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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反书!

    见到鄢懋卿命人送来的第一期《破倭记》稿件时,鹿鸣阁的刘掌柜自是喜出望外!

    如今他和看过《玄破苍穹》的那些人一样,也正处于书荒之中。

    不过不同的是,他是无书可印的书荒,而非无书可看的书荒。

    自打鄢懋卿坚决太监以来,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点起色的书局,立刻又陷入了那种只能依靠出售以往老书存货勉强维持的半死不活状态。

    而他也不得不继续每月腆着脸前往翊国公府“要饭”,用于填补下面那些印刷工匠的工钱亏空。

    谁他娘的不想站着把钱挣了啊?

    可鄢懋卿非要做个可耻的太监,那书他又续写不出来,他又能怎么办?

    好在如今鄢懋卿忽然又良心发现,看在他已经为其办了两次脏活的情谊上,重新送来了稿件出版,鹿鸣阁终于又可以开工了!

    最重要的是。

    刘掌柜赫然发现,这次《破倭记》的水准明显又比之前的《玄破苍穹》上了好几个台阶!

    因此就算有之前的太监黑历史,刘掌柜也依旧充满了信心,觉得大部分被《玄破苍穹》伤了感情的人们肯定还会一边谩骂一边买账。

    所以这回他咬了咬牙,只第一期《破倭记》就直接刊印了五百册!

    事实证明。

    他虽然没有撰写话本的水平,但对书籍的市场判断却依旧在线。

    五百册!

    短短三日便已售罄,如今已经不得不连夜加印!

    只不过这一回当面威胁他,要是这部书再无故中断,就砸了鹿鸣阁的人比较多而已。

    嘁!

    这种威胁听听也就罢了,他会害怕么?

    也不出门打听打听鹿鸣阁是谁的产业,京城有几个人敢与翊国公过不去?

    不过刘掌柜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却也是衷心祈祷鄢懋卿这回别再太监了。

    他若是再太监一回,鹿鸣阁的名声臭了不说,他那个“牛笔山人”的自号肯定也将臭不可闻,说不定自此可以“汝母婢”之类的脏话相提并论。

    以后街上读书人梗着脖子吵架,没准儿一开口就是“你是牛笔山人”、“你才是牛笔山人”、“你全家都是牛笔山人”、“你全族都是牛笔山人”之类!

    他相信那些读书人干得出来这种事。

    毕竟读书人骂人才是真的脏,读的书越多骂的就越脏……

    “唉,说起来还是得勤催着点鄢公子,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免得他如今不差银子便满不在乎。”

    刘掌柜望着后堂忙忙碌碌的印刷工匠,只觉得自己的生活重新充实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

    “我这何尝不是为了鄢公子的名声着想……”

    ……

    再过几日。

    当吴承恩将第二期《破倭记》稿件送到鄢懋卿面前时。

    鄢懋卿那颗因为冒名将这部书出版,彷徨中带了几分愧疚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了下来,拿出一锭银子对吴承恩大加赞赏:

    “汝忠兄写的很好,就这么写下去!”

    “这是上一期鹿鸣阁送来的分成稿酬,有了这样一个好的开头,今后的分成只会越来越多,一定要再接再厉。”

    他果真没有看错吴承恩。

    这个家伙心中的确潜藏着“杀进京城比考进京城更容易”的贼心。

    只不过纵观他历史上那憋屈的一生,应该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范畴。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嘉靖这一朝,皇帝和大臣个顶个的强悍,没有给他施展“雄心壮志”的机会和空间。

    反正如今才刚写到第二期,吴承恩就已经憋不住开始“夹带私货”暗讽时政了。

    这期稿件虽然依旧精彩,甚至比第一期更加精彩。

    但也进入了正式给读者上世界观的节奏。

    在吴承恩的描述中,已经出现了一些位高权重的南直隶官员、威震东南一带的世家商贾、还有朝廷负责海禁事宜的总兵、海道史之流……

    这些官员、世家与商贾虽然在书中都使用了化名,但官职名称却能够与明朝官场上的官职一一对应。

    而相关他们的剧情,则无一不是收受贿赂大开方便之门、违反海禁默许海贼贸易、与倭人和西方夷人内外勾结、伪装海贼参与走私从中获利之事。

    这剧情一旦放出来。

    无异于公然揭开了盖在大明南方官员与东南世家商贾头上的遮羞布,将不能上称的事情端到了阳光之下。

    毫不夸张的说,这种书放在后世的网文中,都是要直接被404的禁书。

    放在如今这个时代……

    这就是在打朱厚熜的脸,在打那些南方官员和世家商贾的屁股。

    甚至广泛传播开来可能还将煽动起大明百姓的反动情绪……

    这对于朝廷而言,就是一本“反书”!

    大明一朝的文字狱虽然没有清朝那么激烈,但并不代表朝廷就能容得下这样一本“反书”!

    所以鄢懋卿的心彻底安定了。

    他这怎么能算冒了吴承恩的名,夺了他的书呢?

    他这分明是在替吴承恩挡灾,如此苦心吴承恩又怎么能不担待着点呢?

    大不了等这件事彻底过去之后,吴承恩也不会因这本“反书”受到牵连的时候,公开为其正名便是,反正他又不是图名。

    ……

    然而鄢懋卿并不知道的是。

    吴承恩虽然并未在他面前对这种做法提出质疑,但想了两日之后,还是忍不住向沈坤吐露出了心中的不满:

    “姐夫,我觉得这个鄢懋卿可能只是在利用我。”

    “何出此言?”

    沈坤不解的道。

    “前些日子我依他所言写出文章交给他之后,他将文章拿去鹿鸣阁刊刻出版。”

    吴承恩紧紧皱着眉头,不无郁闷的道,

    “虽然事后给了我不菲的分成酬劳,但却只署了他一个人的号称,未曾提及我半个字。”

    任何一个文人都将自己的文章视作亲生子嗣,内心自是不太容易接受这种事情,这倒也算是人之常情。

    “这……”

    沈坤沉吟了片刻,也是蹙起眉头道,

    “此事虽然的确有失德行,但那日我们在他府上时,已经亲口答应了他,文章由他全权处置不是?”

    “人不可言而无信,既然你也应下了此事,如今又怎好再提出质疑?”

    吴承恩点了点头:

    “所以我并未与他提及此事,只是与姐夫你私下里说说。”

    “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若他果真能使皇上重视起东南倭患,你受此委屈倒也不算屈了……”

    沈坤话才说到一半。

    便听外面忽然传来家仆的声音:

    “老爷,崔给事前来拜访老爷!”

    紧接着就又传来他在朝中为数不多的知己,兵科给事中崔恒激动的声音:

    “伯载贤弟,你们翰林院近日可是出了一个秉笔直书的诤臣啊。”

    “快出来看看此书,终于有人为你时常挂在嘴边的倭患公开发声啦,这绝对比你上疏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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