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啊,君上,太傅的家仆就在栎阳宫门前跪着呢!”侍卫急忙道。
“该死,我去看看。”
嬴渠梁心头一凛,因为赢虔从不开这种玩笑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这种事会在如今的大秦发生。
“备马,立刻去赢虔府上,让孟允带兵封锁全城,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让他给查,往死里查。寡人要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赢虔府邸,此刻已乱成一锅粥。
赢虔双目赤红,在庭院中焦躁地来回踱步。
“太医令呢?!死了吗?!再不来老子亲手去他府上剁了他全家!”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狠狠一刀劈在旁边石凳上,吓得周围仆役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赢虔即将爆发时,门房老仆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大,大人!君上…君上到了!”
话音未落,就见嬴渠梁已经冲入府内。
“大哥,情况如何?”嬴渠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赢虔面前。
“渠梁……”赢虔无奈摇头,“姝儿…中箭离心肺太近,失血太多了。”
“赵政那小子…他妈的,背心一箭,左肩一刀深可见骨,右膝贯穿!硬是用命护着姝儿回来的!要不是他命硬,两人早就……”
赢虔说不下去了,只狠狠一拳砸在门框上,木屑纷飞。
“太医令呢?再不来寡人让他脑袋搬家。”
嬴渠梁厉声道,看向周围。
先前那老奴赶忙上前:“报,太医令被左庶长叫走……好像,好像是去给魏兰公主看病去了。”
“嗯?胡闹!这是要干什么?!”
嬴渠梁脸色一沉,“你快去找左庶长,我限他十分钟内给我把太医令送过来。”
“不然,寡人让他俩脑子一起搬家!”
“是!在下马上去!”老仆吓得转身就跑。
嬴渠梁看向赢虔问道:“大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该不会是卫鞅?”赢虔当即锁定卫鞅,赢虔已经从别处知道卫鞅和赵政那点事了。
嬴渠梁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感觉不会,但又感觉这很合情合理。”
“卫鞅的性格是会做出这种事情,但他又是一个识大局的人……”
正说着,先前跑走的老仆已经迎着太医令匆匆跑来。
原来,景监第一时间得知出事后火速找到卫鞅,恰巧碰到卫鞅将太医令请去给魏兰看病。
“你疯了?”景监沉声质问卫鞅,“你知不知道魏兰现在是什么人?”
卫鞅冷哼一声:“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景监一把抓住卫鞅怒喝道:“你知不知道出事了?!”
卫鞅一愣,“什么事?”
“赵政和赢姝遇刺,如今命在旦夕!”景监松开手,沉声道。
“什么!?”魏兰和卫鞅一愣,二人对视一眼。
景监咬牙:“还不放太医令?君上等着砍你脑袋呢?”
卫鞅一听,扭头看向太医令:“快去,就说我得知大将军出事后火速让你回去的。”
太医令应了一声,匆匆跑走。
景监看向卫鞅,沉声道:“左庶长,这事您当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他妈冤啊!”卫鞅两手一摊。
……
赢虔府上,嬴渠梁二人在门前焦急的等着。
过了好长一会,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出来的太医令已经满头大汗,双手沾满血迹。
“怎么样?!”赢虔和嬴渠梁几乎是异口同声,两双眼睛死死盯住太医令。
太医令抹了把汗,脸色凝重:“回禀君上,太傅。已经无碍了,不过……”
“不过什么?”二人急忙问道。
太医令眼中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赵将军体质…简直匪夷所思!”
“贯穿右膝的弩箭拔出后,伤口竟自行开始缓慢止血收缩!后背的箭镞卡在肩胛骨缝,极其凶险,拔出时本应血涌如泉,可他的血肉竟似有金铁之气,强行压制了血液的流速。”
“最致命的是左肩胛那刀伤,深可见骨,内腑亦受震荡……可他就是吊着一口玄妙之气,生机虽弱,却死死不散!简直,简直非人。”
嬴渠梁一听松了口气:“也就是说没有大碍?”
太医令点头,“大将军并无大碍……但……公主不太好说。”
赢虔听后脸色一沉:“太医令,他们二人但凡有一人出事,我就给你宰了。”
嬴渠梁拉了一下赢虔,问那太医令:“赢姝怎么回事?”
太医令喉咙哽咽:“公主失血太多,气血已经濒临枯涸,而且那箭头极有可能淬毒。”
“眼下公主全靠参汤吊着最后一口气,具体怎么样,接下来就靠天意了……”
嬴渠梁无奈叹息,点点头:“好了,你先退下吧,我知道了。”
“在下告辞。”太医令行礼而后退去。
赢虔急忙道:“渠梁这……”
嬴渠梁摆摆手:“无妨,寡人会派人寻找扁鹊传人,哪怕付出重金也得让他们二人无碍。”
……
某处……
先前刺杀的两名刺客飞快逃离栎阳城,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
山洞之中接着微弱的烛火能看见主位之上坐着一黑袍人。
“军师……”刺客首领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旁边另一名刺客抖如筛糠,头都不敢抬起,只能跟着首领砰砰磕头。
“哦?这么说……失败了?”
那黑袍人的声音中听不出喜乐。
二人点头,刺客首领道:“军师……那厮生命力顽强,周围又有秦人相助,我们……”
没等二人说完,黑袍人便摆摆手:“无妨,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谢军师……”
首领如蒙大赦,巨大的恐惧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狂喜。
他连忙又磕了几个头,撑起几乎瘫软的身体,拖着旁边的同伴,转身就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山洞。
就在二人即将跑出山洞时,嗖嗖两声……
两支弩箭分别射穿了二人的心脏,二人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却见那黑袍人的双眸看他们如同看垃圾一般。
“废物……”
他挤出两个字,而后扭头看向栎阳城的方向。
“老师。”
“再有下次……我可就不会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