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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章 ……睡了?

    凌晨两点。

    竺砚秋闷在卡皮巴拉身上,睡得香甜。

    身旁的男人半躺着,已经三个小时都不曾动过。

    池陨是打算对竺砚秋好的。

    但那是基于利益交换,契约原则的“好”,从不包括发生亲密关系。

    上次咬她的耳垂,更像是兽类对猎物的玩弄。

    今晚,他原本的打算是扶她到床上,然后就丢给萌萌。

    但在竺砚秋说出“桥”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贪恋地描摹她的轮廓,一寸皮肤、一个毛孔都不愿放过。

    竟然真的是她。

    他苦苦找了十年,做钛合金盒子保存她围巾的气味。

    承受可能一辈子找不到她的绝望。

    绝望到连宋煦然都说,那冬夜的冷风,那座正在修葺的桥。

    以及那个递给他围巾的人,都可能是他的想象。

    他那一年过得太苦太绝望,所以买了条围巾,想象出一个人来温暖自己。

    但池陨从来没怀疑过。

    不是只有他的鼻子,他的脑子记得她。

    而是组成他的所有细胞,都留着她刻下的印记。

    他知道自己从不是个幸运的人,不配得到好的人和东西。

    所以只是执拗地找那个味道。

    执拗到偏执,偏执到病态。

    而在他准备就这么过下去时,她却像个莽撞的精灵,自己扑进了他的怀抱。

    成了他的妻子。

    池陨的视线在竺砚秋脸上来回流连,像饥渴的旅人盯着甘甜的泉眼。

    “我原本没想得到你,因为我本就不配。”

    “但你主动向我奔来,那就别怪我占有你的全部,绝不松手。”

    “即便到我死的那一刻。”

    池陨忍了又忍,捏着卡皮巴拉的耳朵把它抽出来,把左肩卡进了空位。

    竺砚秋皱了皱眉,抱住新的阿贝贝重新睡过去。

    她的手臂横在池陨胸口,露出一小节白皙却遍布红痕的皮肤。

    池陨的目光轻轻落在上面,眸色微黯。

    -

    竺砚秋醒来后,很想给自己两巴掌。

    怎么就在池陨面前主动要酒喝呢?

    怎么就喝醉了呢?

    人怎么可以捅这么大的篓子?!

    她无语地坐起来,环顾了下空旷的房间,看到被丢得很远的卡皮巴拉愣了下。

    “你怎么掉这么远?”

    竺砚秋把阿贝贝捡回来,“你可别跑,我没你睡不着。”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连震起来。

    打开一看,一排的敌方消息。

    【妈:你爸爸和我想了一晚上,觉得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出去闯不放心,还是别走了吧?】

    【妈:你爸说了,明天回来一趟,这次不打你】

    【竺望舒:你那天去云亭中心到底是干什么?家里的项目突然出事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竺砚秋轻嗤,直接删掉了这几个对话框。

    【陆序白:穗穗,如果你今天再不出现,我就单方面官宣你了。我答应过给你名分,一定会做到。】

    竺砚秋腾的坐直。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出轨是他,PUA是他,分手了拿前女友出来给姘头挡枪的是他。

    现在艹深情人设的也是他!

    她调出键盘,重重地打字回复。

    可才按了几下,手机突然黑屏,怎么也打不开了。

    救命!

    竺砚秋慌得打转:陆序白要是官宣她,池陨会不会剁了她?

    “怎么了?”

    想曹操就曹操就到。

    池陨走进来,端着一盘早餐。

    他看上去已经准备要去公司了,一身剪裁得宜,让他看上去格外肩宽腿长的商务套装。

    头发不知用的什么发胶,蓬松但有型。

    饱满高挺的额头露在外面,上位者的威压和锋芒毕现。

    竺砚秋后知后觉地想起:此刻把早餐端进房间给她的,是Apex集团现任总裁。

    “头疼吗?”没等她回答,手已经覆上了额头,“还好,没发烧。”

    竺砚秋缩了缩,轻声答:“嗯,昨天麻烦你了。”

    他没应,淡淡瞥了眼她手里:“手机怎么了?”

    “啊,就是突然黑屏了。”竺砚秋笑笑,“没事,我今天找个地方修一下就行。”

    池陨盯着她,半天没出声。

    竺砚秋被看得后背长毛:“怎么……了吗?”

    “拿来。”

    “啊?”

    池陨歪头,突然凑近她,清晰凌厉的下颌线在她面前一闪:

    “阿秋是忘了,你老公是干什么的了吗?”

    ……不是。

    “阿秋”已经够羞耻了,“老公”又是怎么回事?!

    竺砚秋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艰难开口:“我昨晚……是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像想到了什么,池陨突然一笑:“是啊。”

    ……领证时还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逾矩,不到一周就打脸!

    竺砚秋闭了闭眼:“是抱你了吗?”

    她心情不好时就想抱东西,很有可能。

    对方不应。

    “……亲了?”

    对方不应。

    竺砚秋开始声音发抖,心里发沉。

    “那……睡了?”

    对方还是没应,但终于有了动作。

    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几秒。

    “记得吃早餐。”

    他往门外走去,信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吃完带你去公司。”

    “修手机。”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竺砚秋才发现,池陨刚才晃的是她的手机。

    一小时后。

    她站在池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端着他的杯子喝蜂蜜水,看地上形同蚂蚁的人群时。

    还在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

    应该不会是最坏的情况。

    她是第一次,如果昨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今天不可能毫无感觉。

    她挫败地扶额:原生家庭误人,喝酒误事,竺砚秋逼自己牢记这个教训。

    所以,究竟是什么程度的“过分”?

    离她几步远的距离,池陨却像完全没看到她一脸的悔不当初,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工作。

    竺砚秋看烦了底下的人群,偷偷用余光观察他。

    男人侧脸冷白沉静,工作时的神态比平时更冷硬凌厉。

    眼神专注,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他习惯同时做两到三件事,高效、果断,像台设计精密的机器。

    竺砚秋看得有点入神。

    突然想起秦若柠说的那些很想个人品宣的话:

    “他做的这几件,哪件像是个‘人’能办到的?”

    她不禁眼神多在他的额头上多停留了几秒:这里面装的,究竟是颗多好用的大脑?

    “第一个被摆上台面,还成了家主的私生子。”

    这件事在京北也不是秘密。

    据说他的母亲是老池总年轻时心血来潮资助的贫困生。

    怀上池陨时,老池总跟发妻生的儿子池凌才不到一岁。

    池陨17岁之前都生活在外地,知道池凌意外身亡才被老池总接回来。

    以这样的身份跻身名利场,不知道他承受了多少。

    还有秦若柠爸爸说的,“他有双毒蛇般的眼睛。”

    她视线下移,却发现池陨不知什么时候把目光从文件移到了她身上。

    猝不及防的对视。

    竺砚秋吓了一跳,忙掩饰地转过头。

    却又被敲门声惊得差点跳起来。

    “池总,陆氏的人到了。”

    池陨盯着表情瞬间空白的竺砚秋,淡声答道: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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