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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圣光壁垒的出现

    圣光壁垒在结晶沙丘的碾压下发出哀鸣,沈穆掌心的神性碎片突然灼烧起来。

    他意识到耶诺古的诅咒力量正与尸孽沙海形成致命共振。

    当结晶巨浪即将吞噬壁垒的刹那,沈穆将神性碎片狠狠按向大地。

    “以湮灭,唤新生!”他嘶吼着引爆了碎片中最后的规则之力。

    结晶沙海在内部崩解,亵渎的创口反而成为尸孽的坟墓。

    垂死的圣树燃尽最后生命,纯净的森林本源如潮水般涤荡污秽。

    当第一缕真正的阳光刺破灰雾,焦黑的土地上,折断的剑插在结晶堆上,像块简陋的墓碑。

    圣光壁垒的光幕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琉璃即将破碎的刺耳鸣响。壁垒之外,那巨大无匹的结晶沙丘正以一种碾压万物的姿态缓缓推进,每一次移动,都让脚下的大地如同波浪般起伏。木精灵工匠首领几乎瘫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大人!圣树…圣树的根须…枯萎在加快!火炬塔…快要熄灭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壁垒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光幕之外,结晶尸骸磨擦的沙沙声,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饥渴。

    就在这万钧一发的死寂时刻,沈穆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那块烙印着灰白印记的地方,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一块烧红的烙铁直接烫进了灵魂深处。一股冰冷、混乱,却又带着某种原始规则韵律的波动,透过掌心印记,与壁垒外那碾压而来的结晶沙丘产生了致命的共鸣!

    “呃啊!”沈穆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额角青筋暴起。剧烈的痛苦几乎让他瞬间失神,但伴随痛苦而来的,是一种模糊却至关重要的明悟——耶诺古!是那个豺狼人之神临死前打入他灵魂的诅咒力量!这诅咒如同一个恶毒的坐标,此刻正贪婪地呼应着外面那由无数异界尸骸构成的沙海,它们的力量本质在共振,在加速融合,加速毁灭的过程!这共振,就是尸孽沙海锁定并碾碎他们这最后孤岛的关键!

    “大人!”阿拉坦汗和伊瑟拉同时惊呼,想要上前搀扶。

    “别过来!”沈穆猛地抬手制止,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剧痛反而让他的思路在生死边缘变得异常清晰。诅咒是坐标,是锁链,但何尝不是一种连接?耶诺古的神性碎片虽已湮灭,可这诅咒中残留的那一丝属于深渊死灵融合规则的“余味”,却通过这共振,无比清晰地被他感知到了。规则…碎裂的规则…他破碎的【塔林】精神网络深处,那些在强行锚定【骑砍规则】时留下的、尚未完全熄灭的烙印碎片,被这诅咒的共鸣猛地激活!

    壁垒的光幕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鸣,最外围的区域已经开始如同融化的冰雪般消散,结晶沙丘狰狞的棱角触手可及,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时间了!

    沈穆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那是一种将自身也投入毁灭的疯狂。他不再压制掌心的诅咒灼烧,反而将全身残存的精神力,连同【塔林】碎片中那些代表“秩序”、“审判”、“终末”的烙印,以及刚刚共鸣到的深渊死灵规则的那一丝“味道”,尽数灌注进那沸腾的诅咒印记之中!

    “以汝诅咒为引!”他对着虚空,对着那无形的耶诺古残念咆哮,猛地将燃烧着灰白色光焰的左手,狠狠按向脚下布满圣树根系的大地,“燃吾残魂为薪!以湮灭…唤新生!”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发生了。

    但那爆炸并非向外,而是向内,向下!被沈穆强行纳入身体的诅咒力量,连同他引爆的自身精神烙印,在【骑砍规则】那粗糙而直接的框架统御下,化作一股极其复杂、极其危险、充满毁灭性的规则乱流,顺着圣树根系的脉络,狂暴地注入大地。

    这股力量的核心,是“湮灭”。它来自沈穆掌控“湮灭陵墓”的天命本质,来自他凝聚的“灰烬湮灭之矛”,也来自耶诺古神性碎片崩溃时的自毁特性。它被沈穆以自身意志为引信,以诅咒为通道,引爆在结晶沙海与森林之心交接的地脉深处。

    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投入了冰水。

    那原本浑然一体、碾压一切的结晶沙丘内部,猛地爆发出令人牙酸的、密集到极致的碎裂声!灰白色的结晶表面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黑色裂痕。裂痕之中,并非沙砾,而是涌动着浓稠如墨、散发着无尽死寂与怨恨气息的深渊死灵能量——这正是构成尸孽沙海的基础。

    沈穆引爆的“湮灭”乱流,精准地切入了尸孽沙海内部那由诅咒形成的共振节点。就像用一根烧红的铁钎捅进了冰层最脆弱的缝隙。深渊死灵规则本身具有的吞噬、混乱特性,在“湮灭”的刺激下,被放大了无数倍。

    自噬开始了!

