”

    正常来说,牛生了牛犊头一个月,都是要控制饮水的,也不能吃青草的。这段时间,其实牛是比较虚弱的,凉的东西,对牛身体不好。

    这一点,养牛的都知道。

    “你爸爸倒是说,没给老牛……只给那个小花牛了……”苏婉欲言又止。

    “妈,你信吗?”

    柴米反正不信。

    柴有庆做事就这样,也许他真的是只给了小花牛一些青草,但是被老牛给抢着吃了点。

    事情,可能就这样简单。

    但是柴有庆指定有道理,说自己真的只给了小牛。

    至于大牛会抢着吃,他也不知道。

    柴米叹了口气,就这样吧,自己这个爹,也就这样了。

    “对了,你二叔……不满意了,在医院数落宋秋水,说这事起因都是因为宋秋水的错。所以,他才去偷的。”苏婉说道。

    “哎呀我去。”柴米一拍脑门,今天怎么这么生气呢?

    “不是,他柴有福脑子有问题吗?他瞎说啥呢?他不知道那鸡是我花钱买的?净特么说对自己有利的。还特么怪这个怪那个的。是宋秋水跑他门口磕碜他去了,那他当时想啥来着?再说了,宋秋水说的也没毛病吧。他闺女上学不学好,天天特么搞对象。我都没好意思说她,柴敏那个小妮子是搞一个对象的事吗?她特么起码搞两三个对象……”

    “啊……那柴敏都处过两三个对象了?”苏婉有点惊讶。

    这才高三啊,一年一个?

    “不是!!!”柴米说道:“柴敏是一起处两三个对象,不是一共处了两三个。”

    苏婉愣住了:“额……”

    柴秀也瞪大眼睛:“卧槽!我这堂姐牛逼啊……时间管理大师。古代君王,个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我这堂姐也奔着这个去了。”

    “嘶……”苏婉倒吸一口凉气:“那柴米……这个你可别出去说。”

    “我没说,我要说了,柴敏腿都得被我二叔打折了。”柴米说道:“所以说,我和宋秋水当时是想敲打敲打柴敏。咱们家出来个高中生,也不太容易……”

    虽然柴米看不上这个堂妹,但是也是觉得柴敏可能年纪小,误入歧途,也就简单的说了一下。

    说柴敏处对象了。

    不过并未说太多。

    结果,柴敏记恨在心。

    回家添油加醋的,指定是柴敏和柴有福说啥了,拱火之后,柴有福才这么干的。

    “姐,那你说为啥二叔非得做偷人这个事?”柴秀有一些不太理解:“就算是柴敏告状了回家,让二叔生气一类的事情。他可以偷别的东西,或者做别的事情啊。就比如,偷咱们家玉米去,咱们这么忙,也没空上地……”

    “等会……”柴米打断了柴秀:“你别特么乌鸦嘴。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万一,咱家玉米已经丢了呢……”

    柴秀:“额……”

    苏婉却说道:“你爸爸隔三差五,就去看看地,他没说丢过。”

    “妈,明天你上地看看。看看咱家玉米丢了没。秀儿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没准啊,咱家玉米都得丢个不少了。”柴米认真的说道:“你想啊,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二叔偷了鸡肉的事了。那我二叔在偷鸡肉这个事之前,有没有偷咱们家玉米,是个未知数啊。”

    苏婉皱眉:“不能吧。他偷那玩意干啥,死老沉的,还不值钱。一百斤玉米,也就二十块钱。就算一亩地全偷光了,也就是二百块钱啊。这要偷一亩地玉米,不得干两天啊……哪有偷别的轻快啊。”

    柴米说道:“你看,就连你都觉得这个不可能偷,那离丢了就不远了。这事其实逻辑简单啊。我二叔没准提前偷了,咱们不知道。或者现在大伙都知道我二叔偷东西了,今天或者明天就去咱们家地里偷玉米去,之后正常人一琢磨:没错,就是柴有福干的……都不用找第二个人。

    到时候,那才难受的。不管谁偷的,咱们都会觉得是二叔偷的。万一他没偷呢?所以,明天早晨,妈我出摊之后,你去看看地。你可别学我爸,你进里边看看去。我有种很不太好的预感,我感觉秀儿这个乌鸦嘴,好事不成,坏事必然成啊。”

    “姐……你可别闹。我就说说,别到时候真丢了,你怪我啊。”柴秀一脸委屈:“我就是说一嘴,丢了你讹上我可不行。”

    柴米摸了摸柴秀的脑袋:“我怪你有用吗?快消停睡觉吧。我一会出去看看去。”

    柴秀不说话了,准备脱衣服睡觉。

    苏婉关切的说道:“要不我去看看吧。这你也累了一天了。”

    “没事没事,死不了。我抗造着呢。妈,你也睡吧。这牛犊吃不了奶,等会儿老牛一晚上都闲不住的,指定嗷嗷叫的。”柴米叹了口气:“我听着动静睡不着,还不如去守夜呢。不像秀儿。秀儿能睡,睡着了,有人把她卖了,她都不知道。”

    柴秀一脸尴尬:“我那是睡眠质量高。”

    “快睡觉吧你。”柴米说着便出来了。

    苏婉想拦着,但是没拦住。

    只好自己也合着衣服睡觉。

    柴米出来看了看牛犊,感觉牛犊稍微精神了点,起码眼睛不是直的了。

    不过又拉血了,而且更多。

    而且是没有起来拉血。

    这就说明,牛犊已经虚脱的不行了,基本起不来了,只能看明天能不能好点了。

    随后柴米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就这么一直呆着,大牛一直叫,到了后半夜,柴米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脚边的小牛犊蜷缩着,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老牛在焦躁地踱步,沉闷的“哞”声一声声敲在寂静的夜里。

    中途,柴米又给牛犊灌了一些止泻药,兽医老张的话还在耳边:“熬过今晚…关键看它自己造化…”

    “争点气…”她低声对着牛犊喃喃,“活下来,好好活下来…”

    棚外这时,传来迟疑的脚步声,停在门口。

    柴米抬眼看去。

    是柴有庆,他手里端着个冒热气的搪瓷盆,站在棚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我烧了点热水…”柴有庆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老张说…隔几个点喂一次药…水要温的…我…我怕你忘了搅匀…”

    柴米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柴有庆更紧张了,往前蹭了两步,把盆轻轻放在柴米脚边,飞快缩回手。“药…药粉按他说的兑好了,在盆里…”

    他低声补充完,眼睛盯着地上的牛犊,“你…你喂它吧…我…我就在这儿…”

    他说完,不等回答,默默退到角落堆干草的地方,蜷着身子坐了下去,把自己缩成一团。

    柴米看着脚边那盆温热的药水,又看了看角落里沉默的影子。心里的火气,像被这盆水无声浸润了一下,那股灼热悄然消散了些许。

    她没再说什么,默默拿起小碗,舀起温热的药水,小心翼翼地凑近牛犊嘴边。牛犊的小舌头微微动了一下,艰难地舔舐着。

    柴米耐心地一点点喂着。

    柴有庆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喂完药,柴米累得靠回墙上,闭目养神。

    半梦半醒间,睁开眼,柴有庆还没走呢。

    “行了,快回去睡觉吧。明天白天你喂药,把牛犊要弄没了,我在和你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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