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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塔楼的牵挂

    战争的阴影已经笼罩了帝都,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便那些消息闭塞的普通市民,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街头巷尾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

    大量雇佣兵涌入帝都,导致社会治安急剧恶化,抢劫、斗殴事件频发;虽说酒吧、酒馆这类场所,因为雇佣兵的聚集生意好了几分,但更多市民出于对战争的恐惧,选择闭门不出,整条街道都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显然,不少人已经认定“帝都即将沦为战场”,正偷偷收拾行李,想方设法逃离——在这些逃亡者中,甚至能看到一些贵族的身影,他们消息更灵通,也更惜命。

    毕竟,瓦伦公爵以“善战”闻名,他麾下两万大军正一路北上,直奔帝都而来,威胁近在眼前。而不久前传来的另一条消息,更是加速了人们的逃亡步伐。

    那消息便是:“拉米特家族的幸存者已组建军队,短短几天内就平定了家族原有的大部分领地。”——法比奥果然没让我失望,成功召集了兵力,如今正率领五千士兵,从东边向帝都逼近。

    ……说实话,五千人的规模,比我预期的多了不少,不过目前还没收到任何关于这支军队的异常报告,想来法比奥暂时能稳住局势。

    与此同时,聚集在帝都、号称“讨伐瓦伦公爵”的军队,据说总数有五万人,但实际人数根本无从考证——毕竟雇佣兵向来喜欢夸大自己的人数。

    对他们而言,人数报得越多,就越容易被贵族视为“可靠的战力”,从而拿到更高的报酬。因此,他们上报的人数,往往比实际多出不少;即便知道“人数相差太大可能被拆穿并追责”,贵族们此刻也没时间逐一核查——瓦伦公爵的军队已经逼近,他们只能先凑齐“足够多”的人手再说。

    目前,集结在帝都的“瓦伦公爵讨伐军”,司令官人选已经确定,由“将军”马蒂厄·勒·夏佩利埃(查姆诺伯爵)担任。首相计划明天正式将军队指挥权移交给他,之后他便会率领军队离开帝都,前往前线抵御瓦伦公爵。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讨伐瓦伦公爵的军队,指挥官不是首相或礼部尚书?答案很简单——他们没有“统帅帝国军”的头衔,本质上只是贵族,而非军方将领。

    事实上,首相和礼部尚书根本没有指挥帝国正规军的权力,他们平日里掌控的军队,都是各自家族的私人武装,被称为“劳尔军”(首相家族)或“阿基卡尔军”(礼部尚书家族),并非帝国公认的正规军。

    在邦古达特帝国,拥有“统帅帝国正规军”权力的职位只有三个:“皇帝”、“元帅”和“将军”。其中,元帅和将军的人数会根据战况调整——战争期间会适当增加,和平时期则减少,但通常情况下,帝国只会有1到2名元帅,3到5名将军。即便是皇太子,若没有“元帅”或“将军”的头衔,也无法统帅帝国军;我已故的父亲(前太子)当年上战场,也是先被授予“将军”头衔,才得以领兵。

    顺便一提,等我正式登基、掌控实权后,这些“头衔定权限”的规矩,恐怕会被彻底打破。不过现在,首相和礼部尚书为了提升自己的威望,早已把各自的私人军队改称“皇军”,强行往“正统”上靠。

    但这次,他们被瓦伦公爵以“滥用军权、暴虐统治”为由讨伐后,反而收敛了不少,重新拾起了“按规矩办事”的样子——大概是怕再被抓住把柄,失去更多贵族的支持。

    目前,整个帝国拥有“元帅”头衔的,只有一人——泽菲伯爵胡斯托·德·泽菲。在帝国的军衔体系中,元帅的地位高于将军,按道理来说,讨伐瓦伦公爵的军队,应该由他担任指挥官才对。

    可泽菲伯爵是出了名的“中立派”贵族,从不参与派系纷争。而且,“泽菲伯爵”这个头衔本身没有对应的领地,他实际拥有的领地,是靠“男爵”头衔获得的,且这片领地位于帝国南部——恰好处于瓦伦公爵的势力范围内。

    对首相和礼部尚书而言,泽菲伯爵是帝都最需要警惕的人——他们既怕他投靠瓦伦公爵,又怕他被对方拉拢,因此干脆将他软禁在帝都的府邸中,不让他与外界过多接触。

    至于当年首相和礼部尚书为何会同意任命这样一位“中立派”为元帅,大概是两人互相妥协的结果——与其让对方派系的人担任元帅、掌控更大的军权,不如让立场中立的泽菲伯爵担任,至少不会直接威胁到自己。更何况,若是将来与其他国家爆发全面战争,元帅的能力至关重要,若是让能力不足的人担任,他们自己也会吃亏。

    那么,泽菲伯爵会站在我这边吗?答案是完全不会。我之前曾让沃德伯爵派间谍联系他,希望能争取到他的支持,却被他直接拒绝了,理由很明确:“我不会卷入帝国内战,只负责对抗外敌,绝不干涉内政。”

