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忍心，是他勾引的我，他穿成这样进来，难道不是在暗示？”
骆悠觉得赵起尘就是在勾引她！
“进来干什么？”骆悠声音冷淡，眼神却一寸不落地把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赵起尘脸颊绯红：“进来一起睡。”
“一起睡干什么？”
赵起尘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咬着唇，眸光潋滟地看过去：“都、都可以。”
骆悠嘴唇紧抿，心里更肯定了赵起尘是在勾引她。
三十六计里的“美人计”，她一眼看穿。
想勾引她成亲，留在荒僻的苗疆，像他阿嘛一样一辈子困在这里，呵。
骆悠心里冷嘲，心底那点旖旎心思瞬间消散，头脑清明：“我要睡了，你自己回去睡，头发擦干。”
赵起尘看着少女侧躺过去的背影，脸上的红晕瞬间褪了个干净，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扣进单薄的衣料里。
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小兔子的心肠可真硬啊！
怎么能像他的东西一样越舔越硬呢？！
骆悠并没有立即入睡，她听见身后脚步声一点点离开，睁开了眼睛，呆呆看着窗外。
脑海里突然浮现少年垂头丧气、眼睛红红、一步三回头的情景。
要不离开这里的时候，把赵起尘打晕了一起带走吧。
只要离开了苗域，苗疆那些蛊虫再厉害，有千军万马厉害？
她一个堂堂大将军，上阵杀敌，为国为战，养个男宠怎么了？
骆悠正胡思乱想着，耳后又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赵起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绘着蛊虫的图纸：“悠悠阿妹，你画的蛊葬节上的蛊虫，要我给你讲讲吗？”
骆悠闻言瞬间精神抖擞。
她起身看过去。
少年单薄地站在木门前，乌发湿哒哒垂在前胸后背，一双眼睛黑曜石般发亮，衬得那张漂亮得脸蛋病恹恹的。
病还没好呢，穿这么少，露这么多。
骆悠蹙起眉，起身把窗户关了。
赵起尘很明显是知道她对这些感兴趣，才又折返回来。
“进来！”骆悠语气说不上好。
赵起尘乖乖走进来，又打了两个喷嚏。
最近几日都在下雨，气温一下子降低。
苗寨这片位置虽然不似密林里潮湿阴暗，但是毕竟也地处丛林环绕的深山之中，温度变化比汴京城要更明显。
“你上三楼去了？”
三楼是放赵起尘阿爸灵牌的地方，也是唯一有宣纸和笔墨的地方。
赵起尘点点头，像只湿漉漉的小狗一样站在床边，没敢爬上床。
骆悠想到自己还要利用少年得到关于蛊虫的讯息，心肠软了软，招呼他过来，抽过他手里的干布巾给他擦头发。
赵起尘感受到隔着布巾的手指按揉头皮，舒服地眯了眯眼。
“自己不擦头发，故意让我给你擦？”骆悠声音听不出喜怒。
赵起尘眨眨眼睛，小声“嗯”了一声，怕骆悠生气，又说，“阿爸说，夫妻之间就要互相帮忙，我下次也给悠悠阿妹擦头发。”
骆悠无言。
赵起尘继续语出惊人：“悠悠阿妹，我前日问莫翁阿叔问了最近的黄道吉日，十月有十二天都是吉日，我们挑个日子成亲好不好？”
骆悠：“……”
赵起尘眼睛正对木门的方向，看不见骆悠的表情，但他很久没有听见骆悠说话，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
“悠悠阿妹，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成亲？”少年声音瓮声瓮气的，脑袋也垂了下去。
他像是又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悠悠阿妹也不喜欢我，对不对？
没人喜欢我，就算我好好表现，努力炼蛊，学会洗衣做饭，帮莫翁阿叔采药，帮谷婆挑水……也没人喜欢我。”
骆悠被他说得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她揉了揉赵起尘的发顶，目光呆滞，飘到很远的从前。
觉得赵起尘和她一样可怜。
两个可怜的人依偎到一起，或许可以度过寒冷的冬天。
她说：“没有不喜欢你，但现在我还不想成亲。”
这一刻，骆悠决定，离开苗疆时即便赵起尘不同意，她也会将人打晕带走。
听到暂时不想成亲，赵起尘有些失望，但是听到悠悠阿妹说“没有不喜欢”，他心底已经十分满足，懂事的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追问。
这一夜，两人只是纯盖着被子聊苗疆蛊虫。
骆悠第一次对苗疆蛊虫有了深入了解。
苗民们培育出来的蛊虫，越像本体，威力就越小，越是能融合毒虫的各个因素，就越厉害。
骆悠想到蛊葬节上那个粉色的身影，询问赵起尘：“你的蛊虫是粉色的，看着挺可爱，为什么叫它丑丑？”
赵起尘一直都没主动把自己的蛊虫给骆悠看。
今夜在骆悠的要求下，才让丑丑出来。
骆悠看着食指上小小的蛊虫，从她漆黑的芝麻粒眼睛里似乎能觉察它也在看她。
在骆悠说它可爱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骆悠的错觉，丑丑周身粉色更浓了，像是害……羞？
赵起尘看着自己的蛊虫不着痕迹地挥动纤细前肢在悠悠阿妹面前讨好卖乖，伸手过去，示意丑丑回来。
丑丑扭动漆黑的眼珠看自己主人一眼，前肢飞快挪动，钻进了骆悠的掌心下躲着。
赵起尘脸色一黑。
骆悠唤住他，把手翻过来，看着趴在她掌心的丑丑，说：“它好像有灵性。”
新一届蛊王，吃了那么多同类，自然比一般的毒虫要更有灵智。
赵起尘“嗯”了声，像个在心仪女孩面前诉说情敌坏话的少年，“它原身是只金色蟾蜍，很丑，所以叫丑丑。”
骆悠见过蟾蜍，都是很大一只，身上还会有那种肉疙瘩。
但是丑丑的长相却和蟾蜍几乎不搭边，只有两个花生并排那么大。
想到蛊虫之间对厉害的区分，难怪丑丑能成为蛊王，它跟它的元身区别也太大了。
然而和赵起尘研究了一晚上蛊虫，骆悠依旧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让她不得不反思，是否该另寻突破口。
好些日子不曾练枪，把红缨枪握在手里的时候，骆悠又恢复了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