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朔风裹着砂砾,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铁壁关的青灰色城墙上,发出“呜呜”的闷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夜色中低语。上官悦独自站在城楼的箭垛旁,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下摆扫过城墙上的箭簇,带起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她望着远方天际线上升起的三道狼烟,橙红色的烟柱在昏黄的天幕下格外刺眼——那是边境部落叛乱的信号,每一道烟,都代表一个曾经归顺的部落,此刻正举着刀,朝着她守护的城池而来。
李崇韬昨日在病榻前说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观星阁的水太深,他们不仅能操控部落,连朝堂都能渗透……”当时她还半信半疑,此刻才明白,这潭深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而她,正站在浪尖之上,随时可能被吞没。
“将军!”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阿依木的身影出现在城楼入口,他左臂的绷带还渗着淡红色的血迹(那是替上官悦挡箭的伤),脸上带着凝重,“末将查清楚了,带头叛乱的黑狼、狂风、血鹰三个部落的首领,全都是……全都是慕容小姐之前用‘仙药’救过的人。”
“轰”的一声,上官悦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弯刀,刀柄上的缠绳勒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让她勉强回过神。她想起半年前,慕容嫣带着现代药物,在边境的瘟疫中救下那些部落首领的场景——黑狼部落的铁木真当时高烧昏迷,慕容嫣用抗生素给他注射,守了他三天三夜;狂风部落的巴尔虎腿上生了毒疮,是慕容嫣用手术刀清创,敷上消炎药膏才保住他的腿;血鹰部落的哈丹更是得了急性腹泻,拉得只剩半条命,是慕容嫣的止泻药救了他。
那些人当时跪在慕容嫣面前,磕着头说“永世不忘救命之恩”,可现在,却举着刀,喊着“诛杀妖女上官悦”的口号,朝着铁壁关杀来。
“观星阁好手段。”上官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寒,“他们知道慕容嫣的善举在部落中分量重,就借她的名义做文章,把黑锅扣在我头上。”
阿依木气得一拳砸在城墙上,石屑簌簌落下:“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若不是慕容小姐,他们早就成了瘟疫的肥料!现在竟然听信谗言,反过来攻打我们!”
“未必是听信谗言。”上官悦摇了摇头,目光重新投向远方的狼烟,“观星阁能让他们同时叛乱,必然有更深的手段。你再去查,这些部落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有没有陌生人出入,或者首领有没有突然生病、性情大变的情况。”
“是!末将这就去!”阿依木转身就要走,又被上官悦叫住。
“小心点,钦差那边盯得紧,别被他发现了。”上官悦叮嘱道。自从上次和谈遇刺后,钦差就以“保护主将安全”为由,派了不少人盯着她的动向,明着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阿依木点头应下,快步消失在楼梯口。城楼只剩下上官悦一人,风更冷了,她裹紧披风,却觉得寒意从心底冒出来。她试着回忆现代的心理学知识,想分析观星阁是如何操控这些部落首领的,却发现那些曾经清晰的“群体心理暗示”“认知操控”等概念,此刻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雾,怎么也抓不住。
现代知识的流失速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傍晚时分,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血色,阿依木才匆匆赶回将军府。他没有直接去正堂,而是绕到后院的角门,避开了钦差派来的眼线,钻进了上官悦的书房。
“将军,查到了!”阿依木一进门就急着汇报,他端起桌上的凉茶猛灌了一口,才缓过气来,“这三个部落的首领,在叛乱前半个月,都秘密接待过同一个客人——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人!”
