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来人俏媚如花,身材高挑,英气十足。腰间配银刀,长发束马尾,脚踏鎏金银虎靴,内镶银甲,威风凛凛,腰佩环腰蟒甲,紧护小腹,尽衬腰肢纤细。正是昔日穷天府时,林家小祖奶奶林傲珊!
李仙暗道:“我莫不是桶了府城窝了,怎都在此处遇见旧人?顾念君、周士杰、林傲珊都约好不成?”静待观察。
林傲珊神情警惕,脚步甚轻,进来后立即借物隐藏。凝神听闻周遭动静,待确定无人后,才微拍胸脯松气。
李仙观在眼中,琢磨:“这林傲珊除了是林家祖奶奶,还是巡天司的人物。她所穿衣着应当是巡天司官服。腰侧更佩有巡天司令牌。看来此行,是行使巡天司职责。”
忽再听一阵脚步声。林傲珊轻声喊道:“老大!”,见身后又多一道身影,衣着相似,年纪甚轻,身材高大,方形容貌,浓眉高鼻,却生得慈眉善目。
那人说道:“傲珊,正所谓先来后到,我等后来者,该向先来者打声招呼才是。”
再喊道:“暗处朋友,出来一见罢。”
李仙不再隐藏,现身说道:“二位,见过!”转头看向林傲珊,笑道:“傲珊,好久不见!”
林傲珊一愣,那人好奇望来。林傲珊古怪道:“李……李仙?”李仙笑道:“正是。”
林傲珊看向李仙,甚感为难。昔日合力剿匪,而今摇身一变,李仙已成花贼。巡天司监察天下,更有剿匪抓贼要责,此节相见,实不知如何相处。
李仙说道:“想必二位不是为抓我而来。傲珊,不引荐一二?”
林傲珊说道:“他是我领路老大,名为汉擎霄。”
汉擎霄笑道:“傲珊,想必这位便是最近甚是出名的李仙罢!李兄,见过。”
李仙奇道:“汉兄,见过。旁人见我无不人人喊打喊杀,剥皮抽筋尤不解恨,汉兄即便是客套,愿意喊我一声李兄,也足见得绝非常人。”
汉擎霄慈眉善目,却身材高大,温和说道:“俗人见识罢了。传闻好坏,不值一哂。我只信眼前所见,我第一眼见李仙英武不凡,绝非奸恶之徒,甚感投缘!”
林傲珊轻拍胸脯,心想:“好极,汉老大不对付李仙,相安无事,甚好甚好。”,放开胸怀笑道:“是吧,李仙人还行的。传闻添油加醋,都是那周士杰搞鬼。”
林傲珊说道:“这般说来,李兄绝非花贼?传言乃是误传?待此事了结,我自会替你澄清。那周士杰太为可恶,这般毁人清白,他是欺你家世弱。哼!”
李仙笑道:“说来惭愧。李某虽不屑做此作奸犯科之事,但因缘际会,确与花笼门牵扯不浅。不敢尽说清白无辜,澄清之事便不劳烦了。他等要骂便骂,我不在乎。”
林傲珊惊道:“啊!你真成花贼啦?”看向汉擎霄,说道:“不过纵是花贼,也有好有坏。嗯,他应当是好花贼。”
汉擎霄说道:“哈哈哈,你是怕我与李兄弟起争执罢。放心吧,我岂是鲁莽之人。倘若我料想不错,李兄弟到此而来,目的与我俩相同。我们非但不是敌人,兴许会是盟友!”
李仙了然笑道:“不如我俩互相交底。”汉擎霄爽快道:“早有此意!”
