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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的李少尹

    十一月下旬。

    清晨。

    朔风卷着碎雪粒,狠狠拍打在马车车厢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车辙碾过结了薄冰的青石路,颠簸间带着刺骨的寒意,顺着车帘缝隙钻进来,浸得人肌肤发紧。

    李叔仁斜倚在车厢软垫上,玄色官袍外罩着件素色狐裘,微阖着眼,眉头拧成一道深痕,指节无意识地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眉宇间满是倦色。

    此刻昏沉感愈发浓重,像是有团湿雾堵在颅中,昏昏乎乎的,连思绪都滞涩了几分。

    “最近当真是多事之秋.....”他唇齿微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温热的气息在冰冷的车厢里凝成一缕白雾,“本官还得查韩参军、张参军相继遇害一案!”

    马车猛地碾过一块凸起的冰棱,车身剧烈一晃,李叔仁身子微倾,眩晕感骤然袭来,眼前竟短暂地发黑。

    不多时,马车的颠簸骤然停歇,车轮碾过冰面的脆响戛然而止。

    车外传来家奴恭敬的低语,带着几分被朔风冻得发颤的谨慎:“大人,府衙到了!”

    李叔仁缓缓睁开眼,眸中先是掠过一丝短暂的滞涩,随即清明了些许。

    他抬手揉了揉仍在隐隐作痛的额角,喉间低低应了一声:“好。”

    车帘被家奴轻轻掀开,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碎雪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拢了拢狐裘领口,起身时因方才的眩晕微微晃了晃身形。

    待稳住重心,便俯身踏上早已搁好的踏凳,足尖落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稳稳走下了马车。

    抬眼望去,京兆府的朱红大门在晨雾中巍峨矗立。

    大门两侧,几名值守的衙役早已瞥见驶来的马车,皆挺直了脊背。

    见李叔仁踏雪而下,他们立刻齐齐躬身行礼,粗粝的嗓音在清晨的寒风中格外清亮:“见过李少尹!见过李少尹!”

    李叔仁抬手轻轻一摆,语气平和:“免礼吧。”

    他目光扫过众衙役冻得通红的脸颊和沾着雪沫的帽檐,眉头微蹙,随即放缓了语调,和煦叮嘱道:“年关将至,城中本就繁杂,近来府里又案牍缠身,你们值守门户,可得打起精神好好当差,莫要疏忽了!”

    “李少尹放心!属下等人一刻都不敢懈怠!”衙役们齐声应答,声音洪亮得震落了檐角几片碎雪,冻得发红的脸上满是恭敬与坚定。

    李叔仁闻言,紧绷的眉峰稍稍舒展,眼中掠过一丝暖意,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赞许:“那便好!”

    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补充道,“你们尽心值守,劳苦功高。等到了年末,本官便奏请府尹大人,为你们请功,好好奖赏一番!”

    衙役们闻言,眸中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感激之色,先前冻得发僵的脸庞也添了几分亮色,齐齐躬身拱手,高声应答:“多谢李少尹!”

    李叔仁摆了摆手,语气淡然:“行了,本官先去视事了。”

    说罢,转身迈步,官袍的下摆扫过门前的残雪,准备朝着京兆府深处走去。

    衙役们望着他的背影,纷纷抬手抱拳,正要齐声道“恭送李少尹”,话音才起了个头,便被一声突兀的“唔!”打断。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刚迈入大门没几步的李叔仁身子猛地一晃,双目紧闭,脸上血色骤然褪尽,整个人直直向前栽倒在地。

    “李少尹!”

    几声惊呼划破寂静,值守的衙役们见状脸色骤变,先前的感激与恭敬瞬间被恐慌取代。

    他们顾不上规整衣袍,纷纷迈开大步,踩着残雪快步冲了上去。

    为首的两名衙役率先扑到李叔仁身旁,小心翼翼却又急切地摇晃着他的肩膀,粗糙的手掌抚过冰凉的狐裘,声音里满是焦灼:“李少尹!您醒醒啊!李少尹!”

    另一名衙役蹲下身,见久久没有动静,手指颤抖着探向李叔仁的鼻息,指尖触及的只有一片冰凉。

    屏息凝神,片刻后猛地缩回手,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如纸。

    紧接着,他浑身剧烈一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惊呼:“少尹他.....他好像没气了!”

    旁边一名年轻衙役猛地一怔,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慌乱瞬间被极致的诧异取代,失声喊道:“什么?!”

    身子晃了晃,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寒风卷着碎雪打在他脸上,却浑然不觉,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又惊恐,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李.....李少尹他.....他也暴毙了?!”

    先前俯身呼唤李叔仁的那名老衙役,本还攥着少尹的狐裘衣襟,闻言身子猛地一僵。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比脚下的残雪还要惨白,瞳孔因极致的惊恐而放大,嘴唇哆嗦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粗重。

    寒风卷着碎雪扑在他脸上,却冻不住额头渗出的冷汗,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失声脱口而出:“李.....李少尹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了?!”

