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剑尖。
距离高远的咽喉不足半寸。
高远脸上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凝固。
他看着韩破虏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仿佛在他眼前的。
不是冀州第一世家的族长,而是一块可以随意切割的木头。
短暂的惊愕之后。
巨大的羞辱感冲垮了高远的理智。
他,渤海高氏的家主。
在这冀州之地,便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哈哈哈哈!”
高远不怒反笑,笑声尖锐而疯狂。
“韩破虏!你以为这里是北境军营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定国公吗?”
他猛地后退一步,挣脱剑尖的锁定。
随后指着韩破虏的鼻子,面目狰狞地咆哮。
“你不过是陛下脚边的一条丧家之犬!”
“来人!”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
“给我打断他的腿!把他像死狗一样扔出去!”
“是!”
数百名护院家丁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他们早就看这个落魄将军不顺眼了。
狞笑着,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棍棒。
朝着韩破虏和他身后的十几名亲卫扑了上来!
最前面的一名护院。
身材魁梧如熊,手中的朴刀卷起恶风,当头劈下!
他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韩破虏被劈成两半的场景。
就在此时。
韩破虏动了。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快!
快到极致!
一道比风雪更冷的剑光,一闪而逝。
“噗嗤!”
一声轻微的血肉撕裂声。
那名魁梧护院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
身体却已经从中间整齐地裂开,鲜血与内脏泼洒了一地。
这血腥的一幕,让冲锋的浪潮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而韩破虏。
已经出现在了高远的身前。
高远脸上的咆哮还凝固着。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一道快到无法捕捉的剑光。
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一颗大好头颅,便冲天而起!
鲜血如喷泉。
从他断裂的脖颈中狂涌而出,溅了周围人满头满脸!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
那几名代表僵在原地,身体筛糠般抖动,大脑一片空白。
高远的头颅在空中翻滚了两圈,落在地上。
那双圆睁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最后的嚣张与不敢置信。
“凡反抗者,皆视为叛国!”
韩破虏的声音。
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冰冷地回荡在死寂的庭院中。
“杀无赦!”
话音落。
他身后那十几名亲卫,动了!
他们是跟随韩破虏从北境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百战精兵!
每一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杀戮机器!
“锵!”
十几柄战刀同时出鞘,刀光连成一片。
虎入羊群!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亲卫们的刀法,简单,直接,致命!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每一刀劈出,必然带走一条人命!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只会欺压乡里的护院家丁。
在这些真正的军中悍卒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惨叫声,哀嚎声,兵刃断裂声,骨骼碎裂声……
瞬间响彻了整个高氏府邸!
鲜血染红了青石板,汇聚成一条条溪流。
韩破虏提着滴血的长剑。
一步一步,走向那些被吓傻了的高氏核心族人面前。
“跪下!”
他吐出两个字。
“噗通!噗通!”
高氏的长老、子弟,再也支撑不住。
双腿一软,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空气中。
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刺鼻的尿骚味。
“韩将军饶命!韩将军饶命啊!”
“不关我们的事!都是高远!都是他一人的主意!”
韩破虏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手中的长剑,再次举起。
“高氏一族,助纣为虐,意图谋反,按律当诛!”
冰冷的声音,宣判了高氏的结局。
剑光落下!
血光迸现!
又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不——!”
一名高氏长老发出绝望的嘶吼,转身就跑。
韩破虏反手一剑。
剑气破空而出,将那名长老拦腰斩断!
“爹!”
一名高氏子弟目眦欲裂,抄起一根木棍冲了上来。
韩破虏看也未看,长剑横扫。
那名子弟连人带棍,被斩为数截。
杀戮,在继续。
韩破虏和他那十几名亲卫。
精准地辨认着高氏的核心成员。
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
此刻哭喊着,奔逃着,却逃不过追杀。
府邸之外。
巨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整个冀州城。
城内的郡守、郡尉。
带着数百名官兵,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高氏府邸内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住手!”
冀州郡守壮着胆子,厉声喝道。
“韩破虏!你可知罪!光天化日之下,屠戮士族,你这是要造反吗!”
他一边喊着,一边对手下的官兵使了个眼色。
数百名官兵立刻张弓搭箭,将韩破虏等人团团围住。
韩破虏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漠然地看着那名色厉内荏的郡守。
他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沉甸甸的纯金令牌。
令牌之上。
五爪金龙盘踞,栩栩如生。
他将令牌高高举起。
冬日的阳光下。
令牌正面那四个杀气凛然的大字,清晰地映入每一个人的眼帘。
如!朕!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