这时再闻一阵脚步,行进一黑袍人。那人解开头兜,竟是“静春山·王龙”。昔日“访仙客栈”,唐风长老所率商队与静春山师徒三人相遇。静春道人识破花贼乔装,果断诛杀,数十人尽数伏诛。
静春山属岳山剑派支脉,五大剑派联袂起盟,静春道人率师徒几人,赶赴飞龙城会盛事,结交同辈同脉豪杰,登临更高舞台。
然则五剑会面、灵狐大宴、庙会上香…均无师徒三人踪影。李仙曾有留意,却不曾细酌。此节再见,既惊且不惊。
汉擎霄问道:“李兄难道认得他?”李仙说道:“实不相瞒,昔日绣城罗家,见过王兄一面。当时绞杀黑面蝠王,王兄英姿不俗。”
王龙一愕,朝李仙拱手。说道:“幸会,幸会。”
汉擎霄说道:“此事说来复杂,但李兄事迹,我已听闻,当下倒是最可信的盟友。我汉擎霄、林傲珊乃巡天司人物。巡天司…代天巡察,监察江湖,慰问百官。”
“摘星司观气运、测星像、推星图,预知渝南道暗蕴动乱,特派巡天司探查。那飞龙城地处虽偏,但却属入流城镇,影响不浅。其贺城主表面宽厚仁和,广交江湖好友,扩张声望,暗中囤积兵粮,野心勃勃,实有起乱之意。”
“我等特来探查,遇到王龙兄弟。王龙兄弟,你请说罢。”
王龙沉声道:“那贺问天看似宽厚,实则奸诈至极。我五剑会面…师尊受邀参与,带我与师妹见见世面,扩扩眼界,结交英雄好友。途中遇到花笼门一伙。”
“师尊杀伐果断,令我与师妹诛杀恶贼。不需多久,便尽数歼灭。师尊听闻贺城主宅心仁厚,极通明事理,我等诛杀花贼,为民除害,自然无罪。何必逃避,只需见面解释,自可说清一切。更能不牵连旁人,便静候官兵抓拿。”
“当日飞龙城少将杨心枪带领队伍围来。那杨心枪倒颇有礼仪,说道:‘几位英雄固然惩凶杀贼,但数十条性命岂能儿戏,你等若问心无愧,便请跟随杨某回去。’我师尊见此少年正气凛然,更不疑其他。”
“我三人皆入囚车,囚车特别铸就,极难摆脱。那杨心枪又道:‘几位,抱歉了。事后若弄清楚事由,杨某定亲自道歉。现下…拿三蒲团来,容三位静坐歇息罢!’我等三人虽入囚车,却皆无疑虑。被运到天牢之中,暂时安住。”
“其间贺城主亲自面见,询问具体事由。起初他厚礼相待,说:‘虽留几位暂住牢房,但贺某敬佩几位意气。已嘱托牢兵不得无礼,待事态弄清楚,必亲自迎接。’师尊笑道:‘素闻贺城主仁得宽厚,此节一看,果真如此。事关人命,谨慎是好事。贺城主慢慢查探便是,至于我师徒三人问心无愧,便是天牢,也安然居住得。’贺问天爽快笑道:‘不愧是剑派人物,果真风度翩翩。日后证得清白,贺某再邀你饮茶。’”
“此后数日,贺城主日日前来问询。问五大剑派相关,问师尊出身,有时也谈说家常之事。起初几日,我等尚未起疑,但时日一久,始终不能放出,师尊始有怀疑,微微觉不妥。”
“随后牢兵送来的菜肴,越渐难吃。又过几日,竟发馊发臭,如同泔水。我大怒问道:‘你们贺城主说以礼相待,怎给我这些吃食!’将所有菜肴打翻。那些牢兵笑道:‘作奸犯科,为恶为祸,还想吃山珍海味?若真吃山珍海味时,那小命就得丢喽。’”
“此后更变本加厉,不但菜肴发臭发馊,竟还朝里吐唾沫,洒泥沙。着实难以下咽,我师徒三人绝口不食。我等修为傍身,数日不食,本无大碍。师尊数次想强闯,但琢磨不定,到底是贺城主忙于务事,下人使坏,还是他所指使。若是前者,岂不伤了情谊,平添麻烦?”
