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军!你快看!有人在暗戳戳说咱《浪潮》‘借守根之名,行崇西之实’,还把你之前谈格拉斯的事翻出来了!”
    林一民抱着一摞《文坛通讯》冲进文学社办公室。
    许成军刚把南京军区的采风笔记整理好,闻言伸手接过刊物,就看见头条标题——《警惕校园刊的“隐性崇西”:从某刊创刊词说起》。
    开头第一句就是。
    “部分青年创作者,一边喊‘守本土根脉’,一边频繁引用西方作家理论,表面批‘公知’,实则用西方话语体系取代本土文学。”
    现在这些“公知”道行还是不行啊!
    这就直接露头了?
    不知道小松鼠露头是要挨打的嘛!
    放在后世,那不得先把许成军吹一吹,再断章取义,打入极右阵营。
    搞你个抵制改开?
    “这不是明摆着说你吗?”
    徐薇端着刚泡好的菊花茶凑过来,看见文中“隐性崇西”四个字,气得把搪瓷杯往桌上一墩。
    “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耻?你谈格拉斯《铁皮鼓》,是说‘文学要敢批判’,怎么就成‘用西方取代本土’了?”
    “无耻?”
    许成军抬眼,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之前骂那些‘媚外软骨者’时,在他们眼里,说不定也挺‘无耻’。”
    “那怎么能叫无耻呢?”
    徐薇急得小脸通红,掐着腰站在桌前,马尾辫都跟着晃,“咱这是站在民族大义上说话,是走正确的文学道路!他们那是故意歪曲,能一样吗?”
    一旁整理投稿的许得民推了推眼镜,轻声插了句:“可按文中的说法,人家也说自己是‘警惕文化渗透’,看起来也挺爱国的。”
    “那能一样?”
    徐薇转头瞪他,语气更急了,“咱说的是‘守根不盲从’,他们是‘把提西方就当崇西’,咱站在真理的标准上!”
    “那这‘真理标准’,又是谁定的?”
    许成军放下刊物,目光扫过办公室里沉默的几人。
    林一民攥着稿纸没吭声,许得民低头抠着桌角,显然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还是太嫩了啊~!
    徐薇被问得一噎:“你……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这不是明摆着的道理吗?难道要跟着他们把西方的东西当圣旨,才叫对?”
    许成军莞尔,起身走到窗边:“我不是帮他们,是想跟你们说。
    这不是简单的文学派系争斗,是这个年代对兔子未来道路的争论。
    有人想跪着走,觉得跟着西方走才安全;有人不想走,怕丢了自己的根;有人想站着走,要在守根的基础上找出路;还有人想把一切都吃到碗里,既想借西方的名博眼球,又想靠本土的壳谋好处。”
    “这么厉害?”
    他回头,目光落在众人脸上:“这是道争啊,可不是请客吃饭。
    文中把‘引用西方理论’和‘崇西’画等号,看似是说‘隐性崇西’,实则是怕年轻人找到属于我们字的路。
    他们要么想把咱们拉回‘盲目排外’的旧路,要么想逼咱们掉进‘****’的坑,唯独不想让咱们走自己的路。”
    道路的争夺永远不是简单的请客吃饭。
    而是刀枪见血的明争夺暗斗。
    “那咱们咋办?”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扣‘崇西’的帽子吧?”
    “好办。”
    许成军拿起桌上的《浪潮》,翻到创刊词里“文化自信非民粹,制度自信非僵化”那句,指给众人看,“接着办刊,接着写兔子故事。他们说咱们‘用西方话语体系’,咱就证明咱的话语体系,从来扎根在自己的土地上。道争拼的不是嗓门,而是真理。”
    徐薇讷讷地说:那也太久了吧!
    “什么时候能战胜他们嘛!!”
    “别想着一口吃个胖子,我们努力的目标不是跟他们打骂战打赢,而是挖掉他们生存的土壤。”
    林一民突然笑了:“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至于打倒谁嘛.”
