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往屁股底下一放,白泽麻溜儿的跳上她的肩头。
“说吧,你究竟是谁。你和含秋是什么关系,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满身狼狈的冒牌货,不甘不愿的开口:“我叫霜叶,和含秋是双......”
话未说完,只听得一道破空之声袭来,霜叶的眉心便多了一个血洞。
她哼都未哼一声,身体一抖就没了气息,竟是死了。
屋子里静了有一息,白泽的反应速度最快“嗷呜”大吼一声,闪电般的追了出去。
众人紧随其后,没多会便听到院墙处传来一阵惨叫。
大家伙赶紧跟上,拿了火把子一照,便看见小小只的白泽硬生生的从墙头上拖下来一个大块头的黑衣人。
赶忙上前帮着将其一把拽下来,第一时间扯了他的蒙脸布,卸了他的下巴。
然后掰开嘴检查一番,确定牙齿里没有藏毒后,方才拿绳子绑结实了。
随后就有人认出来,这家伙是新来门房,二院管事儿的一个什么远房亲戚。
不过,这会儿谁的亲戚也不好使,先打一顿拖回去再说。
众人纷纷夸赞白泽:“不愧是镇国神兽,不仅反应快,这力气也大,太厉害了!”
江暖亦冲白泽比了个大拇指:“白泽,你太牛了。天亮后奖励十盆红烧肉!”
白泽跳上她的肩膀,高傲的一扬头:“嘿嘿,基操,基操。还有,奖励很实在,本大人喜欢。”
江暖喊来王府的侍卫长:“人抓到了,审讯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务必撬开他的嘴!”
“是,殿下!”
江暖再次回到主院时,孩子的情况已经彻底的稳定了下来,身上的疹子也已经开始消退了。
晋王妃拉着江暖的手,眼泪直流:“暖暖,幸好还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暖抱了抱海氏,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天塌不下来。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和父皇顶着呢!”
“暖暖,谢谢......”
丈夫出征之前就曾嘱咐过她:“王府就交给你了。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只管去找小妹商量。”
困此,儿子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就派人去找了江暖,幸好,幸好她听劝。
与此同时,王府的侍卫们麻溜儿的将黑衣人拖到王府的地牢里,接上他的下巴,想让他主动开口。
结果这家伙太不识抬举,大家伙儿也没跟他客气。
当班的侍卫长直接抽出靴子里的短刀。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觉得辰曦殿下的之前说的那个剥皮的法子挺好的。
咱们今儿就拿他来试试。去个人,给我弄一桶水银过来。
再来两个人给我按住他的脑袋,老子非得给他头顶上开个十字口儿不可。”
那黑衣人一听,腿当时就软了。
江暖说那话的时候,他就隐在窗根下,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法子究竟有多狠毒的。
连连哀求:“不要,我说,我全说!”
侍卫长痞痞一笑:“早这样不就得了......”
这家伙是真怕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吐了个干净。
当江暖拿到黑衣人的口供之时,瞬间沉默了。
犹豫再三后,还是把那几张按着血手印的纸交给了晋王妃:“你自己看吧!”
海氏看完后,脸色变得极难看,抓着纸张的指甲尖几乎掐进肉里。
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林氏,贱人!我自认待她不薄,她竟敢害我的云泽......”
江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嫂,这是你的家务事儿。
我不太适合掺和,你看着按家法处置也好,交给大理寺也罢。自己斟酌着办吧!
如今云泽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天也快亮了。云麾还在府里等着我,我就先回去了。”
海氏知道江暖是在给晋王府、给她留脸面,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暖暖,今晚的事情二嫂铭记于心。
府里一团乱,我就不送你了,改日定当上门道谢!”
