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遇刺的消息很快传到魏国。
魏惠侯比亲儿子遇刺了还急,在朝堂上来回踱步。
“哪个杀千刀的混账玩意儿干的?!活腻歪了吧?”
他暴跳如雷地咆哮着,吓得朝堂之上的大臣大气都不敢喘。
“君上,息怒啊……”公子卬依旧出来劝导。
魏惠侯怒道:“你让寡人息怒?才联姻就出了这个事,你让寡人怎么息怒?”
“你知道他国怎么说吗?说我魏惠侯出尔反尔,表面上答应,私下派人刺杀赵政!”
庞涓却突然看向白圭道:“君上,我突然想起来,魏兰和卫鞅乃青梅竹马……”
魏惠侯闻言也看向白圭沉声道:“哦?此事寡人略有耳闻,白相国难道不知道此事否?”
白圭嘴角一抽,这他哪知道啊?
赶忙躬身道:“君上,这事在下真不知晓……”
魏惠侯冷哼一声:“不知道?不知道你不会问吗?寡人要你这个相国是干什么吃的?”
“这……是在下失误。”白圭赶忙道。
魏惠侯语气稍微缓和,声音依旧冷厉:“最好给我把这件事的负面影响消除,要是真让秦国那边认为咱们是这么干的。”
“寡人拿你试问!”
“是……是。在下知道了。”白圭练练应下,没办法,黄烂泥跌在屎坑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秦国,赢虔府上。
疼…刺骨的疼!
赵政感觉意识沉在冰冷深渊,不断下坠。每一次挣扎,伤口都像被千万根冰针刺透
剧痛扯着他不断下坠,意识模糊中,前方一点微光,在无尽的黑暗前方摇曳。
光晕里,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赢姝。
她穿着那身初次相遇的长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赵政只感觉浑身散发出无尽的力量,他拼尽全部力气,拖着残破的身体向她踉跄扑去:“赢姝!”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政发现自己离不开这个女孩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衣袖的瞬间,那温婉含笑的身影,却突然碎裂。
变成无数闪烁着光点的碎片,消失在四周的黑暗。
“不——!”
一声绝望凄厉的嘶吼卡在赵政喉咙里。
赵政猛地弹起!
即便是他有超强的恢复能力,却依旧感觉撕裂般的剧痛袭来,这比梦中冰冷河水的撕扯更加真实。
赵政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扯动后背和左肩的伤口带来灼痛。
房间的角落中,一个蜷在地上几乎睡过去的年轻仆役被这突然响起的动静惊得一抖。
他猛地抬头,只见浑身裹满白布的赵政竟坐了起来!
“大……大将军!”
仆役踉跄着扑到榻前几步远,眼睛瞪得滚圆,“您……您醒……醒了?!”
赵政机械般点点头。
“大人!大将军醒了!”
仆役转身就朝屋外冲去,直奔赢虔院内,“大人!赵大将军醒了!大将军醒了!”
“什么?”
赢虔闻声,猛地起身朝赵政的房屋冲去。
“砰!”
房门被一股蛮力狠狠撞开,碎木飞溅。
赢虔踏入房间,劈头就要厉喝:“赵政,你个混小子……”
话到嘴边,变成了一阵叹息。
赢虔走到踏边,开口道:“你小子,怎么样?”
“嘶!”赵政从牙缝里狠狠抽了一口冷气,而后骂道,“***刺客,疼死了小爷了。”
见赵政这副德行,赢虔知道赵政没啥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小子也知道疼啊?”
“不过你小子也真不是个人,这么重的伤换做别人早死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啊喂?”
话毕,赢虔一脸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赵政。
特异功能?超强的回复能力算不算?
赵政无奈道:“我能有什么特异功能啊?我只不过是命硬而已。”
“对了大哥,赢姝咋样?”
赵政关心的,还是赢姝。
提起赢姝,赢虔脸色阴了阴,摇头道:“还在昏迷中,你们这都已经昏迷了第三天了。”
三天?这么久?
赵政眉头一紧:“看来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啊!”
赢虔闻言没好气骂道:“这用你说?岂止严重?差点就成了亡命鸳鸯。”
“不过,赢姝的事情确实棘手。渠梁现在正派人加紧寻找扁鹊的传人呢!”
赵政一听,忘了自己还负伤的事实,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哎呦,疼疼疼……”
剧痛袭来,赵政当即一阵吃痛。
“你这混小子你疯了?”赢虔吓得脸都白了,“你觉得自己伤好了?”
赵政嘿嘿一笑,“这不是……担心嘛……有点担心。”
赢虔白眼快到天上去了,但还是搀扶着赵政去隔壁房间看赢姝。
赢姝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安静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太医令说,如今的赢姝全靠参汤强行吊着。
赵政扭头看向赢虔:“大哥,刺客找到了没?”
赢虔摇头:“找不到,即便是全城封锁,挨家挨户的查也没找到。”
赵政眉头微皱,能越过铁鹰锐士的监视,着实不是善茬……
看来,还是得找墨家的人相助了。
赢虔让仆人第一时间将赵政苏醒的消息告诉嬴渠梁,嬴渠梁得知后火速赶到嬴渠梁府上。
“先生,无大碍了吧?”嬴渠梁直奔赵政的房间。
赵政摇头:“没事,静养一段时间想必就没事了。”
嬴渠梁点点头:“那就行,对了先生,你觉得这件事和谁有关?”
赵政摇摇头,这事他想了无数遍,但他最近也没得罪谁啊?
总不能是韩国那帮鳖孙干的?不应该啊,韩昭侯没有这个魄力。
“卫鞅呢?”嬴渠梁问道,“现在朝堂之上有个不和谐的声音,说卫鞅的青梅竹马成了你的小妾,所以他想要报复你。”
卫鞅?赵政摇摇头:“绝不可能。”
“君上,知道魏兰是卫鞅青梅的秦国朝堂之上仅有你我景监和卫鞅本人知道。”
“您不可能将这种事说出去的,卫鞅也同理,这种丢脸的事情他巴不得藏起来。”
“至于景监,他背靠卫鞅,又怎么可能揭卫鞅的短?他生怕卫鞅调查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