“是以苦苦忍耐,又过数日,唯师尊端能维持静雅,我与师妹皆已饥渴,牢中臭气熏天,待这般多日,都极感不适。恨不得立即出去。”
“师尊静养功夫极好,但亦逐渐坐不住。偏就这时,贺城主终于再来了,他这次却是冷若冰霜而来。”
“师尊便问:‘贺城主,到底什么情况?’贺问天当头怒喝:‘好个妖妇,胆敢骗我,你们分明便是杀人恶徒!哪里是什么剑派君子?’我师徒三人都大为不解,猜想案件再清晰不过,难道查错方向?师尊说道:‘贺城主,此案并不复杂,你对我等似有误会。还请将细节托出,我等细细对照。解开误会。’”
“贺城主说道:‘大胆妖妇,死都临头,还敢妖言惑众。当本城主好骗么?你们分明是见财起意,将商户尽皆打杀。已有人证当庭作证,你如何辩解!’当时我师徒三人虽不悦,但始终未怀疑贺问天。只认为有人从中作梗。师尊问心无愧,便说道:‘何方妖人,如此诬陷。贺城主,不如容我师徒三人,与他当庭对证!’”
“贺城主冷笑道:‘当庭对证?你们三言两嘴,谁又说得过你。若想当庭对证,你们需身戴枷锁,一个一个对证公堂。彼此间若有半毫偏差,便是撒谎,该以我城律法惩戒!’当时我师徒三人急于自辨清白,纷纷同意,身戴枷锁。”
“师尊、师妹先一步被领出天牢。我则过了几日,才被拉去公堂。但对簿公堂前,提前喂了哑药,半点话语说不出。自这时起,我才知贺问天是伪君子。公堂中有苦难言,有力难施。诸般罪名,强加于身,被判处极刑,更要斩首示众。本命将绝此,万幸两位义士相救,这才捡回一命,但师尊、师妹却…”
李仙问道:“难道她们已被斩首?”想起静春道人、纪慧侠女英姿俊貌,不禁惋惜。
汉擎霄说道:“当日对簿公堂,我与傲珊在旁旁观,觉察出对方言语颇多蹊跷,故而将其救下。喂服解毒妙药,恢复口舌。听他言说经历,便知贺城主两面三刀,果真有异。”
“我等料想那静春道人、纪慧师妹命运多舛,未能遇到我们,已经杀头死去。斩首的罪犯,死后尸首存放义庄,我等便去找寻。虽确实见几具女尸身形相似,但面目口耳皆被刀剑剐毁,难以认出。本猜想便是她二人。”
“便偷取而出,寻地埋葬,立好碑文。”
“但后来听闻诸派女眷失踪。回想贺问天目的,恐怕并非诬陷构害,而是为无声无息抓得二女。于是便来此处探究,遇到了李仙兄弟。”
李仙说道:“内中竟有这般多缘由。”暗想:“昔日我与她师徒三人,便有一面之缘,怎料阴差阳错,到此处竟又有交集。”
汉擎霄欲探查凤宴。便让三人分头行动,先后抵达凤宴,以此消除眼线注意。汉擎霄说道:“正是因此,贺问天这才将诸多恶事,尽数推脱给花笼门。李兄弟为求活命,故而也来探查。”
李仙笑道:“汉兄聪明!如此说来,我等是最佳盟友。”王龙方知李仙为花贼,厉声说道:“你是花贼,我俩虽目的相同,但若说与你成盟友,却是万万不可。汉兄,你说是吧?傲珊妹子,你呢?我等怎能与花贼为伍?”
李仙看向汉擎霄,忽然皆爽朗一笑。李仙说道:“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看来王兄弟吃一堑却未必能长一智。”
汉擎霄点头说道:“这倒在理。”王龙正待喝骂,闻汉擎霄点头赞同,不禁颇感无措,张口欲言,又将声吞下。
林傲珊疑惑道:“李仙,把话说清楚。古里古怪,我可不喜欢听咕噜话。”王龙见林傲珊对李仙更颇为自然,更为不解疑惑。
李仙笑道:“王龙兄弟,你与你师尊、师妹因何落此结局,难道不曾反思吗?贺城主声誉好,你等被百般欺辱,却始终相信。我李仙声誉差,纵不曾对你有半分不敬,半分无礼,你却极尽嫌弃。”
王龙一愕,脸色青白,顿知此节关要。林傲珊点头道:“不怪你们大笑,哎呀,小龙,你怎不长记性呢?以后可得长记性。”她祖奶奶当惯了,有时称呼“汉擎霄”为小汉。
王龙犹豫片刻,拱手道:“受教了!”对林傲珊说道:“姑奶奶,你叫我小龙,着实奇怪,显得我是你孙子似的。”
林傲珊叉腰道:“好啊,你不愿当我孙子?!”王龙脸憋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林傲珊扬手道:“罢了,罢了,你想当我还不要呢。李仙才是我心仪的俊后生。”
李仙玩笑道:“可别,您还是认王龙罢。汉兄也成。”汉擎霄笑道:“混账话,我年岁比傲珊都大,那有这般倒反天罡的。”
众人玩笑一阵。王龙颇感怪异,不时打量林傲珊。他此行赶赴盛事,连遭颇多磨难。师尊、师妹生死不明,下落不明。性命将丢,偶遇林傲珊、汉擎霄相救。
林傲珊开朗大方,虽爱自居辈分高,说话总有训小辈口吻。但并无傲气凌人,逐渐接触,不免暗自叫王龙暗自动心。汉擎霄稳重沉静,低调睿智,更叫他钦佩非常。
他见剑派诸多同辈同脉弟子,与贺城主交谈甚密。不敢接触,便与林傲珊、汉擎霄行动。见平生所倾心、所敬仰二人,都与李仙相处融洽。不禁嫌隙渐摒,主动拱手道:“李兄,适才话语,是我言过了。还望李兄莫怪!”