“银面具?”上官悦心中一震,她猛地想起,在整理慕容嫣“遗物”时,曾在她的梳妆盒最底层,发现过一个小巧的银质面具,面具上刻着和观星阁令牌相似的狼纹,当时她以为只是普通的首饰,没太在意。
“那银面具人长什么样?有没有人看清他的身形或声音?”上官悦追问,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没人看清脸,只知道他穿着黑色的斗篷,身形很高挑,说话声音很轻,像是故意压低了嗓子,听不出男女。”阿依木回忆着目击者的描述,“黑狼部落的一个老仆说,那银面具人进了首领大帐后,帐内传出过争执声,好像是首领在拒绝什么,可没过多久,争执声就停了,之后首领就召集部落长老,说要起兵反武。”
“是胁迫,还是用了别的手段?”上官悦皱起眉,她想起慕容嫣曾说过,观星阁有各种奇特的药物,难道是用了迷心药?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上官悦的贴身侍女小翠。“将军,钦差大人正在前堂召集各位将领,说有紧急军务要商议,让您即刻过去。”
上官悦和阿依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终于来了。”上官悦低声说,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甲,“我去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将军府的议事厅外,两名钦差的侍卫正守在门口,腰间的佩刀出鞘了一半,神色严肃。看到上官悦过来,其中一个侍卫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她:“上官将军,请留步。钦差大人说,您连日操劳,身体不适,今日的军务会议,就不必参加了,好好在府中静养即可。”
“哦?”上官悦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是铁壁关的兵马副总管,负责城防军务,什么时候轮到一个钦差来决定我是否参加会议?”
侍卫面露难色,却依旧不肯让路:“将军,这是钦差大人的命令,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请您不要为难小人。”
就在这时,议事厅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王琰从里面走出来。他看到上官悦,脸色瞬间变得尴尬,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说:“将军,您……您还是先回去吧。钦差大人说,现在边境叛乱,军务繁忙,怕您太累,特意让您休息……”
上官悦透过王琰的肩膀,看向议事厅内——只见钦差穿着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正站在沙盘前,拿着一根木杆,指点着边境的地图,对着下面的将领们指手画脚。而李崇韬平日里坐的主位,此刻空着,旁边的侍卫说,李将军旧疾复发,正在后院静养,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一切都太巧了。李崇韬突然“病重”,钦差突然“主持军务”,部落突然叛乱,这分明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就等着她往里跳。
“好,我休息。”上官悦突然收起了锋芒,语气平静得让王琰有些意外,“告诉钦差大人,辛苦他了,城防之事,就拜托他多费心。”
说完,她转身就走,阿依木紧随其后。回到书房,阿依木忍不住问道:“将军,您怎么就这么答应了?那钦差分明是想夺您的兵权!”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上官悦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指尖冰凉,“现在李将军被软禁,将领们大多观望,我若是强行闯入议事厅,只会落得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正好给了钦差处置我的借口。”
她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想夺权,我就暂时给他。但他想让我坐以待毙,没那么容易。阿依木,你去联络飞云骑的旧部,让他们暗中盯着钦差的动向,特别是他和哪些人接触,有没有和突厥或部落的人通信。”
“是!”阿依木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上官悦果然“闭门静养”,不再过问军务。但她心里清楚,钦差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第三天清晨,小翠匆匆来报,说钦差以“平叛不力,军心涣散”为由,向朝廷递了奏折,还暂时解除了上官悦的兵权,将她软禁在将军府的西跨院,没有他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入。
西跨院偏僻安静,院中的老槐树叶子都快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晃来晃去,像干枯的手指。上官悦站在窗前,看着院外巡逻的侍卫,心中焦虑万分——现代知识还在不断流失,她昨天想回忆如何制作简易炸药(用于守城),却只记得需要硝石和硫磺,具体的比例和步骤全忘了;叛乱的部落还在攻城,钦差不懂军务,只会胡乱指挥,城防迟早会被攻破。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叩叩”声,是用石子敲窗的声音。上官悦警惕地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只见王琰正躲在院外的石榴树后,对着她比划了一个“下来”的手势。
趁巡逻侍卫转身的间隙,上官悦悄悄打开窗户,翻了出去。“王统领,你怎么来了?不怕被钦差发现吗?”
王琰脸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叠的密信,塞到上官悦手中:“将军,情况危急!钦差根本不懂打仗,昨天他下令让步兵出城进攻黑狼部落,结果中了埋伏,损失了三百多人!更可怕的是,末将刚才听到他的侍卫说,他要派人去联络突厥残部的咄吉,想和他们‘合作’,共同镇压叛乱!”
“什么?”上官悦大惊失色,“他疯了吗?突厥人是我们的敌人,和他们合作,就是引狼入室!”
“他说这是‘以夷制夷’的妙计。”王琰愤然道,“但末将觉得,这根本就是观星阁的阴谋!钦差肯定早就和观星阁勾结了,他想借突厥人的手,毁掉铁壁关,然后把罪名都推到您身上!”