“好!照顾好自己和云泽,有什么事情随时派人去找我。”
“我会的。”
江暖心情沉重的走出晋王府的大门。
本以为孩子生病只是一场意外,谁料道这一晚的经历简直比看了一台大戏还要精彩。
策划这一切的竟然是她二哥的侧妃林氏。
那个叫含秋的侍女和那个叫霜叶的,竟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含秋是姐姐,霜叶是妹妹。
她们的父亲是个赌鬼,在姐妹俩还小的时候,就将这对双胞胎姐妹抵给了赌坊抵债。
赌坊转手就将姐妹俩卖给了人伢子。
客人来挑人的时候,正逢霜叶生病,就挑走了含秋,留下了霜叶。
这对双胞胎姐妹就此分开。
后来姐姐辗转被卖到了京城,被大学士府海家挑走,作了嫡小姐也就是海氏房里的服侍丫鬟,起名含秋。
妹妹病好后,则被卖给了戏班子,被班主起名霜叶。
当了这个时代最被人看不起的下九流之一的戏子,
一个偶然的机会,京城林家的纨绔嫡少爷听戏时。
见霜叶身段儿妖娆,长相柔美,便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霜叶也有意攀上林家少爷脱离下九流的身份。
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两个人很快就勾搭上了。
林少爷想要纳霜叶作妾,林家再怎么着也是有头有脑的官宦人家,自然不会允许一个下九流的戏子进门。
一时间,这林少爷便同家里闹得有些僵。
恰逢其姐林侧妃出门逛街,偶然看到了他跟霜叶在一起。
看到霜叶的相貌时,林氏当即就呆了一呆。
随后,她就私下里找上了霜叶。
许诺霜叶,只要帮她做一件事,自己就帮她嫁进林家,霜叶信以为真。
直到进了晋王府,她才知道自己竟然要顶替失散多年双胞胎姐姐去做恶事。
霜叶当时就有些后悔,可已经来不及了。
再想到情郎,想到只要做成此事就可以脱离戏班子,嫁进林家吃香喝辣,她便把心一横干了。
不过,她终归是念着姐妹情份,没有杀含霜,只是迷晕了她。
之后穿上了姐姐的衣服,顶着那张跟含秋一模一样的脸,悄悄的替换了那匹小马。
那东西毒的很,小世子沾上后不过一小会的功夫,皮肤就开始泛红。
她找了个上茅房的借口,立即跑到迷晕姐姐的那个小院把机关小马给埋了。
为免惹人怀疑,就继续回去当差,打算趁乱的时候再走掉,神不知鬼不觉。
没想到,海氏竟然派了人去请江暖,江暖来了后察觉不对,又让人回府去接镇国神兽。
镇国神兽的“神通本事”在外头传得神乎其神,说它能御万兽。
她害怕神兽来了会当场看出些什么,就趁着去厨房催药的空档跑了。
顺便让接应她的那人去把姐姐叫醒回来当差。
她到想可能都想不到,她的姐姐已经被黑衣人给杀了。
这个黑衣人则是林侧妃的偶然救下的一个江湖人,从此后对林氏死心塌地,情深不寿。
哪怕林氏已经嫁人,甚至为了林氏,自愿成为林氏手里杀人的那把尖刀。
用江暖前世的话,这货就是个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舔狗。
走出晋王府的大门,江暖心情沉重的上了马车,疲惫的靠在车厢里头闭目养神......
次日便传出晋王府的林侧妃突然得了急症不治身亡的事情,且当天就下葬了。
官方说辞是,林侧妃死的时辰不对,不能在府中多停放。
但,京城里的世家大族,哪个不是心眼子比筛子还多的,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侧妃死的那晚,晋王府的确是请了太医。
却是半夜里拍响了镇国公府的大门。
有打梗人看到,宸曦镇国公主的车驾亲驶进了晋王府,直到天快亮了才出来。
她林氏不过一个小小的亲王侧妃,即使是病了。
又怎担得起超一品的宸曦镇国公主大半夜的亲自上门探病。
而且,林氏死后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无论是晋王府的人,还是她的娘家林家,亦或是当晚在场的太医,均是三缄其口。
这其中种种,难道还不能说明原因么?
江暖没问海氏林侧妃这么做的原因。
是海氏主动告诉她的:“林氏的家世比我好,陛下给你二哥选妃的时候。
她本以为自己能做正妃的,结果在陛下钦定的几个贵女中,你二哥却把象征正妃的玉如意给了我。
她屈居于侧,因此心怀不满。而我的肚子又争气,率先给你二哥生下了嫡长子。
偏偏王府的三个女人中,你二哥最不喜欢的就是她。
说她性子太过尖锐,掐尖要强,人又蠢笨,因此新婚过后,就再没去过她房里。
她无宠,又无子。性子一天比一天偏激,总觉得是我挡了她的路。
在府里处处与我争锋相对,使绊子,我为了府里的和谐也就忍了。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的,趁着你二哥不在,对我的孩子下手。
如果这次不是你及时带了药来,暖暖,我的云泽就要......”
海氏说着,再度掉下泪来。
“其实在此之前,云泽也有过两次小意外,好在都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事后我也怀疑过查过,但最终都没有找到什么确实的证据,每次都不了了之。
没想到,这次她竟然这么狠,想要了云泽的命,我又岂能再容她。
我禀明父皇,原本是想让父皇代你二哥休了她的,没想到陛下竟然直接一杯毒酒赐死了她。
如此,林氏也算是求仁得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