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对自己狠的。
裴惊絮保证,没人敢跟她比。
那布偶上的名字是用红墨写的,字迹歪歪斜斜,看一眼也能察觉到,更像是孩童的笔触。
容氏手中拿着那只布偶,瞪大了眼睛,抬眸看向面前的容柏茂。
容柏茂看着那只被换了名字的蛊偶,脸色难看。
“爹,娘,到底写了什么?”
容玄舟见二老神色不对,走上前去,夺过了那只蛊偶。
看清上面的字迹与名字,容玄舟瞪大了眼睛,先是看了裴惊絮一眼,随即视线缓缓落在了白疏桐身后,那个男童阿轩的身上。
“阿轩,”容玄舟的声音微微颤抖,垂眸看他,“这是什么?”
阿轩皱了皱眉,待他看清上面的内容时,瞪大了眼睛:“我、我不知道,玄舟叔叔,这不是我做的!”
“上面分明是你的字迹,我与你相处这么久,你的字迹我再清楚不过。”
阿轩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白疏桐便挡在了他面前,脸色苍白:“玄舟哥哥,这定是弄错了,阿轩心思单纯,怎么会做这种东西!”
容玄舟紧了紧手中的布偶,看向一旁的裴惊絮。
像是后知后觉意识到那布偶上的名字,裴惊絮看向容玄舟,轻笑一声,眼中满是自嘲:“原来这般憎恨我……”
容玄舟急忙上前:“阿絮,不是的,肯定是个误会!”
那道长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走上前来,看到那只蛊偶,脸色阴沉。
“刚刚道长不是说,蛊偶会吸人气运?”裴惊絮自嘲地笑笑,“那让道长看看,这只是不是您寻的那只蛊偶?”
张道长眉头紧皱,抬眸看了一旁的容柏茂一眼。
容柏茂的脸色也难看极了,对着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张道长捏着蛊偶,装模作样地在手中掐了个诀,念叨几句,缓缓睁开眼睛:“这个布偶并未有什么邪力,二娘子过于小题大做了。”
“没有邪力?”裴惊絮轻嗤一声,“即便没有邪力,这布偶上扎着的几根银针,也是妾小题大做吗?”
张道长拧眉,没再回答。
那阿轩终于也反应过来,眼神冷戾,指着裴惊絮恶声道:“裴惊絮!是你!是你想要陷害我!!”
“我陷害你?这上面的字迹难道不是你的?倘若我真的要陷害你,也不必用这种诅咒自己的方式!”
裴惊絮眼中含泪,声音定定:“还是说,阿轩小公子做了什么,让您觉得我会做到这种程度,只为陷害一个孩童!?”
阿轩目眦尽裂,眼中的杀意几乎是覆盖他周身。
——他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回。
裴惊絮前几日就发现,这个阿轩在背地里写了不少污蔑她的传闻,又找了人分发下去,供百姓在坊间流传。
让红药截了一份,再依着上面的字体,将“裴惊絮”三个字拓印下来,任谁也看不出错处。
即便是阿轩也不可能承认,毕竟他当初意图诬陷她是事实。
如今也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裴姐姐,阿轩不过一个孩子,他不懂这些,您为何要苦苦相逼!”白疏桐眼圈一红,一副护着孩子的模样,尽显为母的坚韧。
裴惊絮也看向白疏桐:“白夫人刚刚没听见吗?这蛊偶不仅能吸食旁人气运,就连整个容府都要遭灾。”
“妾没了气运不要紧,但阿轩小公子这样做,是想拉着整个容家垫背吗!”
她自然清楚容府上下没多少人在意她的死活。
但拉上容家,事态可就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容氏闻言,看向阿轩的眼神狠厉几分,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慈眉善目。
——她绝不会容许有人让容家遭灾!
“白氏,我们容家待你不薄,你竟纵容手下孩子这般作孽,你究竟是何居心!?”容氏目光冷沉严厉。
容柏茂脸色阴郁,微微抿唇,一言不发。
“我没有!就是这个裴氏诬陷我!是她诬陷!”
“够了!”容玄舟低吼一声,看向阿轩的眼中尽是失望,“阿轩,我一直以为你品性俱佳,将你当做亲生抚养,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阿轩脸色难看极了,像是被逼得狠了,他对着容玄舟大声吼道:“谁稀罕你的抚养!我有太子叔叔和三皇子叔叔,他们谁都比你强!”
“啪——”的一声!
白疏桐转身,一巴掌扇在了男孩的脸上!
哟呵。
裴惊絮见状,微微挑眉,眼中闪过几分恶劣的笑意。
糯糯见状,眼睛瞪大,放声大哭起来。
阿轩眯了眯眼睛,摸着自己发红的脸,冷眸看向白疏桐。
白疏桐的手颤抖着,看向阿轩的眼中是愤怒与慌张。
“娘亲,你打我?”阿轩声音颤抖,眼中尽是寒意。
白疏桐张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轩,不可胡说……”
阿轩冷笑一声,再没看向众人,转身跑走!
“阿轩!”白疏桐见状,恶狠狠地瞪了裴惊絮一眼,抱着糯糯追了出去!
一时间,原本的请醮仪式乱成一团。
那位张道长哪里还敢继续待着,匆匆举行过仪式后,带着自己的弟子离开了容府。
一时间,只留下容氏夫妇与面色冷沉的容玄舟。
裴惊絮不打算跟这一群人掺和在一起,朝着容氏福了福身:“妾先去前院招呼宾客了。”
说完,裴惊絮转身离开。
--
去前院的路上,裴惊絮心情好得不行,就连脚步都雀跃了几分。
红药请醮前来回禀,说长公子仍在东院,没有要来参加仪式的打算。
裴惊絮清楚,这场仪式原本是容柏茂想要借题发挥,将她赶出容府的。
只是事与愿违,倒是白疏桐一家子溃不成军。
想到这里,裴惊絮唇角笑意勾起。
正是暮秋,花园中的百花凋零,那各色的菊花开得却格外好看。
裴惊絮想着去前院招呼宾客,才走几步,就见江晦急急地从远处奔来!
“二娘子!二娘子不好了!”江晦额头上满是汗珠,看向裴惊絮的眼中尽是慌乱,“公子他出事了!”
……
东院书房。
裴惊絮推开房门,还未喊一声什么,下一秒——
一道力道阖上房门,将她抵在了门框之上。
呼吸间,那炽热偏执的吻,便细细密密地落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