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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这条天路,让我用双脚丈量(求保底月票)

    慰问演出越来越热烈,各种节目轮番上演,连吸完氧气,缓过一口气的战士们,也参与进了热热闹闹的拉歌活动。

    到最后,李星堂也从船头上一跃而下,挥舞飞剑,现场来了一段剑舞——

    剑如游龙,绕身而起,剑光如雨点点落下,看得战士们鼓掌、拍大腿、奋力叫好,连面前的表演者是一具盔甲,而不是一个武士,一时间都忘了。

    看着看着,忽然有人压着嗓子,小声喊了出来:

    “是李教官!”

    “什么李教官?”

    “是李教官啊!你们忘啦!湖那边的兄弟说过的,说他们在那里和阿三对峙,上面找了一些冷兵器教官,跟他们一起讨论磨合战法,其中就有这位李教官啊!”

    说话的人手舞足蹈,几乎忘形:

    “他们说,李教官特别厉害的!他教了我们特别多的东西!一样是冷兵器,他一个人可以打一队!”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这位李教官并不是‘人’?”有战士冷静指出。说话的那位立刻扭头,怒目而视:

    “那又怎样!他帮我们,他教我们,他就是我们自己人!”

    在这个场面出现自己人,很大地缓解了战士们“来的这两位是谁”的紧张。战士们笑得更加放松,更加欢快,甚至有人摸了根拖把杆子,上去向李星堂请教剑术:

    “来来来,教官,搭个手!——哎呀!!!”

    李星堂侧转剑脊,随手一拍,就把他拍成了滚地葫芦……

    笑声一浪高过一浪。拍桌,锤腿,鼓掌,抢过拖把杆子轮流上去请教,闹得不可开交。

    沈乐缩在角落里,微笑旁观。忽然视线微微一暗,顾玉林在他身边坐下,探出脑袋看他:

    “你在干什么?”

    “哦,刻点东西。”沈乐一边说一边向云鲲伸手。船体微震,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玉,被缆绳卷了出来,落在沈乐手里。

    沈乐双手捧住玉石,眼神稍微有点不聚焦,大半心神都落在灵玉上。随着精神力游走,灵玉上如走龙蛇,快速出现了一根根符篆线条:

    聚气,防风,取暖,坚固,治疗。各种各样,沈乐能想到的功能,能为这个边防哨所加持的功能,一层一层被刻印进去。

    “你这是刻了多少了?”

    一块,一块,又是一块。眼看着一小块一小块巴掌大的灵玉,在沈乐身边堆积成半尺高的一堆,顾玉林默默算了一下,有点吃惊:

    “你这是想……”

    “我想给他们留点东西。”沈乐语气飘飘忽忽的,手上不停:

    “我不是那么肯牺牲奉献的人,我真的做不到……但是,我想给他们留一点东西,留一点儿,让他们能够不要那么辛苦的东西……”

    刚才他坐在角落里,用手机快速查了一下。都不用怎么特别努力扒拉资料,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大批英雄事迹:

    有人背着在巡逻中陷入昏迷的新兵,徒步8个多小时返回营地,自己却因严重冻伤失去了三根手指;

    有人为了给突发急性高原脑水肿的战友送特效药,徒步翻越冰达坂,双腿因严重冻伤留下终身残疾;

    有人在大雪封山期间,运粮途中遭遇雪崩。挖洞保住了最后3袋面粉,背粮回所时,冻僵的脚指甲全部脱落……

    每一个边境哨所,都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一座座扎根边疆的雪域孤岛。戍边人艰苦奋斗、无惧牺牲的故事,说都说不完。

    沈乐能为他们做的,就是在每一座哨所,留下足够多的玉符,让他们多一分安全、多一分轻松:

    他数着人头,刻了一百多块小型玉符,又开始篆刻一块一块玉砖。一边刻,一边问顾玉林:

    “哎,我想给他们喝点灵液,或者吃点灵果,可以吗?我是说——会造成不好的效果吗?”

    “啊这我不清楚……理论上只要控制用量应该没问题但是……”

    “拜托帮我问问!拜托了!东西我请客!”沈乐双手合十,向他快速拜了拜:

    “这个资料,只有你们特事局有吧!”

    “行行行,我帮你问……”

    慰问演出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才宣告结束。战士们陆续回去睡觉,而同样被安排休息的沈乐,却拽住了一起巡逻的那位老班长:

    “我想去前哨班,可以吗?”

