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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崇祯殉国(全书完)

    洪武十三年的奉天殿,空气凝重得如同灌了铅。天幕之上,血红的文字如同末日讣告,一行行划过,带来了二百多年后那片神州陆沉的惨状。

    “崇祯十七年,正月……”朱标声音干涩地念出开头,每一个字都像有千钧重。

    “李自成……在西安称王了?”朱棣的瞳孔猛地收缩,拳头下意识地攥紧。他南征北战,太清楚“称王”两个字在乱世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土匪流寇,那是要争鼎天下的昭告!

    朱元璋面沉如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一个闯王!咱当年提脑袋造反,是为了不让百姓饿死。他倒好,踩着咱朱家的江山,也要过一把皇帝瘾!”

    然而,更让他们心悸的还在后面。天幕清晰展现了李自成东征的恐怖势头:“正月初,出征第二天就顺利地攻下了怀庆。” “初五清晨,李自成的大军对太原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激战数个时辰,五千士兵全部壮烈牺牲,鲜血染红了城墙内外。”

    “第二天就下城?五千人全军覆没?”徐达倒吸一口凉气,“这流寇……何时有了如此战力?官兵竟已糜烂至斯?!” 作为军事家,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已非普通民变,而是一支拥有可怕战斗力和士气的虎狼之师。

    东征的洪流继续推进,天幕展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应对。

    “十六日,李自成的大军朝着忻州挺进。……当地的官员和百姓早已等候在那里,纷纷出城迎接,表示愿意主动投降。”

    “不战而降!望风归附!”李善长痛心疾首,“民心……民心已失啊!若非活不下去,岂会箪食壶浆以迎‘贼军’?” 他看到了比军事失败更可怕的东西——统治根基的崩塌。

    但并非所有人都选择了屈服。“代州守关总兵周遇吉坚决不肯投降……双方激战了十余日,周遇吉全身犹如刺猬一般布满了箭矢,直至力竭战死。”

    “好汉子!是真豪杰!”蓝玉猛地一拍大腿,高声喝彩,眼中满是敬佩,“这才是咱大明的将军!宁死不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陛下,该给这样的忠臣立庙!”

    朱元璋重重地点了点头,眼圈竟有些发红:“是条好汉子!咱记住了,周遇吉!比那些软骨头强一万倍!” 忠臣良将的悲壮结局,总能触动这位铁血帝王内心最深处。

    然而,忠勇并不能逆转大势。“三月初一,李自成向着宁武关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前后竟有七万余名将士倒在了这片土地上……李自成下达了一道冷酷无情的命令:对宁武关进行屠城!”

    “屠城?!”马皇后失声惊呼,用手捂住了嘴,脸色惨白。朱标也扭过头,不忍再看。

    殿内一片死寂。七万条性命,换来的是一座血城和更盛的戾气。绝望和暴虐,正在将这场战争推向更可怕的深渊。

    就在朱元璋等人为宁武关的惨剧而震恸时,天幕的消息急转直下。

    “当晚,大同总兵姜瓖……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投降。几乎与此同时,宣府总兵王承胤的降表也……飞到了李自成的手中。” “他们乘胜追击,一路高歌猛进,接连攻下了居庸关和昌平等地。”

    “完了……”冯胜喃喃自语,这位老将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灰败的神色,“九边重镇,京师屏障,竟如同纸糊一般!大同、宣府一丢,北京……已成孤城!”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看到“崇祯帝惊闻此讯,顿时心如油煎火燎般焦急万分……匆忙下令调遣辽东总兵吴三桂、蓟辽总督王永吉、昌平总兵唐通以及山东总兵刘泽清等诸位将领率领各自麾下兵马火速进京”。

    “调兵!快调兵!”朱棣忍不住喊出声,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困守孤城的皇帝,“关宁铁骑!只要吴三桂的关宁铁骑能到,或许还能……”

    他的话音被天幕无情打断。“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负责镇守此地的监军太监杜之秩与总兵唐通二人,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竟然未发一枪一箭便选择了不战而降!”

