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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巧妙投送

    慕容嫣的身体在上官悦怀中渐渐失却温度,那支淬了突厥狼毒的箭矢贯穿了她的左胸,暗红色的血浸透了月白色的锦缎衣襟,黏腻地贴在上官悦的手臂上,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山风卷着碎石子,刮过峡谷崖壁,发出“呜咽”的声响,像极了草原上孤狼的哀啼,也像极了慕容嫣最后那声微弱的“悦儿”。

    上官悦垂眸看着怀中的人,慕容嫣的睫毛很长,此刻安静地垂着,像是只是睡着了。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慕容嫣冰凉的脸颊,触到她唇角未干的血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鼻烟壶的粉末还在风中飘散,那些细小的白色颗粒落在慕容嫣的发间,如同碎雪,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带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希望。

    “将军,突厥的追兵快到了!”阿依木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捂着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身后的两名飞云骑士兵也拄着弯刀,脸色苍白——他们刚刚为了掩护撤退,又与突厥巡逻队拼杀了一场,身上新添了不少伤口。

    上官悦深吸一口气,将慕容嫣轻轻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她拔出腰间的长剑,用剑锋割下自己耳后的一缕青丝,那缕头发乌黑顺滑,还是穿越前精心打理过的长度。她将头发放在慕容嫣的胸前,指尖轻轻按了按,像是在完成一个郑重的仪式。“若有来世,”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承诺,“愿你我生于太平年间,没有战争,没有阴谋,做一对寻常姐妹,一起看遍长安的花,草原的月。”

    说完,她猛地站起身,长剑归鞘的瞬间,眼中的泪水已被决然取代。“带上所有设备,撤退!”她的声音不再有半分颤抖,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定。阿依木和士兵们忍着悲痛,将损坏的投影仪、还剩一丝电力的扬声器还有强光手电打包,紧紧跟在上官悦身后,朝着山林深处奔去。

    刚跑出去没几步,上官悦突然回头——她瞥见慕容嫣伤口处似乎有一抹奇异的银光闪烁,那光芒很淡,像是月光落在金属上的反光,却又带着一丝温润的质感。她想回去细看,身后却传来突厥士兵的呐喊声:“别让他们跑了!抓住上官悦,赏黄金百两!”

    没时间犹豫了。上官悦咬了咬牙,转身继续奔跑。山林里的路崎岖难行,枯枝划破了她的脸颊,脚底被碎石硌得生疼,但她不敢放慢脚步。她能感觉到,脑海中那些熟悉的现代知识正在一点点流失——刚才还清晰记得的“反间计实施要点”,此刻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原本能精准计算出的追兵速度,现在却连大致的时间都估测不清。鼻烟壶碎了,她与现代世界最后的联系断了,那些曾让她在这个时代如鱼得水的优势,正在像退潮的海水一样,悄然消失。

    他们最终躲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这处山洞藏在半山腰的藤蔓丛后,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洞内却意外地宽敞干燥,还能看到岩壁上残留的篝火痕迹,像是以前有猎人在此歇脚。阿依木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火光摇曳中,三人的影子在岩壁上忽明忽暗。

    “将军,您看。”阿依木打开包裹,里面的现代设备静静躺着——投影仪的镜头已经碎裂,屏幕上布满裂纹;扬声器的外壳凹进去一块,显然是战斗时被重物砸到;只有强光手电还完好,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显然是电池快耗尽了。

    上官悦蹲下身,拿起扬声器,指尖摩挲着冰冷的塑料外壳。这是表哥特意为她选的防水款,曾经在暴雨中都能正常使用,现在却成了一堆几乎没用的废铁。她试着回忆扬声器的工作原理,却发现那些关于电流、频率的知识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雾,怎么也抓不住。“我们必须尽快回铁壁关。”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阿依木和士兵们,“但在回去之前,要给突厥人制造些麻烦,让他们暂时没有精力追击我们。”

    阿依木眼睛一亮:“将军是想继续用‘神迹’?”

