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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你能拿皇帝如何?

    “天下汉女无数,皇帝为何一定要娶鬼方女?”

    原本安静的坐在床榻上等新郎回来的苏小曼,听到了盛容跟别的妇人说起皇帝新纳妃子的事情,怒火顿时冲顶,起身就冲着盛容质问。

    盛容将她重新按在喜床上道:“那不关你的事情,你今天是新娘子。”

    “我就想知道,皇帝为何会这样做,他难道不知道铁围关那边还有无数的义士正在跟鬼子血战吗?

    还有刘大哥,九死一生的杀了三百零三个鬼子,自己还要被那个沈廷玉追杀,皇帝这样做对得起谁?”

    看着激愤过头的小曼,盛容在小曼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原本愤怒的小曼,在听到盛容的话后,立刻笑的前仰后合,毫无半点新娘子的端庄。

    “是啊,沈乐兮啊……二十几个大鱼鳔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皇帝知道的话,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成亲不久的盛容瞅着小曼脸色古怪的道:“鱼鳔啊,你新房里也有啊。”

    “没有!”苏小曼大声反驳。

    “就在你母亲偷偷塞给你的木头盒子里,虽说你们新婚还用不上,可是呢,总有用上的一天。”

    “没有!”

    “有!”

    “就是不知道刘大哥现在在干啥,是不是又骑着他的那匹枣红色雷烟兽在北地截杀鬼子呢。”

    “别想了,你刘大哥是天上的雄鹰,我们就是草垛上的小雀,走不到一起的,你还是多想想你的夫君薛琪,想想他今晚怎么折腾你吧。”

    “真想跟着刘大哥在北地纵马驰骋,杀鬼子啊。”

    苏小曼瞅着满屋子身着喜服的妇人,长叹一声,重新坐回喜床,将两只手交迭放在膝盖上,垂眸挺身,重新变成了一个端庄的待嫁女子。

    长安,吴彤睁开一双血红的双目,看着转运使张缯道:“怎么要钱,要到攀星楼来了?”

    张缯淡然道:“这么说,攀星楼没钱?”

    吴彤道:“攀星楼应该有钱吗?”

    张缯挥挥衣袖道:“本官听闻,你刚刚给铁围关支付了两万两金子的粮秣?”

    吴彤冷笑道:“不该给吗?”

    张缯叹息一声道:“陛下欲与鬼方交好,化干戈为玉帛,本官知晓你们对鬼方敌意很重,可是呢,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大汉威震四方的时候,不妨强硬一些,今时不同往日,与鬼方继续交恶,只会让本就混乱的大汉,变得四分五裂。

    如今,大汉的心腹大患在内,而非在外,我想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吴彤咬牙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张缯掀掀眼皮道:“陛下是这样认为的。

    “我是问你是不是也这样想?”

    “老夫如何想重要吗?大司马既然没有干掉皇帝,皇帝就有下达旨意的权力,我等官员不论如何想,都无关紧要。”

    一枚绿钱从吴彤的手中弹出,落地后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最终停在张缯面前。

    张缯捡起那枚绿钱,握在手中道:“也好,至少有一个态度。”

    说罢,就站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吴彤铁青着脸对副手陈荣道:“一国之君,怎么无耻至此?”

    陈荣叹息一声道:“攀星楼拿不出钱来,陛下就要卖官鬻爵,彻侯之位,十万两黄金,陛下已经卖出去三个了。”

    “杀了他们!”

    “你是说皇帝?”

    “不是,是那些胆敢花钱买爵位之人。”

    “这很没道理啊,毕竟,是陛下在卖官鬻爵,有的卖,就有的买,你不杀卖的,只杀买的,好没道理啊。”

    “你不会也买了吧?”

    “给犬子买了个小小五大夫,见笑,见笑……”

    神龙殿里如同以往一样,干燥而温暖,祖火在火塘里缓慢的游走,四百九十九朵烛焰大小的社火组成团跟在祖火身后缓慢漂移。

    就在火塘外边,还有一朵烛焰正在静静的上下漂浮,刘长生弹指将这朵烛焰弹进火塘,烛焰在祖火身上弹跳一下,再一次离开火塘,独自守着一个角落,继续浮沉。

    跟祖火比起来,这朵烛焰无疑是弱小的,不过,跟其余的烛焰比起来,这朵烛焰无疑又是强壮的,很多次,刘长生都发现,这朵看似无害的烛焰,会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吞噬别的烛焰。

    刘长生用手指拈过那朵社火,看着幽蓝色的烛焰道:“你非要另辟蹊径吗?”