    “噗——”朱元璋猛地喷出一口郁结在胸的闷气,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被左右慌忙扶住。他的脸色灰败,手指着天幕,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最大的笑话竟是,被寄予厚望的援军,转身就成了开门揖盗的叛徒。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天幕描绘出的北京城末日景象,让洪武君臣如坠冰窟。

    “此时的京城,犹如被狂风骤雨席卷过一般,已然陷入了一片混乱不堪的境地……而位于这混乱中心的崇祯帝,则如同一叶孤独的扁舟……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环顾四周,竟无一可信之人可用……真真切切地沦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朱元璋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和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一生强势,掌控一切,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子孙会落到这步田地——众叛亲离,无人可用,甚至连粮食和银子都没有!

    “三月十九日……负责守城的太监们竟然背叛了他们的皇帝,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城门……李自成身跨一匹雄健的高头大马,率领着他的军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这座昔日繁华无比的紫禁城。”

    画面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奉天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看到了“京城中的穷苦百姓们对于农民军的到来却是夹道欢迎”,看到了“官员们以及见风使舵的太监们,一听到农民军入城的消息,便如同惊弓之鸟般纷纷逃离”。

    最终,只剩下“太监王承恩坚守在崇祯帝身旁,始终不离不弃”。

    朱标早已泪流满面。朱棣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天幕上那“紫禁城”三个字,仿佛要喷出火来。徐达、李善长等人黯然垂首,不忍再看。

    朱元璋缓缓推开搀扶他的内侍,佝偻着背,一步步走向殿门,望向窗外南京城繁华的夜景。他的背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苍老和萧索。

    “咱的大明……”他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无法言说的痛苦,“就这么……没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奉天殿内,只有天幕上残留的血色字迹,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亡国之祸,从未如此清晰、如此惨烈地呈现在这群开创帝国的巨人面前。

    洪武十三年的奉天殿,空气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天幕之上,文字冰冷地叙述着崇祯十七年那场决定大明国运的争论。

    “迁都?让太子南下?”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站起,眼中几乎喷出火来,“这他娘的是最优解啊!北京已成孤城死地,南下南京,据长江天堑,握江南财赋,百万大军在手,纵有十个李自成,又何足惧哉?!这崇祯小子,脑子里装的是糨糊吗?!”

    朱棣也是眉头紧锁,从军事角度分析:“父皇息怒。此策确是上上之选。父皇当年定都南京,四哥……呃,后世子孙迁都北京,皆是审时度势。如今北地糜烂,强敌环伺,暂避锋芒,以图后举,乃明智之举。这崇祯,为何如此犹豫不决?”

    李善长看得更为透彻,他叹息一声:“陛下,燕王殿下,问题恐怕出在这位崇祯皇帝身上。你看,他‘竟糊涂到要将如此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重大决策拿到朝堂上去,让那些大臣们一同商议’,还‘期盼着他们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主动站出来上奏请求南迁’……他这是既想南逃保命,又不想承担‘弃地’的骂名,想把责任推给臣子!”

    “蠢货!”徐达都忍不住骂了一句,“为君者,当断则断!如此优柔寡断,首鼠两端,岂是人君所为?那些大臣一个个都是人精,谁肯在这时出头替他背这口亡国的黑锅?”

    果然,天幕接下来的发展印证了他们的判断。朝臣们或坚决反对,或沉默不语,南迁之议就此搁浅。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天幕骂道:“亡国之君!真是亡国之君相!咱怎么会有这种不肖子孙!江山都要丢了,还在算计那点虚名!蠢!蠢不可及!”

