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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加强戒备

    晨雾未散时,林风已在竹篱笆外的菜地里拔完了今日的青菜。竹篮里的菜叶上还沾着露水,他蹲在井边洗菜,听着远处传来的梆子声,这是玄衍宗每日清晨的巡山令,比往日早了半个时辰。

    “林师弟!”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大竹峰负责杂役的王胖子。他拎着个食盒,额角挂着汗:“掌事说今日加练,让你赶紧去演武场集合!”

    林风应了一声,将菜篮递给路过的杂役,跟着王胖子往山上走。沿途的弟子都行色匆匆,几个外门弟子凑在一起嘀咕:“昨夜后山那动静,莫不是又有妖兽?”“嘘,别乱说,昨日刘师兄巡山时撞见了黑影,被执事罚了三日的斋饭。”

    演武场中央,玄机子负手而立,身后的七位长老分列两侧。林风刚站定,就见苏清寒从偏殿方向过来,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那是大竹峰首座的令牌,寻常日子里,她不会这么早出现在外门。

    “今日加练,是为应对近日异状。”玄机子开口,声音比往日沉了几分,“昨夜后山寒潭有音波异动,疑是杂音作祟。从今日起,外门弟子每日卯时加练一个时辰,重点修习《天机衍算诀》中的‘破妄篇’。”

    台下弟子一阵骚动。林风垂眸盯着脚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骨笛的轮廓,昨夜寒潭边的对话,苏清寒说那骨笛是“音神遗骨”,可他在演武场练了三年的《天机衍算诀》,连“破妄篇”的皮毛都没摸到。

    “林风。”

    玄机子的目光突然扫过来。林风心头一紧,抬头时正撞进对方的眼睛,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剑,直直扎进他心底。

    “你昨夜在何处?”

    “回宗主,弟子在杂役房修补竹筐。”林风答得很快,心跳却快过了竹筐破裂的声响。

    玄机子没说话,转身看向苏清寒:“清寒,你昨日去了寒潭?”

    苏清寒垂眸:“是,弟子奉命查看后山禁制。”

    “禁制?”玄机子冷笑一声,“那禁制是三十年前老夫亲手布下的,能挡元婴修士三日。若真有杂音作祟,你当如何?”

    苏清寒的手指在袖中攥紧。林风知道她在想什么,寒潭边的音煞傀儡,还有那具刻着“音神遗骨”的石碑,都是她昨夜发现的。可这些事,她不能说。

    “弟子,弟子未能察觉禁制松动,甘愿受罚。”苏清寒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玄机子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挥袖:“罚你抄写《玄音戒律》百遍,明日交来。”他转身看向众弟子,“都散了吧,卯时三刻,演武场集合!”

    人群渐渐散去,林风却没动。他望着苏清寒离去的背影,见她袖口沾着几点泥渍,那是寒潭边的淤泥,和昨夜他踩过的泥土一个颜色。

    “林风。”苏清寒在经过他身边时停住脚步,压低声音,“今夜子时,老地方见。”

    林风心头一跳。老地方是后山那棵老槐树,去年他帮苏清寒捡过掉落的道袍,被她罚抄了十遍《清心咒》。

    “可是,”

    “别问。”苏清寒打断他,转身时发间的木簪晃了晃,“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声张。”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帘洒在杂役房的案上。林风蹲在地上修补竹筐,耳边是外门弟子们的议论:“听说了吗?玄机子今日召见了清寒师姐,好像是为了后山的事!”“清寒师姐可是大竹峰首座的关门弟子,玄机子平时对她多有照拂,今日却,”“嘘,没看见李执事在门口?”

    林风手一抖,竹篾划破了指尖。他盯着渗血的伤口,突然想起昨夜苏清寒说的话,“有些事,你暂时不必知道”。可此刻,他却想知道得更多。

    “林师弟,还没修完?”

    李执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是玄机子的亲传弟子,掌管外门戒律,平日里总板着张脸。林风慌忙起身:“李执事,弟子这就,”

    “不用了。”李执事走进来,目光扫过他怀里的骨笛,“把东西交出来。”

    林风心头一凛。骨笛被他用布裹着,藏在怀中最里层,李执事怎么会,

    “昨日巡山,在寒潭边捡到的。”李执事从袖中取出一块碎玉,“和这笛子上的刻纹,是不是很像?”

    林风盯着那块碎玉,上面刻着扭曲的音符,和他骨笛上的纹路分毫不差。他突然想起苏清寒昨夜说的话:“音神遗骨,镇邪之笛。”

    “回执事的话,这是弟子父亲留下的。”林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父亲说,这是落音村的旧物。”

    李执事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落音村?三年前那场灾祸,全村上下无一生还,你父亲,”他顿了顿,“倒是可惜了。”

    林风的手攥紧了竹筐。他知道李执事在试探,可他不能承认,承认了,苏清寒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执事若没别的事,弟子先去修筐了。”他低头行礼。

    李执事盯着他看了半晌,转身离去时丢下一句:“玄机子让你今夜去衍天塔,说是要考校你的《天机衍算诀》。”

    夜幕降临时,林风站在衍天塔外。塔内的烛火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一地碎金。他摸了摸怀中的骨笛,又看了看袖中被碎玉划破的伤口,李执事给的碎玉还在,上面的刻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吱呀,”

    塔门从内打开,苏清寒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衍天塔的顶层,苏清寒正在翻一本泛黄的帛书。烛台上燃着三柱香,香气混着墨味,熏得人有些头晕。

    “李执事找你了?”她头也不抬。

    “嗯。”林风在她对面坐下,“他说玄机子让我今夜来衍天塔。”

    苏清寒的手顿了顿,帛书“啪”地落在桌上。她抬头时,眼底的血丝比昨日更重:“玄机子要考校《天机衍算诀》?你应下了?”