    ……真是个固执的人。而且他现在被软禁,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即便争取到他的支持,也帮不上太多忙,优先级远低于其他势力。所以,我暂时没再打他的主意,先专注于拉拢更关键的人。

    接下来,拥有“将军”头衔的三人中,有一人的处境格外微妙——他正是瓦伦公爵里希特·德·范·瓦伦。

    我最近才得知,当年瓦伦公爵卸任“元帅”头衔后,首相曾提议授予他“将军”头衔,以安抚他;但后来首相又想与瓦伦家族保持距离,避免被牵连,便搁置了这项提议。结果,瓦伦公爵的头衔变得模糊起来,有人仍称他为“将军”,有人则只叫他“公爵”,没有统一的说法。

    这项提议一搁置,就过了十多年;直到这次瓦伦公爵起兵,首相才彻底撤回了当年的提议,算是彻底断绝了他与“帝国军方正式头衔”的关联。

    其余两位将军,则分别隶属于摄政派和宰相派。

    摄政派的将军,是菲利普·德·阿基卡尔——他是阿基卡尔公爵(礼部尚书)长子的嫡子,也就是礼部尚书的孙子,连名字都和祖父一样,可见礼部尚书对他的宠爱。

    不过说起来,这位年轻的将军,既没有任何统军经验,更没有指挥大军作战的能力,礼部尚书为何要把“讨伐军副指挥官”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孙子?这可不是随便的恩赐,而是关乎战局的重任。

    大概是因为宠爱吧——毕竟连名字都一模一样,显然是把他当作未来的继承人培养。不过也多亏了这一点,这次讨伐军指挥官的选拔,才算比较顺利,没有因为派系争夺闹得太难看。

    ……当然,即便如此,还是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最终确定。

    第三位将军,便是之前提到的查姆诺伯爵马蒂厄·勒·夏佩利埃——他是薇拉·西尔维的生父,也是这次讨伐瓦伦公爵军队的主帅,更是我今天要见的核心人物。

    查姆诺伯爵马蒂厄·勒·夏佩利埃的性格,用一个词就能概括:“谨慎”。

    毫不夸张地说,他如今的处境十分艰难——女儿薇拉·西尔维被宰相派系挟持在塔楼中,生死未卜;自己的领地被摄政派的势力团团包围,随时可能被吞并。即便如此,他仍能坚守中立,不轻易投靠任何一方,这份谨慎与定力,着实难得。

    就连“担任讨伐军主帅”这件事,他也先后拒绝了两次,直到第三次,在首相和礼部尚书的反复施压下,才勉强答应——生怕自己卷入派系斗争,落得“战败追责、胜则被弃”的下场。

    他的谨慎还体现在与我们的接触上:沃德伯爵之前多次派人联系他,希望能争取他的支持,却都被他固执地拒绝,始终不肯给出明确答复,既不答应,也不彻底翻脸。

    但今天,这位一向谨慎的伯爵,却主动来到我的房间,说是要在出征前,向我“当面请安”。想来是首相和礼部尚书此刻自顾不暇,根本没心思警惕他——尤其是首相,因为法比奥率领拉米特家族军队起义,切断了他与自己核心领地(劳尔公国)的一条重要通讯线路。

    现在法比奥正率军向帝都推进,若是再继续向北,很可能会彻底切断劳尔公国与帝都的联系,到时候首相就会陷入“首尾不能相顾”的困境,自然没精力关注查姆诺伯爵的动向。

    “陛下,在您与查姆诺伯爵会面之前,臣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

    我刚在沙发上坐下,蒂莫娜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草茶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我面前——她知道我不喜欢咖啡的苦味,每次都会为我泡花草茶。

    “说吧,是什么事。”

    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熟悉的清香缓解了几分紧张。

    “是皇家卫队的事——巴尔萨泽那边已经开始筛选可靠的士兵,目前进展很顺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知道了,让他继续推进,后续有进展,定期向我汇报即可,不用事事请示。”

    “臣明白。”

    我与巴尔萨泽的联络方式,至今只有我、蒂莫娜和沃德伯爵三人知晓,因此在谈话中,我尽量不直接提及他的名字,免得泄露。之前还想过用“鹅·什瓦洛夫”这个假名代称,可他实在不喜欢,便只能用“卫队那边”代替。

    顺便说一句,我之所以选择在政变前几天才正式联系巴尔萨泽,而非更早,一是为了等待首相和摄政派放松对我的监视——他们现在注意力都在瓦伦公爵和法比奥身上,对我的管控会宽松些,情报泄露的风险也更低;二是因为我们早有后手:即便巴尔萨泽拒绝合作,潜伏在皇家卫队中的间谍,也能通过注射非致命性毒药,暂时控制住那些忠于贵族的卫队成员,不会影响政变计划。