“李将军呢?他现在怎么样了?”上官悦最担心的还是李崇韬,他是唯一知道观星阁内幕,还能帮她的人。
“李将军还被软禁在后院,据说病情越来越重,连床都下不了了。”王琰叹了口气,又补充道,“这封信是李将军的贴身侍卫偷偷交给我的,说将军让我务必亲手交给您。”
上官悦急忙打开密信,信纸是从账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显然是李崇韬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写的:“找慕容,她在鹰愁涧,带解药。”
慕容嫣果然还活着!而且李崇韬知道她的下落!上官悦的心脏激动得几乎要跳出胸腔,这是她连日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王统领,你能帮我逃出城吗?我必须去鹰愁涧找慕容嫣!”
王琰犹豫了一下,看着上官悦坚定的眼神,最终重重点头:“末将这条命,是将军在黑石岭一战中救的,今日就当还了您的恩情!今晚三更,我会安排人在北门的角门接应您,那里的侍卫是我的旧部,会放您出去。”
当天夜里,三更时分,月黑风高。上官悦换上一身黑色的劲装,将李崇韬的密信藏在腰间,悄悄溜出西跨院。院外的巡逻侍卫已经被王琰调走,她沿着墙根,快步走到北门的角门。角门果然虚掩着,一个穿着侍卫服的年轻人正等在那里,看到她来,低声说:“将军,快走吧,王统领说您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天亮前必须赶回来,否则会被发现。”
上官悦点头致谢,快步走出角门,消失在夜色中。鹰愁涧在铁壁关西北方向的深山里,是出了名的险峻之地,据说那里的山路陡峭,常年有鹰隼盘旋,连当地的猎人都不敢轻易进去——李崇韬把慕容嫣藏在那里,果然隐蔽。
山路比想象中更难走。地上满是碎石和枯树枝,上官悦的靴子很快就被划破,脚底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她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着山路,好几次差点滑倒悬崖下。山风越来越大,卷起的砂砾打在脸上,生疼。她的体力渐渐不支,之前被银面人刺伤的肩膀(夜访狂风部落时留下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前方的山谷深处突然透出一点微弱的火光。上官悦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朝着火光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和枯树枝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火光就是从山洞里透出来的。
上官悦轻轻拨开藤蔓,走进山洞。山洞不大,里面铺着一层干草,角落里放着一个陶罐,里面熬着草药,散发出淡淡的药香。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女子正背对着洞口,坐在一块石头上捣药,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身形熟悉得让上官悦眼眶一热。
“慕容……”她声音颤抖,几乎要落下泪来。
女子猛地转过身,手中的石臼“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摘下面纱——正是慕容嫣!她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胸前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显然箭伤还没完全愈合,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初。
“悦儿……你终于来了。”慕容嫣的声音也带着激动,她快步走上前,两人紧紧相拥。山洞里的草药香混合着慕容嫣身上的气息,让上官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你没死……太好了……”上官悦哽咽着说,“那天在黑风峡,我还以为……”
“是观星阁的人救了我。”慕容嫣松开她,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轻声解释,“他们用了一种假死药,让我的脉搏和呼吸都变得微弱,看起来像死了一样。然后把我带到这里,给我治伤。”
“观星阁为什么要救你?”上官悦不解,观星阁不是一直在针对她吗?
慕容嫣走到山洞角落,拿起一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枚和钦差令牌相似的观星阁令牌,只是上面的狼纹是银色的,而钦差的是黑色的。“因为观星阁不是铁板一块。”她解释道,“观星阁分为两派,一派叫‘守旧派’,他们认为你是‘天外之人’,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所以想除掉你,还想挑起战争,混乱朝纲;另一派叫‘革新派’,他们觉得你是天机镜预言中,能阻止三年后浩劫的人,所以想保护你,还救了我,希望我能帮你。”
“浩劫?”上官悦想起李崇韬也提过这个词,“什么浩劫?”