    “我,”林风犹豫了一下,“他说若不从,便要取消我的外门弟子资格。”

    苏清寒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他哪里是要考校你?他是想确认,你体内的噬音体质,有没有因为那骨笛,再进一步。”

    林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昨日寒潭的音煞傀儡,是万窍楼的手笔。”苏清寒翻开帛书,指着上面的字,“音煞傀儡以杂音为食,能感知方圆十里内的噬音体质者。你在寒潭边待了那么久,它没动手,是因为,”她顿了顿,“因为它认出了你的骨笛。”

    林风摸向怀中的骨笛。他能感觉到,笛身的温度比寻常更高,像是有团火在骨缝里烧。

    “玄机子知道骨笛的存在。”苏清寒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三十年前,音神陨落时,他正在昆仑墟历练。他说,音神遗骨本应被封印在镇音石下,可当年镇音石崩裂,遗骨不知所踪。”她抬头看向林风,“而你父亲林昭,曾是万窍楼的执事,负责看管音神遗骨。”

    林风的手一抖,骨笛从怀中滑落。

    “你父亲发现万窍楼要利用遗骨控制杂音,才带着半块骨笛叛逃。”苏清寒捡起骨笛,指尖抚过上面的刻痕,“可他没来得及告诉你,遗骨的另一半,在万窍楼手里。”

    林风望着她,喉咙发紧:“所以,落音村的灭门,是万窍楼为了抢骨笛?”

    “是。”苏清寒点头,“但他们没找到完整的遗骨,只找到了你母亲,她当时怀着身孕,用体质压制了部分杂音,才带着你逃进落音村。”

    林风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她拉着他的手,说“别信万窍楼”,可他一直以为,那是疯话。

    “玄机子今日召你,是想从你口中套出骨笛的下落。”苏清寒将骨笛塞回他手中,“你千万不能说,一旦他知道你有完整的遗骨,会立刻动手。”

    林风攥紧骨笛,指节发白:“那我该怎么办?”

    “明日卯时,老地方见。”苏清寒站起身,“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能帮你。”

    “谁?”

    “周鹤年。”苏清寒的声音低了下去,“你父亲当年的同僚,玄衍宗的前任大长老。”

    林风愣住。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却在苏清寒的眼神里,看到了与父亲相似的坚韧。

    “他为什么活着?”

    “因为他藏起来了。”苏清寒整理着衣袖,“玄机子以为他死了,可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万窍楼的阴谋。他说,”她顿了顿,“他说,音神的传承,不该落在万窍楼手里。”

    后半夜,林风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他摸了摸怀中的骨笛,又想起了苏清寒的话,“音神的传承,不该落在万窍楼手里”。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巡山的弟子。林风闭上眼睛,假装熟睡。他能感觉到,骨笛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有团火在骨缝里烧,烧得他胸口发疼。

    “林风。”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林风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床前站着个灰衣老者。老者须发皆白,腰间挂着块刻着“玄”字的玉牌,那是玄衍宗大长老的信物。

    “周,周长老?”林风坐起身。

    周鹤年点点头,目光扫过他怀中的骨笛:“能让我看看吗?”

    林风犹豫了一下,将骨笛递过去。周鹤年接过笛子,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刻痕,突然睁大了眼睛:“这,这是音神遗骨!”

    “您认识它?”

    周鹤年抬头看向他,眼里有泪光:“四十年前,我和你父亲一起在昆仑墟历练,见过完整的音神遗骨。那时他说,这遗骨是音神的命脉,若落入歹人之手,三界必有大难。”他握紧骨笛,“没想到,你竟带着它,”

    “我父亲呢?”林风急切地问,“他是不是被万窍楼害了?”

    周鹤年摇头:“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二十年前的冬夜。他说要去极北冰原找什么东西,走的时候留了句话,‘若我死,让林风带着遗骨去找苏清寒’。”

    林风心头一震。苏清寒的名字,他从没听父亲提起过。

    “苏清寒是你父亲的义妹。”周鹤年仿佛看出他的疑惑,“当年你父亲为了救她,被万窍楼的人重伤,是她用纯音体质替他续了命。”他叹了口气,“后来你父亲叛逃,她被玄衍宗收养,成了大竹峰首座的弟子。”

    林风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苏清寒昨夜说的话,“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当年反抗命运的父亲”。原来,他们之间早有羁绊。

    “周长老,您为何要帮我?”

    周鹤年笑了笑:“因为我相信你父亲。他说,林风是个好孩子,不会让音神的传承蒙尘。”他起身,“明日卯时,我在后山寒潭等你。记住,带上骨笛,还有,”他顿了顿,“带上你的勇气。”

    窗外传来梆子声,已是卯时三刻。林风摸了摸怀中的骨笛,又看了看床头的《天机衍算诀》,那本书他翻了三年,至今没看懂一页。

    他突然明白,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明白的。就像他的体质,就像父亲的遗言,就像苏清寒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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