    幽蓝色的火焰顿时爆出一朵黄色的光焰。

    “你如今已然不齿与它们为伍了是吗?”

    烛焰离开刘长生的手指,来到火塘边上不急不缓的游走,像是一匹守在羊圈的狼。

    玉蘅已经在神龙殿外跪候很久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怯怯的小姑娘,神龙殿地势高,风也大,玉蘅坚定的跪在门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门,任由风吹乱她的长发。

    一个中年道人从神龙殿里出来,对玉蘅道:“大神官不见客。”

    玉蘅平静的道:“请告知大神官,我的儿子死了,霍王的儿子死了。”

    中年道士笑道:“死死生生的在神龙殿算不得什么,而且,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不是霍王的孩子,这一点,你一定要分清楚。”

    玉蘅仰起脸看着中年道士笑道:“所以,我被所有人抛弃了吗?”

    道士依旧是那副和善的笑脸:“因为你的执着,也因为你的野心,你坏了大神官与鬼方大祭司之间的约定,如今,替换你的人来了,你且归去吧。”

    玉蘅笑道:“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能去哪里?”

    道士依旧笑吟吟地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这便是你的归处。”

    玉蘅转身用两只手抓起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道:“你为何不是男身?”

    说罢,就高举双手,将小女孩生生的掼在坚硬的台阶上,小女孩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脑袋就被台阶碰的血肉模糊。

    玉蘅缓缓起身,朝脸色依旧保持愉悦的道士施礼道:“玉蘅这就归去。”

    中年道士目送玉蘅离开。看着地上的那滩血肉摇摇头,就转身回神龙殿了,片刻,就有一个同样装束的道士走出来,将那具小小的尸体收拢起来,用清水洗干净台阶上的血迹,细心的用扇子扇干,就提着那具小小的尸体离开了神龙殿。

    对殿外发生的事情,刘长生充耳不闻,他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火塘外那朵烛焰,直到中年道士进来,他的目光才挪开。

    “皇帝刘牧杀了玉蘅的儿子,玉蘅刚才又杀了自己的女儿,似乎在告诉我们,是我们杀死了她的女儿。”

    刘长生正要说话,忽然瞥见那朵烛焰居然猛地钻进了火塘,如同一头小猛兽一般死死的包裹着一朵烛焰,似乎要吞没它。

    刘长生呵呵一笑,再次伸出手指,将这朵烛焰弹开,见烛焰似乎心有不甘,还在找机会吞噬那朵社火,就笑道:“泰州啊,你这一次的目标是泰州吗?”

    中年道士还要说话,却看见刘长生朝他挥挥手,就弯腰倒退着离开。

    刘长生宠溺的对那朵飘摇在火塘外边的社火道:“小家伙,你吞的下吗?”

    云策站在泰州城的城门前,来不及感慨一下这里的城高池深,就被一伙骑着小象猪的商人给簇拥着进了城,云策不明白泰州为何会允许这种巨兽进入城池,就不怕这东西突然发狂,把这座城池掀翻吗?

    想要问,发现周围的人对小型象猪进城没有半点诧异,或者不满,云策也就闭上了嘴巴,毕竟,刚才他跟枣红马进城的时候,人家连进城费都没有收。

    泰州城跟云策在大汉见过的所有城池都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这里的百姓的精神面貌与平州等其余城池里的百姓大不相同。

    主要表现在,这里的人似乎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任何人,任何动物,任何事情都不能让这里的人感到惊讶。

    哪怕云策将枣红马收拾的如同一匹龙驹,在这里也没有人多看一眼,即便是有些人不得不看,看枣红马的样子,也像是看一头驴子。

    枣红马都是这待遇了,把自己收拾的像一个超级贵公子的云策,自然好不到那里去,这般绝世美男,即便是街边卖果子的妇人,都没有多看一眼。

    这明显是不正常的,当云策拦住一个女子,抱拳施礼,准备询问一下客舍在何处的时候,那个女子却张嘴大叫……云策来不及发问,也没机会弄明白这是为啥,就先带着枣红马跑了,这个时候解释,纯属多余,看样子,人家也不想听他解释。

    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客舍,不论是掌柜,还是伙计,看他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一晚上五十两金子的住宿费用,实在是过于离谱,不过,云策还是大方的给了,直到掌柜,伙计全带着行礼离开了客舍,云策这才弄清楚,自己买下了这家客舍。

    客舍不大,只有前院,后院十几间房子,考虑到这是在州城,五十两金子的价格虽然不怎么公平,其实也相去不远了。

    只有自己一人,这还开什么客舍啊,云策就取下客舍的招牌,把大门关上,开始查看自己在泰州城置办的第一份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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