    “‘神迹’的效果已经快用完了。”上官悦摇头,她指了指扬声器,“电力不足,投影仪也坏了,再用只会暴露我们。我们现在能依靠的,是慕容嫣生前告诉我们的情报。”她顿了顿,回忆起慕容嫣曾在马车上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慕容嫣说过,突厥大将咄吉和慕容雪素有矛盾——咄吉主张速战速决,直取铁壁关;慕容雪却想先控制周边村落,建立补给线,两人为此争执过好几次。”

    阿依木点头:“末将记得!当时慕容小姐还说,咄吉觉得慕容雪是女子,不懂行军打仗,一直看不起她;慕容雪则觉得咄吉刚愎自用,迟早会吃大亏。”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上官悦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那是出发前从将军府带出来的,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她又摸出一小块墨锭和一支狼毫笔,“我们伪造两封信,一封以慕容雪的名义,指责咄吉延误战机,要向突厥可汗弹劾他;另一封以咄吉的名义,嘲讽慕容雪妇人之仁,还暗示她与武朝有勾结。只要让这两封信‘意外’落入对方手中,他们的矛盾定会激化。”

    伪造信件的过程并不容易。上官悦虽然在与慕容嫣相处时,偷偷观察过她写字的姿势和笔迹,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字体,稍不注意就会露出破绽。她将羊皮纸铺在平整的岩石上,沾了沾墨汁,先在草稿纸上练了几笔——慕容雪的字偏向凌厉,笔画转折处带着一股狠劲;而咄吉的字则更为粗犷,横平竖直,带着军人的硬朗。她一边写,一边回忆慕容嫣描述的两人性格,尽量让字体贴合他们的身份。

    “将军,您这字写得真像!”阿依木凑过来看,忍不住惊叹。只见羊皮纸上,“慕容雪”的信中满是指责:“咄吉老贼,坐拥五万精锐,却迟迟不敢进攻铁壁关,致使我军粮草消耗过半。吾已上书可汗,请求撤换主帅,若三日之内仍无进展,休怪吾不念旧情!”而“咄吉”的回信则充满嘲讽:“慕容雪小儿,女子之身,妄谈兵法!若不是你执意分兵驻守村落,我军早已破关!近日听闻你与武朝使者私会,莫非是想通敌叛国?吾定会上奏可汗,查明此事!”

    信写好后,上官悦将信分别装进两个密封的木筒里,又在木筒上刻了各自的记号——慕容雪的木筒刻着狼纹,咄吉的木筒刻着箭簇,都是两人常用的标识。“接下来,就是如何把信送出去。”她看向洞外,夜色已深,月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进来,形成斑驳的光影,“我们要让这两封信看起来像是‘意外掉落’,不能让他们怀疑是我们伪造的。”

    三更时分,三人悄悄摸出山洞,朝着突厥大营的方向前进。此时的突厥大营一片寂静,只有巡逻队的马蹄声偶尔传来,灯笼的光在夜色中摇曳,像鬼火一样忽明忽暗。由于前夜“神迹”的惊吓,突厥军加强了戒备,巡逻队的数量比往常多了一倍,每隔五十步就有一个哨兵,手中的长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将军,我们从哪里下手?”阿依木压低声音,指了指大营西侧——那里是慕容雪的驻地,与咄吉的主营之间隔着一片小树林,是两队巡逻队的交接处,也是最容易出现漏洞的地方。

    上官悦点头:“就选那里。阿依木,你带一名士兵,伪装成武朝的探子,故意暴露行踪,吸引巡逻队的注意。你们打不过就跑,在逃跑的时候,把‘慕容雪的信’掉在地上。记住,一定要装作仓皇逃窜的样子,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

    “末将明白!”阿依木接过木筒,将它藏在怀里,然后和士兵一起,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普通百姓服饰,朝着小树林摸去。

    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呐喊声:“有探子!快追!”只见几道灯笼光朝着阿依木的方向追去,马蹄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寂静。上官悦躲在暗处,紧紧盯着——只见阿依木和士兵故意放慢速度,让巡逻队能追上,在经过一片草丛时,阿依木“不小心”摔了一跤,怀里的木筒掉在地上,然后爬起来继续逃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巡逻队追了一段路,见追不上,便折返回来。一个士兵发现了草丛中的木筒,捡起来看了看,惊讶地喊道:“这是慕容小姐的木筒!里面好像有信!”