    当看到李自成大军攻破北京,崇祯皇帝仓皇逃窜却求告无门,连外戚勋贵都对他紧闭大门时,奉天殿内一片死寂。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笼罩了所有人。

    朱标面色惨白,喃喃道:“众叛亲离……竟是众叛亲离至此……天子蒙尘,何至于此……”

    随后,天幕上展现出崇祯生命最后时刻那惨烈的一幕:逼周后自缢,剑砍长平公主,最后与太监王承恩蹒跚走上煤山。

    看到此处,连刚才怒骂不休的朱元璋也沉默了。他缓缓坐回龙椅,目光复杂。作为父亲和丈夫,他无法想象那是何等的绝望与疯狂。良久,他才沙哑着开口:“……倒是还有点血性。没跪着求饶,没像宋徽宗、钦宗那样受辱于敌手。君王死社稷……他总算,记住了咱老朱家最后一点骨气。”

    徐达、冯胜等武将也面露凝重之色。无论崇祯之前如何昏聩误判,这最后以身殉国的决绝,赢得了他们一丝尊重。毕竟,对于军人而言,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最高荣誉,皇帝能选择这种结局,至少保全了最后的尊严。

    然而,蓝玉的关注点却跑偏了,他拧着眉头,嘀咕道:“李自成……年号永昌?他娘的,老子还是永昌侯呢!这贼酋怎地偏偏用这个年号?晦气!真是晦气!”

    李善长闻言,却是心中猛地一动,一个尘封的传说浮上心头,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察:“十八子……主神器?难道谶语中的‘李’,应在此人身上?……”但他随即想到天幕早已揭示最终得天下的是关外大清,立刻又摇了摇头,“不,不对。看来这李自成,也不过是如黄巢一般,为真龙开路、搅乱天下的‘祸首’罢了。”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天幕,充满了历史的宿命感。

    天幕并未结束,而是开始以一种相对客观的口吻评价崇祯的一生,讲述他即位时的困境、他的勤政、他的挣扎以及他的性格缺陷。

    看着天幕列出崇祯面临的烂摊子——内忧外患、天灾人祸、吏治腐败、党争不息,朱元璋等人的怒火渐渐平息,转而变成一种沉重的无奈。

    “唉……”朱元璋长长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来,这江山传到他们手里时,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嘉靖、万历、天启……这几个混账东西,真是把咱的家底都快败光了!”他虽然还是骂,但语气中多少带上了一点对崇祯的理解。

    李善长沉吟道:“陛下,观这天幕所言,崇祯帝确非昏庸之主,甚至可谓勤勉。然其性格刚愎,猜忌多疑,缺乏担当,尤其在关键时刻优柔寡断,错失良机……为君者,仅有勤政之心,而无御人之明、决断之勇,亦是徒劳。”

    朱棣则从另一个角度说道:“他若早生七十年,或可在太平年月做个守成之君。可惜,偏偏遇上了这千年未有之变局。内有流寇燎原,外有建州崛起,天灾连绵……时也,命也。他能力不足,却又被推到了这个位置,最终……唉。” 他甚至对这位亡国之君产生了一丝同情。

    马皇后一直沉默着,此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充满了悲悯:“最苦的还是百姓。君王死社稷,留下一段悲名。可这天下苍生,又要经历多少战乱流离……北京破了,明朝未灭,可这苦难,才刚刚开始啊。”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天幕,看到了接下来清军入关、南下征战、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腥风血雨。殿内众人闻言,心情都无比沉重。

    天幕的最后定格的,是崇祯遗言中那句“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朱元璋看着这行字,久久不语。最终,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而疲惫:“散了罢。都回去好好想想……想想咱大明,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后世子孙不肖,咱……咱也有责任啊。”

    奉天殿的沉重气氛几乎凝成实质。一个王朝的落幕,如此惨烈而又充满争议,给所有洪武君臣上了刻骨铭心的一课。帝国的崩塌,从来不是一瞬间的事,而是在无数个错误的抉择和僵化的体制中,早已注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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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就到此为止吧,南明不想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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