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平里外围防线之外,一号坦克内
“坦克炮,给老子轰!”
伍万里看了看天眼地图,见坦克群都调整好了,便对着无线电大声下令道。
“砰!砰!砰————”
刹那间炮弹出膛的闷响声响起,警卫装甲营的坦克纷纷往后一顿,坦克炮弹呼啸着飞出。
“咻—————轰!轰!轰……”
坦克炮弹砸落在法军营阵地上,瞬间升腾起一朵朵火云。
法军阵地上,瞬间一片惨状。
“啊!我的腿!!”
一名法军士兵捂着鲜血淋漓的短腿,哭嚎道。
“我……我不疼了,我好想睡觉……”
一名法军士兵捂着肚子流出的肠子,视线模糊的说道。
“卡米耶少尉……不!!!”
还有一名法军看着为自己挡住炮弹弹片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少尉,嘶吼道。
……
“该死的,难道我们要为了这帮英军溃兵让法兰西的勇士这样牺牲吗?
长官,我们干脆开火吧!”
一名法军黑人上尉看着这一幕,愤怒的说道。
“开火?
那待会我们被中国钢七总队击溃,是不是富平里内部的美军也可以对我们开火了呢?
你真的以为凭借两千法军精锐就能守住富平里外围防线了吗?”
法军中校齐达内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道。
“怎么会只有我们,富平里内不是还有美军的部……
该死的,他们现在就把门关紧了不出兵支援!
若是我们真的开火射杀英军溃兵,待会他们就真的有理由不管我们了。
长官,我们该怎么办?向中国人举白旗吗?”
法军黑人上尉话说到一半,看着富平里紧闭的大门,当即改口大骂道。
“不!
我们法兰西陆军可是欧洲超一流的陆军,向强大的德军投降不丢人。
可是,向着连日本都打不过的中国投降是奇耻大辱!
让装甲部队装备好,外加五百精锐战士,我们要拼一拼了。”
齐达内想了想,说道。
“是!”
法军黑人上尉闻言,当即应下道。
………………………………
就在法军营在调度装甲时,钢七总队的坦克群轰击已经结束。
一号坦克内
“所有作战单位注意,法军指挥中枢出现三秒混乱间歇!
雷公!坐标修正!
原定覆盖区域东移两百米!急速射!
轰开英法溃兵搅出的第二缺口!把他们搅得更乱!”
伍万里看了看天眼地图,对着无线电下令道。
他的命令下达后,雷公立刻指挥着炮兵支队开始按要求轰炸。
没多久,伍万里身后的天际线便滚过密集的闷雷。
“咻————————”
炮弹撕裂烟幕,狠狠砸在富平里南侧围墙外那片正被乱兵堵塞的区域。
“轰!轰!轰!轰…………”
一连串橘红色的火球爆裂升腾,沙袋、断木、扭曲的金属残骸和破碎人体被抛上半空。
刚刚法军刚被勒令重新封闭的缺口,连同挤在缺口里哀嚎的数十名英法溃兵,瞬间化为一片翻腾着血雾与火光的泥沼!
“装甲群!锋矢阵——左转三十度,碾过去!”
伍万里看着天眼地图的情况,当即大声喊道。
刹那间,一号坦克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巨大车身猛地转向,履带链条飞旋,卷起粘稠的黑泥与未燃尽的布片。
炮塔顶端的并列机枪喷吐出火舌,刘汉青冷静的目光透过瞄准镜,将一个刚从堑壕边沿探出身子试图发射信号弹的法军士兵套入十字线。
炮塔猛地一震,高爆炮弹命中的那名法军连同他手中冒烟的信号枪炸成了一团不成形状的火球。
就在这时,天眼地图那冰冷的光幕上,代表法军核心防御区的深蓝色块猛然剧烈波动。
一道狭长的、炽烈如刀锋的蓝色攻击箭头,猝然刺破烟尘,从富平里北侧预设阵地后方直扑而来!
箭头最前端,八个带有装甲标识的刺目光点高速闪烁,其后紧随着十个代表装甲运兵车的光标以及数百个代表精锐步兵的蓝色小点。
箭头目标极其明确——高速直插伍万里装甲突击集群的右侧腰部!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法军非但不举白旗,还敢以装甲部队出击反冲我们?