    上官悦心中一松——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就是送第二封信。她带着剩下的士兵,绕到大营东侧,这里是咄吉的主营所在地,巡逻队更为密集。她决定用同样的方法,让士兵伪装成突厥的逃兵,故意在咄吉的巡逻队面前掉落木筒。

    一切都很顺利。当士兵“慌乱”地将刻着箭簇的木筒掉在地上,然后“惊慌失措”地逃跑时,巡逻队果然捡起了木筒,急匆匆地送往咄吉的主营。

    两人返回小树林,与阿依木汇合。阿依木兴奋地说:“将军,刚才我看到巡逻队把木筒送给了慕容雪的副将,他们肯定会马上交给慕容雪!”

    “还没完。”上官悦从怀中掏出强光手电,又检查了一下扬声器的电力——还剩最后一丝电,足够用一次。“我们去大营北侧的山坡上,给他们加把火。”

    三人爬上山坡,这里能俯瞰整个突厥大营。上官悦打开扬声器,将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按下播放键——里面是事先录制好的战鼓声和喊杀声,虽然电力不足,声音有些沙哑,但在寂静的夜里,依旧显得格外响亮。

    “咚咚咚!”战鼓声回荡在大营上空,紧接着是士兵的呐喊:“冲啊!攻破突厥大营!”

    突厥大营瞬间乱了起来!士兵们从帐篷里冲出来,有的拿着武器,有的连盔甲都没穿,惊慌地四处张望。上官悦趁机打开强光手电,将光柱对准天空,然后快速移动手电,在云层上形成几个模糊的大字——“慕容雪通敌!”

    虽然字迹并不清晰,但在夜色中,足以让士兵们惊恐万分。“是神迹!又是神迹!”有人大喊,甚至开始跪地祈祷,认为这是上天在警示他们。

    “撤!”上官悦关掉设备,带着两人快速撤离。她知道,这一次的“神迹”虽然简陋,却足以让咄吉和慕容雪的矛盾彻底爆发。

    第二天清晨,突厥大营的军事会议上,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咄吉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手中捏着那封“慕容雪”的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慕容雪则坐在他对面,同样面色阴沉,怀里揣着“咄吉”的回信,眼神中满是怒火。

    “慕容雪!”咄吉猛地将信拍在案几上,羊皮纸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你竟敢上书可汗,请求撤换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靠着母亲身份的黄毛丫头,也敢妄谈兵法!”

    慕容雪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回信,扔在咄吉面前:“黄毛丫头?总比某些人通敌叛国要好!咄吉老贼,你敢说你没有和武朝私会?这封信上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

    “你胡说!”咄吉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拿起回信,看了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笔迹”,虽然心中疑惑这信为何会落到慕容雪手中,却还是忍不住辩解,“这分明是伪造的!我何时与武朝私会过?倒是你,昨天夜里大营上空出现‘神迹’,说你通敌,你怎么解释?”