汉擎霄、林傲珊皆高看他一眼。李仙爽朗笑道:“我可没那么小气。”
汉擎霄说道:“飞龙城东面是雪龙山脉,北面是龙鸣震峡,乃极凶极险之地,起险峻之势,造就异样景观,使得历来文才骚客,皆好游访。自高处俯望,好似卧雪巨龙,欲飞跃断峡,有潜龙飞天之势,鱼跃龙门之壮丽。”
他取出一面城况舆图,将周遭山势,笼统描画。汉擎霄说道:“区区飞龙城城主,竟然谋备起势。纵然世道将乱,皇朝式微,也绝不敢轻易这般。那贺城主定另有倚仗。”
“摘星司前辈说过,此城内或藏大墓。北面的龙鸣震峡应是路口之一,我猜测贺城主倚仗便在墓中。探查清楚此处,揭穿贺城主阴谋,所作所为……如此这般,李仙能摆脱困局。我等监察之职,亦可完成。”
李仙问道:“此事重大,巡天司何以不多派些人手?”汉擎霄说道:“贺问天狡猾如狐,派遣人手再多,也多不过他军兵。且我等前来,只为巡察,不为诛杀。自然轻便而潜。”
李仙说道:“这般说来……这贺城主想必更为老谋深算。”王龙、林傲珊智虑皆浅,问道:“此话怎讲?”
李仙说道:“倘若汉兄所言不错。贺问天的计谋,已该初有成效,且环环相扣。五大剑派联袂起盟,特来飞龙城相聚。对贺问天而言,实是一大机缘。”
王龙问道:“如何说?”
李仙猜测道:
“五大剑派皆有宗门,何以不远万里,偏到飞龙城商讨联袂之事。五大剑派联盟不分高低,各派地位相同。这般看来,五大门派谁也不能当做主场。唯有另选客地会面,才彰显各剑派地位相同。”
“五大剑派虽同源同脉,但若谈说起各方利益,定有争执。故而千挑万选,决意来飞龙城解忧楼,更有借第三方调解润滑之意。若有冲突,有德高望重者出言调说,那便大有不同。”
汉擎霄点头道:“不错。武人意气重,有时事情简单。但谁都被脾气顶着,不将话说清楚。因此闹得误会,不愉快之事常有。”
李仙说道:“我料想贺问天自静春道人口中得知此事,便暗有谋划,甚是深远。”
“贺问天先力撮联盟,江湖名望更高。再使五派女眷失踪,借势推给花笼门。下一步他定设法拔除花笼门,大张旗鼓,再扬声势,尽得好名声!”
“众女眷无论巡回与否,花笼门遗害世间。他此举必享盛誉,倘若侥幸成事,他名声焉能不响?”
“五大剑派分居五座高山,彼此均有距离,既已结盟,日后不免以飞龙城为聚点。”
“如此这般,环环相扣…五大剑派与他必然交好!他已同时博得五大剑派的好感。这时他名声既好,又得五大剑派相助。且五大剑派环绕飞龙城,隐隐形成一圈外围屏障。日后筹办盛会,遭敌求援…皆有无数好处,已微微成势!”