各车注意!有肉送上门了!
法军装甲连主力出击!”
伍万里见状,当即对着无线电提醒道。
钢七总队装甲集群的行进速度没有丝毫迟滞,但整个钢铁洪流的攻击姿态却在行进间完成细微调整。
冲击主力继续扑向被炮火再次撕开的南面缺口,但五辆潘兴重型坦克和四辆T-34中型坦克已悄然脱离主队车辙,以极其流畅的姿态向右翼展开。
它们的炮塔同时向左前方急速旋转,黑洞洞的炮口瞬间锁定了东北方那片丘陵与残破村镇结合部的地平线。
与此同时,伍万里对着无线电继续下令道:
“雷公,听好!
方位,东北方,富平里防御圈北区突出部后方八百码,那片覆盖稀疏林木的洼地至前出丘陵缓坡地带!
八分满覆盖!打一轮!就一轮!
给我压住他们步兵的展开速度!
高大兴!别管西翼了!立刻把你的人从侧击位置给我甩出来,贴上去!
用火箭筒和巴祖卡给老子敲掉那些运兵车和伴随步兵!动作要快!把他们拖死在冲击路上!”
“收到!”
“是!”
无线电那头,立刻传来了雷公和高大兴的回应声。
没多久,密集的炮声再次撕裂战场,但这一次落点离装甲集群足有千米,正是那片洼地与坡地的接合部。
“轰!轰!轰!轰……”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高爆榴弹炸起的黑褐色泥浪冲天而起!
刚刚从预设隐蔽地冲出、正试图沿洼地边缘向两翼展开、伴随坦克冲锋的法军精锐步兵,猝不及防地被猛烈的爆炸和横飞的预制破片狠狠砸入队列!
惨叫声被震耳欲聋的爆炸淹没,精心组织的步坦协同阵型前端瞬间陷入混乱泥沼。
几乎同时,高大兴率领的突击支队在尚未散尽的炮烟掩护下,以战斗小组为单位,迅猛无比地切向法军冲击路线的左翼!
反坦克火箭筒和缴获的“巴祖卡”火管已在奔跑中被扛上肩头。
浓烟与爆炸声成为最好的舞台幕布。
就在第一轮压制炮火的硝烟尚未散去,沉闷的引擎轰鸣已穿透爆炸余音。
八辆涂着三色徽的M4谢尔曼中型坦克排成前四后四的两个楔形梯队,撞破硝烟编织的帷幕,引擎嘶吼着冲向刚刚完成右翼展开的中国坦克分队!
排头的一辆指挥型M4炮塔侧面漆着一个醒目的双三角徽记,炮塔顶盖半开。
一个戴着标准法式平顶军帽的头颅探出,手臂有力挥动,正是亲自带队发起冲击的法军营参谋长齐达内中校!
他必须顶住中国坦克群这雷霆万钧的一击,为仍在核心阵地与溃兵搏斗的威尔逊赢得收容溃兵、重整南线防御阵地的关键时间!
哪怕是死,也要在这钢铁对冲中为法兰西的防线砸进一根楔子!
一号坦克内
“穿甲弹!装穿甲弹!”
刘汉青的嘶吼在炮塔内激起回音,眼睛死死套住高速逼近的法军领头坦克炮塔左侧那道被爆炸擦痕划过的棱线。
“距离八百!七百五!”
装填手用拳头砸开炮闩,沉重的钢芯穿甲弹滑入炽热的药室。
伍万里一手撑在潜望镜支架稳住剧烈颠簸的身体,大声喊道:
“稳住!稳住!
一号车!目标领头的法军指挥坦克!穿甲弹!
三号车、七号车!压制它右侧翼僚车!
五号车、九号车!轰击他们的步兵拖后位置!”
“轰!!!”
刹那间,一号坦克庞大的车身猛地向后一顿,炮口喷出数米长的炽白火舌!
几乎同时,被齐达内指挥的M4炮塔猛地向左一摆,显然是发现了致命的弹道威胁!
