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身上的酒味,浓郁的仿佛要腌入味了。醉的四仰八叉的。
嘴里直说胡话:“哎——天又亮了啊!明明,刚刚,刚刚天还是黑的。也不是,天之前亮的,黑的快,又亮——”
江暖挠了挠它可爱的小下巴,又好气又好笑的问它:“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小东西晃了晃晕呼呼的脑袋,看着她嘿嘿直笑:“知道,我家暖暖。是暖暖!”
“呵,不错,竟然没认错人。”
“不、不会认错的。白泽大人的、记忆很好,你转世了我都没有、没有认错。”
江暖看着眼神几近涣散的白泽,怎么觉得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呢。
于是追问一句:“你在前世的时候就认识我?”
“认、认识。不、不认识。不能说!”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能说?”
“不、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暖暖知道会、会生气的。”
江暖眼珠子一转:“你跟我说,我保证不告诉她。”
“不、不告诉她?”
“对,不告诉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好,我、我告诉你。她,她上辈子是被我害死的。”
说着这货往地上一坐,竟然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我不是、故、故意的。
我在天外天同、同麒麟打架。
它打不过我、就去找它、兄弟来帮忙。我没打过,就掉下人、人界了。
暖暖正好开车、路、路过那里,之、之后......”
江暖恨得咬牙切齿:“之后,她为了避让你猛打方向盘,然后翻下了山崖一命呜呼对不对。”
“呃......对,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不对,你、怎么那么像暖暖......”
“你说呢?”
“不,不知道,嗝......”话未说完,这货就“扑通”一声,直接倒在地上,四脚朝天的呼呼大睡了。
江暖小巴掌扬起来高高的,最后终是还是没舍得打,转而恨恨的戳了戳它的小肥肚子,
“罢了,等你酒醒了再找你算账!”说罢抱起来送回自己卧室去了。
起先江暖还生着气,有些不想管它的。
可后来看它一直不醒,就有些着急了,生怕它醉出什么毛病来。
毕竟,那可是整整一大坛子用米酒泡发的杨梅酒,后劲十足。
在它睡了一天一夜还没醒后,江暖当机立断的抱着它去了县城仁安堂找大夫。
大夫还是上次那老头儿,对江暖印象深刻。
起初还以为是江暖有什么毛病。
等搞清楚她这么心急火燎的跑来,只是想为怀里的小兽看病后,禁不住拿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搞什么名堂,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夫,你拿我当兽医用呢?”
江暖赔着笑脸:“嘿嘿,都说病急乱投医,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嘛。
再说了,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老大夫嫌弃归嫌弃,还是细心的给白泽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最后得出结论:“没事,就是醉的太狠了,再过两天就能醒。”
他顿了一下又问:“这小东西浑身的酒味,究竟喝了多少?”
江暖比划了一个大致的形状:“这么大一坛子,差不多有十来斤。”
老大夫好不客气的嘲讽:“呵,巴掌大点的小东西。
喝了这么多酒居然还没醉死,可真是奇迹!
话说,你养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这么抗造?”
江暖:“......”我说是神兽你信吗?
白泽这一觉足睡了三天才醒,睁开眼睛的第一句就是问江暖要吃的。
它感觉自己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炒过糖色的红烧肉必须先来两盆。
江暖十分有耐心的吩咐下去给它做了红烧肉并等它吃完。
之后皮笑肉不笑的问它:“吃饱了吗?”
喝断片的白泽还不知道大祸即将临头,慵懒的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
“饱了。不过本大人饭量大,再多一盆也是可以的!”
江暖直接伸手捏住了它的后脖颈:“既然吃饱了,那咱们就来算算账吧?”
“算账,算什么账!”它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暖冷笑一声:“算一算,你是怎么在天上同麒麟打架,被人群殴掉下人间,然后害死我的。”
白泽闻言大惊失色,整只兽都僵住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呵,我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某只神兽酒后吐真言自己说出来的啊?”
白泽尴尬极了,也心虚极了。
两只前爪合在一起搓了搓:“嘿,嘿嘿,那、那就是个意外。
再说了,我是打算补救来着。
但那会儿你摔得太狠,人都碎成好几块了,就算缝起来也......”
“你闭嘴!”江暖黑着脸,她可不想再重温一下自己上一世到底死的有多惨。
白泽耷拉下脑袋:“神君说这孽是我和麒麟造下的,自然得由我们来了结这份因果。
我是主责,麒麟是次责。
所以麒麟负责送你的元神投胎,而我负责陪伴你长大,护你平安喜乐渡过这一生。
但是,但是......”