    那是全军最高的执勤点,是比珠峰大本营,还要高出190米的地方。来都来了,不去看一眼,沈乐总觉得,心里会埋着一个疙瘩。

    “啊这……哨已经排好了,那地方待不下太多人……”

    老班长和他并肩立在哨所门口,远远望着山崖上透出灯光的哨楼。山峦起伏,那哨楼也像是挂在夜空中的一颗星子,在群山之上,守望祖国的山川。

    他为难了一下,到底还是重重点头:

    “但是去看一看还是没问题的。你等等,我把车开出来!”

    “这上面现在能通车了?”

    沈乐惊愕。老班长笑得又是感慨,又是自豪:

    “是啊……现在能通车了。以前可难走了……等等啊,马上就来!”

    还是那辆陪伴了他们巡逻路的猛士车,咆哮着开到门口。沈乐给自己绑好安全带,手抓扶手,脚蹬地面,努力不让自己颠飞出去。

    老班长一边开车,一边还有本事和他聊天:

    “颠吧?但是没办法,这种高原上,只有它跑得起来。坐稳,当心啦,前面更颠!”

    “哎哟!——猛士这么颠嘛!”

    “当然啦。白菜会颠坏,猪会颠跑,但是我亲爱的战友,有钢铁般的意志,哪怕颠下车了也会自己跑回来!”

    沈乐:“……”

    虽然但是,悬挂就不能做得更好一点吗?

    之前在平地乘这个车,没觉得这么颠啊!

    他咬着牙,努力维持自己在车上的平衡。一路开到山脚,老班长提醒了一声,猛然一脚油门,车子发出更大的咆哮声:

    “坐稳了,要上山了!”

    ???

    难道之前咱们不是在山上开吗?

    他努力俯身,透过车窗去望,还没坐稳就被往旁边甩了一下,差点儿砸在车门上。老班长宁静淡定,又透着自豪的声音适时传来:

    “当心了,这里9道U形弯呢!”

    “怎么……”沈乐感觉自己像个米袋子似的被甩来甩去,声音都支离破碎了:

    “这么……多……弯……”

    “这条路一共800多米,以前只能徒步攀登,有时候要手脚并用,爬将近半个小时!!”老班长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笑意:

    “我们都叫它英雄路!现在,终于有了行车道,可以乘车上哨了,那可轻松太多了!”

    能在这种绝壁天堑,造出行车道的,那也是不折不扣的英雄啊!沈乐肃然起敬。

    车辆在哨所门口停稳,沈乐跳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一块微微发光的灵玉,被他按入地面,直没至地底。瞬间,雪山的山骨,急切地迎合上来,厚重的土气把灵玉和山骨连为一体。

    精神力下探,那些不断被冰雪浸润、被冻裂、被胀开,出现细细裂纹的山石,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了一把,一下子变得紧实牢靠。

    甚至,连建造在山顶上的哨楼,都微微添了一抹厚重的神韵。

    沈乐脚步不停,绕着哨楼快速走了一圈,打下八块灵玉。最后一块灵玉沉到指定深度的一刻,整个哨楼周边,风声为之一静。

    然后,就是上方哨兵的喊声:

    “怎么回事?外面烧起来了?!”

    “只是热一点点!——热不好吗?”

    “废话!老子用红外观测啊!热成这样,背景都模糊了!!!”

    啊这……

    好心办了坏事的沈乐,只能赶紧调整下方的符篆,让防风、取暖的范围稍微缩一缩,紧贴哨楼外壁,千万不能再扩张了……

    无论如何,能让哨楼尽量保温,内部温度在不增加能耗的情况下,从15度提升到25度,或者至少提升到18度,都是大大的好事。

    内部不用增氧加压系统,不用额外吸氧,能把房间里的含氧量提升到与平地相仿,更是大大大大的好事。

    至于哨楼与下面的山石加强联结,牢不可破地融为一体,这个……只能说是沈乐的一片心意了……其实这种哨楼造的时候,地基也打得非常深,绝不会无缘无故塌方滑落的……

    沈乐绕着哨楼,加固完毕,这才快步走进去。哨楼里,还没轮到执勤的哨兵脸上,已经露出了疑惑,扒在门口往外看:

    “这,这雪怎么……没有了?”

    随着灵玉构筑的特殊环境升起,从哨楼下方的停车点,到哨楼门口,那段台阶上的积雪,已经悄然开始向两边移动。

    推开,滚落,消失,露出干干净净的台阶。再往下看,一个穿着单薄运动服,白白净净,一天高原太阳都没晒过的年轻人,仰着脸笑得开心:

    以后,哨所的官兵,再也不用辛辛苦苦爬到家门口,还要再踏着没膝深的大雪,努力攀爬,才能进入坚固的庇护所了。

    能让他们舒坦一点,就,舒坦一点吧!

