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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毒害祖母的人

    李王妃撩着眼皮儿睨一眼不争气的弟弟,恨铁不成钢。

    她气儿不顺,就是要为难温姝宜。

    “武安侯夫人,你还没有回答本王妃的问题。”

    她将武安侯夫人几个字咬重,是警告温姝宜也是提醒她的傻弟弟。

    温姝宜并不知道盛仲虞就在后面,而且已经下马朝这边疾走而来。

    她从再次见到活生生的杨明廷的恍惚中回神,来不及向杨明廷致谢,再次俯身磕头。

    “臣妇夫妻是受陛下赐婚,和离之事亦由陛下决断,还请娘娘见谅。

    请娘娘另提要求,只要臣妇能做到定不会有半分犹豫。”

    杨明廷看着她瘦弱的身体跪在地上着实于心不忍,再次求情。

    “大姐姐你不是最喜欢我的雪球了吗,我晚点就亲自给你送去。

    你先把解百毒丸给她,老夫人那儿还等着呢。”

    李王妃一听他竟然为了温姝宜舍得忍痛割爱,更气了。

    雪球是他养了六年的猫,浑身毛发白净如雪,没有一根杂色。

    毛长且柔顺,还生了一双异瞳,实在招人喜欢得紧。

    之前她还开口向他讨要过,他愣是一次都没答应。

    为此,她还气了他月余。

    如今他为了个伤过他的女人,竟主动拱手相让。

    如此不争气,叫她如何不气?

    就在此时,温姝宜被拽着胳膊拉起。

    盛仲虞粗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臣愿以玄夜刀交换,恳请王妃娘娘赐药。”

    他虽不知媳妇儿为何会在此求药,但媳妇儿要的东西,就算再难,他也要给她拿到。

    他盛仲虞的媳妇儿,用不着姓杨的外人帮忙。

    温姝宜站稳后侧头看去,只看到盛仲虞宽阔的肩膀,刚毅的侧脸。

    他魁梧的身体将杨明廷完全挡住,连片衣角都看不到。

    盛仲虞没有给她任何眼神,只拉着她更加贴近他,将人笼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

    他再次拱手行礼,“不管娘娘有任何气,都请往我身上来。”

    李王妃的长子早就眼馋盛仲虞的玄夜宝刀了,只是一直没有合理的理由开口。

    此时盛仲虞主动开这个口,态度又放得如此之低,纵然李王妃再有气也不好再发作。

    车厢上的窗帘子被放下,李王妃仅露的半张脸也被遮住。

    实属是不想见盛仲虞这个泼皮混账,免得再气着自己。

    片刻后车厢内传出平王的声音,“武安侯,你拿本王的令牌去府上取药吧。”

    一块儿只有拇指大小的纯铜令牌从帘子缝里递出来,盛仲虞连忙双手接住。

    夫妻俩一同谢恩,“多谢王爷、王妃恩赐。”

    平王夫妻的车驾离开后,盛仲虞才扭头看向负手而立的杨明廷。

    在温姝宜开口之前抢先说,“多谢杨大人出言相助。

    若杨大人得闲的话,还请杨大人帮忙走一趟平王府取药。

    取得了药交给我的侍卫王霖就行,不用再麻烦杨大人亲自送一趟。

    我们夫妻心急祖母病情,就先行一步了。”

    说话的同时他就把令牌给了王霖,然后朝杨明廷拱手致谢,利落地拉着媳妇儿推上马。

    “你不是担心祖母的安危吗,先回去再说。”

    一切发生得太快,温姝宜想插嘴都没有机会,也没有来得及正式给杨明廷道一声谢。

    盛仲虞的心眼有多小,占有欲又有多强,她再次有了标准。

    杨明廷当然不会拒绝,但被迫和自愿是两码事。

    他捏着令牌伫立在原地,武安侯侯的马车已经从他身边经过了。

    盛仲虞再次催促,“杨大人帮人帮到底,劳烦您赶紧跑一趟,我家老太太等着您取药救命。”

    温姝宜在此时才有机会道谢,“麻烦杨大人了。”

    杨明廷看在她的面上,点头答应,“好。”

    至于盛仲虞,他是半眼都不想看。

    他承认盛仲虞的功勋,他是大周的英雄。

    但他品性、行事,着实有待商榷。

    当初要不是他以战功换取赐婚圣旨强娶了姝宜,姝宜早就是他杨家的媳妇了。

    可他使手段娶了佳人却又不细心呵护,连他一个外男都听说了他们夫妻不和。

    不仅如此,他竟然还去烟花之地流连,据说还给那妓子赎身置为外室。

    他如此行事,将他的夫人置于何地?

    也不知姝宜可知晓此事?

    再想到方才盛仲虞当着外人的面都对姝宜强推带拽,根本就不顾及她的感受。

    私下里,他还不知道是如何欺负姝宜的呢?

    他根本就配不上姝宜!

    另一边,盛仲虞看不上杨明廷的同时,还要严防死守。

    但这种事,爷们儿不会在媳妇儿面前透露。

    更不会给媳妇儿提起外男的机会。

    他将媳妇儿冰凉的双手放在衣襟里捂,“祖母怎么会中毒?”

    此时温姝宜满脑子只有救祖母,根本没空去考虑杨明廷。

    而盛仲虞胸口的温暖,让她十分安心。

    慌乱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

    车厢外面的彩月和张妈妈也竖着耳朵在听,尤其是张妈妈。

    温姝宜斟酌着道:“祖母的身体一向都康健,能日食二升米左右。

    上个月还和我一起玩过捶丸,绝对不可能突然就病得昏厥,连人都认不清的地步。”

    盛仲虞没插话,听她继续说。

    “上次我从祖母那里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后厨栾婆子的女儿花容在廊下鬼鬼祟祟。

    如今看来像是在窥探什么,甚是可疑。”

    上辈子花容因盗窃被母亲责罚时,就说漏了一嘴。

    她说,‘当初给老太太下重药’。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嘴杖责身亡。

    而那一日她正巧回去遇上了听了一句,只是后来栾婆子一家都因犯错被发卖出去,线索也就断了。

    张妈妈突然插嘴,“这么说起来,老奴也觉得花容可疑。

    这几日老奴去大厨房取老夫人的药,每次都能遇上花容。

    她一个在前院洒扫的,总去大厨房做什么?

    不行,老奴回去就要拿了她问话。”

    温姝宜的眼神刚接触到盛仲虞,盛仲虞立马意会吩咐随行的陈劲。

    “到了伯府,你跟张妈妈一起去拿人。”

    温姝宜却道:“将栾婆子一家都拿住。”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到了忠兴伯府,两口子带着刘院正直奔老太太所在的明慧堂。

    在门口却被忠兴伯夫人孟氏拦住,“老夫人刚吃了春山堂的林大夫开的药歇下,实在不宜打扰。

    武安侯想必公务繁忙难能抽身,你们就忙你们的去吧,等老夫人醒转过来我再派人去通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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