    “神迹?”慕容雪猛地站起身,腰间的弯刀“哐当”一声出鞘,“那分明是武朝人的诡计!是你故意安排的,想栽赃陷害我!”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周围的将领们纷纷上前劝阻,有的说这是武朝的反间计,有的说应该先查明真相,场面一片混乱。

    上官悦在山坡上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切(望远镜是之前剩下的,幸好没有损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咄吉和慕容雪之间的信任已经破裂,短期内不可能再协同作战。

    但她也付出了代价。就在她放下望远镜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那些关于“反间计心理分析”的现代知识,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一样,彻底从脑海中消失了。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想到伪造信件这个方法的,只记得这是“应该做的”。

    “将军,我们该回铁壁关了。”阿依木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地说,“您好像很不舒服。”

    “没事。”上官悦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站起身,“我们尽快回去,钦差还在关中等着我,晚了恐怕会有变故。”

    回铁壁关的路途比想象中更艰难。突厥军虽然因为内讧暂时停止了进攻,但巡逻队依旧四处搜捕,三人不得不绕着险峻的山路走,常常需要攀爬陡峭的岩壁,或者蹚过冰冷的溪流。上官悦的现代知识流失得越来越严重——她曾经能通过星辰辨别方向,现在却连北斗星的位置都有些模糊;她曾经能根据植被判断地形,现在却只能跟着阿依木的指引走。

    “将军,前面就是铁壁关了!”第三天黄昏,阿依木突然指着前方,兴奋地大喊。只见远处,青灰色的城墙在夕阳的余晖中泛着光,城楼上的旗帜依稀可见。

    但上官悦的心中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注意到,城墙上的守军比往常多了很多,而且旗帜也变了——除了铁壁关的“李”字旗,还有一面代表朝廷的“龙纹旗”。“是钦差来了。”她低声说,心中一沉。

    三人躲在关外的树林中,观察着关内的动静。只见城门口戒备森严,每个进出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的搜查,甚至连牲畜都要仔细检查。“将军,我们怎么进去?”阿依木问道,他指了指城墙东南角,“那里有一个飞云骑专用的秘密通道,是以前用来传递情报的,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

    上官悦点头:“好,我们等天黑再行动。”

    夜幕降临后,三人悄悄摸到城墙东南角。那里果然有一个隐蔽的通道,只能容一人弯腰通过,通道口被藤蔓和杂草遮掩,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阿依木先钻了进去,确认里面安全后,才让上官悦和士兵进去。

    通道内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三人摸索着前进,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出口的光。然而,刚走出通道,上官悦就愣住了——通道口外,站着一队手持长矛的士兵,为首的正是李崇韬的亲兵队长!

    “上官将军,别来无恙。”亲兵队长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疏离,“大将军在府中等您,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上官悦心中一紧:“大将军找我何事?为何派这么多人来?”

    “具体情况,小人不知。”亲兵队长侧身让开一条路,“只是大将军吩咐,务必请您即刻前往将军府。”

    三人被“护送”着前往将军府。一路上,上官悦发现铁壁关内的气氛异常凝重,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巡逻队来回走动,手中的灯笼光将街道照得一片通明。她注意到,很多店铺都关了门,门上贴着朝廷的封条,显然是钦差来了之后的举措。

    将军府内更是守卫森严,从大门到正堂,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士兵,手中的武器都出鞘了一半,显然是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走进正堂,上官悦看到李崇韬坐在主位上,脸色复杂,而他身边,还坐着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官员——那官员头戴乌纱帽,腰间系着玉带,脸上带着一股倨傲的神情,显然就是朝廷派来的钦差。

    “上官悦,参见钦差大人,参见大将军。”上官悦单膝跪地,声音平静。

    钦差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上官将军,你可知罪?”

    “末将不知。”上官悦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钦差,“末将奉命阻击突厥大军,虽有波折,但成功分化敌军,延缓了他们的进攻,不知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钦差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有人举报你私通突厥,与突厥公主之女慕容嫣过从甚密,甚至泄露我军情报!此外,你在战场上使用‘妖术’,惊扰军心,还有你的身份来历不明,这些难道不是罪?”

    上官悦心中一震——举报人肯定是慕容雪!她在离开前,故意留下了伪造的“证据”,栽赃自己通敌。“钦差大人,”她冷静地辩解,“慕容嫣是为救末将而死,末将与她只是战友关系,何来私通之说?至于‘妖术’,不过是末将师门传授的奇门技巧,目的是为了击退敌军,并非惊扰军心。末将的身份,大将军可以作证,末将自参军以来,屡立战功,若真想通敌,何必拼死守护铁壁关?”