    加固了执勤点,在最高处看过了山下的边防线,也看过了最高处的万里星空,沈乐终于满意返回。他在哨所里沉沉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被丰盛的早餐惊呆了:

    “牛奶!鸡蛋!水果!馒头!粥!还有绿叶菜!——你们不过日子啦!不要因为我来就这么招待啊!给你们带来的东西,是让你们用半年一年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身边的战士们都笑开了。刚刚值完夜班,从执勤点哨卡撤下来的小战士抓了个馒头,掰开就往里面夹煎蛋:

    “我们现在物资供应方便多了!猛士车能开到门口,牛奶都是成箱成箱的运,无人机能飞到门口给我们送鸡蛋!

    哨卡里面专门有一间房,给我们水培蔬菜用,这些水果,蔬菜,每天都能吃上的!”

    “真是……真是……”沈乐脑袋从左扭到右,再从右扭到左。

    战士们都在大口大口地吃着,没有人浪费,每一样都吃得很干净,看他们吃饭的样子,这些食材却也是平常,不至于珍惜到吃了上顿没下顿:

    “沈先生,您再多留半天,吃过中饭再走吧!看看我们的伙食,每天都是六个菜,两个主食,今天有客人来,司务长说了,加两个大菜!”

    啊这……这就算了。沈乐扭头向外看了看,笑着摇头:

    “不了,我还要赶去下一个哨所。对了,今天吃了你们的,我不白吃,我也请一次客——云鲲!拿东西了!”

    【来啦!】

    云鲲开开心心地伸出一根缆绳,往沈乐手里塞了个果篮。沈乐举起篮子,往桌上一放:

    “来来来,一人一个,现在立刻吃掉!对身体有好处的!”

    话音刚落,顾玉林就拿起水果,一边自己吃,一边挨个儿往距离他最近的士兵手里塞。

    这水果看着有点像樱桃,却有草莓大小,半透明的金红表皮,软软的有点半透明。那士兵本来还想推辞一下,闻到香味,不知为何就一口咬了下去。

    清甜的汁水流淌到舌尖上,他下意识地一吸,满满一包果汁全都咽了下去!

    一个吃了,剩下的也就不必纠结了。每个士兵都急迫地翕动着鼻翼,挨个儿拿取,迫不及待塞进嘴里。

    灵气一片一片漾开,沈乐偷偷笑着,手藏在桌子底下,捏了一个治疗术的法诀:

    “去~~~”

    热流无声荡开。顷刻间,餐厅当中,人声大起:

    有战士侧过头,奋力大咳几声,咳出了一口血痰,然后深深呼吸,感觉胸口从来没这么畅快;

    有战士龇牙咧嘴,狠捏了几下自己的膝盖,忍过一阵深入骨髓的酸痒,又大力跳了两下,一跳就摸到了头顶上的吊灯;

    还有战士按着胸口,深深呼,深深吸,好半天,纵身跃起,奔向富氧训练场。一会儿又快步奔出来,满脸通红,双眼亮光闪闪:

    “我好了!我好了!我心脏没问题了!——我可以不退役了!!!”

    沈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忽然扭过头去,奋力昂起头,面对云开雾散,一片碧蓝的天空。好半天,听得身后杂乱人声渐歇,他才低声道:

    “走吧。去神仙湾!”

    “我开车送你们去!”昨天轮值巡逻,今天休息的老班长跳了起来。沈乐怔了一怔,有点不好意思地摇头:

    “我想步行过去。你们,呃,能不能派个无人机给我带路?无人机就行了!”

    “什么?”

    “开什么玩笑!”

    “走过去?不可能的!”

    身边七嘴八舌,直接爆发了一轮质疑和否定。老班长更是把脑袋摇得快要出现残影:

    “你知道那有多远?——直线距离30公里,不是公路距离30公里!我们几个哨所之间,开车都要开一两天!”

    “我知道,我知道。”沈乐微笑点头。他之前刚冒出来的时候,在风雪中感知天地元气、确定方向,也大略感受到了那一簇簇的锋锐与烈气,知道它们距离多远。

    他当时随意选了个近的,很遗憾选错了,不过,现在如果让他用地脉传送,他有把握,在一瞬间就传送过去,误差不会超过五百米——

    “可那是我的修行。”沈乐诚诚恳恳地望着他们,坦然道:

    “我有感觉,走完这一程,我的力量,我的神念,都能有一个明显的增长。我知道这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不用送我,弄个无人机指路就行……”

    说到修行,整个哨所的人都插不上话。只有顾玉林黑着脸,拨通了魔都特事局局长的手机,又把沈乐的要求一路传达上去。

    不知道兜了几个转,上面的回复,终于拐了一个大弯,落到哨所:

    随沈乐的意思。但是,一定要保证安全!