穿甲弹在空气摩擦中发出尖啸,堪堪擦着齐达内座车的炮塔划出一道的金属亮痕,溅起火星,狠狠轰入后方一辆紧跟冲锋的普通谢尔曼的前装甲!
“咣——!”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中,那辆中弹的谢尔曼前装甲瞬间向内扭曲凹陷!
巨大的动能冲击让整个坦克前半部分几乎脱离了地面,又重重砸回地面!
车体正面赫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不规则破洞,破碎的装甲碎片贯穿了乘员舱!
一时间,浓烟烈焰从断裂的管线、扭曲的炮塔座圈和乘员舱口喷涌而出。
坦克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巨兽,瘫死在冲击路上,只剩履带徒劳地空转。
“二号车规避!左侧步兵掩护!”
齐达内嘶哑的法语吼叫在无线电中能依稀分辨,他那探出半身的头颅因友车瞬间殉爆的冲击而青筋暴突。
右侧护卫的一辆谢尔曼猛地向左急转车体进行物理遮挡,坦克前方伴随的法军步兵被这突然的变向惊得四下滚爬。
但中国装甲群的打击接踵而至!
几乎在首轮射击落空的瞬间,三号中国坦克和七号中国坦克的炮火几乎同时炸响!
穿甲弹直扑齐达内座车右侧试图掩护的那辆谢尔曼!
这辆充当人肉盾牌的坦克瞬间被两道致命流光击中!
一枚穿甲弹斜着削掉了它左侧履带的大半负重轮,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令人牙酸!
另一枚直接命中其炮塔正面装甲!
“轰!”
巨大的爆炸力将这辆近四十吨的巨兽车体掀得向右猛地一倾,炮塔歪倒在车体上,黑烟和火焰立刻包裹了炮塔!
齐达内眼见两辆僚车几乎瞬间被毁,反而被彻底激发了法兰西军人骨子里的凶悍,大声嘶吼道:
“冲!冲过去!抵近射击!撕碎他们!
步兵!烟雾弹!阻断中国佬的视野!
所有战车!全速!贴上去!用钢铁撞击钢铁!”
幸存的五辆谢尔曼如同红了眼的公牛,引擎嘶吼着喷出黑烟,骤然将冲击速度提到极限!
炮塔疯狂旋转寻找射击角度,几发烟雾弹被步兵投出,在双方中间地带腾起白色的屏障。
他们要利用瞬间制造的混乱和短促的突击距离,将这场钢铁对决引入到绞肉机般的近距离搏杀!
伍万里微微一笑,看向天眼地图中法军突击群正前方的一片区域道:
“想玩命?那就让你们彻底玩玩!
雷公!富平里北区炮连阵地外围!标定覆盖区!立刻给我砸过去!别让他们步兵藏身!
高大兴!叫你的人!给我点着那些运兵车的屁股!”
“是!”
“收到!”
雷公和高大兴闻言,立刻回应道。
没多久,新的一轮炮火猛然砸在正向两翼分散、为坦克提供掩护和引导的法军精锐步兵与装甲车群之间!
高爆弹在稀疏树林边缘和洼地坡坎上炸开,泥浪夹杂着碎石和被炸断的树干横飞!
两辆M3半履带装甲车试图急转弯寻找掩护的动作被猛烈的冲击波猛地掀翻在地!
车门扭曲,里面载着的二十多名法军步兵惨叫着随着车辆的翻滚被甩出、碾压!
更多的步兵不得不狼狈地扑进炮弹炸出的大坑中,试图躲避这片从天而降的钢铁风暴。
这意味着,他们试图依托地形掩护坦克的行动被瞬间打断!
高大兴的突击支队借着这轮炮火的掩护和烟雾弹散开前那短暂的空隙,从侧后方的洼地线猛然跃出!
单兵火箭筒喷射出粗大的火柱,精准地咬向那些失去步兵掩护暴露在攻击视野下的装甲运兵车!
一辆停在土坡后待命的M3车体后部猛地腾起大团火焰和浓烟,油箱殉爆的巨响与车内弹药被引爆的连锁爆炸形成骇人的火球!
另一辆想加速脱离的装甲车被侧前方步兵的巴祖卡直接命中车体侧面,瞬间瘫在原地成了燃烧的火炬。
白雾弥漫的战场中央,两支钢铁洪流在烟幕中轰然相撞!