    靠近森林壁垒的大片结晶沙丘开始剧烈地翻滚、崩塌。结晶尸骸不再是冷酷的屠杀机器,它们在内部爆发的混乱能量冲击下,互相撕咬、吞噬、湮灭。黑色的死灵能量与灰白的结晶碎片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不断向内塌陷、毁灭的区域。那碾压的姿态被狂暴的自毁取代。

    “吼——!”

    一声非人的、充满无尽痛苦与暴怒的咆哮,从沙海深处,从祖陵“创口”的方向炸响!随着这声咆哮,祖陵上空那个旋转的灰白色漩涡骤然加速,体积疯狂膨胀,中心点变得深邃如狱。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吸力从中爆发出来!

    这吸力并非针对森林之心,而是针对那片陷入自噬混乱的尸孽沙海!

    亵渎的“创口”,这连接着未知虚无终末之地的裂口,在尸孽沙海核心能量因自噬而剧烈失衡的瞬间,被彻底激活了。它像一张贪婪的巨口,开始疯狂地吞噬周围的一切——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正在自相残杀、能量失控的结晶尸骸!

    巨大的沙浪被无形的力量卷起,哀嚎着的尸骸被拉扯成扭曲的线条,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向那扩大的灰白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无数骸骨在狂暴的能量流中被彻底碾磨成最原始的、死寂的能量尘埃,归于永恒的虚无。耶诺古最后的诅咒,本想引导终末毁灭沈穆,此刻却成了它残留造物的坟墓。

    “就是现在!伊瑟拉!”沈穆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七窍都在渗出淡金色的血丝,灵魂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散。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声音穿透了沙海吞噬的轰鸣和壁垒濒临破碎的哀鸣。

    一直守护在圣树核心旁,泪流满面的木精灵长老伊瑟拉,听到了这声呼唤。她看到了壁垒外沙海的自噬与崩解,看到了“创口”那毁灭性的吞噬。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悲伤,随即化为无比的虔诚与温柔。

    她伸出苍老的手,轻轻按在“伊露恩之喉”那布满裂痕、流淌着金色树汁的树干上,古老的精灵语如同最纯净的泉水流淌而出:“以血为契,以魂为引,森林之母,聆听子嗣最后的祈愿…燃我残躯,奉上本源,涤荡污秽,护佑…新生!”

    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棵巨大的圣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纯粹到极致的翠绿光芒!这光芒不再是防御的壁垒,而是带着无尽牺牲与净化意志的生命洪流!树根处,早已枯槁的根须在这最后的燃烧中,如同熔化的翡翠,将磅礴的生命本源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脚下的大地。

    “不!长老!”幸存的木精灵们发出心碎的哭喊。

    伊瑟拉的身体在光芒中变得透明,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即将被净化的森林,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她的身躯化作点点光尘,彻底融入了圣树的光辉之中。

    圣树燃烧生命释放的森林本源,与沈穆引爆规则混乱引发的“湮灭”余波,以及“创口”吞噬尸孽造成的巨大能量空腔,在这片饱经摧残的土地上,形成了一个短暂而微妙到极点的平衡。

    纯净的生命之力如同温柔的潮水,带着伊瑟拉最后的意志,冲刷过壁垒外那片被尸孽污染、被结晶覆盖、被死灵能量浸透的焦黑土地。绿光所过之处,滋滋作响的黑烟升腾而起,那是污秽被彻底净化的声音。结晶沙砾在绿光中软化、崩解,化为无害的尘埃。狂暴的深渊死灵气息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

    这净化并非没有代价。绿光在净化沙海边缘后,便后继乏力,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圣树巨大的树冠彻底失去了光泽,叶片在光芒散去的瞬间化为飞灰,巨大的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开裂,发出令人心碎的呻吟。

    然而,就是这短暂而辉煌的净化洪流,为联军残部赢得了那至关重要的、喘息的一线生机!

    壁垒外,那片曾经令人绝望的“死亡之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焦黑、松软、冒着缕缕净化后白烟的广袤土地。虽然死寂荒凉,却不再有那吞噬生命的邪恶力量。远处,祖陵方向的灰白漩涡在吞噬了绝大部分尸孽沙海后,似乎也耗尽了力量,旋转速度骤然减慢,体积不断收缩,最终稳定成一个相对平静、却依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空间裂痕。

    “创口”还在,但最致命的尸孽军团,已被它自己吞噬殆尽。

    圣光壁垒的光幕,在结晶沙丘消失的瞬间,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支撑它的火炬塔发出一声闷响,塔身裂开,最后一点圣光逸散消失。巨大的“伊露恩之喉”圣树,在耗尽最后一丝生命本源后,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如同山岳崩塌般,轰然倒下,扬起漫天尘埃。

    森林之心,失去了它最后的庇护与象征。

    尘埃弥漫,遮蔽了初升的朝阳。幸存的士兵们僵立在废墟与倒下的圣树之间,脸上布满血污与尘土,眼神空洞,似乎还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上一秒还是灭顶之灾,下一秒敌人竟在自噬与吞噬中灰飞烟灭?