“天机镜显示,三年后,会有一场席卷天下的战乱,北方的柔然、西方的波斯,都会同时入侵大武,到时候民不聊生,尸横遍野。”慕容嫣的脸色凝重起来,“守旧派想利用这场浩劫,推翻大武朝廷,建立新的政权;革新派则想让你带领大家,阻止这场灾难。”
她从木盒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上官悦:“这是解药,能解除部落首领们中的迷心药。守旧派就是用这种药控制了铁木真他们,让他们以为你是妖女,还以为我被你控制了。你必须尽快把解药给他们服下,而且要同时给三个人服,否则只要有一个人没解,守旧派就会察觉,重新控制他们。”
上官悦接过瓷瓶,紧紧攥在手中。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搜!银面使者说,慕容嫣就在这附近!”
“是守旧派的人!他们追来了!”慕容嫣脸色一变,她快步走到洞口,掀开藤蔓看了一眼,“外面来了十几个人,都是观星阁的死士,功夫很高。”
“那你怎么办?”上官悦急道,她不能丢下慕容嫣不管。
“你快走!”慕容嫣推了她一把,指向山洞深处的一个狭窄的通道,“那里有一条密道,能通到山外的官道。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你拿到解药后,尽快回铁壁关,平定叛乱,控制住兵权,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
“我没事。”慕容嫣笑了笑,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我在观星阁待了这么久,也学了些防身的功夫,他们伤不了我。记住,一定要同时给三个首领服下解药,别让守旧派的阴谋得逞!”
山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有人在砍藤蔓的声音。上官悦知道没时间犹豫了,她最后抱了抱慕容嫣,转身钻进了密道。密道狭窄而潮湿,只能容一个人弯腰前行,她能听到身后传来慕容嫣和死士打斗的声音,还有匕首碰撞的“叮当”声,心中像被刀割一样疼,却只能咬着牙,加快脚步。
从密道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上官悦按照慕容嫣说的,沿着官道快步赶回铁壁关。刚到北门,就看到王琰的旧部在等她,他焦急地说:“将军,您可回来了!城里出事了!三个叛乱部落联合突厥残部,正在猛攻东门,钦差大人指挥不力,东门的城墙都快被攻破了!”
上官悦心中一紧,跟着他从角门进城,直奔东门城楼。刚到城楼,就看到一片混乱——士兵们东奔西跑,有的在搬运滚木,有的在射箭,有的则吓得缩在城墙根下。钦差穿着官袍,站在城楼中央,脸色苍白,对着将领们大喊:“快!快派兵去堵缺口!谁要是后退,军法处置!”
可将领们都面面相觑,没人动弹——刚才派去堵缺口的士兵,已经死伤过半,现在根本没人敢再冲上去。
“都住手!”上官悦大声喊道,声音清亮,盖过了城墙上的混乱。士兵们和将领们都回过头,看到她来,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
“上官将军!”有人大喊起来,像是看到了救星。
钦差看到上官悦,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上官悦!你竟敢私自出城!你可知罪?”
“我只知守城!”上官悦走到城楼边,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叛军和突厥军黑压压的一片,像潮水一样朝着城墙冲来,三个部落的旗帜和突厥的狼旗混在一起,虽然人数多,但阵型松散,黑狼部落的士兵在左边,狂风部落的在中间,血鹰部落的在右边,彼此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显然是互不信任,只是被逼迫着一起进攻。
“钦差大人,现在不是追究罪名的时候。”上官悦转向他,语气坚定,“东门再不守,铁壁关就破了!你若信我,就让我指挥;若不信,我现在就走,看着铁壁关被攻破!”
将领们纷纷附和:“请钦差大人让上官将军指挥!”“只有上官将军能守住东门!”
钦差看着城外越来越近的叛军,又看看身边群情激愤的将领,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只能咬牙道:“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守不住,你我都要被朝廷问罪!”
上官悦不再理会他,立即开始指挥:“王琰!你带五百步兵,守住城墙缺口,用滚木和礌石砸,不要让敌军靠近!阿依木!你带三百飞云骑,从南门绕到敌军后方,袭击他们的粮草营,放火烧粮!剩下的将领,各带本部士兵,守住城墙,弓箭手拉满弓,等敌军进入射程再射!”
将领们轰然应诺,各自领命而去。城墙上的混乱很快被平息,士兵们看到上官悦回来,士气大振,纷纷拿起武器,准备战斗。
上官悦走到城楼边,仔细观察敌军的动向——她发现,黑狼部落的铁木真虽然在指挥士兵进攻,但他的目光却时不时看向城楼,像是在寻找什么。她心中一动,对身边的侍卫说:“取三支无头箭来,箭杆上刻一个‘狼’字!”