    好……好吧。上面都发话了,哨兵们也不可能牛不喝水强按头,错,是把沈乐捆起来架上车。

    最后,由那位熟悉路况的老班长开着猛士车压道,车上搭载一位卫生员,应急物资,还有顾玉林,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一架无人机盘旋在车体前后,既为沈乐指引最精确的路径,也随时监控周围情况,预警雪崩和落石:

    “沈先生,千万跟紧了啊!这里天气说变就变,有时候雪一大,能见度都不到十米!”老班长千叮万嘱:

    “感觉不对就立刻上车,绝对不要硬撑!”

    “放心,班长,我心里有数。”沈乐笑着点点头。他深吸了一口冰冷而稀薄的空气,目光投向前方,那看着像是由车轮直接刻画在大地上,而不是筑路工人修成的公路:

    “走吧!”

    猛士车低沉地轰鸣起来,缓缓前行。速度先是拖得极慢极慢,很快,发现沈乐能够以大约五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稳定前行,就稍稍提高了速度。

    这条路,是真正的“天路”。它修筑在喀喇昆仑山脉的脊背之上,平均海拔超过五千米。

    路面是碎石和冻土压实而成,被重型车辆和极端气候反复蹂躏,随处可见坑洼和断裂。如果不是有车辙印子,如果不是有倾斜的路基,几乎看不出那是道路——

    是什么人,胼手砥足,忍耐着狂风、高寒和要命的高原反应,在这高寒的山脊上,修了这样一条公路,通向祖国最艰苦的哨所?

    寒风如同实质的刀子,毫无阻碍地刮过山脊,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车上砰砰作响。车辆时不时就颠簸一下,若非猛士车,换成寻常小车,早就四轮朝天翻了过去。

    沈乐却是一步一步,走得异常稳当。他的运动鞋踩在积雪和碎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很快,他甚至撤掉了聚气、防风、升温的法术,让自己毫无阻隔地暴露在风中:

    他并不仅仅是在走路。双眼空洞地望向前方,似乎在看着车尾,也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而与此同时,他的精神力已经彻底展开,与整个天地交感:

    山脉在轻轻呼吸,地壳深处,磅礴却沉稳的力量,在缓慢涌动。

    这是华夏文明的龙脉之首,是整个华夏地气最厚的所在。它居高临下,俯瞰着脚下的万里河山,也用无言的包容和厚重撑起天穹。

    沈乐一开始只是感受,只是展开感知,迎接那无穷无尽的厚土之力,印证入自己的精神。渐渐地,这厚重而沉稳的力量,便有一丝一丝,可以为他调动:

    大地的力量升腾起来。包裹着道路,修补着道路。路面下,那些被冻胀、被重压、被融雪冲刷而松动、凹凸不平的路基,开始悄然抚平,悄然凝合为一体。

    这动静异常柔和,老班长开着猛士车,缓缓向前,也没有发现不对劲,只觉得今天的车辆少了些颠簸:

    大概,是开得慢的原因?可惜平时不可能开这么慢,平时干活,还是能开多快,就要开多快……

    三十公里的直线距离,在群山中盘旋,至少要拉出三倍的距离。沈乐看上去只是步行,却越走越快,脚下几乎带起了风声,连猛士车也不得不跟着提速;

    而他自己却一无所觉,完全沉浸在了行走与感悟之中:

    他走过悬崖边缘,俯瞰下方猛然跌落的河谷,感受到脚下这片高山,是怎样成为中华民族的屏障;

    他踩过深及膝盖的积雪,感受着土壤深处孕育的生机,与严寒表面的死寂同在;

    他看到路边偶尔出现的、翻倒在地的各种残骸。有筑路机械,有车辆,还有的,已经辨认不出什么。

    偶尔,石壁上会出现一面红旗,或者斑驳到只能依稀辨认的标语:

    艰苦奋斗!

    寸土不让!

    每一件,每一样,都铭刻着生命与忠贞的呐喊:

    那是一代又一代,他的先辈们,他的同辈们,靠着简陋或者高科技的工具,靠着从来没有变过的坚定意志,开辟出这条通道,一步步通往祖国的最边疆!

    这,就是华夏的脊梁……

    脚下地气升腾,主动拥抱着他,依照他的心念加固着这条道路。而沈乐知道,这条道路真正的精髓,并不在他引动的超凡力量:

    而是,在它的开拓者,守护者,代代相传,嵌入血脉的守护与坚持。护我山河,护我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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