“撞左边那个冒烟的履带!”
伍万里的咆哮在一号坦克狭小的战斗舱内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驾驶员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双手死死压住操纵杆,一号坦克的履带链条绞起浸满血水的泥泞,车体斜着狠狠撞向一辆因履带受损的法军谢尔曼!
“哐当——喀嚓——!!”
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与扭曲撕裂声响彻战场!
两辆重达数十吨的铁甲巨兽狠狠撞击在一起!
法军坦克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整个车体猛地向右横移甩了出去,右前方受损的履带再也支撑不住,哗啦一声彻底断裂脱落!
扭曲的履带板和负重轮碎片四处飞溅!
一号潘兴坦克的装甲带也被撞瘪了一大块,但结构尚存。
剧烈的震荡让一号坦克内部所有人如同筛糠般抖动,内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刘汉青!右转!右转!”
伍万里被巨大的惯性重重撞在冰冷的舱壁上,眼角余光扫过左后视镜时当即喊道。
只见一辆谢尔曼硕大的炮管正对准他们被震得失去平衡的车体后方!
一号坦克的车体在刺耳的链条刮擦声中猛地向右偏转,巨大的惯性几乎让履带打滑!
几乎是擦着车身躲避的同时,一道炽热的流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在一号坦克刚才停留的位置!
大地被炸出一个焦黑的深坑!
正是先前被他们冲击而甩脱的那辆法军坦克的主炮射击!
“操他娘!给老子干它!”
伍万里猛地抹掉额头被撞破流下的血,嘶吼道。
一号坦克炮塔的旋转马达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炮管艰难而决绝地摆正方向。
刘汉青的手指早已悬在击发扳机上,死死盯住瞄准镜中那辆因为急于追击而暴露侧面巨大轮廓的谢尔曼!
“轰!!!”
穿甲弹咆哮着冲出炮膛!
火光映亮了沾满污泥和血迹的一号坦克车体。
炮弹毫无阻碍地轰入那辆谢尔曼相对薄弱的侧后部动力舱!
炽热的金属射流裹挟着破碎装甲猛烈钻入车体内部!
沉闷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爆炸声从法军坦克内部迸发出来!
那辆坦克的炮塔被一股可怖的巨力猛地震飞出去,在空中翻腾着砸落在地!
它的车体也爆裂开来,喷发的橘红色火球夹杂着殉爆弹药的连续闪光和冲天的黑烟,将整个战场中央照得一片惨白!
几个浑身燃着火苗的法军坦克兵哀嚎着从未完全打开的舱盖缝隙中爬出,旋即被卷入燃烧的烈焰!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令人作呕的皮肉焦糊味。
硝烟与浓密的白烟交织,将撞击中心搅得混沌一片。
齐达内中校的指挥型M4如同一头伤痕累累却凶性未减的雄狮,在浓雾与火光中左冲右突!
它的炮塔猛烈旋转,主炮不断喷吐火舌!
一发穿甲弹精准地命中了一辆试图从右侧绕行偷袭的中国T-34!
炮弹狠狠扎在T-34的车体前装甲上部,虽然未能击穿厚重的主装甲,但巨大的冲击力几乎掀飞了炮塔,车长潜望镜被震碎。
里面的乘员瞬间耳鼻流血失去战斗力,坦克剧烈摇摆了几下瘫在原地冒起浓烟。
另一发高爆弹砸在一辆伴随冲锋的中国装甲运兵车旁,爆炸掀飞了半个车顶,里面的突击步兵伤亡惨重,哀嚎声响成一片。
“缠住那个徽记坦克!别让它缩回去!四号车!穿甲弹!给我瞄准它的后诱导轮和履带接合处!”
伍万里看着天眼地图中的情况,当即咬牙下令道。
装甲集群中一辆位置较后的潘兴坦克猛地刹住巨大的车身,沉重的炮塔几乎在车轮停转的同时完成了最后微调,长长的炮管稳稳指向目标。
炮口火光喷射!
穿甲弹如同电闪,瞬间贯穿了齐达内座车左侧后方的履带诱导轮与主动轮结合部!
