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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暗度陈仓!(5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韩破虏抗旨不尊,拥兵自重,蔑视皇权,其心可诛!”

    “即日起,剥夺其定国公爵位,大将军之职,收回一切兵权,贬为庶民!”

    “钦此!”

    短短数十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太和殿的地砖上,砸得满朝文武心神剧震!

    剥夺爵位!

    收回兵权!

    贬为庶民!

    这是最严厉,最不留情面的惩处!

    整个大殿。

    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一刻还威震天下的大乾军神。

    下一刻,就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庶民?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诛心!

    死寂之后,便是压抑不住的哗然。

    魏玉道一党。

    先是愕然,随即脸上涌现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成了!

    他们费尽心机,罗织罪名,就是为了这一天!

    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彻底!

    魏玉道第一个从队列中走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老泪纵横,声泪俱下,仿佛悲痛到了极点。

    “陛下圣明!”

    “韩破虏此等乱臣贼子,蒙陛下隆恩,不知感恩,反而拥兵自重,意图不轨,早该受此天谴!”

    “陛下此举,乃是为我大乾清除了一个天大的祸害啊!”

    他一边哭喊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

    像看一条死狗一样,瞥向站在殿中,一动不动的韩破虏。

    那眼神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与快慰。

    韩破虏,你不是军神吗?

    你不是自负吗?

    现在,还不是任由老夫踩在脚下!

    随着魏玉道的表态,他身后的党羽们也纷纷跪倒。

    山呼陛下圣明,痛斥韩破虏的“滔天罪行”。

    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全是声讨之声。

    那些曾经对韩破虏敬畏有加,甚至受过他恩惠的官员。

    此刻也纷纷低下头,生怕被牵连进去。

    墙倒众人推,莫过于此。

    人群的角落里。

    一个负责端茶倒水的小太监。

    低垂着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心脏在胸膛里疯狂跳动,一股巨大的喜悦几乎要让他笑出声来。

    大乾,自断臂膀!

    军神韩破虏,被他们自己的皇帝废了!

    这是何等天大的好消息!

    他悄无声息地后退。

    借着更换热茶的由头,迅速离开了太和殿。

    穿过几条宫道,他闪身进入一间偏僻的杂物房。

    从怀中取出一只特制的信鸽,将写好的密信绑在鸽腿上。

    信纸上,只有几个用米醋写下的暗号。

    他打开窗户,将信鸽奋力抛向天空。

    灰色的鸽子冲入风雪。

    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南方飞去!

    ……

    然而,无人知晓。

    就在昨夜,那灯火通明的紫宸殿内。

    乾帝吴烨亲自从龙椅下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枚沉甸甸的纯金令牌。

    令牌之上,五爪金龙盘踞,栩栩如生。

    正面,刻着四个杀气凛然的大字——如朕亲临!

    他将这枚代表着至高皇权的令牌,郑重地交到了韩破虏的手中。

    “拿着它。”

    吴烨的声音。

    再无半分白日的嘶哑与疯狂,而是充满了帝王的冷静与决断。

    “除了京城的禁军,天下兵马,地方府库,皆可凭此令调动!”

    他又将一卷早已拟好的密旨递了过去。

    “北境的兵,朕已经让王高传了密旨,交由你的心腹副将暂代。”

    “他们不会知道真相,只会以为你真的被贬。他们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就是最好的伪装。”

    “朕要他们,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给朕往死里操练!”

    “待你功成之日,就是他们出鞘之时!”

    韩破虏接过金牌与密旨。

    入手冰凉,却仿佛有万钧之重。

    他知道,自己接过的。

    是大乾王朝的国运,是这位帝王最大的一场豪赌!

    ……

    早朝散去。

    韩破虏在一众官员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沉默地走出了皇宫。

    他没有回家。

    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座曾经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定国公府。

    在朱雀大街的尽头。

    那十几名亲卫依旧在风雪中笔直地站着,等待着他们的将军。

    看到韩破虏走出,他们立刻牵过战马。

    “将军!”