    继韩参军、张参军之后,这已经是第三个官员了.....

    此前墙上的血字,不会真是真的吧?!

    “这.....这现下该如何是好啊?”

    衙役们彻底乱了阵脚,有人搓着手原地打转,有人望着地上的李叔仁手足无措,慌乱的低语在寒风中交织。

    就在一片混乱之际,一名身材高壮的衙役猛地攥紧拳头,沉声道:“慌什么!当务之急,自然是立刻去请示府尹大人!”

    他声音沉稳,总算压下了些许骚动。

    旁边立刻有衙役附和,如梦初醒般点头:“对!此事天大,咱们做属下的做不了主,只能请府尹大人拿主意!快走!”

    话音刚落,众人便迅速分工:余下几名衙役继续值守,并将遗体移至停尸房。

    先前那两名镇定的衙役则拔腿就跑,朝着府尹办公的内院方向急奔而去。

    ~~~~

    刘秉忠身着锦袍,双手背于身后,静立窗前。

    窗外朔风卷雪,庭院里的枯枝覆着一层薄白,天地间一片萧索,恰似此刻沉郁的心境。

    眉头紧锁,眉宇间拧成深深的川字,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愁绪,整个人透着难以言喻的惆怅。

    “韩参军离奇身亡,连主管司法探案刑狱的张法曹,也这般不明不白地没了......”他唇齿微动,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焦灼,“这案子究竟该如何是好!”

    良久,终是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唉!”

    不是信不过李少尹的能力,只是此案件想想都是,极其的棘手.....

    就在这声沉重的叹息还萦绕在厅中之际,“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撞开,寒风裹挟着雪沫瞬间涌了进来。

    那两名前来禀报的衙役满头大汗,发髻散乱,竟是一路狂奔至此。

    他们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踉跄着扑到中央,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因急促奔跑而嘶哑变形,冲着刘秉忠急切地高声高喊:“府尹!府尹!不好了!出大事了!”

    刘秉忠猛地转过身,原本紧锁的眉头拧得更紧,眼底的愁绪瞬间被不耐与愠怒取代。

    他盯着那两个失仪闯入的衙役,语气沉得像结了冰的青石,带着极其明显的不悦:“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又出什么事了?”

    那高壮衙役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剧烈喘息,粗重的气息混着白雾喷薄而出。

    他缓了口气,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声音仍带着未平的急促与难以置信的惶恐:“府尹....李少尹他....他方才刚下马车,还跟属下几人叮嘱了当差的事宜,刚转身准备往里走,没走两步就.....”

    “就猝然倒地,没气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急又颤,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另一个衙役站在一旁,脸色比高壮衙役还要惨白几分,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狠咽了口唾沫,舌尖都带着发颤的凉意。

    他生怕府尹没听清关键,急忙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又尖又急,带着破音的惊恐补充道:“府尹!不止如此!”

    “李少尹倒地时的模样、那猝然无声的症状,跟之前张参军、韩参军他们出事时,几乎是一模一样啊!!”

    刘秉忠浑身一震,脸上的愠怒与不耐,瞬间被极致的震惊冲得无影无踪。

    他瞳孔骤然放大,死死盯着两名衙役,原本沉凝的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失了往日的沉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惊呼:“你.....你们说什么?!”

    高壮衙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的急促起伏,眼神里满是笃定的惶恐,再次高声重复:“府尹,是真的!李少尹刚下马车,前一刻还好好地跟属下几人叮嘱值守事宜,话音刚落转身迈步,下一刻便直直跌倒在地,当场暴毙而亡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那倒地的模样、毫无征兆的样子,跟之前张参军出事时,简直如出一辙!”

    刘秉忠踉跄着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窗棂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碎裂的难以置信:“李少尹也.....也没有逃过.....?!”

    寒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浑身发冷,却远不及心底的寒意刺骨。

    “那不会是真的吧?!”他猛地拔高声音,眼底满是惊惶。

    那一刻,恐惧如疯长的藤蔓,顺着脊椎疯狂滋生,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堂堂京兆府尹几乎喘不过气。

    高壮衙役见状,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半步请示:“大人,李少尹的尸身,属下们不敢擅动,已暂行移至府衙停尸房安置....”

    “仵作那边也已派人去请,眼下正在赶来的路上.....”

    “您现在要先过去瞧瞧吗?”

    刘秉忠猛地抬手一挥,几乎是嘶吼着吼了出来:“还瞧什么瞧!”

    两名衙役被吓得浑身一哆嗦,齐齐“啊?”了一声。

    脸上满是错愕与迷茫,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里写满了不解。

    刘秉忠猛地跺了跺脚,声音因心绪激荡而带着破音,朝着两名衙役慌乱却急促地催促:“快!快!别愣着了!赶紧去备马车!”

    “本府要立刻去万年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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