“咔锵——咔咔咔——!”
链条断裂与齿轮绞碎声刺破战场喧嚣。
高速前进的谢尔曼如同被绊马索拖住的奔马,庞大车身猛地一顿!
它左侧履带哗啦啦彻底崩断裂开,负重轮脱落的金属部件像铁镖般四下乱飞!
失去平衡的坦克向左下方剧烈倾斜,原地打了半个转,将试图在侧后保护它的几名法军步兵碾进了履带下的烂泥!
“冲上去!撕碎他们!”
史前粗犷的吼叫声步话机频道里炸响。
他率领的警卫营战士不顾法军残存步兵用冲锋枪和自动步枪疯狂扫射的火线,悍不畏死地扑了上去!
几个战士猛地将集束手榴弹投掷到倾斜坦克的底部底盘下方!
爆炸的火光和烟雾将整个车体笼罩!
另一组警卫营士兵猛冲向坦克观察窗的视野死角,试图用铁锹砸碎舱盖锁具,甚至有人抱着炸药包扑向瘫卧的履带!
法军的抵抗在这一刻达到了疯狂的顶点!
幸存的几十名法军精锐步兵眼见核心坦克被围困,如同绝望的困兽,嚎叫着从残破的掩体后、弹坑中跃出。
他们用一切武器向着冲过来的中国士兵和坦克泼洒火力!
密集的弹雨打在潘兴坦克倾斜的首上装甲上,迸发出密集的火星,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一个法军中尉抱着一捆炸药,脸上带着近乎狰狞的狂热,嘶吼着“Vive la France!(法兰西万岁!)”直扑向伍万里的一号坦克,试图钻入车底!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一号坦克并列机枪手居高临下的一梭子7.62毫米子弹拦腰扫断,半截身子带着喷射的内脏砸在泥泞中抽搐。
另一个法军士兵单膝跪地,用肩膀扛着沉重的无后坐力炮,瞄准了另一辆正在侧前方开火的T-34!
不等他扣动扳机,高大兴手下一名老兵投出的手榴弹精准地落在他脚下,“轰”的一声将他连同武器炸成一团血肉!
“该死的,给我冲,给我撞!”
齐达内通过潜望镜看见法军士兵的惨状,当即愤怒的大吼道。
没多久,他所在指挥型M4坦克猛地一个横摆,沉重的车身硬生生撞上侧面一辆中国T-34的履带护板,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盖过了炮火轰鸣。
钢铁与钢铁抵死角力,咬合处火星如同血水一般迸溅,在这片狭窄的杀戮地狱中尤为惨烈。
就在一瞬错愕的间隙,一辆披挂着坚实装甲的潘兴坦克从侧后轰击而出。
沉重的履带碾过碎石与来不及撤退的断裂法军步兵工事残骸,主炮稳稳对准齐达内座车的右侧负重轮根部。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击,齐达内坚硬的装甲巨兽猛烈一震,整个右侧彻底塌陷下去。
坦克剧烈倾斜,履带断裂的沉重节块四散飞溅,深深嵌入坡地的泥土之中。
它断履了!
此刻,雷公的炮击精准转移到了北区法军炮连阵地外围,轰出密集的炮火,断绝了法军炮火对中央战场的覆盖支援。
浓烟和弹片交织成一堵移动的高墙,切割着法军步兵的生机。
法军步兵的冲锋队形霎时如沸汤浇雪。
士兵们被巨大的冲击波掀翻,像被扯碎的布片一样抛掷向空中,肢体在撕裂的空气中凌乱散落。
伴随前进的卡车和装甲运兵车,在高大兴突击支队的火箭筒与集束手榴弹近距离地突袭下,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的扭曲残骸。
高大兴声音粗砺嘶哑的吼声穿透爆音:“上!别停!别让喘气的跑了!”
他本人手持冲锋枪,身影在燃烧的卡车残骸和弥漫的烟柱之间迅猛折转突进。
身后突击支队的战士紧跟而上,仿若一股不可阻挡的铁流,硬生生切入法军装甲与后队步兵之间。
法军那支伴随装甲连冲锋的精锐步兵,瞬间陷入了地狱。
前方是混乱燃烧的坦克和不断开火却寸步难移的运兵车尸体;后方是高大兴支队从燃烧点中穿刺而出的利刃。
两侧则是被潘兴坦克主炮与冲锋枪弹雨封锁的死地。
这是一片由装甲切割与步兵穿插构成的真正铁网炼狱!