    李崇韬适时开口:“钦差大人,上官将军所言属实。她自加入铁壁关以来,先后击败波斯先锋、分化联军,若没有她,铁壁关恐怕早已被攻破。关于她的身份,确实有些特殊,但她对朝廷的忠心,末将可以担保。”

    “担保?”钦差瞥了李崇韬一眼,语气带着嘲讽,“李将军,你可知包庇通敌嫌犯,是何等罪名?本官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查明上官悦的罪证,还要彻查铁壁关的军务。若李将军执意包庇,休怪本官上书朝廷,弹劾你失职!”

    李崇韬的脸色变得难看,却不再说话——他虽然信任上官悦,但钦差手握朝廷的尚方宝剑,他也不敢公然对抗。

    就在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苍白:“启禀大将军、钦差大人!突厥大军兵分两路,一路佯攻东门,一路绕道偷袭北门!北门守军兵力不足,请求支援!”

    “什么?!”李崇韬猛地站起身,脸色大变。北门是铁壁关最薄弱的地方,城墙低矮,防御工事也不完善,若是被突厥军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慌什么!”钦差却显得很镇定,他看向上官悦,眼中带着一丝试探,“上官将军,你刚从突厥大营回来,想必对他们的战术有所了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上官悦心中明白,这是钦差对她的考验。若是应对不当,不仅会坐实通敌的罪名,还会让铁壁关陷入危机。她快速思考——突厥军分两路进攻,显然是咄吉和慕容雪暂时放下矛盾,想要趁她不在,一举破关。但他们的配合肯定不默契,这正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末将有一计。”她上前一步,指着堂内的沙盘,“北门虽然薄弱,但地形狭窄,易守难攻。我们可以放开北门中路,诱敌深入,然后在瓮城两侧布置火油和滚木,等敌军大部分进入瓮城后,点燃火油,切断他们的退路。同时,东门只需留下少量守军,重点防守,防止他们趁机进攻。这样一来,突厥军首尾不能相顾,必然会大乱。”

    李崇韬眼前一亮:“妙计!此计既能利用北门的地形,又能打击敌军的锐气!”

    钦差却皱起眉头:“放开中路?若是突厥军直接破关怎么办?”

    “大人放心。”上官悦自信地说,“突厥两路大军本就心存芥蒂,必然会争着抢头功。一旦看到中路放开,定会争先恐后地涌入瓮城,不会有时间协同作战。届时,我们火攻断后,定能重创敌军。”

    钦差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就依你之计。但本官要亲自去北门城楼观战,若你敢耍花样,休怪本官不客气!”

    北门城楼之上,钦差站在栏杆边,脸色阴沉地看着城外。只见突厥军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朝着北门发起猛烈的进攻,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墙,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守军虽然拼死抵抗,但人数太少,很快就被逼得节节后退。

    “上官悦,你的计呢?再不出手,北门就要破了!”钦差忍不住催促。

    上官悦却很镇定,她盯着城下的突厥军,直到看到大部分骑兵涌入瓮城,才下令:“点火!”

    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们立刻点燃火油,火油顺着城墙流下,瞬间在瓮城门口形成一道火墙,红色的火焰高达数丈,将突厥军的退路彻底切断。与此同时,城墙两侧的滚木和礌石如雨点般砸下,瓮城内的突厥军顿时大乱,士兵们四处逃窜,有的被火点燃了盔甲,有的被滚木砸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啊!”李崇韬亲自率领预备队从两侧杀出,守军士气大振,纷纷冲下城墙,与突厥军展开厮杀。

    咄吉和慕容雪在城外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变得惨白。他们没想到上官悦会设下这样的陷阱,更没想到对方的配合会如此默契。“撤!快撤!”咄吉无奈下令,他知道,再打下去只会损失更多兵力。