    其实这个年代的公知左中右都有,什么思想都有。
    有人是真心反思社会问题,偶尔说错话、说偏激话。
    有人是单纯认知局限,对西方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许成军在创刊词里剑指的“公知”,从来不是这些“无心之失”,而是专指那些“外国月亮圆”的类型——他们说的话不是偶尔出错,而是故意用虚假叙事糊弄兔子人,把西方的缺陷包装成优点,把兔子的进步歪曲成问题。
    其实,像后世大家常提的王、郎、查之类的都算不上公知。
    但,方龙蒋高这样的不用多说。
    这些月亮圆背后其实都是有援助的。
    大苏那事背后其实有一个高招。
    公费留学生+奖学金+内部渗透。
    这一万个留学生里面,有一个亡了大苏的命,这个人就是叶大侠。
    对我们呢?
    用了同样的一招。
    好在这些年,许成军知道未来我们国家综合实力不断强大。
    于是,很多人嘴里的铁粉、粉红都是真心实意希望和这个国家好的。
    所以,文化侵略从来没有停过,但我们扛住了,尤其是我们的90后,00后,是国家的强大,民族的崛起给了他们最大的文化自信。
    解决这些月亮圆的办法许成军一直知道其实只有一种方式——
    帮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强大。
    ——
    之后的这一周。
    随着《文坛通讯》那篇匿名短文的发酵,沪上乃至全国的文化圈里,越来越多带着“公知”底色的声音开始冒头。
    或明或暗地将矛头对准《浪潮》与许成军。
    其言论看似各有侧重,实则都循着“贬本土、崇西方”的同一逻辑,层层递进地发起攻击。
    有扣理论投机帽子的。
    这类评论多出自所谓“学院派公知”,他们惯于用晦涩的理论包装双重标准,看似客观中立,实则暗藏陷阱。
    “许成军这路数,说白了就是理论投机。”
    说着话的恰好是老熟人。
    南大教授吴正平。
    此时他还以常以“中西比较专家”自居,这会好巧不巧的来魔都进行交流研讨。
    一看——
    许成军又犯事了?
    这不踩一脚他能舒服?
    在魔都作协内部座谈会上公开表示。
    “一会儿引用格拉斯的批判精神,一会儿又喊‘守本土根脉’,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真正的文学研究,要么就沉下心钻研西方理论的精髓,要么就踏踏实实地做本土文献考据,像他这样把西方理论当‘敲门砖’,用完就扔,转头还骂别人‘崇西’,本质上是对学术的不尊重。”
    听得茹智娟当场拍桌子:什么东西!
    另有一位在《文学评论》发表过短文的刘存发,则撰文称:“《浪潮》创刊词里说‘卡夫卡的城堡装不下兔子人的眷恋’,这话看似有骨气,实则暴露了其理论视野的狭隘。
    连卡夫卡的‘异化’内核都没吃透,就敢拿西方作家举例,不过是用西方的‘名气’给自己贴金,骨子里还是排外的民粹思想。
    这种‘隐性崇西’比直白的媚外更可怕,因为它披着‘文化自信’的外衣。”
    他到是没什么坏心思。
    纯粹是卡夫卡的迷弟。
    曾经也是进步青年一枚。
    后来因为公干机会短暂出国留学过一阵,回来把西方的一些文化当成了经典。
    他真诚的觉得国外的月亮就是更圆的,中西差距太大了,没可能的.
    属于和抗战期间,看到工业差距秒投的“进步人士”属于一个路数。
    毕竟汪经纬当年也是爱国进步人士。
    这一类倒是没什么新奇的。
    还有一类走的快的,思想先进的,擅长“解构”的文化评论者。
    他们将本土创作的现实关怀斥为口号化,却对西方作品的价值无限拔高。
    已经像模像样的登上了一些报纸的大雅之堂。
    “《浪潮》里的文章,包括那篇创刊词,全是空洞的口号,什么‘以笔为刃’‘守根立魂’,听着热血,实则没有任何现实分析。”
    一位以“犀利”著称的专栏作家撰文批评。
    “西方作家都是先深入剖析社会肌理,再提出自己的思考,哪像许成军这样,靠喊‘爱国’‘守根’的口号博眼球?这不是文学创作,是政治宣传。”
    他进一步嘲讽:“所谓的‘破冰之浪’,破的不是思想的冰,是文学的底线。
    文学的本质是探索人性,不是唱赞歌。西方文学之所以深刻,就是因为它敢直面人性的黑暗和制度的缺陷,而《浪潮》只会一味地歌颂‘民族骨头’,本质上是把文学工具化。
    这种‘工具化’的文学,比‘崇西’更伤害文学的纯粹性。”
    这些评论和思潮在不断的演化和变形。
    逐渐成为文坛讨论的重点。
    ——
    这些讨论、批评亦或者是赞歌,并未影响许成军的正常生活。
    校内其实也有不少人在明里暗里的议论。
    毕竟人红是非多。
    许成军反倒是将时间更多的投入到宋代文学的研究中,章培横考虑到现在校外的风波,将许成军作为助教暂代的几节课全部取消,改回了原本主讲的老师进行授课。
    他倒是第一次在这些人的课上真的当上了递材料、布置学业的“真助教”!