    “话说……最近好像喝了不少花草茶。”我看着杯中的茶水,随口说道。

    其实这是我很喜欢的味道,并不觉得厌烦,只是随口一提。

    “这些草药里加了具有解毒功效的成分。”蒂莫娜解释道。

    “解毒?难道是为了……‘关达雷奥’?”我瞬间反应过来。

    之前首相和礼部尚书给我的“祭品”——“关达雷奥”,是用干燥的关达草制成的。虽然我每次都会假装燃烧它,实则用魔法牢牢控制住烟雾,没有吸入一丝一毫,但蒂莫娜还是不放心。

    而且自从瓦伦公爵起兵后,他们就没再给我送“关达雷奥”了,我便借着“出现戒断症状”的理由,躲在房间里,减少与外界接触,既方便准备政变,也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在您的衣物上,涂抹了能中和‘关达雷奥’残留的香料,用魔法锁住了气味,不会被人察觉。”蒂莫娜补充道。

    我自己也能用魔法控制身体状态,可“关达雷奥”的危害到底是通过吸入烟雾,还是皮肤接触,我们至今没能完全确认,只能做到万无一失——不让它有任何接触到我身体的机会。

    “你未免也太谨慎了,有点保护过度了。”我无奈地笑了笑。

    “保护陛下的安全,本就是臣的职责……若是陛下觉得麻烦,臣以后调整便是。”

    “不用调整,这样我也能更安心。”

    我放下茶杯,抬头望向门口——沃德伯爵已经带着查姆诺伯爵走了进来。查姆诺伯爵看起来年纪不算大,面容俊朗,眉眼间的轮廓,与薇拉·西尔维有几分相似,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是父女。

    说起来,自从薇拉·西尔维身上的控制魔法被解除后,她似乎长开了些,模样比之前更显成熟,也多了几分活力。

    “查姆诺伯爵,快请坐。”我起身示意,语气平和,没有摆出皇帝的架子——此刻的我,更需要的是“拉拢”,而非“威慑”。

    对巴尔萨泽而言,配合我发动政变,或许还有其他选择;但对查姆诺伯爵来说,他没有退路——站在我这边,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

    而且我很确定,查姆诺伯爵一定会选择站在我这边,因为这是“对他最有利”的决定。

    我早已分析过他的处境:若是他不站在我这边,继续率领讨伐军对抗瓦伦公爵,一旦战败,他作为主帅,必须承担所有责任,最坏的结果是被剥夺领地和头衔,甚至丢掉性命;即便打赢了,结局也只会更惨——首相和摄政派的派系斗争会再次激化,而他身为“被首相任命、却被摄政派包围领地”的中立贵族,只会再次陷入孤立,甚至可能在回领地的路上,被摄政派派人暗杀,永绝后患。

    他这次能顺利来到帝都,不过是因为首相和礼部尚书为了对抗瓦伦公爵,暂时达成了休战协议,摄政派放松了对他领地的包围,他才有机会脱身——说白了,查姆诺伯爵就像一条被豢养的猎犬,“瓦伦公爵”这个“猎物”的存在,才让他有了存活的价值;一旦“猎物”消失,他就会被首相和摄政派视为“无用之物”,随意处理掉。

    那么,查姆诺伯爵该怎么办?留下“猎物”瓦伦公爵?显然不可能,他已经被任命为讨伐军主帅,没有退路。

    如此一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归顺我这个“新主人”——从“被利用的猎犬”,变成“守护皇室的护卫犬”,这是身为贵族的他,最明智、也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仅仅靠“利益绑定”建立的关系,是不可靠的——一旦将来利益冲突,他随时可能倒戈。

    所以这次会面,我要做一件更冒险、却能彻底拉拢他的事。

    “查姆诺伯爵,抱歉,我这边有件急事需要临时处理,麻烦您稍等片刻。”

    说完,我抬手,将一丝魔力注入早已准备好的一对耳环中——这对耳环是用魔法特制的,能实现远距离传音,即便在封魔结界内,也能正常使用。

    “哦!那是……”查姆诺伯爵注意到我手中的耳环,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对耳环,是薇拉·西尔维让我转交给您的。”我看向手中的耳环,对着空气轻声说道,“薇拉,现在要把耳环交给你父亲了,准备好了吗?”

    “嗯……有点紧张,但没问题的,陛下。”耳环中传来薇拉·西尔维略带颤抖的声音——我之前已经跟她沟通过这种情况,告诉她可能会通过耳环与父亲对话,但她显然还是有些激动。

    “别紧张,放轻松就好。”我轻声安抚道,“你只是很久没和父亲说话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刻意提我,也不用在意礼仪。好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父女了。”

    我再次注入一丝魔力,确保传音效果稳定,然后将耳环递向查姆诺伯爵:“查姆诺伯爵,我暂时离开一会儿,很快就回来。这对耳环还请您妥善保管,它能帮您联系上一个重要的人——等会儿您就知道了。”

    查姆诺伯爵虽然疑惑,但还是默默地接过耳环,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指节微微泛白,连手都有些颤抖——他大概已经猜到,这对耳环与女儿薇拉有关。

    我不再打扰,移开视线,悄悄转身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这对久未见面的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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