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你们还想和我谈功劳?自从我到清水县当差以来,你们立了什么功,有了什么劳?还想和我谈功劳?”
“难不成你们所说的功劳就是去各个村里收受贿赂?滥用私刑?我是让你们干事,还是让你们去耍威风去?”
“你们还想和我谈功劳?!”
“简直可笑,可笑至极!”
张怀义猛的提声,吓了王文王武,以及堂上跪着的众人一大跳。
众人的心战栗不止,浑身发着抖,公堂两边持着枪棍的衙役们见状,也是猛的一抖,枪棍险些要松手。
自从张怀义到清水县之后,办理案件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从没有正经的在公堂上发过飙,像现在这种他被气的发抖的情形还是头一回。
可这头一回就把堂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老实人发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纵然县衙里大多数人都看不起张怀义这个外来的没有背景的县令。
可再怎么看不起他,张怀义也还是比他们略胜一筹。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只是个没有权势的九品芝麻官,发起飙来也能吓死个人。
吓掉魂的尤其是那些没有见过官员发飙的人。
卢廉明捋了捋胡子,静静看着公堂之上所发生的一切。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看见张怀义发飙,他很是淡定。
这种淡定和公堂上那些吓的浑身冷汗直流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卢廉明悠哉哉的看了眼跪在堂上瑟瑟发抖的王家兄弟。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王文王武兄弟两的脊背一步步的向上爬升。
冷,很冷,实在是太冷了,这种冷不同于公堂之外皮肤接触空气的瞬间被冻的起鸡皮疙瘩的冷。
而是深入皮肤——钻入骨髓的寒冷。
王文和王武像是置身在冰窖内,冷的浑身止不住的打哆嗦。
身子哆嗦的瞬间,王武对上了卢廉明那双泛着寒意的眼睛,又是止不住的一颤,他的瞳孔震动,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他慌忙忙的收回眼。
王文慢了半拍,但也在身上的凉意即将蔓延到心脏的瞬间收了眼。
呼~呼~
这瞬间他们甚至都没有听清楚张怀义说的话,低头的瞬间脑海中只浮现出卢廉明那双深沉但泛着杀气的眼。
耳边传来王家两兄弟急促的呼吸声,孙金梅瞥了眼,又白了一眼过去。
该,这就是该的,谁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抓人?
乱抓人也就算了,还把她家有金的名字给写上了,这不是找死吗不是?
她家有金那可是她家的顶梁柱,在家里干活几十年了,干活老手倒是不假,可那是能去边关和匈奴人打仗的人吗?
简直就是笑话!!
如今见到王家两兄弟这副怕的要死的模样,堂上最开心的莫过于孙金梅和高水莲两个人了。
她们心里清楚,只要县令给自己做了主,说不定自家男人在兵役簿子上写的名字也能被划掉。
这种隐秘的期望让她们红了眼,孙金梅和高水莲看着王家两兄弟,目光就像是狗看见了骨头一样炙热。
不,也许比狗看骨头还要炙热,毕竟狗看着光流口水,孙金梅和高水莲的眼里直接就冒激光了。
如果目光有温度的话,王文王武两兄弟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