那些法军试图依托运兵车形成的微弱火力点在凶猛冲上的高大兴突击支队面前,连挣扎都显得如此无力。
白刃拼刺、冲锋枪扫射、手雷在装甲车内部炸开的闷响……战场混乱到了沸点,也残酷到了顶点。
一号坦克内
“所有坦克前压并清扫残存步兵掩体!让高大兴不要缠斗,全力撕开右翼!”
伍万里对着无线电大声下令道。
命令下达瞬间,战场的绞杀节奏随之改变。
高大兴的冲锋队形骤然变化,前锋突向残存装甲车的同时,精干的战斗小组立刻向法军摇摇欲坠的右翼猛扑过去,火箭筒从多个角度齐射!
那里脆弱的铁丝网混合着未完工的拒马和地雷标志,仅仅成了象征性的阻碍。
“上上上!”
高大兴的声音如同战鼓锤击在血肉之上,法军阵脚彻底大乱。
在钢铁的喘息与燃烧尸骸的气味里,突击支队如同最冷静又致命的风暴卷过地表。
幸存法军士兵的脸上只剩下呆滞的灰白,像被抽去了灵魂的破败木偶。
缴械的动作是麻木的,像在进行一种本能却又极度陌生的仪式。
中国坦克群如同沉默的山脉般缓缓收缩着包围圈,引擎发出沉重、低沉而持续的轰鸣震动地表。
最终,所有能够旋转的炮塔都直指圆心那辆履带断裂、炮塔舱盖被炸飞大半的指挥型M4坦克。
出击的法军里,只剩这辆坦克还没投降了。
一号坦克厚重的舱盖猛地被推开。
伍万里跨上炮塔,从腰际抽出了那支磨得光滑锃亮的美制M1911,看着齐达内说道:
“作为一名军人,你能打到现在已经强过无数法军了。
投降吧,我会申请给你陆战一师师长一样的待遇。”
战场上残余的喧嚣诡异地被压下去几秒,连钢铁的呼吸都似在这一刻凝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根冰冷悬垂的手指吸引过去,那是指向终结的手势。
“呵,我说总队长呐,费这劲儿干啥?
你之前和我们聊天不是说过,法军就是一堆白旗军嘛?
早举晚举白旗都一个样儿!反正都是习惯投降的部队。”
“白旗军?该死的!
要不是一战那该死的白羽毛……
要不是她们用轻蔑的羽毛扎穿法兰西军人的脊梁,法兰西的军队依旧会战无不胜!
你们只看见二战的法兰西军队投降,却没看见作为一战主力的法军在凡尔登血战最终战胜德军!
等着吧,女人都一样,背叛永远来得那么刻毒!
你们……你们中国人也一样!
走着瞧!那一天也会砸在你们头上!!
等着那被羞辱与背叛彻底剥光自尊的那一天吧!”
说完后,他攥着那支擦得发亮的法军制式手枪,用尽生命最后全部的力气,把枪管狠狠顶进了自己下颌骨的缝隙深处!
“法兰西万岁!”
齐达内中校的那声嘶吼凄厉如裂帛,撞碎了战场死寂的表层。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血花混合着难以名状的脑部组织喷溅而出,带着一种极其短暂的热度,泼洒在灼热变形的坦克炮塔侧面。
齐达内的身体猛地向上弹动一下,像被无形的巨锤从下而上凶狠擂击,随即失去了支撑的重力,径直向后摔倒。
沉重的撞击声砸在那堆杂乱堆迭的弹药箱子和几个蜷缩着、早已气息全无的士兵尸体上。
血如同失控的泉眼,沿着弹药箱粗陋的木纹,悄无声息地晕开。
“总队长,这……”
高大兴看着敢于殉国的齐达内,双眸闪过一丝敬意。
“打完仗之后,安排人厚葬吧。
法军的指挥官和装甲部队以及敢出击的精锐全没了,趁着这个机会,将富平里外围阵地全部拿下!
