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根没有如同传说中的那样被蒙眼,汽车直接开进了西城某个戒备森严的大院。
军官领着张宝根来到一处类似招待室的房间里,让他在这里稍等。
张宝根没等几分钟,要见他的人便走了进来。
他没想到来的居然会是一位副部级的大佬。
大佬见面后先和蔼的和他握了下手,也没过多的寒暄便直接开始交代事情。
“小张同志啊,你这次在澳岛立下了大功,非常的不错。”
“但是你可能还不清楚你弄回来的这些东西的珍贵程度?”
“这些东西,足以让我们的敌人疯狂起来。”
“所以组织上考虑,你呢,继续保留在特三采购科的职位,但最近两年内就不要出去了。”
“刚好啊,政务院那边计委会的下头新设了一个办公室。”
“叫特别筹备科,负责处理的是一些海外来的特殊资金运用到我们计划体系中去的事务。”
“你呢,明天就去这里上班,算是借调。”
张宝根坐姿端正回答:“一切服从上级安排!”
对于这个安排,他确实有些吃惊。
因为他知道这个特别筹备科大概是怎么回事。
自从在老家扫墓时产生了那个想法之后,他谨慎的采取了一次行动。
在十二月份给国内的电报里,他提出了一个设想——能不能将他从海外“送回去”的部分资金给于一个专门的单位,用作计划外的补充投入,主要方向是军工和高科技。
只是他没料到国内会把这个单位挂靠在政务院计委会下头,这个配置的起点高得让他很是吃惊,而且还把自己临时借调了过去。
交代完工作的事,张宝根本来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可谁知军官却领着他去了大院的后面。
那是一座简单布置的灵堂。
在张宝根看到灵堂上某人的名字时,吓得差点转身就跑。
上头那个名字他很熟悉,自己的舅爷爷!
——不对啊,我的马甲什么时候死的?
——我怎么不知道?
——上头神通广大到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
他强忍住自己的异色,镇定的听着一位中年人上前对自己表示哀悼。
大概过了十分钟,张宝根这才魂魄归位,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大概是考虑到Z最近的变化,上头决定帮Z解决掉最后的隐患——让名义上的Z彻底死掉,好掩护改名换姓在国外生活的Z。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内部的追悼会出现。
而作为Z在国内唯一的亲人兼后辈,张宝根自然要被请过来主持这场真真假假的追悼会。
灵堂里人不少,各个都面带戚容,眼泪汪汪的,他们没资格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都悲伤得情真意切。
张宝根麻木的站在灵位前给所有人回礼,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给自己的马甲主持追悼会......这感觉也太奇怪了。
负责现场的是一位花白头发的老男人,他语气沉重的劝解着张宝根。
“小张啊,可能你从来没见过你的这个舅爷爷,但是你要相信,他是爱你的!”
“他的遗志,你要好好继承下去!”
张宝根“难过” 的一直低着头——他不敢抬头,否则别人会发现他的表情好奇怪。
舅爷爷的死后哀荣很牛逼,全部都由张宝根继承。
勋章一堆、证书一叠,然后是整整三十二年的未领取工资。
上头给了个整数,九万!
还有本该发给Z的各种特供票据足足装满了一整个公文包。
上头的意思很明白——国内给Z的待遇虽然Z看不上,但还是得一分不少的送给人家唯一的后代去用。
要不是场面气氛不合适,张宝根差点开心到唱歌。
童朝阳和叶琅曾经给他科普过很多他从来见过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特供票据。
而如今他手里这个公文包中满满当当的全都是!
甚至还有些是叶琅和童朝阳都没提到过的特供票据。
张宝根自己都没想到,他在老家的灵机一动,居然还会产生这种意外的效果。
怎么说呢,心情很复杂。
不是对自己舅姥爷不敬,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真希望自己的马甲多来几个……轮流开一遍这个会。
可惜他记得的亲人里,也就这位舅姥爷符合Z的人设。
追悼会结束之后,张宝根又被有关人员上了半小时的保密课。
总之你回去之后就说你牺牲的舅姥爷如今已经得到认证,这是公家补给你的。
但在使用过程中不要大手大脚,低调再低调!
张宝根深以为然。
“想不到咱们舅姥爷居然还是个老革命?”
梅子一张一张反复清点着公文包里的票据和九万的巨款,她笑着在发愁,这些钱和票怎么用得完啊?
“宝根说真的,马上就要过年了,要不咱们和婶子商量一下,今年的年货咱们出大头?”
伊白梅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数出了十张大团结放在桌子上,然后歪着头看着宝根。
伊总大气!
宝根二话不说,将刚刚到手的特供证塞给了媳妇儿。
“特供品商店你应该听说过,你只管去买。今年过年咱们吃啥你来定,我去跟婶儿说!”
新媳妇对这种事最是上心,她当即开开心心拿起纸和笔算了起来。
过了会儿她忽然抬头。
“茵子姐会不会回来过年?”
宝根也不太确定。
“你多算上三四个人的分量就是了。”
“嗯!对了,你去的这个新单位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哪知道,明天去看看再回来告诉你。”
“那你可得记住了,万一是不能对外说的单位,你可别告诉我!”
张宝根嬉皮笑脸的掐了她的脸一下。
“别解释,越解释越心虚,我看你就像个女特务。”
“张宝根,你瞎说啥呢?!”
“嘿嘿,一天到晚对我用美人计……。”
“我和你拼了……!!”
小两口打架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散,没看到都把灯给打熄了吗?
什么都看不见啊。
……
漆黑的房子里坐着一个落寞的影子。
窗外的水木园只剩下了几点路灯,躺在沙发里的男人长长的发出了叹息。
“历经千辛万苦是造出来的东西还是接触式的,可如今现在国际上光刻机流行的是接近式,我们想要再往下研究……。”
“下一步,我该去哪里去搞些经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