王龙、林傲珊、汉擎霄均连连点头。汉擎霄说道:“好智虑,傲珊好好学学。”
林傲珊不住赞扬说道:“小仙表现不错!上次剿灭花贼,也是你用计成功。看来许久不见,越发聪明了。”
李仙说道:“仅是推测。但这贺问天若有称霸之意,该当有此算计。”
王龙敬佩道:“李兄这般才学,只当花贼,未免太过浪费!”李仙说道:“此事另有隐情,此事不好说。”
汉擎霄说道:“若是这般,何以你还没能遁逃?”
林傲珊说道:“是极,贺城主该巴不得你们逃走才是。”李仙点头道:“更该做足大戏,烘托大戏,博得诸多剑派好感,绝不会忽的消失。由杨心枪经办抓贼之事,尽抢风头。”
李仙说道:“倘若我料想不错,他或是遇到某种麻烦,无暇顾及别事了。”
汉擎霄说道:“好!具体如何,我等探探才知。”他取出一金盘,说道:“此物乃摘星司所赐。”他不加详说,只拨动金盘。
金盘内蕴万千刻文,运使复杂至极。李仙观得片刻,便感头晕眼花。汉擎霄忙提醒道:“诸兄莫看,此旁蕴藏无穷算理,不得要义者,观此盘拨转,恐有性命之危。”
李仙说道:“我等四处摸查,且看有无线索!”分散各处探查。
汉擎霄盘拨片刻,忽然凝重道:“啊!此处底下,竟有墓藏。此处墓藏地势,乃是‘九窍龙心穴’。此处乃是其中一窍,本是一大天坑,但被解忧楼封堵了。底下便是大墓。”
李仙问道:“可能设法进去?”汉擎霄说道:“困难了,解忧楼机关复杂,我纵有金盘,难算出分毫。我等若想进墓,需另寻九窍龙心穴的其他窍孔。但其余八窍,恐怕都在城外。”
李仙沉咛:“难道真无计可施?”汉擎霄说道:“除非解忧楼坍塌,可这又何等困…”
正言说间,忽感楼阁震动。汉擎霄立即取出金盘,快速拨动,惊诧说道:“九窍龙心穴…窍穴在变动,且好似是…是人为,哎呦!这解忧楼真要塌啦。”
头顶一株赤木砸下。李仙侧身闪避,眼见楼身狂震,灯台倒塌、玉案粉碎、舞女惊逃、红绸断裂…诸多变动,仅在刹那之间。
李仙游身闪避,忽见林傲珊武学稍弱,将被一木梁压住。王龙、李仙同时施救。王龙距离稍近,轻功不俗,一剑纵劈而去。内炁汹涌,剑炁如浪如涛。
然解忧楼通体木料坚韧胜过玄铁,不惧火烧,不惧刀砍,且厚沉至极。王龙剑虽先至,在木梁上留下不浅划痕,却终究难以化解。
正当林傲珊、王龙均感无望时。见一柄银枪刺来,恍有龙啸之姿,兼有鬼蟒之狰狞。霸气无匹,一枪将木梁捅得粉碎,木屑四处溅洒。
见李仙银枪出袖,实力骇人!王龙、林傲珊、汉擎霄皆不住惊叹,暗道:“好少年,好英雄!”
李仙轮舞枪法,枪尖挂着无形“纯罡炁衣”,一甩一震,周遭落木尽被推向远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李仙说道:“小心!这些木料均非凡物,比铁石更沉!”王龙感激道:“李兄,谢了!”
林傲珊喜道:“好啊,你又厉害啦!”她毫不拖后腿,卯足劲抵御。巨木洒落间,地面忽咚隆一声,解忧楼中心处凹陷一处巨坑。
李仙、林傲珊、王龙、汉擎霄四人顺势跌落坑中。周遭漆黑一片,只觉身体坠落。李仙睁开重瞳,观察三人情况,皆施展轻功缓阻坠势,并无大碍。
忽一刹那,李仙隐约听得深坑中传来一道怒吼,满腔愤怒,却极无计可施般:“温彩裳!贱妇!贱妇!贱妇!”似出自贺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