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的动作很快,完全不顾管家的阻拦闯了进来,一见到子婴却喜滋滋地凑了过来,扬起了手中的羊皮卷。
令人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带侍卫。
“快看看,我写得怎么样?”
子婴对这个不速之客很无语,冒失失地闯进来,贸然让自己看,完全不将自己当一回事,不过他倒想看看此獠能写出什么来。
接过羊皮卷,才第一眼便忍不住差点要笑出声来,什么细胞学是艳学,什么日可调,夜可换,日夜新郎官,这不是自己曾和他说过的吗?
还有母私通他人而生的季弟,是为细胞学,私通妖妇,乐呵呵!
简直污秽不堪,难以入目。
是人都写不出这东西来,简直污了细胞学的美名。
子婴嘴角咧着,强忍着。
眼前人是皇叔,还是几年之后的秦二世,不能笑出声来,还要显出受教了的表情。
他无法形容自己的表情究竟扭曲到了什么程度,却还是昧着良心说:“不错,很不错,侄儿甘拜下风。”
胡亥乐了,抢过羊皮卷笑得像个孩子,同时虚荣心也大为膨胀,老师说他不如子婴,此刻子婴说甘拜下风,那不是说自己胜过子婴了。
“自然,自然!皇叔我可是下了苦工的,那阎乐都说我绝非池中之物。”
胡亥嘚瑟之意非常明显。
子婴依旧强忍着笑又说:“不过,如果加上一些东西更妙。”
“果真?”胡亥没有怀疑子婴,霎时露出请教的表情。
“当然,比如说什么老汉推车,金鸡独立之类都可以写上去,才显得生动形象,尽显细胞学的真谛。”
“老汉推车?金鸡独立?”胡亥思索着,突然大拍案台,大声喝彩,“彩,我也是这么想的。”
胡亥是带着笔墨过来的,很快就添加了上去,还美滋滋地自我欣赏,甚为得意,下一刻却是嘟着嘴说:“子婴呐!这细胞学可是皇叔我编写的,你可不能和我抢功知道不?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子婴马上做出一副绝对不敢的表情。
“算你识趣。”胡亥拍了拍子婴的肩膀,却见旁边放着酱汁,许是一路寻来渴了,也不和子婴打招呼就抓起酱汁猛喝,心满意足之下才放下尊爵。
可几息之后,突然感觉头晕晕的,一股困意袭来,脚步也踉跄了几下。
“子婴呐!你家的酱汁怎如此上头,不行,我要睡了,可别忘了帮我将细胞学藏好,以免被人偷了去,这可是要献给父皇的。”
话刚说完,胡亥便倒了,昏睡过去。
子婴的脸色却凝重了起来,胡亥喝了酱汁之后就倒了,无人猜不出什么来。
“兴许你真的见过那女子。”
这句话是子婴对阿刁说的。
阿刁明白子婴的意思,人立刻跳了出来,鼓起那强有力的双臂,厉眼道:“少主,我马上将那女子擒来,敢对少主下手,真是嫌命长。”
“莫要冲动。”子婴制止了阿刁,脸色却很难看。
他和女子无冤无仇,她竟然要毒害他,由此可见她真的是娼女而非流民,一娼女扮成流民混入庄园对自己下药,意图非常明显,她要对自己不利。
不,应该是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女子不过是帮凶罢了。
“谁要对我不利呢?”子婴默不作声,却是眯了眯眼,接着探了探胡亥的鼻息,气息稳定悠长,这是熟睡的迹象,说明女子并没有要毒害自己的意思,只是让自己昏迷不醒。
“她要干什么?”子婴想了想,下一刻吩咐阿刁道,“赶紧将胡亥拖走,不,将他放到我的床榻,盖好被褥。”
子婴瞥见羊皮卷又道:“将这东西藏起来,要严实,不可被人发现,不,马上烧了。”
阿刁知道事态严重,没有多问,在烧了羊皮卷之后,立刻将胡亥抬走了。
子婴也没有闲着,立刻叫来管家秘密留意女子的行踪。
大概半个时辰后,管家来报说女子悄悄地出庄园见了一个人,那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子婴没有多问女子的事儿,却问管家这样一个问题。
“管家,你说什么人敢闯到庄园里来?”
管家露出十足的把握道:“少主放心,无人敢闯进庄园来。”但想了想又道,“除非皇城卫士。”
“无缘无故皇城卫士怎敢闯庄园?”
管家解释:“少主有所不知,最近多流民,严重威胁到皇城的安危,遂卫尉动用大量士卒抓捕流民,如他们以抓捕流民的名义闯进来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当然,如是咸阳城中有歹人跑到城外,郎卫也是可以出城抓捕的。”
皇城卫士?郎卫?子婴轻蔑一笑,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要害他。
处心积虑地让娼女靠近自己,并意图给自己下药,目的并不难看出。
“好了,你下去吧!不用监视女子了,天也快黑了,你早点休息吧!记住,无论今夜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出来。”
管家一听这话紧张了,连忙问:“少主,究竟发生什么事儿,快告诉奴,奴来处理。”
子婴没有说什么,喝令管家退下,他却寻个靠近主房的地方悠闲地喝起了茶。
前几天新买的茶叶不错,经过加工之后味道更纯正了。
入夜,周围一片静谧,到处黑漆漆的,家奴们都已下榻,灯火也都熄灭。
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蹑手蹑脚地进了主房,接着有掀被褥的声音,其中还传出细微‘嗯嗯腻腻’的声响。
紧接着庄外传来嘈杂音,顿时有火光照亮黑夜,时不时还能听到吆喝:“快,流民闯到庄园里了,给我搜。”
很快,就有人闯了进来,吆喝声更盛。
躲在暗处的子婴都将这一切洞悉,悄悄地探头往外瞅,却见十一人出现在庄园中,火把照亮了他们的身影,隐约可看清他们的服饰。
正是皇城卫士,这是一十人队伍,由十夫长带领,另一人左右探索,一副贼眉鼠眼作态。
“能让皇城卫士闯到这里来,看来对我不利的人有些身份,想必那贼眉鼠眼之人便是罪魁祸首吧!”子婴想着,特意留意那贼眉鼠眼之人,却不相识。
他没有惊动这些人的意思,继续隐藏着。
下一刻,突从主房中传来一丝丝喘息,声音越来越大。
“皇孙不要啊!不要,民女还是清白之身。”
“救命啊救命!皇孙强抢民女,要强迫民女侍寝。”
“皇孙,你写的细胞学肮脏露骨,民女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