白泽更心虚了,声音越说越小:“我寻思它们送你的元神去投胎也不能那么快。
所以就回家打了个小盹,结果......
结果,让司命那混蛋钻了个空子。
他说你是个极好的创作素材,定会将你的人生写的跌宕起伏,荡气回肠,名留千古,万古流芳。”
江暖咬牙切齿:“你下次再见到司命,记得替我问候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谢谢!”
“好、好的。这么猛的吗?”白泽喜欢!话说,司命那王八蛋是真的很欠揍啊。
江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眼睛紧盯着它:“继续,说重点。”
白泽道:“是神君在三生镜里看到你快被司命给玩死了,所以就一脚把我给踢下界来了。”
江暖点了点头,盯着它看了半晌:“那你怎么变成这么小一只了。
我记得你当初从天上掉下来阻我路的那会儿可是老大一坨了。”
白泽吐出口气,小声蛐蛐:“还能为什么,还不是怕你认出我来找我算账呗!”
江暖呵呵冷笑:“现在也一样可以算账!”
一想到她前世努力半生才得来的农庄和未来美好的生活还来不及享受。
小命就这么被眼前的小东西给玩完了,江暖就气得要死。
再想到这一世的自己,娘死爹去世。
无房无钱,加欠债加拖个小油瓶,再加弃婴身份的天崩开局,江暖就更加想弄死它了。
于是,脱下鞋子扑到床上按住罪魁祸首的脚板心就是一顿狠挠。
直挠得小东西杀猪似的哇哇大叫着拼命求饶这才作罢。
白泽大喘着粗气:“你就这样放过我了吗?”
“不然呢?如果打你一顿或是杀了你就能回到我的上一世,也不是不可以!”
“肯定不能!”
“那不就得了。”话说这小东西有时候虽然懒了点,不靠谱了点,嘴巴欠了点。
但不可否认,白泽对她是真的很好。
有什么事情,总会不问缘由的站在她这边,不遗余力的维护她。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再去追究也没有什么用了。
倒不如向前看,好好经营现在的生活才是上策。
一味的纠结过去,只会把自己现在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现在这个世界虽然比不上她的前世那样科技发达,百姓尤其是女性地位相对低下。
但民风淳朴,环境原生态,只要天下太平,脑子活络,好好挣钱也不是不能过下去。
白泽蹭过来,凑在她脖颈边使劲的拱了拱:“暖暖,你真好!”
江暖傲娇的哼了一声:“知道就好。以后对我好点儿,勤快点。
我让你办事的时候,不许再提条件。”
“嗯,知道了......”
江彦考中了秀才而且还是案首的事情,很快在村里传开了。
前来道喜外加“瞻仰”新出炉秀才老爷的村民们差点把江暖家的门槛踩破。
江暖和江彦准备了茶水瓜子点心招待大家,陪着村中长辈们话家常或是讲一些在府城里遇到的趣事。
江暖还把自己从府城特地买回来的一大盒子各式各样的漂亮头花,给每个小姐妹们都分了几朵。
姑娘们当场就戴上了,互相比较,端得是人比花娇。
村民们替江暖江彦姐弟高兴,对突然出现在江家的这位耿先生也极为敬重。
他们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是大儒,但是却把尊师重道刻进了骨子里。
无论何时何地看到他,都要停下来尊敬的唤一声“先生好!”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特地送一份过来给先生尝尝。
或者是热情的邀请耿大儒去他们家里做客。
耿济之也很喜欢这个民风淳朴又美丽的小山村。
虽是住在学生家里,但江家人口简单,还都是晚辈。
江家当家的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细心又体贴的。
每日里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贴贴。
他尤其喜欢江家做的菜,有一种别的地儿做不出来的味道,尤其是凉拌黄瓜或者红烧肉之类的菜。
不仅颜色上格外漂亮,那滋味比他从前在京城顶级酒楼里吃过的,口感上还要更丰富一些,比如多了甜味。
不仅如此,每日里呈送给他的饮食中竟还有糖。
不是一种,而是三种,红糖、白糖和冰糖,每样都是满满的一罐子。
据他所知,这些糖只有京城才得有售卖,而且是天价。
每次胡氏商行一到货,通常不过一个时辰就会被各大贵族府邸一抢而空,有市无价。
而且,昨日长随还同他说,在后厨看到江家的厨娘做菜,用的竟然是十分珍稀的山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