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高俅、童贯两个到了长生殿,见到了徽宗。
    此时的徽宗依旧身披道袍,一副仙风道骨。
    两人拜过,徽宗说道:
    “你等到了大名府,须好生用兵。”
    “武松说过,辽国必亡,你等不可错过这天赐的良机。”
    “我知晓你们嫉妒武松,待你们立了功劳,我也赐你们王爵。”
    高俅、童贯听了,大喜拜道:
    “微臣谢圣上恩赐。”
    退出长生殿,两人各自带了扈从,当即往大名府去。
    ...
    武松从南京应天府出发,走水路往南。
    从应天府到江宁府,须过很多条水路,先走汴渠,再到淮河,之后走邗沟,再到江南运河,最后过长江,才能抵达江宁府。
    扈三娘坐在船尾,手里拿着一杆鱼竿垂钓,李二宝躺在船舱里。
    李二宝是个旱鸭子,晕船很严重,已经躺了好些天。
    戴宗从船头走进来,说前方马上抵达泗州。
    由泗州往东面下游走,就是洪泽浦。
    这个洪泽浦,就是后来的洪泽湖。
    只是在徽宗时期,这个洪泽浦不如后来的洪泽湖宽大。
    过了洪泽浦,可以进入江南运河,直通长江。
    水路再走一天,便抵达泗州的州治所在临淮县。
    知州姜顺天得知消息,早早带着官员到码头迎接。
    前方还有一半的水路,武松不着急,先在泗州停留暂歇。
    姜顺天连忙安排酒宴,又准备营地,让破阵营和霹雳营的将士歇息。
    进了州府衙门,武松坐地,知州姜顺天问道:
    “侯爷要从洪泽浦走运河到江宁府么?”
    “是,由此转入洪泽浦,再入运河,可有不妥?”
    武松反问,姜顺天苦着脸说道:
    “洪泽浦近来出了一伙水贼,下官带兵围剿,反被杀了不少官军。”
    “侯爷走水路,只怕不稳妥,不如走旱路到江宁府去。”
    鲁智深听了,说道:
    “你这厮却是作怪,些许水贼,我等大军路过,他们不远远躲避,还敢劫掠么?”
    姜顺天见鲁智深剃个光头,已猜到鲁智深的身份,说道:
    “鲁将军且听下官说,那伙水贼不是一般的人,听闻原是梁山贼寇。”
    “那宋江跟着朝廷招安了,有几个却离开了梁山,到了这里劫掠过往商船,人数不少。”
    武松听了,惊讶问道:
    “梁山的么?他们头领唤作甚么?”
    “唤作混江龙李俊的,手下还有几对兄弟,他们熟知水性,又在梁山操练过喽啰,下官不是敌手,正要上奏朝廷,请求围剿。”
    杨雄、石秀和李应三人听了,都很诧异。
    戴宗也很惊讶,问道:
    “李俊几个不是回了江州么,为何在这里劫掠?”
    李应说道:
    “当初宋江那厮招安归顺,李俊和张顺兄弟、童威兄弟、阮氏三雄不肯,当即下山回乡去了。”
    “自那以后未曾再见过,也不知晓他们在这里做经济。”
    杨雄也觉得奇怪,说道:
    “当初只说回乡去,并不知晓他们在这里做买卖。”
    见李应几个和李俊认得,知州姜顺天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武松听了,心中思忖片刻,说道:
    “明日你寻人带路,我去洪泽浦见他们。”
    姜顺天赶忙答应了。
    当晚,武松就在府衙住下,姜顺天找了水军都头,让他备好船只,明日往洪泽浦去。
    到了第二日。
    姜顺天准备好了两艘船,水军都头带了几个公人,拿了弓弩。
    武松和戴宗、李应、杨雄石秀几个一起出发,林冲是梁山泊的老资格头领,自然一并同往。
    其余人和李俊等人不熟,就在府衙候着。
    至于知州姜顺天,这厮说他昨夜突然染了风寒,不能下水。
    这明显是怕死,武松懒得说他。
    从府衙出门,武松先骑马,到了洪泽浦岸边,两条船停在水面。
    武松等人上了船,公人摇动船桨,望着东面荡过去。
    水军都头是个中年汉子,身材中等,脚掌粗大,立在船头很稳当。
    武松问道:
    “都头唤作甚么?”
    都头连忙回道:
    “小的也姓武,单名一个寿字。”
    “武都头本地人么?”
    “是,小的原本是洪泽浦的渔夫,后来知州相公抬举,让我做了水军都头,也算是吃了皇粮。”
    “你水性如何?”
    “小的打小儿在水里,别的本事没有,只是水性好。”
    石秀问道:
    “你水性比那李俊兄弟还好么?”
    武寿尴尬道:
    “那李俊杀人越货,小的不会。”
    武松笑道:
    “我且看你水下的本事。”
    “侯爷有命,小的献丑了。”
    说罢,大寒的天气,武寿将衣服脱了,只穿一条短裤,一头扎进水中不见了。
    待到水面的波纹平定了,依旧不见武寿上来。
    “噫,这厮莫不是淹死了?”
    李应左顾右盼,总不见武寿上来。
    公人说道:
    “将军宽心,武都头唤作水鬼儿,他便是被酒呛死,也不会被淹死。”
    又过了会儿,武寿从水中钻出,手里提着一只大青鱼。
    一手勾住船舷,一手提着大青鱼,翻身回了船舱。
    众人惊了,都是惊讶。
    林冲说道:
    “你这本事不输那张顺兄弟。”
    擦干了身上的水,武寿将衣服穿上,笑道:
    “小的只会这些,其他不会了。”
    武松笑道:
    “好本事,你便跟了我做军使,莫要再做那都头了。”
    武寿听了,大喜道:
    “多谢侯爷抬举。”
    大青鱼用草穿了鱼鳃,挂在船边养着,船桨继续往前。
    前方出现一片芦苇荡,茫茫望去,方圆有几十里。
    武寿指着前方的芦苇荡说道:
    “那些人便在芦苇荡里藏匿着。”
    “将船荡进去。”
    武松下令,公人却不敢,说道:
    “侯爷,那芦苇荡里不分东西南北,进去了便出不来。”
    杨雄怒道:
    “二郎尚且不怕,你等罗唣甚么,让你划进去,你便划船便了。”
    武寿接过船桨,将两艘船划进芦苇荡。
    走了数里,眼看着两边没有水路了,突然听到有人唱歌:
    老爷生长在江边,不怕官司不怕天。
    昨夜华光来趁我,临行夺下一金砖。
    听了这歌声,公人吓得连忙张开弓弩,准备迎战。
    戴宗听了这歌声,立在船头叫道:
    “可是张大哥么?我是戴宗,特来相见!”
    戴宗喊完,芦苇荡里摇出几艘船来,船头站着一个艄公。
    见了那艄公,杨雄大喜叫道:
    “张顺兄弟,果然是你!”
    这艄公不是别人,正是唤作浪里白条的张顺。
    见了杨雄,张顺惊讶道:
    “杨雄兄弟,你如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