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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玄机子裁决

    衍天塔的青铜门在林风身后重重闭合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玄机子端坐在塔顶的汉白玉高台上,月白道袍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发间的青玉簪在晨光里泛着幽蓝,和林风怀里的骨笛颜色如出一辙。

    “林风。”玄机子的声音像浸了寒潭水的玉,清泠泠地砸在空荡的塔心,“你可知,昨日后山的音煞波动,与你的骨笛共鸣了整整三个时辰?”

    林风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青布靴上沾着后山的泥,是昨夜他追着骨笛震颤的方向跑时蹭上的。他记得那夜,骨笛在他怀里发烫,像揣了团活物,引得四周的玄狐嘶鸣,连藏经阁的铜铃都被震得叮当响。

    “弟子……不知。”他声音发哑。

    “不知?”玄机子轻笑一声,指尖叩了叩案上的青铜镇音铃,“这铃儿是三百年前音神陨落时留下的,能引动天地音脉。你昨日用的骨笛,刻着‘引魂’二字,”他突然抬眼,目光如刀,“三百年前,万窍楼用七件引魂法器镇压音煞,其中一件,便是‘七弦引魂笛’。”

    林风的呼吸陡然一滞。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小风,这笛子……比命还金贵。若有一日,有人问你要,你便说……”

    “便说什么?”玄机子眯起眼,“说‘这是我爹的’?说‘我不知道’?”他突然伸手,林风本能地后退,却被李执事拽住胳膊。老人的指尖掠过他怀里的油纸包,停在骨笛隐约露出的刻纹上,“你爹林昭,当年是万窍楼的核心客卿,因盗取音神遗物被逐。你以为他为何要把骨笛留给你?难道是为了让你当个普通的守山弟子?”

    林风疼得倒抽冷气,却仍咬着牙:“弟子不知。”

    “不知?”玄机子冷笑,“你体内的噬音体质,可比这骨笛更金贵。能吸收杂音,能引动音煞,玄衍宗找了三百年的‘音神血脉’,原来在你身上。”他的目光扫过林风的眉眼,“你和你爹,生得可真像。”

    “够了!”

    一声清叱从楼梯口传来。苏清寒提着裙裾冲上来,发间的玉簪歪了半寸,月白道袍上沾着草屑,显然是从杂役房一路狂奔而来。她挡在林风面前,指尖扣着袖中藏的《玄音秘录》,声音发颤:“玄机子真人,林师弟绝非有意引动音煞。昨夜他在后山采药,遇上了被杂音侵蚀的玄狐,骨笛是……”

    “是自动护主的?”玄机子挑眉,“苏丫头,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他瞥了眼苏清寒怀里的书,“《玄音秘录》我看过,里面只说‘引魂法器需血脉共鸣’,没说能自动护主。”

    苏清寒攥紧书脊,指节发白:“那林师弟的噬音体质,总该有个解释。他自入门来,修炼《天机衍算诀》进度缓慢,可前日测灵根时……”她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总之,林师弟是清白的。”

    “清白?”玄机子走到苏清寒面前,目光落在她袖口的药渍上,“你昨夜替他抄了半宿《天机衍算诀》,可曾想过,他若真是个‘不祥之人’,你这般护着,只会引火烧身?”

    林风望着苏清寒泛红的眼尾,喉咙发紧。他想起这三日来,苏清寒如何在藏经阁替他翻找古籍,在膳堂给他留热粥,在他被同门刁难时挡在身前,这个总说“清冷”的师姐,原来比谁都烫。

    “苏师姐。”他轻声道,“别说了。”

    “不。”苏清寒转头看他,眼里有星光,“我要说。”她攥住林风的手,将他拉到身前,“林风是清白的。他的噬音体质,是我在《玄音秘录》残卷里查到的,上古有‘半神之体’,能沟通阴阳,掌控音律。这种体质的人,要么成神,要么成魔,但绝不是邪修。”

    玄机子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胡说。”他冷笑,“《玄音秘录》里哪有这种记载?”

    “有。”苏清寒从袖中摸出半张泛黄的绢帛,上面画着个持笛的少年,旁边写着“半神之体,音律为骨”。“这是我偷翻玄机阁的密卷找到的。三百年前,音神陨落前,曾留下预言:‘当半神之体现世,音煞将再临人间。能制衡者,唯血脉相通者。’”她抬头看向玄机子,“林师弟的骨笛,正是音神遗物;他的体质,正是制衡音煞的关键。你若想打开穹音秘境,该求他,而非逼他。”

    林风震惊地望着苏清寒。他从未想过,这个总把“规矩”挂在嘴边的师姐,竟会为他翻密卷、偷绢帛。

    玄机子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冷笑一声:“苏丫头,你可知偷看密卷是什么罪?”

    “弟子知罪。”苏清寒跪下来,膝盖磕在青石板上,“但弟子更知,林师弟是清白的。若真人要罚,便罚我吧。”

    林风慌忙去扶她:“清寒姐,你起来!”

    “不必。”苏清寒摇头,抬头看向玄机子,“真人若不信,可去查镇音石的记录。昨夜后山的音煞波动,与林师弟的骨笛共鸣时间分毫不差,这是镇音石的阵图,您请过目。”她从怀里摸出张绢帛,上面画着复杂的音纹,“若林师弟真想引动音煞,何必用自己的骨笛?直接用镇音石不好么?”

    ”她抱着臂站在银杏树下,短刃在阳光下晃出冷芒,“李执事让我给你们带话,明日的演武,他要让外门弟子都来围观。”

    苏清寒的脸色一白:“他这是要……”

    “要让我当众出丑。”林风接口,却笑了,“正好,我正想让他们看看,我的骨笛,是怎么‘引动音煞’的。”

    楚晚音哼了一声:“谁稀罕看?我明早还要去南疆查蛊呢。”她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抛给林风,“活血化瘀的,昨夜被李执事推搡时,你肋骨肯定撞疼了。”

    林风接过瓷瓶,触手温热。他望着楚晚音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苏清寒,忽然觉得,这玄衍宗的日子,倒也没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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