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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林四勇无处不在的影响力

    三年多光阴,足以让一棵幼苗扎根深处,亭亭如盖。

    清晨,林四勇刚用罢早饭,一碗浓稠得能立住筷子的米粥,一个水煮蛋,一碟自家腌的脆爽咸菜。这餐食在寻常农户家已是难得的丰足。

    妻子陈氏穿着细棉布衣裳,手脚利落地收拾着碗筷,眉眼间是岁月静好的安稳。八岁的明远在一旁认真读着手上的书,家中一派宁和。

    刚放下筷子,院门外已候着三四个人,见了林四勇,纷纷恭敬地打招呼,带着显而易见的依赖。

    佃户李三搓着手,脸上带着憨厚又忐忑的笑:“林先生,按您昨日指点的,俺家那租契俺又重写了一份,劳您再给瞅瞅,有您过目,俺这心里才踏实。”他手里捏着几张粗糙的纸,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迹。

    邻村张家洼来的那人,提着一条用草绳串着的、还在扑腾的鲜鱼,陪着小心:“林先生,久仰您大名!俺们村和上林村为那三亩陂塘地界的事儿闹腾许久了,谁也不服谁,差点动了锄头。俺们里正没辙了,说箬溪村的林秀才最是公道明白,请您务必帮忙说和说和,俺们全村都念您的好!”

    话音未落,里正家的苍头气喘吁吁地跑来:“林秀才!林秀才!里正让您赶紧去一趟,县里户房又下来公文了,好像急得很,他瞅了半天看不明白,急得在堂屋里直转圈儿呢!”

    林四勇面色如常,不见丝毫忙乱。他先对李三温和道:“李三哥,稍待片刻,我去里正那儿看看是何急务。你的契书先放着,我回来便看,误不了你下午去见田主。”

    又转向那邻村来人,拱手还礼,语气不亲不疏:“贵村之事我略有耳闻。清官难断家务事,乡邻地界纠纷更需谨慎。请先进屋喝碗粗茶,歇歇脚,待我处理完村务,我们再详谈。” 至于那尾鲜鱼,他微微颔首,示意陈氏自然收下,这是乡间人情往来,坦然受之反显亲近,过度推拒反倒显得拿乔。

    处理完门口诸事,他才不紧不慢地踱步往村中央的里正家去。一路上,遇见的村民无不热情招呼,“秀才公”、“林先生”之称不绝于耳。有妇人问他家里孩子启蒙该认哪些字,有老汉问他今年哪种粮种似乎长得更好,林四勇皆一一简短应答,言之有物,让人信服。

    里正家堂屋里,里正正对着一纸盖着红印的公文抓耳挠腮,如同看天书。一见林四勇,如见救星,忙不迭地将文书塞过来:“四勇啊!你可算来了!快看看,这户房来的急件,说什么秋赋预征,催核鱼鳞册以备勾检’,啰嗦了一大堆,到底是何章程?可是上官又要加税了?去年已经加收一成了,今年再加?这该如何是好啊!” 里正急得额头冒汗,赋税可是头等大事,办不好他这里正首当其冲。

    林四勇接过公文,目光如电,快速扫过,心中便已了然于胸。他并不立刻解答,而是先给焦躁的里正斟上一杯温茶,温声道:“里正放心,并非急务,也非加征。乃是今岁朝廷用度,户部行文天下,预征部分秋赋以充边饷。核鱼鳞册是为厘清田亩,防止奸猾之徒隐田漏税,确保公平,并非单独针对我箬溪村。”

    他略一沉吟,继续道,声音沉稳令人心安:“此事晚生前几日去县里时,已从户房张书吏处听得风声,心中已有粗略章程。预征额度与旧例相仿,只需按册征收即可。核册之事,正可借此机会将村中田亩重新梳理一遍。只需将旧册找出,晚生带两个伶俐识字的後生,按图索骥,逐户核对,令户主签字画押即可。若有田产新近变动之处,再另行标注造册。一应文书笔墨,晚生自会办理,并不需里正您多操劳,只需最后汇总用印便可。”

    他三言两语,便将一件看似复杂棘手、足以让里正失眠数日的事务,分解成了几个清晰简单的步骤,连人手都安排好了,而且暗示了自己在县衙已有消息来源。

    里正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愁云惨雾瞬间散去,长长舒了一口气,抚掌笑道:“好好好!如此甚好!四勇啊,有你真是老夫之福,全村之福!这事就全权交予你了!你办事,我放心!一切都依你所言!” 他此刻只觉得,这林秀才是天上派下来帮他的。

    从里正家出来,林四勇并未直接回家。他信步走向村口的打谷场,那里,王五正带着几个後生整理农具,其中就有大山。见到林四勇,王五立刻停下活计,恭敬地喊了声:“先生。”

    林四勇微微颔首,对王五道:“王五哥,核对鱼鳞册的人手,就大山和……嗯,周成文,他二人还算细心,也认得几个字。你告诉他们,明日辰时到我那里听吩咐。”

    “欸!好嘞!先生放心!我这就去告诉他俩!”王五答应得干脆利落,仿佛能帮林四勇办事是天大的脸面。

    回到家,邻村那人还在等候。林四勇不急不躁,先仔细看了李三的租契,用朱笔修改了两处含糊不清容易起争议的条款,又给他讲解清楚,李三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才坐下,与那张家洼来人细细分说。他并未偏听一面之词,而是摊开纸笔,让对方画出争议地界的大致方位,又询问了对方所知的上林村说辞。

    沉吟半晌后,他提出了一个基于地形和往年耕种习惯的折中方案,既保全了两村颜面,又大致划分清楚了权属。 “……此事,我可修书一封,你带回给你村里正。若他认可,可持我书信去上林村寻他们村管事之人商议。想必他们会给我几分薄面。若仍不行,我再择日前往,邀两村里正一同踏勘说和。”林四勇缓缓道,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那人大喜过望,他原本只想请林四勇去说和,没想到人家一封信可能就解决了,更是感激涕零。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林四勇洗得发白的青衫上。他如今已悄然购置了三十余亩上好的水田,租给如李三这般老实本分的佃户,地租是他不显山不露水却最稳定的进项。

    村里的大小事务,田产买卖、借贷契约、婚书立约、邻里纷争、甚至分家析产,几乎都要经过他的眼、他的手、他的笔。他是箬溪村无形的大脑和枢纽,信息在此汇聚,决策由此发出。村民依赖他,里正仰仗他。

    他与县衙户房、刑房的几位书吏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时常有些不起眼的“土仪”往来。那些胥吏也知道箬溪村的林秀才办事爽利、知趣懂规矩,说话有理有据,文书功夫扎实,颇愿意给他几分薄面,甚至偶尔会提前透些风声给他。

    林四勇处理完一天的事务,站在自家院中,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田间归家的农人,心中一片清明踏实。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寻找立足之地的外来秀才。

    如今的箬溪村,尊里正为名,而奉他林四勇为实。他已然成为这片土地实际上的掌舵人,稳坐中庭,便能感知四方风吹草动,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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