    突厥军狼狈地撤退,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武器。这一战,突厥军损失超过五千人,而铁壁关的守军仅伤亡五百余人,算是一场大胜。

    城楼上,钦差看着远去的突厥军,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想到上官悦真的有破敌之策,心中对她的怀疑虽然没有完全消除,却也不敢再轻易指控她通敌。“上官将军,”他冷冷地说,“今日之事,暂且记下。但你的身份来历,本官仍会彻查,若有任何问题,休怪本官依法处置。”

    说完,他拂袖而去。

    李崇韬走到上官悦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歉意:“上官将军,让你受委屈了。钦差大人是朝廷派来的,我也不好公然对抗。”

    “大将军不必道歉。”上官悦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些疲惫,“只是突厥军虽然暂时撤退,但他们的主力还在,迟早会再次进攻。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李崇韬点头:“你说得对。我已经让人清点粮草和武器,同时招募新兵,补充兵力。对了,还有一件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刚才在堂内,钦差提到你的身份来历,我知道你可能有自己的秘密。但你要记住,在铁壁关,我是相信你的。”

    上官悦心中一暖,刚想道谢,却看到李崇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有话要说,却又忍住了。

    当天晚上,铁壁关举行了庆功宴。将军府的大厅里摆满了酒菜,将士们举杯欢庆,气氛热烈。上官悦坐在李崇韬身边,却没什么胃口——她的脑海中,现代知识还在不断流失,甚至连一些基础的战术理论都开始模糊。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古代人”,再也记不起自己来自哪里。

    “将军,您怎么不吃?”阿依木端着一杯酒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容,“今天我们打赢了突厥军,您应该高兴才对。”

    上官悦勉强笑了笑,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她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心中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没有了鼻烟壶,她再也联系不到父母和弟弟;没有了现代知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时代支撑多久。

    就在这时,阿依木突然凑近她,压低声音说:“将军,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他的表情变得严肃,“那日我们从黑风峡撤退时,我好像看到有人带走了慕容小姐的遗体。”

    “你说什么?”上官悦猛地抓住阿依木的手臂,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你看清楚了吗?是谁带走的?”

    “当时情况太混乱,我也不确定。”阿依木回忆道,“我只看到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动作很快,他们把慕容小姐的遗体抬上了一辆马车,然后朝着西北方向走了。那些人的斗篷上,好像绣着一个银色的狼头图案,我从来没见过那个标识。”

    银色的狼头图案?上官悦心中一震。她想起慕容嫣伤口处那抹奇异的银光,想起慕容雪腰间的狼纹弯刀——难道这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慕容嫣可能没有死?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阿依木,”她郑重地说,“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暗中调查。如果慕容嫣真的还活着,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阿依木点头:“末将明白!”

    宴散后,上官悦独自登上城楼。夜色深沉,月光洒在城墙上,形成一片银色的光晕。她望着远处的草原,心中充满了疑问——那个神秘的组织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慕容嫣?李崇韬似乎知道些什么,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更重要的是,她的现代知识还在流失,她该如何在这个时代继续生存下去?

    风从草原吹来,带着一股凉意。上官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眼神却变得坚定——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慕容嫣,查明真相,也要在这个时代,为自己找到一个真正的“家”。

    (第四卷 第71集 巧妙投送 完结)

    第72集《恩威并施》内容提示:

    上官悦得知慕容嫣可能生还的消息,暗中展开调查,发现一个神秘组织在背后活动。朝廷钦差继续施压,要求她交出“师门秘术”。为求自保,上官悦决定主动出击,一方面以雷霆手段整顿军务,树立权威;另一方面对突厥残余势力采取怀柔政策,分化拉拢。然而就在她逐渐掌控局面时,一个更惊人的秘密浮出水面——李崇韬似乎知道她的真实来历,而他与那个神秘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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