侍卫很快取来箭,上官悦拿起弓箭,瞄准黑狼部落的方向,拉满弓,“嗖”的一声,箭射了出去,落在铁木真的马前。铁木真看到箭杆上的“狼”字,身体明显一震。
上官悦又射出第二支箭,这次箭上绑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银面是假,解药在身,信我,退军。”
铁木真捡起纸条,看完后,脸色变了又变。他抬头看向城楼,对上了上官悦的目光,犹豫了片刻,突然下令:“黑狼部落的士兵,停止进攻!后退五十步!”
他的士兵们都愣住了,但还是听话地后退。狂风部落的巴尔虎看到黑狼部落退了,顿时大怒,对着铁木真大喊:“铁木真!你敢叛变?!”
铁木真没有理他,只是紧紧盯着城楼。上官悦知道,时机到了,她对身边的弓箭手说:“瞄准狂风部落和血鹰部落之间的空隙,射箭!不要伤到黑狼部落的人!”
弓箭手拉满弓,箭如雨下,落在狂风部落和血鹰部落之间,形成一道箭雨屏障。巴尔虎以为黑狼部落真的叛变了,对着血鹰部落的哈丹大喊:“哈丹!铁木真叛变了!我们一起先灭了他!”
哈丹本就多疑,看到黑狼部落后退,又看到箭雨,果然信了巴尔虎的话,下令血鹰部落的士兵转向,朝着黑狼部落冲去。铁木真大怒,也下令反击。叛军瞬间内讧,互相厮杀起来。
突厥军看到叛军内讧,也乱了阵脚,咄吉想指挥士兵继续攻城,却没人听从——他们本来就不想和大武打仗,只是被观星阁逼迫着来的。
“就是现在!”上官悦大喊,“阿依木!你那边怎么样了?”
“将军!粮草营已经烧起来了!”远处传来阿依木的声音,只见敌军后方升起一团浓烟,是粮草营着火了!
叛军和突厥军看到粮草营着火,顿时大乱,纷纷开始后退。上官悦下令:“打开城门!骑兵追击!不要赶尽杀绝,只要把他们赶离铁壁关即可!”
骑兵们冲出城门,朝着敌军追击而去。城楼上的士兵们欢呼起来,钦差站在一旁,脸色复杂,既庆幸守住了东门,又嫉妒上官悦的威望。
当天下午,叛军和突厥军被赶出了铁壁关的范围,东门的危机解除。上官悦回到将军府,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寻找李崇韬,却发现他的“病”突然好了,正坐在书房里,等着她来。
“将军,您没事吧?”上官悦走进书房,看到李崇韬面色红润,根本不像病重的样子。
李崇韬笑着摆手:“我没事,之前是装病,为了避开钦差的监视,好暗中联系你和慕容嫣。”
两人刚聊了几句,侍卫突然来报,说在钦差的卧房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是被流箭射中身亡的,还在他的枕头下找到了一封密信。
上官悦和李崇韬赶到钦差的卧房,只见钦差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箭,已经没了气息。侍卫递上密信,是用波斯文字写的,李崇韬懂波斯语,看了之后,脸色凝重地说:“观星阁已经渗透到波斯宫廷了,他们在策划一场大规模的入侵,目标就是铁壁关。这封信是波斯主战派写给钦差的,让他配合,里应外合,攻破铁壁关。”
上官悦接过密信,看着上面陌生的波斯文字,心中一沉。她知道,平定了部落叛乱,只是暂时的平静,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而她的现代知识,还在不断流失,未来的路,只能靠自己和身边的人,一步步走下去。
(第四卷 第73集 盟军瓦解 完结)
第74集《波斯震怒》内容提示:
上官悦刚平定边境叛乱,就收到波斯帝国大规模调兵的消息。原来观星阁的势力已经渗透波斯宫廷,策划了一场针对武朝的大规模入侵。与此同时,上官悦体内现代知识的流失加速,她不得不依靠这个时代的智慧应对危机。而便在这时,一个神秘的波斯使者秘密到访,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波斯王室内部分裂,主战派与主和派正在激烈斗争,而这一切都与观星阁的某个惊天阴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