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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禁足惩罚

    衍天塔的青铜门在苏清寒身后闭合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窗外的更急。门内是玄机子亲手设下的“静音阵”,青石板上刻满歪扭的音纹,连呼吸都带着股被捂住的闷响。她扶着墙慢慢坐下,月白道袍扫过地面时,沾了片枯萎的竹叶,是今晨她跪在塔外求玄机子时,从院角的竹丛里飘来的。

    “清寒师姐。”

    门外的脚步声很轻,像一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苏清寒抬头,隔着竹帘看见林风的身影。他抱着个粗布包裹,发梢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刚从外门赶过来。

    “他们说……你被禁足了。”林风的声音发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裹上的麻绳。

    苏清寒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青布靴上沾着后山的泥,是昨夜她跪在衍天塔前时蹭上的。“玄机子说,我扰乱门规。”她轻声道,“可我只是……”

    “只是说了实话。”林风打断她,包裹“啪”地落在她膝头。里面是半块烤红薯,还冒着热气,“膳堂老张头给的,他说你总不吃晚饭。”

    苏清寒捏着红薯,指尖被烫得发红。她想起昨夜,林风被玄机子叫去问话时,她躲在藏经阁后的老槐树上,看着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后来李执事来搜查,她差点被发现,是林风故意引开了守卫,他那时说:“清寒姐,你替我挡了那么多回,这次换我。”

    “林风。”她突然抬头,“你昨日在演武场……”

    “我没事。”林风打断她,走到窗边,“玄机子让我明日去演武场演示骨笛,说是要‘当着所有弟子的面,证明清白’。”

    苏清寒的手指攥紧红薯皮。“你莫要逞强。”她声音发颤,“那骨笛……”

    “我知道。”林风转身,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玉簪上,那是他去年在市集买的,花了三个铜板,“清寒姐,你说过,有些事比规矩重要。”

    苏清寒愣住。

    “我爹说过,”林风坐下,膝盖抵着她的,“人活一世,总得护着点心里的火。”他摸出怀里的骨笛,半块刻着“引魂”的笛身在晨光里泛着幽蓝,“这笛子是我爹的命,也是我的。玄机子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清白’,他要的是这笛子里的力量。”

    苏清寒望着他眼底的倔强,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世。她家族本是玄音之战的幸存者,玄衍宗收养她,不过是想利用她的“纯音体质”压制杂音。可林风不一样,他是主动选择站在她这边的,哪怕被全宗误解。

    “明日我去。”苏清寒突然说。

    林风一怔:“你被禁足了,出不去。”

    “衍天塔的后墙有处缺口。”苏清寒指了指窗外,“我昨夜看过了,顺着那株老梅树就能爬出去。”她摸出袖中藏的短刃,“你教我的‘缩骨术’,我练了七日。”

    林风抓住她的手腕:“胡闹!玄机子若发现……”

    “便让他发现。”苏清寒抬头,眼里有星光,“你当我是温室里的花?我在杂役房扫了三年地,见过被杂音侵蚀的修士发疯,见过外门弟子为抢一颗灵石自相残杀。玄衍宗的规矩?不过是强者定的,护着强者的。”她指尖抚过林风手背上的旧疤,那是去年替她挡下李执事鞭子时留下的,“你为我挡过鞭子,我为你爬次墙,不算什么。”

    林风望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笑了。“好。”他说,“明日寅时三刻,我在老梅树下等你。”

    苏清寒点头,低头咬了口红薯。甜糯的热气涌进喉咙,她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把烤红薯藏在灶台里,等她放学回来。那时候她以为,只要守着家族的“纯音体质”,就能护住身边的人。可后来家族被灭,她才明白,有些东西,比体质更珍贵。

    “林风。”她轻声道,“你爹……是不是和万窍楼有关?”

    林风的手顿了顿。

    “我昨夜翻了《玄衍宗志》。”苏清寒说,“三百年前,音神陨落那晚,万窍楼的使者去过落音村。你爹林昭,当时是万窍楼的客卿。”

    林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还有这个。”苏清寒从怀中摸出半张泛黄的绢帛,上面画着个持笛的男子,旁边写着“七弦引魂笛,音神遗脉”。“我在玄机阁的密卷里找到的。音神有七件引魂法器,七弦引魂笛是其中之一,能引动天地音脉。你爹……”

    “他叛逃了。”林风接口,声音发涩,“带着半块骨笛,躲进了落音村。”

    苏清寒点头:“玄机子说,万窍楼当年追杀你爹,就是为了这骨笛。”她望着他,“你体内的噬音体质,是不是和骨笛有关?”

    林风摸了摸怀里的骨笛。昨夜他试过,只要骨笛贴着皮肤,就能听见周围的声音,风声、虫鸣,甚至藏在树洞里的老鼠心跳。更奇怪的是,当他情绪波动时,骨笛会自发震颤,发出柔和的音波,驱散靠近的杂音。

    “我也不知道。”他轻声道,“但清寒姐,你说得对。有些事,总得弄清楚。”

    苏清寒望着他,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明日演武场,你莫要怕。”她轻声道,“我在台下看着你。”

    林风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她的手很凉,却带着股让人安心的温度。“好。”他说。

    窗外传来更鼓声,寅时将至。苏清寒站起身,从床底摸出个布包:“这是我攒的干粮,你带着。”她塞到林风怀里,“若被玄机子发现,就说……说是我偷给你的。”

    林风笑着接过,转身走向门口。竹帘被掀开时,他回头看了眼苏清寒。她站在晨光里,月白道袍泛着淡淡的光,像极了落音村后山的野菊。

    “清寒姐。”他说,“等我。”

    苏清寒点头,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摸了摸发间的玉簪,又看了看桌上的骨笛拓本,那是林风昨夜画的,笔锋还带着他的温度。

    窗外,老梅树的枝桠在风里摇晃。苏清寒忽然想起,林风说过,等她纯音体质恢复,要带她去看落音村的春天。那时候,村头的桃花会开满山坡,父亲会在树下教他吹笛,母亲会做好吃的槐花饼……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短刃,又摸了摸怀中的《玄音秘录》。有些事,确实比规矩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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