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肯定是还不了的,许闲说丢了。
鹿渊是不信的。
他笃定被许闲贪了,还说没想到许闲是这种人。
连自己人都骗。
原本,宗门里传的那些不好的绯闻,鹿渊是不太信的。
人云亦云,也曾为少年打抱不平。
可现在。
他信了。
每每想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许闲还在极力的辩解,他问鹿渊,“你知道这一趟,我有多险吗?”
“你知道我差点死在八阶巅峰大魔王的手里了吗?”
“你晓得我跟魔神干起来了吗?”
“你能想象到当时情况有多危急吗?”
鹿渊双手一摊,“所以呢?”
许闲总结道:“所以在那种情况下,披风丢了,不合理吗?”
“呵呵!”
鹿渊气笑了,这瞎话编的,谁信?
“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呢?”
“你是不是不信我?”
“我信你见了鬼?”
许闲也不装了,让鹿渊跟自己来。
鹿渊说来就来,于是二人,踩着夜晚最后一抹星月,离开了醉晚居。
过了长生桥。
于宗门外一无人的山涧里,落地。
鹿渊侧倚在溪边一棵大树上,双手环抱,“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想怎么狡辩。”
费这么大劲,带自己来这里,鹿渊还真想瞅瞅,他许闲,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睁大你的眼睛看好咯。”
许闲撂下一句狠话,便当着鹿渊的面,把老龟和石碑自神剑池里搬运了出来。
搬运前,还不惜浪费一次封天困阵,将四周之地给隔绝了开来。
老龟和石碑。
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一切谜团解开前,许闲认为,越少人知道越好。
哪怕是自己的师姐和师兄们也一样。
免得徒增烦恼。
石碑砸落溪涧,沉睡的老龟被惊醒,骂了一句nm,然后就被石碑给拽出了剑冢小世界。
窒息的疼痛席卷,脑袋一沉,眼前一黑。
晕死过去。
看着凭空出现的石碑,感受着石碑上那陌生的气息和波动,鹿渊破天荒的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
眼神在石碑与铁链之间,一遍又一遍的巡视着。
思绪很深。
“这是....”
许闲瞅见鹿渊的反应,稍微有些失落。
显然,以鹿渊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不认得这石碑。
当然。
失落的同时,也有一些庆幸,庆幸鹿渊跟这老龟不是一伙的。
不是说跟老龟是一伙的就是坏人。
但是跟老龟是一伙的,那立场和自己就是对立的。
毕竟,李太白,可是自己的师傅啊。
他怎么也得站在自己师父这边吧。
反正别人坏不坏他不晓得。
他师父肯定是好人。
为天下苍生,建立问道宗,制衡四方,以一战之力,终结了凡州数万年来,四族争锋杀伐的局面。
更是以一己之力,封印了天门。
鹿渊顺着锁链,注意力最终还是落在了那碗大的乌龟上,眼中复杂更甚。
他挪动脚步靠近,指着地上的乌龟,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小王八。”
鹿渊无语,自己当然知道是王八了,还是小…
继续问道:“死了?”
许闲瞥了一眼,有些不自信道:“没有吧。”
一只老龟,龟壳在翻,脑袋,四肢,尾巴,裸露在外,自然垂落,四仰八叉。
确实像是死了!
鹿渊拿脚踢了踢,下意识道:“看来,它被你折腾的挺惨。”
许闲一愣,“这你都知道?“
鹿渊无语道:“废话,我又不瞎。”
虽然。
宗门里的人,都管他叫瞎子。[因为他总是缎带蒙眼]
许闲悻悻不语。
破晓的山涧里,一块石碑耸立,两个少年模样的青年,就这般蹲在地上,盯着地上的“死龟”嘀嘀咕咕。
你一言,我一语。
“怎么样,能看出什么来吗?”
“没!”
“你不是知道的挺多?”
鹿渊明白许闲的意思,这是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什么,可说真的,他确实瞧不出什么来。
只是中肯的评价道:“看这石碑,比我年长,这老龟,想来也年长于我。”
许闲下意识的顿首,看的出来,鹿渊没撒谎。
鹿渊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魔渊!”
“魔渊哪里?”
“溟池之下。”
鹿渊略一沉吟,摇头道:“没去过。”
许闲说这是一句废话,随口问道:“你认得玄武不?”
鹿渊淡淡道:“废话。”
“那你见过吗?”
鹿渊无语道:“废话!”
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四只神兽,这是传说,谁没听过呢?
是否见过?
上哪里见去。
洗洗睡吧,梦里兴许有。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劲,许闲这么问自己,肯定不是随口一提,一个大胆的猜测,闪过鹿渊脑袋。
眼珠一瞪,不可思议道:“这家伙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许闲便肯定的说道:“它不是。”
“呃...”鹿渊被噎了一下,骂道:“那你提玄武干鸡毛。”
许闲也不卖关子了,索性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跟鹿渊说了。
它是溟龟。
生于乱古纪元。
后被镇压在了凡州。
还顺便提了上界李家。
鹿渊听完,嫣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原来如此!”
许闲深深的刮了他一眼,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
鹿渊一番纠结,拧眉道:“我是知道一些事情,不过,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许闲细节的挪动小碎步,往鹿渊旁边靠了靠。
“讲。”
鹿渊也往旁边挪了挪,始终保持着距离,娓娓说道:“嗯,乱古纪元之后,是仙古纪元。”
“嗯。”
“相传初期仙古纪元,确实爆发过一场帝战。”
“嗯。”
“那一战后,世间再无仙帝。”
“唔?”
鹿渊说:“帝落之争,传闻是由一位来自界海的仙帝引发,后来波及到了诸天万族,而后举世征伐,至于结局,史书只留下了寥寥数行。”
“相传那位君王,被逼回了界海。”
“现在看来,传闻并不一定是真的。”
“按你说的意思,那位君王,兴许和这老龟一样,其实是被镇压在了这凡州...”
鹿渊分析道。
许闲摸着下巴,鹿渊的分析,和自己的想法,差别不大,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位君王,叫什么呢?”
鹿渊瞥一眼许闲,淡淡道:“就叫君。”
“嗯?”
“帝号··黄昏,不灭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