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州。
北境。
问道宗。
许闲回来那一夜,醉晚居一片笑语欢。
许闲请大家吃肉,喝酒,很是热闹。
历时一年,几番波折,归来门中,却并无不同。
一年时间。
涂空空炼气后期。
夏初一炼气中期。
张阳和林浅浅仍然停留在金丹境...
十六年的苦修,可谓举步维艰,哪怕拥有问道宗最好的修炼资源,许闲还格外给两人开了小灶,到了金丹以后。
每突破一境,都好比百尺竿头再加一寸一样。
难。
用张阳的话讲,修炼真的难的。
可见因祸得福,一念入六境的药小小,是多么的幸运。
大家的境界,并未有明显增长,倒是鹿渊,悄咪咪的突破到了七境,和许闲同阶。
对此。
许闲并未感到意外,鹿渊的修为,和别人不一样,许闲推测,他应该是之前的修为恢复了。
否则何至于这么快。
再说了,人家生来本就是六境巅峰的存在,现在过去了几年了,突破七境也合理。
若非没有那两年,放血替药小小治病。
许闲想,怕是还能更快一些。
月下畅饮,清风徐徐。
李青山又一次不请自来,很不高兴,他想着,得让许闲搬出去了。
理由是因为,很多次,许闲吃饭喝酒,都不喊他。
吃饭不喊无所谓,不要他喝酒…不能接受!
这是他家。
有这样的吗?
许闲一见他就来气,本不想搭理。
见他厚着脸皮,喝自己带回来的魔神醉时,心情就更不好了。
许闲说:“你别喝我酒?”
李青山说:“你别住我家?”
许闲说:“老子就住。”
李青山说:“老子偏喝。”
两个大男人,拌嘴如小孩...
李青山让许闲别那么小气,学学他,做人得有度量,还说你们这么多人,在我这白吃白住,他说过半个不字没?
人要有脸面。
许闲气乐了,指着旁边,蹲在锅旁,狼吞虎咽的两个小丫头,控诉道:
“你特么真有脸,你看看,你给这两孩子饿啥样了。”
李青山眼神躲闪,敷衍道:“关我啥事?”
许闲破口大骂道:“你别给我装,真当我不知道,我给他们一人留了一百万积分,是不是被你坑去了?你特么也下得了手啊你,你真是个人。”
李青山纠正道:“话得说清楚,什么叫坑,我那是赢的,愿赌服输。”
跟两个孩子打赌?
你是真要脸啊你。
许闲越想越气,撕伞可以啊,可你不能往死了嘶啊,再说了,你嘶你徒弟的许闲能忍。
毕竟这玩意,多少算是问道宗的传承之一。
可你撕我徒弟的干鸡毛啊。
“我就不该把我外甥女交给你。”
李青山再次纠正道:“讲清楚,是你们都不要的,好吧,你赶紧领走。”
他也没少遭罪。
不怕贱人耍横,就怕老实人不要脸,许闲懒得跟他废话,伸手讨要道:
“别废话,把钱还回来,不然就走,别喝我酒?”
李青山淡淡道:“没钱!”
“钱呢?”
李青山悠悠道:“找你师姐要去。”
“嗯?”
李青山喝了一口闷酒,突然就悲伤了。
许闲试探道:“你又输了?”
李青山揉了揉鼻子,没说话。
许闲继续问道:“那么多积分,你全输了?”
他记得,当初鹿渊入宗门时,他可给李青山分了不少积分啊。
都没了?
李青山用沉默给了他答案。
“你真是个废物啊!”许闲无语道。
李青山不乐意了,反驳道:“你知道个屁,那是她耍赖皮。”
“那你就不会不赌?”
“我特么很想赌?”
两人又干起来了。
许闲是真无语了。
他严重怀疑,坑这两小家伙,也是叶仙语在背后指使的,骂骂咧咧道:
“我真是醉了,一宗门,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全特么是赌鬼。”
鹿渊听个乐呵,在一旁笑的肚子疼。
许闲冷眼一瞪,“你笑个屁,让你带孩子,你看给孩子饿的,你就不能看着点?”
“眼睛蒙块布,你真当你瞎啊?”
鹿渊不乐意了。
关我屁事啊,我也不用吃饭啊。
再说了,
他觉得喝粥不挺好的。
容易消化。
而且。
用他们兽族的标准来说,小辈修行,吃点苦,没坏处的。
养尊处优,
长不成苍天大树。
他觉得,问道宗的教育理念,还是很符合他的胃口的,自食其力,各凭本事。
真正做到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也不装了,手一伸,黑着脸,“还我披风。”
许闲打着哈哈,“喝酒喝酒。”
鹿渊:“......”
许闲拉着李青山,商量着怎么能从叶仙语那里,坑一笔回来,李青山兴致勃勃。
觉得这事,不能从长计议,得越快越好。
越聊越起劲。
叶仙语在桃花仙府愣是打了一夜的喷嚏...
夏初一和涂空空,吃的肚子圆鼓鼓,背靠着背坐在草地上,看着满池星河,脸上写满了幸福。
夏初一说:“我舅舅出关,我俩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出来了。”
涂空空说:“我师傅最好了。”
夏初一说:“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舅舅...”
张阳和林浅浅,半场离席。
张阳心大,一路夸赞,闲哥牛逼,三十岁不到,七境了,林浅浅却有些忧郁。
差距越拉越大了。
明明一起进的宗门,还说好了,一起努力,一起长生的。
现在好了。
他们被扔半道了。
“阳阳,咱们真的得努力修行了。”
“我还不够努力?”
“那就再努力一些。”
“呃...”
如果努力有用,世间哪来的庸才呢?
散场离席,许闲先是找到了药小小,将封灵印交给了她,一并附上了使用方法。
药小小尝试驱动,发现真的有用,在许闲的帮助下,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竟然真就把那抹阴气散发出的波动,给镇压下去。
而她。
也能开口说话了。
阴气睡了一觉,醒来天塌了。
药小小感动了。
一双异色眸中,隐隐泛着泪光。
如昔日般,像个小姑娘一样,“呜呜,小师祖,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许闲很认真道:“你要是想报答我,你看,我那剩下的八亩灵药田有没有可能种满仙植?”
药小小怔了怔,随即重重点头道:“能!”
许闲很欣慰,“加油!”
“好!”
四层剑楼不好盖,身边的人,也不能放过。
该出手时就出手。
一切完事之后,许闲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刚进门,准备打坐吐纳,鹿渊便就追了进来。
“许闲,”
“你还我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