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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长城破口,京畿惊雷

    洪武十三年的奉天殿,空气仿佛凝固了。天幕之上,冰冷的文字勾勒出一幅令人窒息的地图——皇太极的大军,如一条毒蛇,绕开了袁崇焕经营已久的宁锦钢铁防线,悄无声息地借道蒙古。

    “喀喇沁部……又是这些喂不熟的狼崽子!”蓝玉咬牙切齿,他对蒙古诸部的反复无常深恶痛绝。

    朱元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拳头重重砸在御案上:“咱的长城呢!蓟镇的那些总兵、巡抚,都是吃干饭的吗?!竟能让数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摸到了龙井关、大安口?!”

    徐达目光锐利,紧盯着天幕上“薄弱隘口”四个字,沉声道:“陛下,长城万里,不可能处处皆固若金汤。皇太极此人,用兵狡诈,极善寻找弱点。他弃坚攻瑕,确是高手。只是……沿边烽堠为何未能提前发现?关隘守军为何如此不堪一击?这绝非一句‘薄弱’可以解释。”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疑虑,隐约感觉到这背后绝非单纯的军事失利。

    李善长捻着胡须,忧心忡忡:“蒙古导引,绕开关宁,直插蓟镇……此谋划绝非一时兴起。其对大明边防虚实之了解,令人心惊。恐怕……内部早有疏漏,甚至……”他话没说完,但“内应”二字几乎呼之欲出,让殿内众人脊背发凉。

    天幕之上,文字如血,清晰地勾勒出那场发生在遥远时空的遵化遭遇战。总兵赵率教及其四千关宁精锐,如同扑火的飞蛾,毅然撞上了皇太极亲率的、正蓄势待扑向大明心脏的八旗主力。

    奉天殿内,空气仿佛被抽干,所有武将的呼吸都为之屏住。他们都是沙场老将,几乎能透过那冰冷的文字,看到那绝望的战场景象:烟尘蔽日,箭矢如蝗,数量绝对劣势的明军被数倍于己的后金铁骑如同铁钳般死死夹住,陷入重围。

    “结阵!快,结圆阵御敌!向侧翼丘陵且战且退!”蓝玉猛地站起身,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声,手臂挥动,仿佛在隔空指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天幕,额角青筋暴起,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在他丰富的作战经验里,这已是绝境中唯一可能争取一线生机的战术。

    徐达的嘴唇紧抿,缓缓摇头,声音沉痛:“没用的……兵力悬殊太大,又是遭遇战,猝不及防。皇太极既以全军压上,便绝不会给他们结成稳固阵型、缓慢移动的机会。这是……死局。”他已预见到了结局,那是一种名将看到另一员良将踏入必死之地的无力与悲凉。

    然而,天幕接下来的揭示,却让这悲壮的军事失败,瞬间蒙上了一层令人彻骨冰寒的、源自背后的阴谋与背叛的色彩——

    赵率教所率领的关宁军本来可以退入一旁的城池,但城池守军却拒绝开城,最终他们只能全部战死在城下。

    “拒……拒不开城?!”

    蓝玉的怒吼如同受伤的猛虎,瞬间炸响在奉天殿,震得琉璃瓦似乎都在嗡鸣。他双目赤红,一步踏前,手指几乎要戳破那天幕幻象:“是哪个天杀的懦夫!哪个猪狗不如的杂种守城?!那是来救他们的兵!是穿着我大明号衣的同袍!他怎敢?!他怎敢——!!!”

    极致的愤怒让他语无伦次,胸膛剧烈起伏,狂暴的杀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殿内侍立的侍卫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被这位沙场杀神的震怒所慑。

    他仿佛亲眼看到了那些浴血奋战的关宁子弟,在绝望中拍打着冰冷的城门,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城头冷漠的注视和紧闭的闸门,最终被汹涌而来的敌军彻底淹没。这种死法,比战死沙场屈辱百倍,惨烈千倍!

    冯胜、耿炳文等将领亦是目眦欲裂,纷纷怒骂出声:“该杀!该将那守将千刀万剐!”

    “自毁长城!自断臂膀!这是资敌!”

    “四千精锐啊!就这么被自己人坑死了!”