    不容易啊!
    苏曼舒也因为怕许成军因为这些风波受到影响。
    对许成军更多了几分温柔和体贴。
    每天到了晚上,都要陪着许成军在邯郸路上散步。
    在昏黄的路灯下,再来一个浪漫的拥抱和长吻。
    苏曼舒每每倒在许成军的怀里,都会狐疑地问一句:“你是不是没受什么影响?”
    许成军自然是讪讪停下了“咸猪手”。
    咳咳。
    “肯定、大概、还是受了一些影响嘛!”
    “呸!受了影响还作怪!拿开你的大猪蹄子!”
    “这叫爱情使人目盲!”
    “嗯?你觉得找我你委屈了?”
    苏曼舒杏眼里瞬间充满了泪水,眼里满是对着负心人的质问。
    太能演了!
    你什么性格我不知道啊!
    许成军心里疯狂呐喊,面上还是不变;“别生气啦~亲爱的~”
    “谁是你亲爱的!”
    苏曼舒眼泪瞬间停住,直接白了他一眼。
    “手!拿!出!来!”
    “来了!来了!”
    京城。
    北大《未名湖》核心创作人员小聚。
    查建影、刘镇云、邹时方
    起因是刘镇云收到了华师《夏雨》编辑吴芳云寄来的《浪潮》杂志。
    俩人因为之前因为文学交流有了联系,每期会互换一下《夏雨》和《未名湖》。
    不成想这次竟然多了本《浪潮》。
    起初,他也没当回事。
    复旦毕竟也是名校嘛!弄个校园同人刊不应该的嘛?
    结果翻开一看,好家伙巴老题词。
    复旦中文系大佬背书?
    刘镇云在五四文学社轻拍桌子:“这《浪潮》是来势汹汹啊!还请了巴老题词!”
    “咱有沈老,人复旦作为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学巴老题词多正常!”
    查建影正翻着杂志:“以后来个南《浪潮》,北《未名》不也挺有意思?”
    今年九月,矛盾应北大校团委邀请,为《未名湖》撰写发刊词并题写刊名刊物奠定传承五四文脉的基础。
    可以说《未名湖》一半的声势因为这位老人。
    邹时方皱着眉头:“这会好像不一样啊!这《浪潮》有点没边了!最近南方文坛一直在议论格拉斯和许成军的对话,感觉风向也不太对。”
    邹时方也不是无名之辈。
    他提议恢复五四文学社,提出创办《未名湖》刊物,主编《北京大学校刊》“未名湖”专刊。
    虽然是哲学系的,但也以笔名“士方”在《未名湖》发表过两首诗。
    取得了一定影响。
    查建影、刘镇云、邹时方这些人。
    这在历史上也属于北大难以复制的一代。
    “你们自己看。”
    刘镇云戳着扉页,语气里带着难掩的诧异,“巴老多久没给校园刊动笔了?
    上回还是三十年前给《文学丛刊》题字吧?复旦这是把南方文坛的半壁江山都请来背书了。
    朱东润写序,贾植芳补注,这哪是校园同人刊?比咱们《未名湖》的阵仗还大!”
    查建影眉头渐渐拧起:“‘开放的真谛,是丢了自己去谄媚他人吗?’这话……是冲前些天格拉斯那事来的吧?许成军这是直接在创刊词里回应争议了。”
    她抬头看向众人,声音沉了些:“咱们《未名湖》发刊时,但沈先生的发刊词写的是‘承五四薪火,记校园心声’,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子,登的多是校园生活、知青回忆,没碰过这种中外文学对话的硬茬。
    可《浪潮》一上来就剑指现实,连‘文化自信非民粹’这种话都敢写,这是要跟咱们走两条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