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听出这是那女子的声音,想必刚才悄悄进入主房的就是她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心头:她要陷害自己。
一时脸色阴沉到极点,不过,很快露出一丝蔑笑。
“李兄,流民就在里面,赶紧去抓。”贼眉鼠眼之人正是赵成,此刻听到里面的声音,连忙对十夫长说。
十夫长正是他领过来的。
“这个......”十夫长为难了,他当然听到里面的声音,也肯定有人要强迫民女,更听到最近风靡咸阳城的细胞学,可他也听到了‘皇孙’二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进去抓人,那可是皇孙呀!
即使里面可能不是皇孙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赵成兄,是你听错了,里面没有流民。”而后对后面的士卒说,“咱们走。”
他第一个快步就走,士卒自然也听到了,赶紧跟着十夫长走了。
“李兄,这个.......”赵成在后面故意吆喝,嘴角却是勾起,露出一丝阴邪,阴森地瞥了主房一眼后,便也跟着十夫长走了。
他并不在乎十夫长是否进入其中,如此足够了。
待火把远去,子婴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嘴中呢喃着:“赵成?”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看来是你要害我吧!”
子婴极力地思索,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的出处。
赵成,赵高的弟弟,六年后和赵高的女婿阎乐将秦二世胡亥杀害于望夷宫,是赵高的忠实走狗。
也是,也只有他凭借着中车府令赵高的威势才能将皇城卫士引到这里来。
“想对我不利?找死。”
子婴第一次露出阴狠之色,他不喜欢被人暗算的感觉。
主房中依旧传出女子惊恐挣扎的声音,但子婴不想隐藏了,直接一脚将门踹开,阴森森地发出如鬼魅般的声音:“别装了,滚出来吧!”
同时油灯也被他点亮。
女子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连忙爬将起来,一见到少主竟然站在跟前,下意识地往榻上看,脸色瞬间煞白。
“少主,怎不是你?”
子婴不理会她,瞥见女子手中握着一羊皮卷,竟和胡亥的羊皮卷一模一样,语气冰冷极了:“说说吧!你们想怎么陷害我。”
他不想问女子这是怎么回事,其实没有这个必要了。
“少主冤枉啊!奴没有想过陷害你,就只是想你和奴好好地睡一觉罢了。”
女子露出惊恐之色。
“是吗?那你手中是什么东西?”子婴一把夺过女子手中的羊皮卷,认真地看着,心中冷笑不已。
这羊皮卷的内容和胡亥给他看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细胞学不仅仅是胡亥写的,恐怕赵成也参与了,并且写了不止一份。
看来这又是用来陷害自己的。
“赵爷说这是细胞学,他要我钻进你的被窝里,然后拿着这东西说刚才的话......奴没有想过要害少主,赵爷也说了,他就来看看,看完就走的。”
“是吗?那可知你刚才在叫谁?”
“皇孙呀!这里没有皇孙,刚才不过演戏给赵爷看,对少主没有影响的。”
“对我没有影响?哼!可知我是谁?”子婴脸色变了,变得很恐怖。
女子摇头。
子婴咬着牙道:“我便是皇孙。”
啊!
女子直接昏厥。
“来人,将她绑起来。”
夜,越来越深,子婴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知道,今晚这事过后,恐怕朝堂上要闹翻了。
皇孙强抢民女,皇孙写出肮脏细胞学,每一样都可能会将他打入地狱,再也不复为秦始皇所面见,同时牵连的还有父亲,一旦秦始皇发怒,断然无法拯救秦始皇对父亲的态度,甚至更恶劣。
“好阴狠的手段,这是间接地要将父亲打击得一蹶不振吗?”
子婴的眼神可怕极了。
“来人,抄家伙,杀赵成。”
“诺!”
今日发生的事儿家奴们都知悉了,有人竟然敢害少主,他们绝不能容忍,在少主一声令下,家奴们也不知从哪里弄出杀器,瞬间一个个形象变了,先前只是在田里、炉前干活的农人,下一刻变成训练有素的护卫。
不错,他们正是扶苏配给子婴的护卫,平时是家奴,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是贴身护卫。
咸阳城,青石大街,倡馆。
赵成自得手后,倒也懂得贿赂人,大手一挥请了十夫长等十人进入了倡馆。
此处不但可以饮酒作乐,还能一饱温柔乡,何等快意。
此刻十一人喝得不亦乐乎,推杯换盏间尽是豪情。
十夫长倒也想巴结中车府令,极力地讨好赵成,一时间各怀鬼胎地畅饮,旁边是美艳女子相陪,人间奢靡尽显于此。
城墙下,城门早已关闭,子婴领着一众人怒望城墙。高高的城墙如山魅般阻隔了他们的去路。
管家大喝:“皇长孙回城,还不赶紧开门。”
守卒见城下个个不凡,特别看到子婴的身份令牌,马上开了门。
子婴领着众人进入,便有人去打探赵成的行踪,很快就传回消息。
赵成在倡馆。
倡馆。
酒过三巡,十一人个个酣醉,十夫长却保持一丝清醒,实在今夜那女子所喊‘皇孙’令他惊怵,见赵成摇头晃脑了,小心翼翼地问:“赵成兄,今日庄园内女子所喊‘皇孙’何意?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哈哈!”赵成许是醉了,竟大笑了起来,却不忘拍了拍十夫长的肩膀,问,“难道李兄怕了?怕也来不及咯!你也听到了,庄园的人强抢民女,在庄内强迫民女就范,还让民女读那肮脏细胞学,如此之人正是皇孙,长公子之子子婴。”
“皇孙?”十夫长听之吓得跌倒在地,食案也被他踢到一边,脸色大变问,“赵成兄何意?难道你要害死我等吗?”
夜里冒犯皇孙,他可预料到他的头就要脱离脖子了。
赵成不以为意,笑道:“李兄不必担心,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只要你将此事散播出去,我保你无事,不但如此,我还能让你见到中车府令。”
十夫长怒了,到此时他如果还不知自己被利用了就是傻瓜一个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愤然起身,指着赵成大骂:“我敬你为兄,你竟然利用我,赵成......告辞。”
十夫长虽说狠话,却也不敢对赵成怎么样,哼的一声领人走出了倡馆,他要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远离赵成,涉及皇孙,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逗留。
可就在门口,却见到一少年领着一众手执杀器之人气匆匆而入,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