    在一片沸腾的怒骂声中,徐达和李善长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两人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深处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窥见了某种巨大、黑暗、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真相的惊悸。

    徐达的右手无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声音干涩,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缓缓道:“见死不救,坐视友军覆灭……这,绝非寻常怯战。怯战者,或可闭门自守,但绝不会……如此决绝地将求生之路彻底堵死。”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这更像是……接到了某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或是……”

    李善长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他接过徐达的话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御案附近的朱元璋和几位核心公侯能勉强听清,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冰冷的毒刺:“……魏国公所言,甚是可怖,却……并非不可能。袁崇焕坐镇辽东,权柄日重,又非某些派系嫡系……朝中恨其掣肘、忌其功高者,恐怕大有人在。若能借虏酋之手,剪除其羽翼……”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个阴森无比的猜测——即这场看似偶然的军事悲剧,实则是内部政治斗争的冷酷牺牲——已经像一条毒蛇,钻入了听到此话的每一个人心中,让人不寒而栗。

    朱元璋没有看他们,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天幕上“全部战死在城下”那几个字。他的胸膛也在起伏,但不同于蓝玉的外放暴怒,他是一种内敛的、几乎要将御案捏碎的极致冰冷。他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了两个带着血腥味的字:

    “继!续!”

    他要看下去,他要看清楚,这个未来的大明,究竟烂到了何种地步!忠臣良将的血,究竟还要怎样白流!这股冰彻骨髓的寒意,远比单纯的战场失利更让他感到一种王朝末路的恐慌与暴怒。

    天幕无情地继续播放。没有良将坚守的遵化,即便城坚池深,也在八旗军疯狂的攻势下迅速陷落。烽火直逼北京。

    “完了……蓟州镇一破,京师门户洞开!”耿炳文捶胸顿足。

    而更让他们气闷的操作来了。崇祯皇帝严令袁崇焕必须在蓟州挡住皇太极。

    “胡闹!”徐达都忍不住低喝一声,“皇太极骑兵来去如风,岂会乖乖在蓟州城下与袁崇焕决战?这分明是自缚手脚!崇祯……他到底懂不懂兵法?!”

    果然,皇太极根本不理会蓟州的袁崇焕,大军再次发挥机动力优势,绕城而过,直扑北京!

    “看!咱说什么来着!”朱棣又急又气,“这皇帝瞎指挥!袁崇焕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被一道圣旨钉死在蓟州,眼睁睁看着虏酋扑向京城!这……这简直……”

    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对那个素未谋面、却已被他打上“无能”标签的崇祯皇帝失望到了极点:“蠢材!庸主!阵前掣肘,自毁长城!他莫非是怕袁崇焕赢了不成?!”

    天幕下的南京城,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恐慌和议论浪潮。

    茶楼里,人们惊慌失措:“鞑子……鞑子要到北京城下了?这才几年啊!袁都督不是刚打过胜仗吗?”

    “肯定是朝里又出奸臣了!不然赵将军怎么会进不了城?”

    “这崇祯皇帝到底行不行啊?”

    某处客栈,方孝孺独自凭栏,面色惨白,手指冰凉。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颤抖:“拒开城门……坐视友军覆灭……纲常何在?忠义何存?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已非兵祸,而是人心之丧!”他对那个遥远时空的道德崩塌感到一种窒息般的绝望。

    某个书院,齐德(未来齐泰)与同窗争论后,独自走在街上,内心翻腾:“蓟州守军毫无防备,友军求援竟闭门不纳……这绝非寻常疏漏!是积弊已深?还是……另有隐情?”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愤怒,攥紧了拳头,“若将来我掌兵部,定要革除这等弊政,整饬边备,绝不让忠魂再寒!”

    在钱塘江边一处幽静院落,施耐庵与罗贯中对坐无言,良久,罗贯中才长叹一声:“想不到……这现实话本,比你我笔下的小说,更加曲折,也更……残酷。”施耐庵默默点头,笔下正在构思的《水浒》中官逼民反的悲凉,似乎与这天幕上的景象隐隐重合。

    奉天殿内,朱元璋缓缓坐下,疲惫和愤怒交织在他脸上。他不再怒吼,只是用冰冷至极的声音说道:“都看到了?长城挡不住敌人,但自己人的愚蠢和坏心,能更快地毁掉江山。”

    殿内鸦雀无声,只有天幕上“皇太极直扑北京”的字样,像一道惊雷,悬在所有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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