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后排座,把姜白今天购买的大衣随意拿了件出来,盖上她后背,将她裸露在外的地方团团包裹住。
“还冷吗?”裴斯越柔声问。
姜白窝在裴斯越的怀里,感受到身上顷刻间被锁住的温暖,回道:“好点了。”
之后的时间里,裴斯越的长臂便一直揽着她的肩头和腰部,避免大衣从她的身上滑落下去。
至于藏在大衣里的姜白,则被他折腾到直接睡了过去。
裴斯越没把她叫醒,而是保持着如此拥抱的姿势,任姜白在他怀里安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裴斯越一直没睡。
他觉得自己有点舍不得睡。
时不时地,低头看着怀里像小猫安睡的姜白,他那一贯疏离的眉眼间,始终带着一股抹不去的柔和暖意。
睡着时候的她,还真是难得的温顺又乖巧。
不像醒着时,动不动就呛他,惹他不悦。
渐渐地,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
裴斯越望向窗外,恋恋不舍地轻轻叹了一声。
又要分别了……
姜白是在自己卧室床上醒过来的。
醒过来好一会儿,她还处于十分茫然的状态。
她记得,昨晚她明明和裴斯越在车里……,那她是什么时候回的自己床上?
还有……,姜白环顾了一遍四周,没有发现裴斯越的身影。
裴斯越去哪儿了?
这时,手机闪烁的消息提示灯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将手机拿过来,点开。
是裴斯越给她留下的信息:【公司最近很忙,我先回国了,等不忙的时候再过来找你。】
姜白看到消息,更加茫然了。
裴斯越这一趟,只待了一天就走了?
还说公司最近很忙?
既然很忙他还过来干嘛啊?
都不嫌来回路上耽搁的时间很长吗?
姜白躺回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下意识回忆着这一趟,从裴斯越出现,到裴斯越结束的画面。
总觉得这一次的他,和以往几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最开始,她以为他是来教训她,给她老婆寄了信这件事。
可后来她又发现,裴斯越又并没有生气……
太复杂了!
裴斯越那个脑袋,完全搞不明白!
姜白干脆也不去想了,当下更让她在意的,还是联系郝韵然这条路径,显然已经行不通了。
那她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裴斯越赶紧结束这段关系啊!
姜白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换衣服下楼吃饭。
齐母已经做好了早饭,见姜白下来了,顿时就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姜白。
姜白骤然一咯噔。
想到她早上莫名其妙从床上醒来的画面……
“早上是裴先生把你抱回来的,我都看见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姜白猛然一惊,下意识想否认:“没有……”
“你不用瞒着妈,妈也不是什么老古董的人。
“我瞧着裴先生人挺好的,每次来还都想着给我们买礼物,上次我就在他面前提了一嘴,说你爸有点腰肌劳损,结果他下次来就给你爸买了个智能发热的护腰带。
“这男人啊,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我跟他又不熟,但他却能把我随口说的一句话放在心上,说到底,他真正在意的人,还是你……”
姜白:“……”
这种小事,也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他直接一句话交给李助理就给他搞定了吧?
姜白想反驳,但在视线触及齐母一脸为了她好的神情上,到底还是把这些话咽了下去。
入冬后,天气逐渐转寒。
姜白已经很少会去海岸线那边摆摊,不仅是因为气候原因,还因为塞壬湾的旅游进入了淡季,这里已经几乎见不到什么游客的身影了。
不过天气好的时候,姜白还是愿意去那儿转转,把摊位支上。
这日,姜白在这里摆摊的时候,见到了ThOe的爸爸。
他和他的几位朋友穿着薄薄贴身的保暖服,几乎承包了整个长长的海岸线,在海里玩冲浪。
结束后,几人回到了岸边的躺椅上,躺着休息、晒太阳、喝饮料、聊着天。
姜白本来没在意对方的。
直到她去附近的商店,也想买杯喝的,经过ThOe爸爸的身后时,就听见他的朋友正在问他:“你折扣买下的那款直升机,能不能也帮我引荐一下对方?我最近也想换一架。
“这两年东国出的直升机越来越科技智能,可玩性特别高,比咱们本土造的好太多了。”
姜白下意识一顿。
直升机、东国。
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让她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裴家的天工航空。
她停住脚步,目光朝ThOe爸爸几个人看过去。
ThOe爸爸说:“当然没问题啊,那位老板就在我们S国开了海外工厂,哪天我直接带你上他那儿买去。”
另外的人说:“也带我一个,我也想把我的直升机换了。
“对了,你以前不是不跟东国人玩吗?你这是什么时候搭上的东国老板,让他给了你这么大的折扣?”
ThOe爸爸神秘地笑笑:“这可不是我主动找他的,是很久以前,他主动来找我帮他办点事。”
“哦?你一个混黑的,他怎么会找上你?难不成是想把他工厂的安保工作交给你?”
“他工厂所在位置在别人家地盘,安保工作还轮不到我。”ThOe爸爸喝了口饮料,继续说,“他找我啊,是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几人异口同声,明显准备听八卦的表情。
ThOe爸爸笑了笑:“毕竟是东国的男人,还是太斯文了,哪会像我们一样,看上了哪个女人,直接就把人扛回家了。
“他找上我,是希望用一个迂回的方式,帮他在那个女人面前逞个英雄,好让那个女人心甘情愿跟了他。”
“你别说,这还真是东国男人能干出来的事!怪不得说东国老板阴险狡诈,你们看看,连追女人的套路也是如此的诡谲阴险……”
姜白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几人的身后,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
然后,她脸上的血色,就这么一点点地,肉眼可见地全褪了下去。
一张脸变得惨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