告诉同志们,不必赶尽杀绝,把这些法军和英军的伤员和溃兵都赶进富平里吃补给和药品。
到时候我们把他们围起来,就能吃到大量联合国军投歪的空投了。”
伍万里想了想,下令道。
“这……围住敌军制造空投补给点?
对呀!
不停的轰炸给他们制造伤员并破坏工事,保证我们随时能拿下的程度时围住吃补给就好了。
而且不需要太多人,面对敌军伤兵满营的情况,少量精锐就能做到。
总队长,你太高了!
不过联合国军空投误投被拿的情况有,但概率最多一成,甚至大多数时候一成都没有,会不会少了点。”
高大兴夸赞完之后问道。
“所以我们缩小他们的半径,把他们大量人员压缩进小小的空间,不就能增加他们空投难度了吗?
传令全军立刻横扫富平里外围阵地,快!”
伍万里解释完,当即催促道。
“是!”
高大兴闻言,当即应下道。
………………………………
军令如山倒。
伍万里的命令下达后,钢七总队立刻爆发出更高效率的运转轰鸣。
雷公的炮兵阵地已经完成第二次前移,射程已完全覆盖目标敌军阵地。
榴弹炮顿在构筑完善的半地下掩体后昂起炮管。
志愿军炮手们借助炮队镜和简易测距仪飞速计算装药与射角,一发发炮弹被填进炮膛。
“预备——开炮!!!”
雷公大吼一声,手中令旗挥下。
下一刻,大地剧烈震颤。
成排的火龙怒吼着撕裂空气,炮弹尖啸着砸向远方夜幕下的美军阵地。
爆炸的火光密集亮起,沉闷的轰鸣隔着山峦传来,卷起冲天的土石和破碎的建筑残骸。
这不是追求杀伤步兵的急促射,而是持续、精准的压制性炮击。
目的是摧毁暴露火力点,压制对方炮兵,更重要的是用持续不断的轰击彻底摧垮守军意志。
与此同时,围绕富平里核心区半径三公里的外围高地、制高点和公路要冲,一张死亡火网正被无声铺开。
余从戎亲自率领火力支援支队骨干,指挥各部属重机枪排和迫击炮小组建立环形支撑点。
一挺挺重机枪被固定在预先浇筑的水泥底座或坚固的天然岩石掩体后,长长的7.62毫米弹链卡入受弹机盖。
60毫米、82毫米迫击炮构筑了深陷的发射坑,炮手们借着微弱的星光反复调试射击诸元。
高大兴的突击支队则化身为战场清道夫和铁壁工兵,清剿外围的敌军士兵。
战斗工兵连的战士们在通往核心区的关键路径上疯狂作业。
巨大的铲斗轰鸣着,将泥土、碎石甚至倒塌的房屋残骸推向道路中央。
一道道两米多深、三米多宽的反坦克壕沟出现在公路和开阔地带上,将美军核心区切割包围。
伍万里端坐在“一号”潘兴坦克炮塔内,通过车长潜望镜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天眼系统的光点在实时更新的态势图上移动,己方兵力部署如铁环缓慢而坚定地收紧。
在失去了指挥官指挥,并且工事被摧毁大半的情况下法军根本难以抵抗。
加上钢七总队的打法十分稳健,相当于步步为营,边加固简易堡垒火力点,边收缩式的进攻。
于是被击溃的法军和英军连四散而逃都做不到,只能缩回了富平里内。
富平里内,混编团指挥部
“战况如何?”
美军营营长兼混编团团长亨利问道。
“法军中校齐达内和英军中校贝克汉姆战死,剩下法军和英军加一起共一千二百人撤回富平里。
但是基本上都是伤员,加上部分弹药和补给在外面没能带回来。
我们的药品和补给和弹药可能后面会不够……”
一名美军参谋长汇报道。
“无妨,向上级请求空中运输补给。
我们这里是美二师的最便捷快速的后勤线兼撤退线,他们不会不管的。
只不过现在外围阵地全没了,我们不知道还能守多久……”
亨利团长叹了口气,说道。
“Yes,sir!!!”
美军参谋长闻言,低头应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