    阿拉坦汗第一个反应过来,库吉特人骨子里的警惕刻在灵魂深处。他猛地抹去眼角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痕迹,嘶哑的吼声如同受伤头狼的嗥叫,刺破了短暂的死寂:“戒备!所有人!最高警戒!罗多克人!看住那个裂口!维基亚人,弓箭上弦,覆盖外围!斯瓦迪亚的汉子们,盾墙!盾墙立起来!快!”他一边吼,一边跌跌撞撞地冲向那个单膝跪在圣树倒塌扬起的尘埃中、身影摇摇欲坠的男人。

    “大人!沈大人!”阿拉坦汗冲到沈穆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肩膀。触手处一片冰凉,沈穆的身体如同绷紧后又骤然松弛的弓弦,软软地靠在阿拉坦汗身上,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皮肤下淡金色的血痕触目惊心。

    “药!还有没有止血绷带!精灵的草药!什么都行!”阿拉坦汗焦急地对着周围咆哮,几个身上缠着破布绷带的医护兵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药箱和只剩瓶底的草药汁液。

    “咳…”沈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极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瞳孔深处是散不尽的疲惫和灵魂层面的剧痛。他没看自己的伤势,目光艰难地投向壁垒外那片焦黑的新生之地,又转向祖陵方向那个稳定下来的黑色裂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沙…沙孽…如何?那…‘门’…?”

    “没了!大人!那些鬼沙子全完了!被那大窟窿自己吞了!”旁边一个满脸黑灰的斯瓦迪亚重步兵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狂喜喊道,“是您!是您救了我们!”

    阿拉坦汗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大人,尸孽沙海…没了!被那‘创口’吞了!暂时…暂时安全了!”他刻意加重了“暂时”二字。祖陵裂口依旧存在,如同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烙印在地平线上,提醒着所有人危机只是潜伏,远未结束。

    沈穆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伤势,猛地咳出一小口带着金芒的血沫。他闭上眼睛,积蓄了许久的力量,才极其缓慢地抬起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手臂,指向森林深处,那片未被战火完全吞噬的、相对完好的区域。“…撤…到那里…构筑…最后防线…坚…守…等援…”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残存的力气。下达完最后的指令,他头一歪,彻底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阿拉坦汗抹了一把脸,将血、汗、尘混在一起。他挺直脊背,那个精明剽悍的库吉特头领再次回归。“都听见了!”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撤入森林!能动弹的,抬上伤员!罗多克人,边走边给我砍树!设路障!挖陷坑!维基亚的射手,占据高点!库吉特的儿郎,跟我断后!动起来!为了死去的弟兄!为了还能喘气的!快!”

    命令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块,激起了涟漪。短暂的茫然后,强烈的求生欲驱使着这些疲惫到极点的残兵们行动起来。呻吟声、号令声、砍伐声、沉重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士兵们相互搀扶着,抬起简陋担架上的重伤员,用还能使用的武器作为拐杖,一步步,艰难却坚定地退向森林深处那片最后的庇护所。阿拉坦汗率领着仅存的几十个库吉特骑手,在队伍最后方警惕地游弋,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定着祖陵裂口的方向。

    时间在焦灼中流逝。当残部在森林深处依托几块巨大山岩和倒下的古木,勉强构筑起一个简陋到可怜的新防线时,遥远的地平线上,终于传来了沉重而整齐的步伐声,伴随着金属甲叶摩擦的铿锵之音。

    一面残破但依旧飘扬的、绣着乌克斯豪尔城徽的旗帜,出现在视野尽头。大约五百名士兵组成的援军,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为首的指挥官看着眼前一片焦土、巨树倾颓、圣塔熄灭、以及那些如同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不足百人的幸存者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无言的震撼与悲恸。

    阿拉坦汗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丝。他踉跄着迎上去,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总算是…撑到了…”

    森林深处,临时用树枝和破布搭建的简陋帐篷里,沈穆依旧昏迷不醒。但他紧蹙的眉峰,似乎在昏迷中也感应到了那面旗帜的出现,微微舒展了一丝。帐篷外,幸存的士兵们默默地加固着新的工事,将仅存的箭矢插在身前。祖陵方向的黑色裂口如同巨兽的独眼,沉默地注视着这片刚刚经历了湮灭与新生的焦土。

    焦黑的土地上,散落着无数灰白色的、失去了所有邪恶能量的结晶碎块,在稀薄的阳光下折射着冰冷的光。在这片巨大的、刚刚被净化过的沙海边缘,一柄布满裂痕、剑刃断折的佩剑,深深地插在一小堆相对完整的结晶碎块之上。剑柄微微倾斜,指向森林深处那片最后的、新生的绿色。

    像一个战士最后的墓碑,简陋,却倔强地宣告着这场惨烈胜利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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