    韩破虏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走。”

    他只说了一个字。

    便一夹马腹,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

    十几骑卷起漫天风雪,没有丝毫停留,消失在了京城的尽头。

    他们的任务,不再是镇守边疆,抵御外敌。

    而是效仿赵锋!

    效仿那个他最痛恨的敌人!

    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

    从中原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望族身上,撕下一块块肉来!

    强征土地!

    屯田练兵!

    ……

    冀州。

    自古便是富庶之地,世家林立。

    其中势力最大的,便是盘踞于此数百年的渤海高氏。

    高氏的庄园,占地千亩,亭台楼阁,堪比王府。

    此刻,高氏府邸的大门外。

    韩破虏带着十几名亲卫,静静地站在风雪中。

    他递上了拜帖。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

    高府的大门依旧紧闭。

    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家主人说了,高家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韩……庶民,还是请回吧。”

    他刻意加重了“庶民”二字,言语间的羞辱,溢于言表。

    韩破虏身后的亲卫们个个怒目圆睁,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韩破虏却只是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们。

    他看着那扇朱漆大门,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府邸之内。

    温暖如春的正堂中。

    高氏的族长高远,正与冀州其他几大世家的代表们品着香茗。

    “一个被陛下赶出京城的丧家之犬,也敢来我高家要地?”

    高远放下茶杯,发出一声冷笑。

    “还想学那反贼赵锋搞什么屯田,真是异想天开!”

    一名王家的代表附和道:“不错!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吗?如今的他,连条狗都不如!”

    “高兄,你做得对!就该让他吃个闭门羹,让他知道,这冀州是谁的天下!”

    高远得意地捻着胡须:“他若识相,乖乖滚蛋也就罢了。他若敢用强,哼,我们就联合上奏,弹劾他一个“离京之后,仍图谋不轨”的罪名!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朝廷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闻言,皆是抚掌大笑。

    在他们眼中。

    这个没有了兵权和爵位的韩破虏,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可以任由他们随意拿捏的笑话。

    ……

    冀州城内,一处不起眼的驿站。

    韩破虏的亲卫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上来。

    “将军,那些世家,都把我们当成了笑话,言语间尽是讥讽与不屑。”

    “他们还扬言,您若敢动他们分毫,便要联名上奏,置您于死地!”

    一名亲卫满脸忧色,忍不住劝道:“将军,这些世家在地方盘根错节,势力极大,我们如今势单力孤,强求不得啊!”

    “不如……我们先回禀陛下,从长计议?”

    驿站的房间内,炭火烧得并不旺,透着一股阴冷。

    韩破虏没有说话。

    他坐在桌案前,从行囊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布。

    然后,缓缓抽出腰间那柄跟随他多年的长剑。

    “嗡——”

    剑身轻颤,发出一声龙吟。

    剑刃之上,寒光流转。

    映出他那双毫无波动的眸子。

    他就这样用白布,一遍又一遍,极为专注地擦拭着冰冷的剑锋。

    动作缓慢,而沉稳。

    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亲卫看着将军的侧脸。

    看着那柄杀人无数的利剑。

    将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

    第二日,天色刚亮。

    韩破虏没有再去递什么拜帖。

    他直接带着那十几名亲卫,来到了渤海高氏的府邸门前。

    “开门。”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守门的家丁见又是他们,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没听见昨天管家的话吗?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韩破虏不再废话。

    他抬起脚。

    一脚踹出!

    “轰!”

    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

    连同门栓一起,轰然向内倒塌!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整个高府!

    “什么人!敢闯高府!”

    “找死!”

    霎时间,数百名手持刀剑棍棒的护院家丁。

    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韩破虏十几人团团围住。

    高氏族长高远。

    在一众族人的簇拥下,面色铁青地走了出来。

    “韩破虏!你好大的胆子!”

    他指着韩破虏,厉声喝道:“你这是要造反吗!”

    韩破虏无视周围那数百柄明晃晃的刀剑。

    他迈步跨过倒塌的大门。

    一步一步,走到了高远的面前。

    随后,缓缓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剑尖,直指高远的咽喉。

    “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

    他的声音,在数百人的包围中。

    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田,或者命。”

    “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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