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宅院。
孟天明手持一根木枝,正认真的练习着小天罡剑诀的剑式。
浔国对佩剑权有着极其严格的管制,除了有功名在身,被赐予持剑文书的官员或者参军兵卒之外,平民皆不可合法持有刀剑兵器。
因此孟天明从王明安身上搜刮到《小天罡剑诀》后,想要练剑只能以木枝代替。
孟天明打小对于武道就有狂热的热爱,自得到这本剑诀以来,每日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苦练,如今还真让他练出了几分剑客的气势。
“爹!哥!村里出大事了!”
这时孟天凌背着书袋,神色不安的从外边跑了进来。
看他满头热汗,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
听到动静的孟旭赶紧从屋中走出,能让孟天凌这般性格的人都表现得如此着急,可见发生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怎么了?莫不是蛮族蛮兵打到柴桑村来了?”孟旭连忙问道。
“徐家,徐家满门被灭,族中无一人存活,宅院里具都是无头尸身,那头颅还被人一个个割下摆成了京观,好生吓人。”
孟天凌调整呼吸,赶紧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说出。
“什么?!”孟旭不免惊道。
这情况完全不亚于蛮族蛮兵杀到了柴桑村,实在是太过于残忍,太过于骇人听闻。
能做到这种程度,显然行凶者的实力或者人数都远在徐家之上。
可要知道徐家老爷是柴桑村的甲首,养了不少护院,还都是练武之人。
其中甚至还专门雇来后天境武者坐镇在家中。
就这样的实力,管理整个柴桑村的治安都绰绰有余,却被人灭门了?
孟旭心中泛起一股凉气,这世道一开始大乱,就乱的停不下来,让自己这种底层农户该怎么存活。
“除了徐家呢,可否还有其他地方出事?”
孟旭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道。
孟天凌摇了摇头:“没有,现在陈家和吕家已经联手派人去查看此事,并将情况送去县里汇报,估计九江县那边很快就会派捕头过来调查具体缘由。”
“这般看来,倒不像蛮兵小部队所为,更像是有人专门针对徐家所为的手段,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倒是并无大碍,但还是要小心些为是,能做出这般丧心病狂手段的人,弄不好性子阴晴不变,恐会迁怒于不相干之人。”
孟旭看了孟天明和孟天凌一眼,严肃叮嘱:“你们二人这几日不要外出走动,明儿你暂且先别去打猎,搁下一段时日看看情况,凌儿除了去私塾读书,其余时间能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不得乱跑。”
“是。”
“知道了。”
两兄弟相继答应。
——
数日后。
柴桑村外的碧波潭,一群半大小子赤裸着泡在潭水中嬉戏。
水性好的还能在水面上游个来回,惊的潭中鱼儿四处逃窜。
碧波潭位于剑庐山与柴桑村之间,潭边两侧皆是悬崖峭壁。
潭水内部延绵向山中深处,越往里面水越深,有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的三段水域分部。
至今都鲜少有人能够入得碧波潭深处,据说那里有比人还大的大鱼存在。
头发湿漉的孟天明从水潭里走出,坐在岸边的岩石上感受着微风拂来,全身冷冰冰的,不免舒服的眯起眼睛。
只见他个头高大,常年练武有着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
那精壮的体魄让不少村中男人见了都要暗自惭愧。
孟天明达到气血二变,已是去年的时候,谢元贵说他的根骨不错,若是勤奋坚持下去,再过两年达到气血三变,拿捏气血绝对不成问题。
凭借着练武后的实力,再加上入山打猎的威风。
孟天明如今已成为了童年伙伴里的带头大哥,村中孩童在见到他后,无不得喊上一声天明哥。
“天明哥,你和清清嫂子的事情怎么样了?”一名少年从水里游出,关心问道。
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同村伙伴,对于孟天明与李清清的事情都看在眼里。
同龄人中有些孩子早已成家娶了媳妇,因此这种事情根本不稀奇,反倒是成为了他们经常讨论的事情。
“自是没有问题,清清她爹娘都已经和我谈妥了,只待这阵蛮族的乱子消停些,我爹就找媒婆去上门提亲。”
孟天明无比骄傲的说道,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那可好,我们哥几个就等着吃天明哥的四色喜糖了。”
“我们可是好久没一起出来在这碧波潭游水了,天明哥这些年练武,虽功夫上涨,但这游水的本事可不一定厉害,反正无事,要不我们比上一场?”
有人出声提议,便立马有人附和。
孟天明笑着跳入清澈潭水,伸手掏了提议那人的小鸡儿一把:“你是在瞧不起谁,比就比,若是我赢了,到时成亲你可得帮我牵马。”
“成!”
众人大笑,纷纷施展全力,朝着碧波潭深处游去。
仿佛回到了还是孩童年岁的那般。
孟天明双臂有如飞鸟的翅膀在水中划动,不知不觉他就已超出了伙伴太多,直至将身后的人都甩到不见了踪影。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在水中停下。
此时潭水已呈现浑浊绿色,正是到了水深之处,再往前游数十丈潭水更是变得一片漆黑,让人根本不敢前往。
“有些托大了。”
孟天明自省,当即转身就要折返回去。
反正这场比试已是他赢了,身边再无一人可争高下,无需再继续往前。
正当孟天明晃动着手臂往回游动时,碧波潭左侧的水面上方,一处往外隆起只有几尺来宽的平滑石台上。
一道躺在石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孟天明定睛一瞧,那竟是一个男人!
只见对方披头散发,一身破烂衣裳伤痕累累,也不知是死是活。
孟天明有些犹豫,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游了过去查看。
顺着石壁往上攀爬,待来到石台处时,他伸手在那人鼻尖一探,只剩下微弱的气息。
“还活着,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碧波潭深处。”
孟天明疑惑自语,撩开对方的长发,就看到一张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胡须及胸的苍老脸庞。
“爹说过,来历不明之人绝不可接触,不然会给家族带来横祸,只是这人就这么躺在这迟早会死,我又该如何选择。”
孟天明皱眉,最终还是心中那份良善占据了上风,将男人抱起夹在腰间,便朝着石壁上方爬去。
“只需将他带到安全处,其他的我便不多理会,最后是死是活全凭此人自身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