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哲将想法说出,阿紫大为诧异:“啊?不对呀,大恶人武艺虽是强过了爹,但他被钟灵老爹砍了一手,残上加残,我爹加上四大护卫对付他,理应绰绰有余才是啊!”
王语嫣也皱眉道:“外公虽然厉害,可是外婆加上函谷八友,全无输他的道理。难道外公还有别的强援?”
无论是段正淳的为人,还是函谷八友之间的情谊,他们这一方若是取胜,自然不会任由死去三人横尸在外,因此众人都猜出,段正淳、李秋水一方,只怕败得颇为狼狈。
“别的强援?”姜明哲眉头皱起,心想总不会是慕容复和他搞到一起吧?
这般一想,他自家先摇了摇头,慕容复已知身世,难道会配合丁春秋去干无崖子?
可是除了慕容复,世间又有几人,配做丁春秋的强援?
姜明哲一时百思不解,缓缓道:“先不管是否还有别个强援,总之段伯父他们此刻情形危急,我们要设法去相助才好。”
段誉急得红了眼眶:“二哥,可是这里别无什么线索,天大地大,如何才能找到我爹?”
姜明哲低头沉思,半晌才道:“按照常理,段伯父应该往南逃避,但是此去大理路途遥远,实在是危机重重,我若是他,就去东京汴梁。”
段誉愕然道:“你是说,我爹会去求宋廷庇护?”
姜明哲点头:“我知道段家一向不忘根本,以江湖规矩应付江湖事务,但是一来段伯父身边还有心爱女子,以他性子,必然要设法护住,二来段延庆找他寻仇,不是寻常的仇恨,而是有改朝换代之心,这便不止是江湖事,更是国事!大理国和宋国多年交好,想必也不愿看见大理内乱,因此逃亡汴梁,乃是明智之举。”
顿了顿又道:“纵然段伯父想不到这一节,语嫣外婆多半能够想到,借国家之力为己用,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段誉想了想其中道理,也觉认可:“二哥说得不错,我爹并不是固执呆板的人,说不定真个去了汴梁。”
说到这里精神一振:“既然如此,二哥,我们也快往汴梁去吧!”
两人议定,几女亦无异议,各自上马,出了方竹林,径直往北而去。
由此前往汴梁,六七百里路途,众人一路急行,数日之后,到得许昌,本来无意停留,忽听道旁有人大叫:“马上可是姜明哲姜公子?”
姜明哲急忙勒马,扭头看去,是个满面沧桑的中年汉子,背后负着口剑,隐隐有些眼熟。
便问他道:“在下正是姜明哲,阁下何人,为何拦我?”
说话之间,其余几人也陆续停下。
那负剑汉子连忙抱拳:“在下周风,此前曾在杏子林见过姜公子,当时我使一招‘节外生枝‘,姜公子侧身避过,一脚将我踢晕。”
他这般一说,姜明哲顿时有数:“原来你是一品堂的人?呵呵,我平生极少用脚踢人,算你运气不错!你在此拦我,是奉了你们皇太妃的命令?”
周风露出敬佩之色,连连道:“是是,姜公子果然神机妙算,皇太妃令我等分布中州各大官道,日夜守候,一见公子出现立刻拦下,告诉公子一句话。”
姜明哲点头道:“你说。”
周风咳嗽一声,低声道:“皇太妃说,公子替慕容家做的谋划,如今已成了别人的算计,嗯,姓丁的要当神仙,鸠摩智要壮大吐蕃,段延庆要重夺社稷,公子若还要岳父和外婆活命,速回擂鼓山去救援!”
姜明哲一愣,心想李秋水他们又跑回了擂鼓山去?
阿紫惊讶道:“原来那吐蕃和尚和师父做了同党!怪不得连胖胖的外婆都打不赢。”
王语嫣早已听几女说起过慕容家的遭遇,叹息道:“姑父和表哥一生一世,只为复国二字活着,忽然发现他们竟不是慕容家的血脉,只怕万念俱灰,那鸠摩智本来想利用表哥复国一事,趁机壮大吐蕃,眼见落空,怕是决定单干了。”
阿碧低声道:“姜公子,定然是丁春秋他们追杀太紧,我师父他们来不及再去汴梁,因此转去了擂鼓山,我想太师父既然在那里居住多年,多半建有不少厉害机关,我师父他们应该是想借助这些机关固守。”
姜明哲本想说,若有厉害机关,怎么还会被丁春秋屠山?
转念一想,以丁春秋的武功,若是存心突袭,来不及发动机关也属寻常。
当下道:“擂鼓山离此不远,不管如何,走一趟便知高低。”
说罢策马改道,向西飞驰,一口气奔出六七十里,重新回到擂鼓山,径直走到山腰位置,也就是上次来时,下马步行登山的所在,只见两具尸体趴伏在地,身上鲜血尚未干透。
段誉面色一变,一跃下马,飞奔过去,将两具尸体翻过身来,顿时流泪道:“是古叔叔!古叔叔也死了!”
阿碧脸色也难看至极,哭泣道:“李大叔竟也死了。”
姜明哲等人看去,死去二人,一个是王府四侍中,惯用双斧的古笃诚,另一个满脸斑斓油彩,正是函谷八友的老八,爱唱戏的李傀儡。
段誉站起身,满面是泪,凌波微步使出,顺着山路便往上狂奔,姜明哲怕他有失,喝道:“师姐,你看顾好了大家!”也拽开脚步急追上去。
他二人一前一后,飞快蹿上了山道,又来到那满是松树的山谷,然而眼前景象却是面目全非——
之前还好端端的松树,如今倒了满地,这些松树也不知长了多久,一颗颗横倒于地,亦有两米上下高度,横七竖八,有的首尾相连,有的相互隔阻,隐隐竟是构成了一个迷宫模样,单单入口,便有三个之多。
姜明哲不解道:“这就是擂鼓山的机关么?这又能有什么用?施展轻功跳过去便是!”
说罢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株树干上,随即又跃向下一棵,如此一连跳了十几次,忽然看见段誉呆呆的站在眼前,不由奇道:“三弟,你何时绕到了我前面?”
段誉满脸不解,疑惑道:“二哥,我自跃上来之后,一步也没动过,倒是你不向前走,怎么绕了个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